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爸爸,媽媽……”


    夜色中,兩個人的動作戛然而止。


    趙小芸跟容錄唿吸都屏住了,兩個人側著頭,目不轉睛的盯著容枝看。


    容枝睡的迷迷糊糊的,睡眼惺忪,眼皮微微掀起,不太清醒的模樣,小嘴嘟囔了一下。


    “爸爸……媽媽……你們在幹嘛啊,好吵……”


    小奶包皺著眉頭,又閉上了眼睛,翻了個身,沒了聲,像是又睡過去了。


    容錄跟趙小芸見此,鬆了一口氣,剛想要繼續,又聽到嬌嬌軟軟的聲音響起。


    “你們怎麽……”


    “嗯嗯啊啊的,奶包要睡覺,不許吵了。”


    容錄:……


    趙小芸:……


    小奶包肉乎乎的手臂揚起,撓了撓後腦勺,又沒了聲。


    容錄被嚇的也沒了心思,從趙小芸身上下去,躺平在旁邊,幽幽的歎了口氣。


    都說閨女是貼心的小棉襖,他家這小棉襖,咋漏風呢。


    趙小芸也給嚇著了,打了容錄的手臂一下,壓低了聲音:“我都說了不要了,你看看,差點就把奶包吵醒了。”


    容錄自閉了。


    自從有了閨女之後,他跟趙小芸幹那事就少之又少。


    本想著等小奶包長大一點就方便了,結果也不方便。


    想著,容錄眼神也變得幽怨,再次歎了一口氣。


    堅定了出門掙錢的想法:“看來要早點掙錢了,到時候建個新房子。”


    趙小芸不是很明白:“建新房子幹啥?”


    “盡快讓小奶包單獨睡一間屋,咱們給她造個弟弟。”容錄想都沒想,迴答道。


    趙小芸心一沉,忽然有些難受,轉過身把小奶包抱在懷裏,沉默了半響,盯著外來浸入的月光,艱難的說道。


    “這麽久了,你還是說出來了,你就是嫌棄奶包是個女娃。”


    容錄正暢想著以後的生活,被趙小芸這一番打斷,臉色一僵,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你在說什麽呢?我什麽時候嫌棄奶包是個女娃了。”


    趙小芸把頭埋在小奶包的背後,抽抽噎噎的。


    “我還以為你是個不一樣的,結果還是想要個男娃!”


    “虧我們奶包那麽喜歡你這個做爸爸的,你居然……”


    說到後麵,她似乎有點說不下去似的,就一個勁的抽噎。


    容錄明白趙小芸啥意思了,覺得她有些無理取鬧。


    “不是,給奶包生個弟弟,那不是希望奶包以後有伴嗎?”


    “那到時候我跟你都老了,奶包被別人欺負了,誰給奶包撐腰,那不得,弄個弟弟給奶包?”


    容錄無可奈何,耐著脾氣解釋道。


    月光從窗戶外灑下來,很濃,也很柔和。


    趙小芸眼淚立馬就給止住了,轉個身,湊到容錄麵前,剛剛哭過,臉上還掛著淚痕。


    聲音有些啞:“你是說真的?”


    問了,也不等迴答,自顧自的繼續說:“反正,奶包是我第一個孩子,就算以後生了兒子,我最愛的還是她。”


    容錄無奈,伸手把人摟進懷裏,想了下,下了床,把人抱起。


    趙小芸一驚:“你幹什麽?!”


    容錄悶著聲,抱她往外邊走:“去浴室,造孩子。”


    ………………


    民營飯店裏。


    沈記均跟沈訴正大眼瞪小眼。


    將近三分鍾,沈記均盯著自家兒子麵無表情的臉,敗下陣來。


    “臭小子,你到底想咋樣?”


    沈訴麵無表情的看了一下他停在門外的車,奶音冷冷的:“我要去找奶包妹妹。”


    沈記均抽了抽唇角,也板著一張臉,一副慢條斯理的模樣。


    “你不是不喜歡小女生,嫌棄她們愛哭還粘人麽,咋的,奶包就不是女生了?”


    他家這個臭小子,明明還是個小破孩,天天嫌棄別家的奶娃子愛哭不愛幹淨又髒又粘人之類的。


    一想到,沈記均就忍不住搖頭。


    也許是他基因強大,才能生出個小大人似的沈訴。


    沈訴持續麵無表情,撇了他一眼:“我要去找奶包妹妹。”


    語氣堅定的緊。


    沈記均嘖了聲,拿起筷子嗦了幾口粉,含糊著說:“不行,昨天才去的。”


    沈訴不太會表現自己生氣,隻能是盯著沈記均,盡量的讓自己看起來像是生氣了。


    小孩子,臉還有點肉,氣鼓鼓的模樣,讓他看上去沒那麽呆。


    沈記均把分出來的一小碗粉推到他麵前:“吃早餐。”


    沈訴一動不動,繼續盯著沈記均看。


    沈記均視若無睹的嗦粉,動作不帶停頓,涼風吹進來,吹散了他額上的熱汗。


    這個豬雜粉放點醃辣椒就著吃,又辣又開胃。


    嗦到最後,沈記均端起碗,把湯底都給喝光了,擦了一下嘴,看到沈訴還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看。


    俊朗的麵部僵了一下,扯了下唇:“又想用絕食威脅我?”


    沈訴表情呆呆的,點頭。


    沈記均被逗笑了,好家夥,還承認了。


    “這麽喜歡奶包?”


    沈訴猶豫了一下,開口解釋:“不是喜歡,是因為我要給奶包妹妹送早餐。”


    沈記均嘴角一抽:“人外婆外公爸媽都在,難不成還能餓著小奶包。”


    小奶包一小屁孩,人做爸媽的全在那兒,生活就是再不濟,也不見得會餓著一個孩子。


    “反正,就是要去。”


    沈訴垂著頭,奶音語氣堅定,像是不容置喙。


    這把沈記均愁了一下,嘖嘖了好幾聲,想著今天反正也沒啥事,也就鬆口了。


    “那你還不快點吃?”


    正想著要用什麽理由說服沈記均的沈訴頓了一下,抬眸快速的看了他一眼,小手拿著筷子就開始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小孩子胃口不大,吃了沒幾口,他就不吃了。


    沈記均習以為常的端過來把剩下的吃了。


    去結賬的時候,沈訴拉了拉沈記均的袖子。


    “要兩個大肉包。”


    沈訴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沈記均,主動說:“給奶包妹妹的。”


    沈記均:……


    …………


    去江溪村的時候,又被沈訴吵著去了一趟供銷社。


    沈訴把平時自己喜歡吃的小零食都要了一個遍,付錢的時候,沈記均隻覺得有股老父親的心酸。


    這兒子,怕不是白養了。


    那麽多東西,沒一樣是給他的。


    全都是給,才見了一次麵的小奶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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