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一鼻兩眼，組不成一人。
看著劉仁吃了那份菜，景歡收了飯盒，這才往迴趕。
正走著，卻遠遠看見何繼等在正院門口。
這個點，他出來做什麽？
景歡不解，可也快步走了過去。
“站在這裏做什麽，不進去伺候？”
何繼有個習慣，即便是懷安睡覺時，他也總愛在旁邊守著，就怕懷安臨時起興有什麽吩咐，景歡也都習慣了。
故而此時何繼站在外麵，她反而覺得奇怪。
何繼當然也看見她了，卻麵露難色，招著手將景歡叫過去，卻又一臉糾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景歡催他：“有什麽事？裏麵不用伺候嗎？”
聽她提起裏麵，何繼反而有話說，卻隻是隱晦地指了指內院：“今日並未午睡呢。”
“還沒睡？”
景歡疑惑地皺了皺眉頭。
懷安的作息先前是十分規律的，一般吃過午飯，沒一會便得躺床上了，但是怎麽近幾日作息變得這樣奇怪。
先是午睡醒的時間越來越早，到今日，更是連睡都不睡了。
何繼見景歡困惑，又加了一句：“先前瞧著是要上床的，可不知怎的，躺床上沒一會便又下來了，這會去書房看書去了。”
景歡哦了一聲，癟了癟嘴：“他若不睡，那咱們午間不是就沒法玩了？”
往日便是懷安午睡時，大夥兒最清閑了。
何繼被這話噎了一下，都不知該如何搭腔。想了想，又加一句：“剛剛少爺還問過你呢……”
景歡聽到這話倒是驚醒了，叫一聲：“問到我了？”又不等何繼迴答，先將懷裏的飯盒塞給他，“你先幫我拿到廚房放著，我得趕快去瞧瞧了。”
這幾日本來對伺候懷安的事十分懈怠，她生怕此時因為一個伺候不到，惹了懷安生氣。
雖然……懷安即便生氣，似乎也是轉頭便忘了。
這樣想著，景歡已跑到了書房門口。見門關著，她先稍理了理儀容，這才站在外麵扣門：“少爺，你先前叫我？”
裏麵頓了一會，懷安的聲音才傳了出來：“進來。”
景歡忙推門進去了。
懷安又說：“門關上。”
景歡一愣，可還是老老實實迴身將門關上了。
進來後懷安卻不說話了，靠在椅子裏看著眼前的書，仿佛屋裏沒景歡這個人。
景歡一頭霧水，隻能兩隻眼睛胡亂地瞟。她平日裏進這書房，要麽是端茶送水，要麽是磨墨，像之前那樣被懷安硬拽著去寫字的情形，在眼睛好了之後，反而一次也沒有了。
因而這次，景歡也理所當然地認為懷安叫她進來就是為了這些事，便先將眼睛瞟到硯台上。
恩……懷安此時又不寫字，大概不需要磨墨。
那是叫她進來添茶？
景歡又去看茶壺。
正能看到懷安手邊的被子裏還在往外冒著熱氣。
哎？
奇了怪了。
景歡困惑地差點想撓頭，又想起懷安曾經批評過自己這個動作實在太不文雅，便硬生生地壓住了這個衝動。
抬頭看懷安，後者的目光一直放在書本上，怕是真忘了有自己這號人了。
景歡不由想：要不自己再發出點聲音提醒他一下？
正胡思亂想著，懷安一邊翻動書頁，一邊問：“剛剛做什麽去了？”
原本安靜的屋子裏突然有了人聲，真是突兀。即便懷安這句話的音量並不高，景歡也有些被嚇到。
她愣了一愣，才說：“去給劉仁送飯了。”
話一出口，景歡忽然想到，今日送過去的並非以前那些自己用撿來的食材親手做的東西，而是從懷安的飯食裏撥出來的。
雖說那都是懷安剩下的，懷安也是知道那些剩飯是由他們這些下人吃的，可是院內的人是一迴事，劉仁並非正院的人，懷安若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難道這就是他今日如此反常的原因？
景歡擔心地看了懷安一眼，正好瞧見懷安淡淡地看著自己，她一心虛，臉刷地一下子紅了。
懷安的臉色又沉了沉。
“送飯？你給他送的什麽飯？”懷安冷冷地說。
