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了夊漠之後夜血被亦千逸帶到了碎夢樓。


    碎夢樓格調簡單,一張案桌,一張放著蠶絲真錦的大床,大床掛著白色蚊帳,案桌右邊三四米處放著檀木書架,上麵擺放著各種書籍。


    亦千逸隨意的坐在案桌邊,抬眸靜靜的看著打量著自己房間的夜血的側臉。夜血目光的慢慢地掃著一件件物什,亦千逸就隨著夜血一點點也移動著自己的目光。


    打量完這裏的陳設夜血覺得還行,簡單雅致,看向亦千逸卻見那個人在盯著自己發呆,不太友善的問:“看著我幹什麽?”


    “你好看啊,”亦千逸摸摸鼻子笑道,起身走到夜血麵前,看著那雙黑玉般的桃花眼,伸出手便要去撫摸,卻被夜血微微一側落了一個空,有些失望,“血兒,可以把你的麵紗摘下來嗎?”


    夜血眉頭一皺,看著亦千逸半餉,道:“不要叫我血兒,太惡心了,叫我夜血亦或者血都可以。”


    亦千逸如同被蠱惑般的點點頭,伸出手去抓住夜血的麵紗,問:“可以摘掉嗎?”


    “可以。”夜血說著就自己動手,他不是個喜歡假借別人之手的人。冰冷的指腹無意觸碰到亦千逸的手,刺激的亦千逸渾身一僵,快速收迴手來。


    麵紗摘下,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一躍而出,讓世間一切都暗淡失色。


    夜血微微側身看向亦千逸身後銅鏡,快步跨了過去。銅鏡一躍而出了一張臉,一雙桃花眼稍微邪魅了一點,劍眉稍微英挺了一點,皮膚顏色倒看不出來,夜血就不明白了他到底哪裏好看了?


    “怎麽了?”亦千逸站到夜血身後,看著夜血微微蹙起的眉頭有些心疼的問。


    “沒什麽,”夜血迴身看向亦千逸目光灼熱,不容抗拒,“就是不明白兩個眼睛一張嘴巴的臉,明明都是一樣,為何都如此稀奇呢?”


    亦千逸心裏暗罵一句:粗人。嘴上卻道:“因為美。”


    夜血再次皺眉,抬起亦千逸的下巴,冷不零丁的看向他,直到將亦千逸下巴都捏紅了才放開,幽冷的開口言道:“我乃七尺男兒之軀,何來什麽美麗漂亮之說?即便是男寵,但也先是一個男人,不要用看女人的眼神看我。”


    亦千逸愣愣的看著夜血,半天竟都答不上一句話。這一瞬間亦千逸才發現夜血雖然長的逆天,但是他渾身無處不昭示著他是個男人,恐怖的男人。


    “你怎麽了?沒事吧?”夜血見亦千逸沉默了好半天,眼中竟然還帶上了絲絲畏懼,不覺心生愧疚,他隻是想提醒亦千逸,沒想到會嚇到他。


    “沒事,”亦千逸尷尬的笑笑,一複常態,“血,喜歡這裏嗎?”


    “還行。”很不給麵子,但他說的是實話。


    亦千逸也不喪氣,點點頭,不懷好意的道:“日後你就住在這裏。”


    夜血心下一驚,反問:“你呢?”


    “本王也住這裏。”


    夜血嘴角抽了抽,堅定的開口:“我不住此處。”


    “那怎麽行,你可是本王的男寵,”亦千逸無奈攤手,誰讓你剛才嚇我的,“何況西苑隻有這一處樓閣,當初不知道你會出現就未蓋多餘的,難不成血你要去東苑與本王的妻妾住?”


    “……”夜血有捏死那人的想法,這人明明是故意的,真不知道剛剛那愧疚來自何處?


    “本王到是不擔心愛妻愛妾她們,就怕身為男子的你要是忍不做了對不起本王的事怎麽辦……”


    夜血咬牙切齒:“夠了,我答應你。”


    “嘿嘿,”亦千逸自樂,憨憨一笑,捏住夜血凝脂般的臉蛋,“血,生氣了?”


