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嵐嘿嘿一笑,道:“咱們的錢不是不多了嗎?現時這些瓜果都是難得一見的稀罕之物,咱們不如將它們便宜賣掉。”“賣掉?”兩個丫頭瞪大了眼睛,一臉看天外來客的神情看著夏雲嵐。夏雲嵐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定臉上並無異物後,迎著兩個丫頭大驚小怪的眼神道:“那有什麽不可以?你們幹嘛這麽看著我?”或是怕夏雲嵐生氣,百合張了張嘴,沒有說話。丁香心直口快地道:“堂堂祁王妃,做出售瓜賣果的商販行徑,傳出去可不讓人笑掉大牙。”百合小聲道:“王妃不顧自己的麵子,也總該顧及王爺的麵子……”夏雲嵐蹙了眉頭,沒想到自己隻是想賺點錢買米糧藥材,偏有那麽多顧忌。再次側頭想了想,夏雲嵐眉毛一挑,笑道:“丁香,你這兩天照顧我甚是辛苦,我也沒什麽給你的,現下就把這些瓜果賜了你吧。”“王妃……”丁香有些摸不著頭腦。“嗯,你不用謝我,迴頭給我百把十兩銀子就行了。”夏雲嵐笑嘻嘻地道。“啊……”丁香一下子苦了臉,原來是讓她代賣瓜果。“趁著昨天剛摘下來的新鮮,應該能賣個好價錢。”夏雲嵐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又對百合道:“你和丁香是好姐妹,相信你一定能幫她賺上一筆錢。”言罷,不等百合迴話,已轉身迴了房間。留下兩個丫頭在廊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又都無奈地將眼光轉向堆滿地上的瓜果。“怎麽辦?”丁香抱頭蹲下來,愁眉苦臉道。“照王妃的吩咐去做吧……記住這是你得來的賞賜。”百合道。丁香蔫頭巴腦地“嗯”了一聲,道:“我去廚房找劉嬸借杆稱來,你去通知一下各房,漪蘭院有便宜的瓜果賣。”兩個丫頭商議妥當,立即分開行動。不一會兒,一向寂靜的漪蘭院便響起絡繹不絕的腳步聲。由於反季瓜果極其少見,價格又定的便宜,加之在王妃門前,是以並沒有人討價還價,多是拿了錢稱了便走。夏雲嵐聽著腳步聲進進出出,不由為自己的奇思妙想得意萬分。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隻要有心,再加上一顆聰明的頭腦,離開了祁王府,何愁不能活得自由自在、風生水起?這邊裏,夏雲嵐誌得意滿,興高采烈,卻不曉得福壽院與凝翠堂裏,兩個人氣得牙齒癢癢,簡直恨不得立即捏碎夏雲嵐的脖子。“嘩啦——”“嘩啦——”“呯……”又一隻茶杯被懿太妃摔碎之後,如意抖著身子小心翼翼地道:“太妃……太妃想吃什麽?要不婢子派人去漪蘭院買……”“放屁!”懿太妃抓起一隻杯子向如意頭上砸去:“本太妃稀罕那妖孽的東西?她就是跪著拿來求我吃,我也不會多瞧一眼!”如意扭頭躲過了杯子,“撲通”一聲跪下道:“太妃既不稀罕,

    何苦在這裏生氣?氣壞了身子,王爺怪罪下來,婢子們可怎麽擔當得起?”“本太妃不稀罕,不代表她可以如此無視本太妃!”懿太妃臉孔扭曲,鼻子裏冒著火,咬牙切齒地道:“那妖孽的東西堆滿了半個院子,居然半點兒都不往各處送,卻在那裏私自售賣。她眼裏還有沒有本太妃?還有沒有王爺?還有沒有祁王府——”懿太妃說著,一巴掌狠狠拍在掉子上,一隻花瓶被震倒,滾了兩周半後摔落在地上,“啪嗒”一聲碎作數片。那是先帝特賜的手雕五彩雲龍描金瓶,這一摔碎,眾人和懿太妃齊齊嚇了一跳。懿太妃心痛如絞,偏又怪不得別人,隻得敲著桌子吼道:“福壽院養你們這幫酒囊飯袋有什麽用?!那妖孽有的東西,本太妃難不成還得不到?去——去拿五百兩黃金,叫人到逍遙王府買……”“太妃息怒。”如意從地上爬起身,一邊親自收拾著地上的花瓶碎片,一邊低聲勸著懿太妃道:“逍遙王府不比別處。太妃忘了,先前皇上命逍遙王府隔月進貢反季果蔬,被那逍遙王毫不猶豫拒絕,弄得皇上好沒麵子……”“那妖孽是如何得來的?”懿太妃紅著眼睛道:“或許逍遙王前番不缺錢,如今坐吃山空,終究支撐不住。”另一名福壽院的大丫頭朱釧道:“太妃說得是,或許逍遙王現下就缺錢了呢……要不派人去試試?”如意睇了她一眼道:“萬一不成,豈不被王妃那邊的人嘲笑?”“她是哪門子王妃?”懿太妃氣恨恨道:“不過一隻妖孽而已!”如意嚇得不敢再開口。朱釧譏諷地道:“如意姐糊塗了麽?咱們難道一定要以太妃的名義去買?”如意看了看懿太妃,懿太妃雖則滿臉怒色,卻沒有說話。心知懿太妃已經默許了朱釧的主意,如意忙對一個小丫頭吩咐道:“靈芝,我記得你有個表親哥哥在天武城裏經商,你即刻拜托他去逍遙王府買一車瓜果時蔬來。事成之後,太妃另有重賞。”那名叫靈芝的丫頭白了臉色,急聲道:“如意姐,逍遙王府去不得。我曾聽那表親哥哥說,他們店裏有個夥計,一次誤入逍遙穀采藥,被逍遙王府的侍衛抓到。虧得那日逍遙王心情好,隻命砍了他一條手臂放他迴來。咱們好端端的,何苦要為了幾個瓜果去招惹逍遙王府?”懿太妃變了臉色。不等懿太妃發作,如意指著靈芝厲聲道:“你這賤婢少在這裏危言聳聽!王爺和妖妃去了逍遙穀是怎麽迴來的?你怕被逍遙王砍了手臂是麽?今日你能說動你那表親哥哥去便罷,若是不能,先砍斷你一條手臂!”“我……我去便是……”靈芝嚇白了臉色,跪在地上“撲通、撲通”磕了幾個響頭道:“我這便去,求你不要砍我的手臂……”“還不快去!”朱釧踢了匍匐在

