花兒謝了總要開,春天來臨大雁總會歸來,可心死了,卻還怎麽活?

    唯有琴寄心聲,希望在天堂的你,能夠聽到我濃濃的思念。

    昨日情歌還唱雪花飛揚,哪想今日天人永隔,直至斷腸。

    葉歌的生活又迴到了以前的節奏,隻是每在日暮之時多了一項活動,就是彈琴,幽幽琴聲,不知擊碎了多少聆聽人的心。

    在琴聲中,他的心在不斷蛻變,變得沉默寡言,越來越深邃,哪怕依舊帶著童稚的麵容,可那眼睛,卻仿佛看透了世間滄桑。

    常魂挺拔的身姿站立在葉歌的身後,他覺得葉歌太過憂愁善感,總有說不完的心事,吐不完的愁事。

    一曲畢,葉歌道:“什麽都沒有發現嗎?”

    常魂道:“七少爺,屬下以吊繩進入冰穀,什麽都沒有發現。”

    “屍體也沒有?”

    “有些血跡,其他的一無所存,冰穀可以通進羅浮深處,影小姐她恐怕……”

    “你是說她有可能被羅浮深處的兇獸叼走了?”

    “這隻是屬下的猜測,血跡周圍有野獸出沒的痕跡。”

    葉歌深深地閉上眼睛,輕輕道:“算了,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識,不管她是生是死,如果我們的緣分沒盡,總有一天,我們會再相見的。”

    常魂看不透葉歌,他不明白為什麽葉歌區區小孩居然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今天,是一個特別的日子,葉歌五歲了,他終於可以學習夢寐以求的武學。

    他有一個隱藏更深的夢,那就是報仇,替飛雪山莊,替白無影報仇。

    他已經打聽清楚,襲擊飛雪山莊的黑衣人是來自雷州的怒鬼門,怒鬼門是替於南報仇來了,而他們能夠找來,恐怕都是滾雲城在牽線,好一個滾雲城,殺人不見刀。

    他就想,待他一日武功大成,便要殺上怒鬼宗,報仇血恨,他更不會放過滾雲城。

    “少爺,時間到了。”李春在身邊提醒道。

    葉歌點點頭,忍著心裏的波濤,大步朝宗祠而去。

    他爺爺李自常,就住在那兒。

    來到宗祠,家裏的人都來齊了,他沒想到,自己的傳功儀式會驚動這麽多人。

    他們看著他,有羨慕,有嫉妒,表情各不相異。

    “爹。”葉歌走到李自常的身邊。

    “小七,走吧。”李雲沒有說什麽,帶著李歌走進了祖祠,其他人魚慣而入。

    進入祖祠,這裏陰森的氣息讓葉歌感到不舒服,他來過很多次,他感覺,這裏就像是鬼住的地方一樣。

    高堂之上,那一排排的牌位,代表著李家曾經的曆史。

    李自常立在一邊,看著眾人進入,步入正中,喝道:“跪。”

    一群人頓時嘩嘩跪了一地,恭敬地磕了幾個響頭,起身之後,下人們送上早已點好的香,發到眾人手中,眾人一一前去上香敬禮。

    上香完畢,李自常看向李歌,道:“七兒,上前來。”

    李歌心情激動走上前一步。

    “七兒,你從一出生,就天降異象,霞瑞條條,這是聖人之兆呀,你出生以來,也沒有讓我們失望,雖然你才五歲,可我們都知道,你比大人還要聰明,我們都很想知道,你將來的成就究竟會走到哪兒?”

    “今天你五歲了,爺爺將會正式傳你武功,我李家立世已有兩百年,先祖有天大機遇,在一深山中得一神功‘餐霞功’,四十年聖域大成,驚為天人,在亂世之中立李家,築流蘇,守護一方,數十萬百姓擁戴。”

    “餐霞功乃江湖絕學,為李家傳承之根,立世之本,今日傳於你,切記不可私自外傳。”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本不知何皮所製之書,上書“餐霞功”三字。

    “這是我抄錄的副本,你要在三日之內,將他倒背如流,然後將之毀去。”

    “是。”李歌顫抖地接過秘籍,心中有著一股翻江倒海的激動,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我李歌,就要成為武林高手了。

    李自常道:“好了,都散去吧。七兒,三日之後,到祖祠來,爺爺教你怎樣行功。”