    眸中一沉,夜血將亦千逸拉倒懷裏,緊緊禁錮,張口溫熱的氣息打在亦千逸的臉上,“我怎麽敢生王爺的氣呢?”


    這一刻夜血暗下決心,既然要被別人吃幹抹盡,倒不如主動一點,先下手為強,他夜血骨子裏的高傲不允許像個女人一樣活,既然這樣,那就把想把他變成女人的人變成女人吧。


    亦千逸看著夜血渾身一顫,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了上來,是什麽呢?也許不久後他會知道。


    “嗬嗬……”亦千逸幹笑兩聲推開夜血,故意錯開話題,“血,這些年你逃到哪裏去了?”


    “茫茫山海,天涯浪跡。”


    “噢,”亦千逸覺得無趣的點點頭,看了看天色,“本王要去見皇上了,本來起初是打算吃點東西就去見他的,沒想到遇到你耽擱了,唉,我很快就迴來,無聊的話你可以看書。”


    “好。王爺你就去忙吧。”


    “嗯。”點點頭,亦千逸不太放心的看了夜血片刻才離開,默默在心裏祈禱,千萬不要又跑了就好。


    見到亦千逸離開夜血才關上房門,拿出了一本書坐在案桌邊翻閱了起來。


    明黃長衫上繡著飛騰的蒼龍,頭發隨意的紮起,渾身散發著不可直視的高貴和淡淡的慵懶。好看柳眉緊緊扭成一團,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起,冰冷殘酷從眸底直達空氣。


    “啪!”英俊的帝王將手中的籇筆猛地丟在地上,氣得挺拔的身子猛烈的晃了晃。


    “陛下息怒。”候在一邊的公公毫不猶豫的跪在上,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息怒?這叫朕如何息怒?”帝王憤怒的反問。


    “陛下如此英明神武,一定可以想出對策,我南國世世代代屹立南方,豈會害怕這點困難?”公公不懂也不敢過問朝事,隻能拍馬屁。


    不拍還好,誰知一拍就拍到了馬蹄上,隻見帝王原本稍微收起的怒氣更盛的湧了出來:“依你之言是朕無能了?”


    “奴才該死!奴才並非這個意思!”公公抹汗,他有說什麽嗎?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那你說說,你什麽意思?”


    “奴才……”


    “逸王爺求見。”殿外突然一聲通報迴蕩在大殿上。


    公公鬆了口氣,小命總算保住了。


    帝王蹙眉,怒氣倒是消了不少,冷死人不償命的對著公公道:“去把亦千逸引進來。”


    “諾。”公公連忙連滾帶爬的逃出了殿內。


    亦千逸進殿就看到落到一邊的籇筆,深知眼前此人此刻心情極為不佳。甩袖單膝跪倒在帝王麵前:“吾皇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起來吧,”帝王不耐煩的抬手,“你和朕兄弟之間何必如此見外?”


    亦千逸起身,扶起身上的灰塵,道:“君臣有別,臣弟可不敢越遇。”


    “好了,不要給朕廢話了,朕快氣死了。”


    “何事讓皇兄如此苦惱?不如說來臣弟聽聽可好。”


    “少跟朕文縐縐的,朕找你來就是為了商量此事,”說罷將一份奏折扔到亦千逸懷裏,“你自己看吧。”


    亦千逸接過奏折打開,片刻眉宇間的“川”字淡淡浮現。


    奏折大意是半月後便是武林大會,在江湖上傲立群雄的天下第一門必然也會去,這是除掉天下第一門的大好時機。其次,榮國那邊最近蠢蠢欲動,似有開戰之勢,天下安定多年,不希望再次戰火連天,希望派人求和。


    和起奏折,亦千逸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開口,他道:“皇兄,今日來皇宮時臣弟在一個小館遇到了夜血。”


    帝王微微一驚,不太確定的問:“哪個夜血?”


