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汝絲毫沒有猶豫,閉上眼睛,嘴角帶上了滿足的笑,往前麵,踩空下去。


    盛江瞳孔一緊,他離周汝距離較進,完全就是衝過去不顧所有的伸手去抓周汝。


    耳邊充斥著刺耳的尖叫聲。


    “老大!”


    ……


    盛江緊緊握住周汝的手,死咬著唇,趴在地上緩緩不受控製的移動,他撐著台邊,用手掌抵住借力。


    要是一開始就掉下去,她不會有害怕的情緒,但這會人掉在半空,眼下就是十三樓下的地麵,周汝心顫了下。


    她恐高。


    從小到大就怕。


    剛剛也是萬籟俱滅,心如死灰的鼓起勇氣閉上眼睛往下跳,這會兒生理上的恐懼侵蝕著頭腦。


    周汝哭出聲:“救我……”


    “別說話……”盛江咬著牙,抓著周汝的手開始慢慢鬆,周汝雙瞳滿是淚水與驚恐。


    “閨女啊閨女。”周母急哄哄的湊過來趴在旁邊,伸手要抓。


    一個消防員摁住周母的肩膀就把人往旁邊甩開:“別礙事。”


    他趴在盛江旁邊,跟盛江商量著,另一個消防員見狀,拖住了盛江的雙腿。


    下麵引起了轟動。


    胖子跟瘦子拿了一條粗繩上來,瘦子趴在盛江另一邊,喊了聲:“老大!”


    盛江額頭上青筋暴跳,汗液順著臉頰流下,咬著牙:“快點!”


    瘦子不敢耽誤,胖子抓著瘦子的雙腿,瘦子往下探,奮力湊到周汝手腕上,用粗繩把人的手緊緊捆住,然後扭頭喊:“那兩個趕緊抓住繩子。”


    周父周母一愣,胖子粗聲:“不想你們女兒死就趕緊的!”


    周周父周母迴過神,夫妻兩人連忙緊緊抓住粗聲,胖子又迴頭喊:“繞著你們的腰纏幾圈。”


    “那,那我們會不會有事啊!實在不行就別救了,我跟她媽還得好好的!”周父慌亂。


    “你他媽是不是個父親!”盛江忍不住爆粗口,手上的動作越來越鬆,周汝滿眼淚水,聽到父親這句話似乎又陷入了絕望,她放棄了掙紮,緊閉上了雙眼。


    最後朝著盛江說:“對不起……”


    她的手在掙紮,試圖甩開盛江。


    盛江隻覺得肺部像是被人揪住,唿吸不過來,他緊咬著牙:“阿輝,抓緊了。”


    “是!”


    盛江在這一刻沒有顧及,鬆開了另一隻手去,往下麵一探,兩隻手緊緊抓住纏著繩子的手腕。


    總歸是沒被她掙脫掉。


    瘦子見狀,連忙站起跟胖子一同去抱緊盛江的雙腿往後拖。


    周父周母心驚膽戰,瑟瑟發抖。


    …………


    最後,總歸是把人救了上來。


    周汝癱坐在地上,周父立即上前甩了她一耳光:“你這個逆女!”


    周汝抬眸,直勾勾的盯著這個跟她有著血緣關係的父親,以及父親身後的母親,像是自嘲的輕笑了聲。


    盛江手腕被扭傷,有些疼痛,但這些事情還沒解決,顧不上。


    盛江蹲在周汝麵前:“你父母這算家暴,你可以報警。”


    男人的麵龐清冷認真,嗓音幹啞,長的很好看,像是天上派來的天使。


    “我們那是為了她好……”


    “我要報警……”周汝盯著盛江的臉:“告他們家暴。”


    “周汝你敢!”周父氣急敗壞。


    “汝汝啊,這……這你怎麽能報警,我們都是一家人,爸媽打你罵你那是為了你好才……”周母心裏咯噔一下,上前囔囔。


    “有什麽問題跟警察說。”盛江拉著周汝站起,對著胖子幾個人說:“帶他們走。”


    “是!”


    盛江點頭,鬆開了周汝,麵色平靜:“跟我走。”


    周汝最後看了一眼對她滿是憤恨的父母,再也沒迴頭,跟在後麵走了。


    “這哪有孩子告父母的啊!你們這不行啊!”周母急的大跳。


    胖子跟瘦子不管,帶著兩個人走了。


    ………………


    醫生為周汝取完證,身體上大大小小的都是淤青或者是刀劃傷的疤痕,右手手腕有一條很深的疤,皆指向是周父周母毆打造成。


    迴到警局做完筆錄,在周父周母的一片罵聲中離開。


    她蹲在門口,心口滿是茫然,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去哪裏。


    迴家?


    那個早就不是她的家。


    更何況她跟父母已經決裂,就更不可能會迴那個地方。


    她眼前一亮,看到盛江,連忙衝過去,怯生生的說:“你好,我,我沒地可以去了,你可以收留我一晚嗎?”


    盛江剛剛塗完藥膏,手腕上還有一股子藥膏清涼的味道,周汝覺得好聞極了,她湊近了點,一臉懇求的盯著他。


    盛江聽到這個要求,微不可查的皺起眉頭,想起那個撒嬌要跟他借住的姑娘。


    “可以嗎……”


    周汝不知所措。


    盛江淡淡掃了她一眼,沉凝一會兒,說:“抱歉。”


    “對不起,是我唐突。”周汝心裏有些失望。


    心情低落,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般忍氣吞聲。


    盛江撇開沒看,挪動兩步,離她遠了些,想了下,說:“你要是沒地住我可以先借你一千。”他猶豫下,補充說:“記得要還。”


    “謝謝你。”周汝朝著盛江深深鞠了一躬。


    現在她沒錢沒地去,要是有一千塊她可以租一個差點的房子,找份工作養活自己。


    至於父母那邊……


    周汝眼神一冷,她不會善罷甘休!


    就算被人辱罵沒良心,她也要告到底!


    盛江跟胖子瘦子幾人先借了現金,他的手機放衣櫃裏沒帶,拿著一千塊給了周汝。


    轉身要走。


    “我,到時候還錢我去哪找你。”周汝喊住他。


    盛江腳步一頓:“消防站。”他迴頭,猶豫幾番還是安慰了一聲:“世界上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你還年輕,有時間跟命運宣戰。”


    周汝又是眼眶一紅,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盛江見了,沒再吭聲,轉身,抬起腳步走了。


    他不太會安慰人,更不會哄女生。


    本職的已經做好,那就夠了。


    周汝拿著錢,抽泣兩聲,拿著錢的手一緊,默默下定了決心,滿是眼淚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


    這事算是完了,盛江是晚上七點準時下的班,剛走上樓梯,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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