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琅不愧是讀書怪才,起身施施然施了一禮,卻帶著幾分自命不凡的聰明氣,說道:“正如王爺所說,皇上這麽多年護著太子,已經成為習慣,即便太子有什麽過不去,隻要不甚嚴重,皇上都會為太子遮掩,而太子也恨謹慎,這樣好的機會,並不常有,因此下官認為這個時機是天賜王爺,千載難逢,不可錯過。”


    徐兆寬打量了一眼肖琅,這番話說的是夠漂亮,重點呢?


    肖琅並沒有讓徐兆寬之流久等,很快接著說道:“下官以為,若想利用好此事,就是將此事鬧大,鬧到皇帝無法為之遮掩,這樣皇上自然會出麵處置太子。”


    一句話說的徐兆寬眼前一亮,他道:“皇上曆來常說‘民為貴,君為輕,社稷次之’可見是極為重視民意的,若是百姓們都怨恨太子,反對太子,那皇上就不得不重新考慮,因為若臣民不擁護,皇上即便是硬生生把太子拱上皇位,太子也是坐不牢的。”


    “正如徐都督所言,”肖琅笑著衝徐兆寬拱了拱手,說道:“眼下太子的事必須要到引起民怨的地步,皇上才不會坐視不理。”


    肖琅又衝著濟王的方向一揖到地,講出了他的計劃,“下官幼時家窮,也曾見家人服用過黴米,但是一般黴損不重的米,在烈日下曝曬一番,用沸水煮沸,或是加入燒堿搓洗,又或加油烹製,服用後便也無事。相信知道這些的並不獨獨下官的母親,因此,太子雖將山東,河南等發水患之地的賑災米換成了黴米,隻要黴壞的並不嚴重,或者百姓拒食,外出乞討,再加上中層效忠太子的那些官員壓製的好,便不會泛起很大的水花,更遑論以此事打擊太子。”


    “那以你的意思是……”徐兆寬眸中劃過一絲陰損之色,他似乎已經猜到了,但是身為老狐狸的他決定通過肖琅的嘴說出來。


    “唯有讓那些百姓服下黴米,並且大片發病,王爺再通過自己的渠道向百姓散播,都是太子殿下從中調撥賑災糧,如是太子即便想瞞住皇上,也是枉然,”肖琅說著,唇角帶著一絲薄薄的笑意。


    此話深入徐兆寬的心思,也讓殿內眾人耳目一新,同時也很對濟王的心思。


    濟王鷹隼般的眸子微微眯著,似乎陷入猶豫,說到這裏,事情的嚴重性就又高了幾分,或許在他骨子裏,還是皇上那一套興國安邦的明君理論讓他猶豫,又或者是為了掩飾而惺惺作態,畢竟他們的意思,是讓他把此事很大。


    徐兆寬不失時機地上前說道:“王爺,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您萬萬不可小不忍而亂大謀。否則將來太子登基,以太子的愚善,多少黎民百姓要受其害呀!”


    眾臣也都起身跪拜,齊聲道:“請王爺恩準。”


    濟王好似做了一番思想鬥爭一般,方才說道:“眾卿快請平身,本王自然分得清孰重孰輕,也罷,這些都算本王的罪過罷,將來也隻有加倍愛惜臣民,方可稍稍補償。”


    如此一來,計劃就已經商定,具體誰去收集黴米,如何扮作官差去分發,如何透漏給老百姓這些都是濟王所為,就都一一商定妥當。


    當然濟王對於肖琅的戒心並沒有消除,要知道,肖琅若是太子派來的奸細,到時候反將自己一軍,說是自己設毒計謀害太子,並且哄騙百姓吃下黴米,那自己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他心中沉重,麵上的神色也掩不住,偶爾會透出那一絲沉重來,倒也不愧是濟王,端的是拿得起放得下,雖然心中有質疑,可依舊沒有阻止計劃進行下去,隻是他沒有什麽心思去後宅歇息,隻在前院書房看書看文章。


    而姚玲兒幾個女眷,自然會接二連三地探望濟王的貴體,其中又以姚玲兒最為聰明,她為濟王揉捏著肩頭僵硬的肌肉,關切道:“王爺有心事,何不說給臣妾聽聽,即便是不能為王爺解憂,能多個人分擔也是好的。”


    濟王的身子便是一僵,姚玲兒手下覺的出來,立馬退開兩步,單膝跪地道:“臣妾失言,還請王爺饒恕。”


    整件事還是通過姚玲兒拉攏過來的薛湜知道的,否則濟王也不能占了先機,故而濟王並不以為忤,他伸手扶了姚玲兒起身,說道:“本王並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此事實在難解,”於是倒像傾訴一般跟姚玲兒說了自己的心事。


    姚玲兒很認真的聽著,點頭道:“原來是這樣,王爺現如今還要倚仗那肖琅的才智聰明,卻又不能足夠信重他,確實有些棘手……”


    “不過……”姚玲兒沉吟著道:“也不是沒有法子來驗證他對王爺是否忠心。”


    “哦?”濟王好奇地問道:“什麽法子?”


    姚玲兒笑道:“王爺隻需找個人跟著他,盯著他的衣食住行便可見分曉。”


    濟王歎息一聲,說道:“本王何嚐沒想過這樣的法子,雖然也派了侍衛暗中監視,隻是到底不能靠近,若肖琅發現了,隻怕會傷了肖琅的心,而且肖琅這樣聰明的人,一般人隻怕看不透他,反倒被他耍了。似這等聰明俊傑,若是投靠其他人,對本王就是一個禍害。”


    姚玲兒以帕掩唇,笑道:“這倒也不難,聽王爺方才的話,似乎肖琅此人,很是過了一段清貧的日子,想必現在也沒有成家立室,王爺不妨挑個美人過去,打理肖琅的飲食起居,隻要這個美人夠機靈,一定能替王爺攏住肖琅的心。”


    濟王聽到這個主意倒是眼前一亮,說道:“愛妃好計謀!隻是這美人人選?”


    姚玲兒說道:“不瞞王爺,臣妾倒是知道一個,就是怕王爺不舍得。”


    濟王哈哈道:“有你在本王身邊,本王哪裏還有其他不舍的人,隻要愛卿推薦之人能替本王做好此事,本王一定記你一功!”


    姚玲兒眼波流動,自是一番璀璨流光,緩緩說道:“就是王妃娘娘身邊的侄女,徐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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