    “十二年前從澱京逃走的榮國皇子,夜血。”


    “他竟然迴來了,此刻在何處?”帝王的腦中立刻出現了一張倔強又稚嫩的臉。


    “在臣弟的府中,是否要抓他迴來關迴天牢?”


    “不必,”帝王擺手否定,“夜血不過是榮國的棄子,當初無用,如今也同樣無用,還是算了。”


    “是,臣遵旨。”


    “十弟,你明日啟程去榮國談和,想辦法把榮國的動作拖延到武林大會之後。”


    “是。”


    “對了,還有,”帝王頓了頓,“把夜血也帶上吧。”


    亦千逸一驚:“皇兄何意?”


    “夜血自小傾城,想必如今更是姿色動人,即使他與榮國無用,但也算人間尤物,必要時就當禮物把他放迴榮國吧。”


    亦千逸瞳孔猛然縮緊,這個高高在上的人是想要犧牲夜血嗎?曾經夜血被以人質的身份送來南國,如今夜血又將被以禮物的身份送給榮國?那麽即使迴去了不也不過是個奴隸?而且還是暖床的工具――男寵!


    帝王沒有生氣,他知道,亦千逸自小就想要夜血成為屬於他的男寵,甚至為了夜血丟了皇位,如今再次遇到,男人慣有的占有欲也不會讓他願意將夜血拱手讓人。其實他又何嚐不是不願意將夜血送到榮國,可是區區一個夜血怎麽比得上南國的利益?何況他對夜血的欣賞也隻不過是在兒時。


    亦千逸迴神,微微俯身拱手:“臣遵旨,若無其它的事臣弟就告退了。”


    “慢著,”帝王一揮手,公公就將一份聖旨遞到亦千逸的手中,“這是朕的聖旨,如有人敢違抗你就按上麵辦,如何拖延時間聖旨上有提點。”


    “謝皇上,臣告辭。”


    “好了好了,下去吧。”


    帝王眯起眼睛看著亦千逸離去的背影,眸中一片深沉。


    一邊的公公深深地看了亦千逸的背影一眼,有些於心不忍的道:“陛下,逸王爺此去兇多吉少,你可真忍心?亦家就剩下你們四兄弟了,若在少了逸王爺,陛下恐怕在朝堂……”


    “福閔,你不必多說,”帝王刀劍般的目光刺向公公,“先皇獨寵十弟,即使廢了他的太子之位,卻也賜給他城池十處之上,在南國可以說是與朕平起平坐,此人不除,朕的江山甚危。至於朝堂之上,朕乃堂堂一國之君,豈會依靠一個小小的親王,這天下是朕的,誰敢不服?”


    “是是,陛下說的對,即使沒了逸王爺也還有煭王爺。”福閔點點頭。


    “你……”帝王差點沒有氣的吐血,無奈的揉揉太陽穴,不明白福閔怎麽這麽不懂他呢。於是帝王像是宣誓般嚴肅的道:“朕是君王,天下皆朕物,生死皆朕所握,朕需要利劍,但不會依賴利劍,太鋒利的劍總歸是要除去的。”


    福閔臉色一變,傾身跪下:“奴才愚昧,奴才該死沒有領會陛下的意思。”


    帝王大笑幾聲,道:“就你都能懂得朕,那朕這個皇帝還真是白做了。”


    “是是,陛下說的是。”


    “起來吧。”


    “謝陛下。”


    起身後福閔不放心的問:“陛下,依你之意不但要除了逸王爺還要除去煭王爺嗎?那音王爺呢?也要除去嗎?”


    “亦千逸與亦千煭勢必要除,亦千音那個廢物不成大器,朕無所謂。”


    福閔站在那裏身體微微輕顫,看著那個絕情的帝王,這是一個何其殘忍的男人呢?想想都讓人生寒。他雖是一個公公,卻也是看著皇子們長大的,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他一個外人都將皇子們看成兒子般,而這帝王對手足卻不如自己。這帝王將他的兄弟們殺得僅剩的三個也要除去嗎?就為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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