景歡又愣了。
從未見過懷安這樣冷靜的表情，即便是像平日那樣發怒也好，都要好過用這讓人不寒而栗的語調說話啊。
她不自在地咽了口口水，稍微緩解了一下心裏的忐忑，才說：“我……是看他平日裏吃的不好，便想著給他做點好吃的。”
隔了一會，景歡又猶猶豫豫地補充道：“你是沒看見，劉仁每日可辛苦了，要做許多事，但是他也隻有中午才有一點時間吃東西，吃的東西也不好……”
景歡是想將劉仁說得慘一些，或許懷安就能原諒她的所作所為了。
畢竟她與懷安相處這些日子，是能看出來懷安並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的。
可是誰知今日的懷安卻異常地難搞，簡直像換了個人似的。
懷安冷冷地聽景歡說完，才涼涼地接道：“你是說我們前院供給工人們的飯不好？”
景歡眼底一亮，忙點點頭，應和道：“是呢是呢，你是沒瞧見，中午隻給他們饅頭和……”
“放肆！”
懷安突然將書狠狠地拍到了桌子上，發出一聲巨響。景歡被那聲音嚇得一哆嗦，連忙止住了話頭，驚恐地看著懷安。
她都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
懷安不顧景歡的不安，直接繞過書桌向景歡走了過來，直到與她還有三步時才站定，冷笑著問：“所以你便將我們廚房的飯拿去給他吃？”
遭了，真的被懷安知道了。
景歡腦海中蹦出這麽個念頭，更加忐忑，臉上稍褪了一點的紅色又重新爬了迴來，甚至比之前更甚。
她支支吾吾地解釋：“我……我也隻今日……”
懷安知道她要解釋什麽，已經打斷了她：“今日？那你且說說，你前幾日送的東西，都是從哪裏找來的？”
“我……”
景歡一時語塞，迎著懷安的逼視，她簡直要撐不住。
好半晌，她終於敗下陣來，原本僵著的身子也頹廢下來。
景歡低著頭，澀澀地說了一聲：“對不住……”
看著劉仁吃了那份菜，景歡收了飯盒，這才往迴趕。
正走著，卻遠遠看見何繼等在正院門口。
這個點，他出來做什麽？
景歡不解，可也快步走了過去。
“站在這裏做什麽，不進去伺候？”
何繼有個習慣，即便是懷安睡覺時，他也總愛在旁邊守著，就怕懷安臨時起興有什麽吩咐，景歡也都習慣了。
故而此時何繼站在外麵，她反而覺得奇怪。
何繼當然也看見她了，卻麵露難色，招著手將景歡叫過去，卻又一臉糾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景歡催他：“有什麽事？裏麵不用伺候嗎？”
聽她提起裏麵，何繼反而有話說，卻隻是隱晦地指了指內院：“今日並未午睡呢。”
“還沒睡？”
景歡疑惑地皺了皺眉頭。
懷安的作息先前是十分規律的，一般吃過午飯，沒一會便得躺床上了，但是怎麽近幾日作息變得這樣奇怪。
先是午睡醒的時間越來越早，到今日，更是連睡都不睡了。
何繼見景歡困惑，又加了一句：“先前瞧著是要上床的，可不知怎的，躺床上沒一會便又下來了，這會去書房看書去了。”
景歡哦了一聲，癟了癟嘴：“他若不睡，那咱們午間不是就沒法玩了？”
往日便是懷安午睡時，大夥兒最清閑了。
何繼被這話噎了一下，都不知該如何搭腔。想了想，又加一句：“剛剛少爺還問過你呢……”
景歡聽到這話倒是驚醒了，叫一聲：“問到我了？”又不等何繼迴答，先將懷裏的飯盒塞給他，“你先幫我拿到廚房放著，我得趕快去瞧瞧了。”
這幾日本來對伺候懷安的事十分懈怠，她生怕此時因為一個伺候不到，惹了懷安生氣。
雖然……懷安即便生氣，似乎也是轉頭便忘了。
這樣想著，景歡已跑到了書房門口。見門關著，她先稍理了理儀容，這才站在外麵扣門：“少爺，你先前叫我？”
裏麵頓了一會，懷安的聲音才傳了出來：“進來。”
景歡忙推門進去了。