    “是!”眾人皆稱是,又魚慣而出,到了祖祠外,長輩們一一叮囑李歌好好記書,兄弟姐們則是一個個上前恭喜。

    好一會兒磨蹭,李歌終於迴到了蓮華院,迴到房中,他迫不及待打開了“餐霞功”,細細觀看。

    他為人聰慧,眼光如電,一目十行,文字卻一字不落地刻在心中,他從小就有過目不忘之能。

    書不厚,字也不多,不過五千字,除了“餐霞功”的行功運氣修習之法外,還記載有餐霞功推動的武技。

    不知不覺間,他已沉迷在書中,腦代中不斷演算行功之法,竟然不自覺地沉入其中。

    半響,李歌睜開了眼睛,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他方才行功之時,很快就感受到了氣感,他連忙小心翼翼地控製著氣感行功,可最終流入丹田之時,卻發現那氣感消失不見了,那丹田中空空如已。

    李歌不由思道:這是啥情況?書上沒說呀。

    他不由想去問問李自常,不過想到對方叫他三天後再去,他也就忍著耐心,打算再試上幾次,自己先找找原因。

    可是一連三日,他試了不下千次,他的心沉入穀底,他發現,不管他怎麽樣行功,當真氣最終匯入丹田之時,都會詭異地消失不見。

    他忽然有一股不祥的預感,要是讓家人知道他根本不能修煉真氣,他現在的安逸生活,身份地位,恐怕就要終結了。

    他更到了一股恐懼,一直以來,他都順風順水,是數十萬人稱道於口中的神童,可如果他成為了廢才,他會怎麽樣?所有人都不會拿正眼看你,所有人都會在暗地唾棄你。

    更何況,他還要報仇,可不能修習真氣,他該如何報仇?

    他一時間,顯得十分失魂落魄。

    三天時間已到,李春在旁邊提醒著他該去祖祠堂了。

    他焦急地跑向祖祠,那裏還有一線希望,他急切地想知道,這是怎麽迴事。

    “爺爺!”

    一進入祖祠,就見到爺爺坐在那裏等著他,李自常看到他進來,微笑著道:“乖孫,走,我們卻後院。”

    後院是李自常的住所,幽靜,自然,一個難得的怡然之所。

    兩人最終停在一處涼亭中,有下人奉上香銘,這是最頂尖的茶葉,一年中,李歌的配額也不到一斤。

    可他,卻無心品香。

    李自然直以為孫兒等不及了。

    一坐下,李歌就迫不及待地問道:“爺爺,我遇到了一個問題。”

    “哦?什麽問題?”

    “我按照書上所說,運轉神功,很快就凝出了氣感……”

    “等等,你說什麽?”

    “我說我運轉神功,凝出了氣感,可是不知……”

    “什麽?你凝出了氣感?”李自常一下就站了起來,瞪大眼睛如同看怪物一般盯著李歌。

    他想到了李歌在修煉上肯定不凡,但卻沒有想到這麽妖孽,要知道,當初他初次修煉時,卻是整整十天才有了氣感。

    可當他還沒有來得及高興時,李歌卻潑了他一身的冷水。

    “我雖然找著了氣感,但在最後匯入丹田時,卻發現真氣詭異地消失了。”

    “呃?消失了?”

    “是的,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我試了很多次,可每次都是這樣,我那丹田就像無底洞一樣,怎麽填都填不滿,我根本無法儲存一絲真氣。”

    李自常一把抓著李歌的手,沉聲道:“你再行一次功給我看看。”

    李歌連忙照忙,行功,真氣再次從周天血道中出現,最終匯流一處,匯入丹田,同樣的,最終詭異地消失。

    好一半響,李自常滿臉失望地道:“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我們再試試。”

    兩爺孫在亭中,一直試到了中午。

    祖祠大門再開,李自然當先一步走了出來,李歌跟在身後,李自然一臉失望,臉色陰沉如下雨天的烏雲,而李歌則是一臉的失魂落魄。

    李自常令人將李雲迅速從城主府中叫了迴來。

    李歌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迴到蓮華院的,李春在一旁擔心地賜侯著。

    李歌似乎體會到白無影最後那一刻的心情了,天地顛倒,整片天空刹那間成為了灰色,沒有陽光,沒有綠意,隻有無邊的封寒。

    冰!冷!寒!

    他從神壇,一下跌落到了凡塵,人人稱道的神童,卻成為了廢才,他絕望了。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他拉著李春的手,大聲地質問道:“春兒,告訴我,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老天給我無上的榮耀,卻為何又讓我成為不能習武的廢體,為什麽……”

    李春雙眼含淚,看著幾乎瘋狂的李歌,他心痛如刀絞,他不知道該怎麽迴答李歌。

    今天的月亮沒有往日的圓,正如李歌的心,昏沉沉,烏雲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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