    地的靈芝一腳。靈芝慌忙站起身,哽咽著跑了出去。朱釧轉過臉來對懿太妃道:“太妃且耐心等上一日,看看靈芝迴來是何消息。”懿太妃冷著臉道:“作死的賤婢……那妖孽售賣瓜果之事,王爺可曾知道?”如意道:“依婢子看,王妃做出此等有辱身份之事,王爺八成不知。倘若王爺知道,定然要那妖妃好看。”朱釧斜著如意對懿太妃道:“但婢子聽說,妖妃已將所有瓜果賜於婢女丁香,是丁香在漪蘭院售賣。”“這種伎倆騙得過誰!”懿太妃從鼻子裏冷哼了一聲:“沒有那妖孽的授意,丁香一個小小賤婢,哪裏有膽量做出這等事來?”“太妃說得是。”如意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道:“妖妃至今未有例銀可領,卻天天在漪蘭院自開小灶,若不想法子弄些錢來,如何維持得下去?”懿太妃恨聲道:“傳令祁王府所有下人,任何人不得再去漪蘭院購買一瓜一果。已經購買沒有吃的立即退迴去,違者扣發工錢並攆出祁王府!”哼哼,那妖孽不是缺錢嗎?她偏要她賺不到錢。“太妃英明!”如意滿臉諂媚地拍了個馬屁,立即和朱釧一起各處傳令去了。凝翠堂裏,夏靜柔倚著窗欄,望著漪蘭院的方向久久怒目不語。雁紅端了杯茶過來道:“小姐別生氣了。上迴小姐從將軍府拿給她的梅花被她退迴,這次便是她送瓜果過來,咱們也不過是照樣退迴去罷了。”夏靜柔狠狠瞪了雁紅一眼,惱聲道:“咱們退不退迴是一迴事,她送不送是另一迴事!——什麽將軍府的梅花,那是西山的梅花!”“是是是……西山的梅花。”雁紅不小心說漏了嘴,趕忙轉過話題道:“大小姐從小不知規矩,處處惹得夫人生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與她計較?”“誰說我那姐姐不知規矩?”夏靜柔陰著臉寒聲道:“我那姐姐自幼知書達理,可不比誰都更懂規矩?”雁紅怔了一下,她豈不知道大小姐比誰都懂規矩,但這不是安慰夏靜柔麽?夏靜柔冷聲一笑,陰惻惻道:“漪蘭院的這位,根本不是我那姐姐夏雲嵐——”雁紅了然,立即雞啄米般連連點頭:“對對對……漪蘭院的這位,絕對不是咱們將軍府的大小姐!可是此事咱們固然清楚,卻如何讓王爺相信?”夏靜柔五指如勾捏緊窗欄,仿佛要把窗欄捏得陷下去般,一字字道:“找出證據,不怕他不信。”“如何尋找證據?”雁紅為難地道:“王爺現下寵著她,為了她不惜前往逍遙穀犯險。而且,婢子聽朱釧說,因著她被關押之事,王爺從外麵迴來後連福壽院和天寧長公主所在的慶音閣的門都沒有進過,這不是明擺著給太妃、長公主臉色看嗎?”“那不過是因為王爺忙於別的事情罷了。”夏靜柔不以為意地道:“懿太

    妃畢竟是王爺的親生母親,天寧長公主又是王爺的堂姐,便是她們犯了錯,甚至聯手害死了夏雲嵐,王爺又能拿她們怎樣?”雁紅讚同地道:“可不是嘛,懿太妃究竟心慈手軟了些,天寧長公主的手段也不過如此,以致使她被關押七天命猶不絕。想婢子在柴房時,若非小姐偷偷遣人看顧,又借著婷兒被撞之事求王爺放婢子出來,婢子如今怕不早已死於非命……”“你哪裏知道——”夏靜柔白了雁紅一眼,打斷她的話道:“懿太妃倒也罷了,天寧長公主的手段可不是你能想象得來。隻不過,一來夏雲嵐與她並無深仇大恨,二來好人命不長,惡人活千載,那夏雲嵐決非善茬,要她死可也並不容易。”夏靜柔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絲毫沒有覺得一心要夏雲嵐死的自己跟惡人沾邊。本書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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