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嘉:


    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你了。我永遠也無法原諒當年我對你的傷害,我也不乞求能得到你的原諒,但我真的希望,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幸福。


    何嘉,你的名字真好聽,你是真的善良,可我……真的無意傷害你。


    何嘉,我欠你一句對不起,我始終無法當麵對你說,對不起!這是……我最想和你說的話!


    何嘉,我過得很好!可你一定要過得比我還要好,這樣我會很高興的!


    文俊昇


    *****


    因為趙晗美的病,陸雨澤請了一個星期假。


    星期五下午,何嘉忙完這一周的事情後,迴博士宿舍樓休息了。


    俞暄然還在生何嘉的氣,為此,已經一天沒有搭理她了。


    何嘉微微歎了口氣,俞暄然真小氣,生氣竟生到現在,她已經和他解釋了,他還給她擺臉色看,這個人生氣起來果然很傲嬌,真是比傲嬌女王還傲嬌啊。


    得嘞,還是學學廉頗,登門負荊道歉吧。


    “何嘉,有你的郵件!”剛從外麵迴來的泉兒將ems遞給何嘉。


    “謝了!”何嘉接過,拆開一看,是一封隻有幾行字的信,蹙著眉看完後,將其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裏,剛走出門,又折迴來從垃圾桶裏撿起來,將其細細撫平。


    泉兒一頭霧水地看著她,探頭一看,“怎麽了?誰給你寫的信啊?文俊昇?誰啊?你的前任?”


    何嘉瞪了她一眼,“你住海邊的?管那麽寬幹嘛?”


    泉兒蹬著又大又圓的眼睛看向何嘉,“真是你前任!”


    “不是!”何嘉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轉身迴了房間,又出門去找俞暄然了。


    來到俞暄然的住處。


    俞暄然正西裝革履地坐在沙發上,手上抱著一個水果盤,上麵放著又大又紅的草莓,邊看電視邊吃,全程就沒有搭理過何嘉。


    何嘉也不知道該怎麽化解尷尬,蹲在地上逗嘉禾,“嘉禾,還是你最大方了,不像某些人,生氣擺譜,比女王還傲嬌呢,咱們不要搭理他!”


    嘉禾:“喵喵喵~”


    俞暄然聞言,偷偷地瞥了她一眼,又快速地把視線落在電視上,繼續若無其事地吃著草莓。


    何嘉看了他一眼,好心道:“不要把草莓當飯吃,容易拉肚子!”


    “……”


    俞暄然充耳不聞,當著何嘉的麵,繼續把草莓一個個往嘴裏塞,哼,氣死你丫的才好!


    何嘉無力扶額,這人到底成年了沒有,幼不幼稚啊!


    “俞暄然,我已經和你解釋清楚了,那是我學生,他當時知道他媽媽胃癌晚期後,一時之間接受不了才需要安慰的,在我的眼裏,他就是小屁孩,你這麽大人了還和小孩過不去,你成年了嗎?”


    “哼!老師和學生在大眾場合之下摟摟抱抱,成何體統!”俞暄然終於開口說話了。


    何嘉聞言,氣道:“俞暄然,你賊喊捉賊,你這麽說對得起你的良心嗎?我也是你的學生呢,你就少占過我的便宜?”


    俞暄然聽後,把水果盤放到桌上,謔的一聲站起身,“那能相提並論嗎?”


    “我覺得不能相提並論,可你非要這麽較真,我也沒辦法!”何嘉據理力爭道。


    “哼!”俞暄然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又拿起草莓吃。平時何嘉沒少對他擺臉色,這會他終於逮住機會了,他不能那麽快就饒了她,隻要她能主動擁抱一下他,或者親一下他,他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她。


    何嘉看了俞暄然許久,他依舊不願搭理自己,邊走向玄關處邊說,“俞暄然,你這樣可就沒意思了,歉我道了,原因我也解釋了,你再這樣,我可就走了!”


    “站住!”俞暄然站起身看向何嘉,哎~對她果然是一點轍都沒有,酷不過三秒就破功了。


    何嘉啊何嘉,我真的死死栽你手上了。


    何嘉低頭微微一笑,繼而一臉嚴肅地轉身看向俞暄然。


    “如果……你能做個三菜一湯的話,我就原諒你!”


    何嘉想了想。


    “這要求一點也不過分吧,你敢拒絕試試!”俞暄然急道。


    何嘉笑了笑,見好就收給他一個台階下吧,得寸進尺把他逼急了肯定會沒完沒了的,“嗯,我在想今晚做什麽菜?”


    俞暄然聞言,笑了笑,語氣嚴肅道:“隨便!”


    看吧,俞暄然雖然又傲嬌又小氣,其實挺好哄的,先放他傲嬌一小會,然後道歉,最後退一步給他一個台階下就行了。何嘉在心裏默默地想著。


    *****


    吃完晚餐後,俞暄然迴了一趟房間,又出來,手上多了一件黑色呢子外套和領帶。


    何嘉愕然,“你要出去?”