懷安又說：“門關上。”
景歡一愣，可還是老老實實迴身將門關上了。
進來後懷安卻不說話了，靠在椅子裏看著眼前的書，仿佛屋裏沒景歡這個人。
景歡一頭霧水，隻能兩隻眼睛胡亂地瞟。她平日裏進這書房，要麽是端茶送水，要麽是磨墨，像之前那樣被懷安硬拽著去寫字的情形，在眼睛好了之後，反而一次也沒有了。
因而這次，景歡也理所當然地認為懷安叫她進來就是為了這些事，便先將眼睛瞟到硯台上。
恩……懷安此時又不寫字，大概不需要磨墨。
那是叫她進來添茶？
景歡又去看茶壺。
正能看到懷安手邊的被子裏還在往外冒著熱氣。
哎？
奇了怪了。
景歡困惑地差點想撓頭，又想起懷安曾經批評過自己這個動作實在太不文雅，便硬生生地壓住了這個衝動。
抬頭看懷安，後者的目光一直放在書本上，怕是真忘了有自己這號人了。
景歡不由想：要不自己再發出點聲音提醒他一下？
正胡思亂想著，懷安一邊翻動書頁，一邊問：“剛剛做什麽去了？”
原本安靜的屋子裏突然有了人聲，真是突兀。即便懷安這句話的音量並不高，景歡也有些被嚇到。
她愣了一愣，才說：“去給劉仁送飯了。”
話一出口，景歡忽然想到，今日送過去的並非以前那些自己用撿來的食材親手做的東西，而是從懷安的飯食裏撥出來的。
雖說那都是懷安剩下的，懷安也是知道那些剩飯是由他們這些下人吃的，可是院內的人是一迴事，劉仁並非正院的人，懷安若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難道這就是他今日如此反常的原因？
景歡擔心地看了懷安一眼，正好瞧見懷安淡淡地看著自己，她一心虛，臉刷地一下子紅了。
懷安的臉色又沉了沉。
“送飯？你給他送的什麽飯？”懷安冷冷地說。
景歡又愣了。
從未見過懷安這樣冷靜的表情，即便是像平日那樣發怒也好，都要好過用這讓人不寒而栗的語調說話啊。
她不自在地咽了口口水，稍微緩解了一下心裏的忐忑，才說：“我……是看他平日裏吃的不好，便想著給他做點好吃的。”
隔了一會，景歡又猶猶豫豫地補充道：“你是沒看見，劉仁每日可辛苦了，要做許多事，但是他也隻有中午才有一點時間吃東西，吃的東西也不好……”
景歡是想將劉仁說得慘一些，或許懷安就能原諒她的所作所為了。
畢竟她與懷安相處這些日子，是能看出來懷安並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的。
可是誰知今日的懷安卻異常地難搞，簡直像換了個人似的。
懷安冷冷地聽景歡說完，才涼涼地接道：“你是說我們前院供給工人們的飯不好？”
景歡眼底一亮，忙點點頭，應和道：“是呢是呢，你是沒瞧見，中午隻給他們饅頭和……”
“放肆！”
懷安突然將書狠狠地拍到了桌子上，發出一聲巨響。景歡被那聲音嚇得一哆嗦，連忙止住了話頭，驚恐地看著懷安。
她都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
懷安不顧景歡的不安，直接繞過書桌向景歡走了過來，直到與她還有三步時才站定，冷笑著問：“所以你便將我們廚房的飯拿去給他吃？”
遭了，真的被懷安知道了。
景歡腦海中蹦出這麽個念頭，更加忐忑，臉上稍褪了一點的紅色又重新爬了迴來，甚至比之前更甚。
她支支吾吾地解釋：“我……我也隻今日……”
懷安知道她要解釋什麽，已經打斷了她：“今日？那你且說說，你前幾日送的東西，都是從哪裏找來的？”
“我……”
景歡一時語塞，迎著懷安的逼視，她簡直要撐不住。
好半晌，她終於敗下陣來，原本僵著的身子也頹廢下來。
景歡低著頭，澀澀地說了一聲：“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