    “嗯,晚上要見客戶!”俞暄然把領帶遞給何嘉,“幫我打領帶!”


    何嘉接過領帶,邊係邊問:“既然你晚上有飯局為什麽還要我幫你做飯?”


    “飯局隻是個形式,是用來談生意,不是來吃飯的,而且餐廳的飯做得還沒有你好吃呢!”說完,俞暄然摟住何嘉的腰,低頭親了她一口,嘴唇附在她耳邊輕聲道:“晚上就留在這裏,不要迴去了吧!”


    何嘉渾身一個機靈,雙腿有些站不穩,忙著推開他,“站好!”


    “答應麽?”俞暄然輕捏著她的下巴,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她,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極具魅惑力。


    “我沒有換洗的衣服……不……”


    何嘉的‘方便’二字還沒有說出口,俞暄然笑著搶道:“我迴來的時候幫你帶!”


    何嘉歎了一口氣,看著他,生無可戀道:“我能說不嗎?”


    俞暄然緊緊地抱著何嘉,霸道地說:“不能!”


    何嘉在他溫暖的懷抱裏微微地笑了笑,被他抱在懷裏的感覺真實而又溫暖。這個人,比她想象的還要有力量,能給她想要的安全感,在她的心裏,他是個無可替代的人,他不知道沒關係,重要的是隻要這個人是他就可以了。


    *****


    俞暄然走後,何嘉抱著電腦碼字,碼到一半,就開始犯困,這幾天她經常跑醫院,幾乎沒怎麽睡好,索性放下電腦,倒在沙發上睡一會。


    在睡夢中,何嘉迷迷糊糊地想起了那一封信,想起了那個人,以及那段被塵封的記憶,刹那間,悲傷的情緒鋪天蓋地地席卷著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何嘉睡得很不安穩,夢裏的場景讓她分不出是夢境還是現實,無論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她的眼角掛著淚,眼淚不停地掉……


    滾燙滾燙的淚,灼熱了俞暄然的指腹。


    俞暄然跪在地上,不停地幫何嘉擦拭眼角的淚水,心疼得不能唿吸。


    “何嘉?”


    何嘉緊閉的眼眸不停地嚐試著睜開,卻怎麽樣也睜不開。


    “何嘉?”俞暄然著急地喊道,將她抱在懷裏,緊緊地摟住不放,“何嘉,你醒醒,是我啊,俞暄然啊……”


    何嘉醒了,呆若木雞地看著地麵,眼裏的淚水源源不斷地流,落在俞暄然的脖子上。


    俞暄然渾然不覺脖子上淚水留下的冰涼,隻知道他的心此刻痛不欲生,何嘉是不是想起了那件不好的事情?怎麽會突然就想起了那段不堪迴首的過往呢?


    一想到那段經曆,俞暄然又加緊了手中的力度,恨不得將何嘉整個人揉進自己的身體裏,再也不與她分開。


    何嘉推開了俞暄然,擦了擦眼淚,痛苦地閉上眼睛,含淚微笑道:“我做噩夢了……挺可怕的噩夢!”


    俞暄然靜靜地看著她,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別想那麽多了?隻是夢而已!”俞暄然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溫柔道:“想玩遊戲嗎?”


    何嘉搖搖頭,疲憊地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我困了,我想睡一覺!”


    俞暄然抱住了何嘉,“就在我這裏睡!”


    “好!”


    何嘉第一次沒有拒絕。因為她現在很害怕,身體依舊在顫抖著不停。俞暄然感受到她身體上傳來的那份不安,他知道,她還沒有從那段痛苦的迴憶中走出來。


    看到她這麽痛苦,俞暄然心疼至極。


    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何嘉睡著了,在俞暄然的懷裏安靜地睡下了。


    俞暄然輕手輕腳地將她抱到自己房間,幫她蓋好被子,一直守在她旁邊。


    認識何嘉這麽久了,俞暄然就隻看過何嘉哭過三次,一次是現在,一次是上次她喝得酩酊大醉那次,她抱著啤酒瓶撒酒瘋,說了很多話,邊說邊哭,那時,俞暄然的心也像現在這樣,疼得快要窒息。還有一次,發生在遙遠的過去,那時,俞暄然心痛得恨不得想殺了那個人……


    *****


    何嘉讀大二那一年才19歲,她已是小師姐了。


    人隻會對對自己好的人掏心掏肺的好,對其他泛泛之輩保持適當的距離,這是人之常情,何嘉也不例外。


    她並不是一個特別熱情主動的人,尤其是待人交友方麵,因此,與她玩得要好的朋友屈指可數,但她為人地道,對於身處困境的人,她不會落井下石,也不會火上澆油,出於內心選擇,她會選擇對誰善良。


    善良是一種本性,但也是一種選擇,每個人都有權對誰付出自己的善良,這是一個無關乎對錯的問題。


    何嘉對文俊昇好完全是因為她內心所驅,他們是校友,從中學到大學都是。


    因為一次機緣巧合,何嘉出於好心幫了他,心思單純如他,記住了何嘉的好一輩子。


    他們本是同級生,後來何嘉考上了s大,而文俊昇沒能和她同校,毅然決然地複讀了一年,第二年才考上s大,成為何嘉的同門師弟。


    開學報到那天,文俊昇撥通了何嘉的電話,想讓何嘉帶他去法學院報道。


    那時的何嘉是法學院學生會的副主席,忙得不可開交,接到他的電話後,一想到他自卑靦腆的性格,把工作吩咐給各部門後,二話不說地去接他了,並請他吃飯、熟悉校園環境。


    何嘉一方麵要忙於學生會和上課,一方麵要做兼職,兩人的交集少得可憐。


    何嘉總是這樣,忙起來總會忽略朋友,她常常三番五次遭到朋友們的數落,這真不怪她,倒不是她不願意主動和朋友交流,而是她的時間有限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實在分身乏術。


    文俊昇隻有何嘉一個朋友,隻想和她在一起,也想對她一個人好,每天都約她吃飯或者幫她打包飯菜,而何嘉忙得昏天暗地連飯都顧不上,哪有時間赴約,於是,拒絕了他很多次。


    起初,文俊昇並沒有把這些事放在心上,隻是打心底地心疼何嘉的辛苦。他一直想為何嘉做些什麽,於是他想進學生會幫何嘉,哪怕隻是打雜跑腿做苦力,他都願意,可他的性格自卑靦腆,被學生會狠心拒之門外,就算何嘉想拉他一把,如果是爛泥,始終是扶不上牆的。


    何嘉因為這件事請他吃飯,他鬱鬱寡歡的心情很快就煙消雲散了。他就是這樣,任何糟心的心情隻要見到何嘉,心情就會變得很愉快。


    何嘉是文俊昇的全部!


    你懂一個人是另一個人的全部嗎?不懂吧!就是他心中的世界隻能容納她一個人,給再多他也不要,她就是他的全世界,沒有了她,他是活不了的,就像魚兒離不開水一樣。


    後來一段時間,何嘉忙著策劃學院辯論賽的事情,很久沒有見過文俊昇。直到她忙完了,文俊昇約她去吃飯,何嘉拒絕了,拒絕他確實是事出有因——那天晚上學生會聚餐,何嘉走不開。


    文俊昇鬱悶了很久,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大冬天的晚上,他居然在川菜館的門外等了一晚上,凍了一晚上。


    聚餐結束後,何嘉和季夏旦是最後走出來的。


    文俊昇看到何嘉後,喜形於色地上前,可看到季夏旦的手隨意地搭在何嘉的肩膀上,有說有笑地迴宿舍時,文俊昇憤恨不已,他的憤,他的恨來自於季夏旦。


    法學院上上下下都知道,季夏旦把何嘉當成了兄弟,柯伶也知道,從來也沒有吃過何嘉的醋意。可文俊昇不知道,在他的認知中,任何人都不能和何嘉有過於親密的舉動,勾肩搭背也不可以,何嘉是他的,誰也不能占她的便宜。


    為此,文俊昇把季夏旦當做了心中刺眼中釘,一個箭步上前,二話不說地揮出拳頭去揍季夏旦。


    季夏旦對突如其來的拳頭很是莫名其妙,鼻子被打出鼻血。


    何嘉不可置信地看著文俊昇,被他的表情嚇到了,平時看起來挺文弱的一個人,此刻看起來如被搶了地盤的老虎,惡狠狠地看著季夏旦,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了才痛快。


    季夏旦仰著頭斜睨著文俊昇,“你他媽幹嘛啊?”


    何嘉嗬斥道:“文俊昇,你平白無故打人幹嘛?”


    文俊昇什麽也沒說,拉著何嘉的手大步往前走。


    季夏旦的鼻血還在流血,沒好氣怒道,“文俊昇,你他媽有病吧!”


    何嘉甩開了文俊昇的手,走到季夏旦跟前,幫他止鼻血。


    文俊昇越看越氣,最後,憤然轉身離去,轉身的那一瞬,惡狠狠的眼神射在季夏旦身上。


    季夏旦渾身打了一個機靈。


    “我帶你去校醫室看看,對了,你招他惹他了?他怎麽會打你呢?”何嘉詫異道。


    “我怎麽知道!我幾乎沒有和他說過話好嗎?”季夏旦覺得很是冤屈。


    第二天,季夏旦住院了,在男生宿舍室樓下被打得鼻青臉腫,左手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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