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條件?”蕭玄胤眉梢微挑,看著夏雲嵐明知故問。“那件東西雖然無甚重要,我覺得還是放在自己身邊比較好。”裝糊塗的人最是討厭,夏雲嵐索性打開了天窗說亮話。“什麽樣的條件,王妃都肯答應麽?”蕭玄胤俯下頭,兩手撐在夏雲嵐枕邊,一絲曖昧的氣息吹在夏雲嵐臉上。他果然沒有猜錯,那件東西對這個女人至關重要,她會不惜一切代價地向他討迴嗎?“當然……不可能。”夏雲嵐的迴答出乎蕭玄胤意料之外。蕭玄胤盯著夏雲嵐看了一會兒,漸漸篤定地確信,這女人口中迴答的雖是不可能,眼中卻絕沒有放棄的意思……虛偽而狡猾的女人!可惜,所有的花樣在他麵前都不過是兒戲。“嗬嗬,既不可能,王妃還是安心養病的好。”蕭玄胤抿了抿冰薄的唇,眼中透出一絲邪魅的光,按在夏雲嵐枕畔的一隻手,有意無意地劃過她的漆黑長發。夏雲嵐極不舒服,又避無可避。待要伸出手去推開蕭玄胤,指尖剛觸到那堅實有力的男性胸膛,便驚得差點兒從床上跳起來。手,觸電般縮迴了錦被。臉,燙得火燒火燎。看著驚慌失措的夏雲嵐,蕭玄胤冰薄的唇畔浮現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修長的指尖繼續幫她理著耳邊的亂發,慢悠悠道:“王妃還有什麽話要說嗎?”“……”夏雲嵐此刻哪裏說得出話來,臉頰耳際感受著蕭玄胤指尖的輕撫,心跳一會兒劇烈得像隻被追捕的小鹿,一會兒又像是停止了跳動。她隻能睜大眼睛,一動不動地望著蕭玄胤,任他的眼神對自己為所欲為。此情,此景,於夏雲嵐來說固然是從未有過的折磨,看在淺畫和丁香眼中,卻無疑於一片旖旎的好風光。二人相視一笑,知趣地退出了房間,並輕輕帶上了房門。陷在慌亂中的夏雲嵐並未注意到二人離去,蕭玄胤卻知道,此刻房間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床上的人柔軟而無助,像是命運為他準備的一席饕餮盛宴,靜靜地等待著他盡情享用。然而他卻站起身,毫不留戀地離開了床邊。不是美味不夠誘惑,而是命運的兇險早已使他知道,太過誘惑的東西總是危險的。從前,他以為他對她隻有**。而今,他卻看到在**之外,另一種足夠使他淪陷的東西。古來紅顏禍國,他決不允許自己的心為任何一個女人而軟弱。是以在這沒有外人的時候,他反而與她保持了足夠的距離。夏雲嵐長長出了口氣,仿佛一座大山從心口移開,混亂的思緒刹那間恢複冷靜。看到房間裏不知何時隻剩下她和蕭玄胤兩個人,她先是吃了一驚。繼而看到蕭玄胤疏遠而漠然得不帶一絲表情的臉,她立即意識到,原來這男人對她並沒有興趣。他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演給外人看的戲。可惡!害得她

    白白虛驚一場。放鬆下來的同時,不知為何,在最隱秘的心底深處,卻又隱隱生出一絲失落的感覺來。但她尚來不及細細品味這絲感覺,門外百合的聲音已轉移了她的注意力。“王爺王妃,蘇大夫來了——”蕭玄胤徑直走過去打開房門。夏雲嵐有些驚訝,古代的風氣何時變得這麽開放了?禦醫竟可以直接進入王妃臥室、麵對麵為王妃看病,連床帳都不用放下?驚異之間,但見百合領著一個身著竹青色衣衫、肩挎藥箱的女子走了進來。那女子頂多二十歲年紀,麵上卻絲毫沒有年輕人的爛漫活潑之氣,反而沉穩靜默得像個五六十歲的老人。“蘇大夫,這邊請——”蕭玄胤客氣地引著那女子走向夏雲嵐床邊。女禦醫?夏雲嵐兩隻眼睛幾乎瞪成了核桃。誰說古代女子不能行醫?這不活生生的一個女醫就在麵前麽?曆史書果真誤人不淺……好在她並沒有看過太多曆史書。“祁王妃——”那女子走到夏雲嵐床前,既不多話,也不鄭重見禮,隻微微躬了躬身。淺畫早已伶俐地接過女子的藥箱,並將椅子放在女子身後,女子不客氣地坐下來,示意夏雲嵐將手伸給自己。夏雲嵐好奇地打量著這位被稱作蘇大夫的女子,但見她五官雖然算不上十分美麗,卻也頗為清秀可人。竹青色衣衫上,除了袖口處繡著的幾片竹葉,沒有任何繁瑣的裝飾,清清淡淡裏給人一種靜雅脫俗的感覺。看慣了名利場中人,這女子簡直像一泓清泉,讓夏雲嵐禁不住眼前為之一亮。“你叫什麽名字?”夏雲嵐一邊將手遞過去,一邊頗有好感地問。“蘇青。”女子似乎一個字也不願多說。“宮裏有多少像你一樣的女禦醫?”夏雲嵐原不是多話之人,卻不知為何,很願意跟這位名叫蘇青的女大夫多聊聊。“王妃,”百合笑道:“普通女子哪裏做得了禦醫?蘇大夫可是咱們整個承夏國皇宮裏唯一的女禦醫。”“唯一的女禦醫?”夏雲嵐佩服地道:“好厲害!你是怎麽做到的?”蘇青沒有答話,蕭玄胤卻不耐煩地道:“夏雲嵐,你的話何時變得這麽多?”夏雲嵐閉上了嘴。她之所以這麽多話,一是對蘇青這個唯一的女禦醫確實心存好奇,二是想與蘇青攀上交情,以後有機會弄到些名貴的藥材。她要的藥材有些並非常用,守門的林哥兒和平濟堂裏隻怕也未必全有。但作為皇宮裏的禦醫,蘇青應該有辦法幫她弄到。可惜,蘇青既不搭理她,蕭玄胤又嫌她話多,她隻能暫時放棄了與蘇青攀交情的念頭。“王妃並沒有著風寒,隻是身體有些虛弱。”蘇青把完了脈,放開夏雲嵐的手,語氣肯定地說出了診斷結果。“隻是體虛?”蕭玄胤疑惑地道:“那麽身體滾燙該作何解釋?”蘇青看了夏雲嵐一眼,

    靜如古井的臉上微微掠過一抹訝然,卻隻是淡淡道:“王妃並無發熱之症。”夏雲嵐有些心虛。冬日天寒,又時隔這麽久,她因練功而全身發燙的症狀早已消失。但心虛歸心虛,她的麵色卻是比誰都坦然。蕭玄胤上前一步,一把執起夏雲嵐的手,又摸了摸夏雲嵐的額頭,果然與平日沒什麽兩樣。這女人究竟在搞什麽鬼?那麽嚴重的熱症怎麽說退就退?蕭玄胤狠狠瞪了夏雲嵐一眼,轉頭客氣地對蘇青道:“有勞蘇大夫為王妃用藥——”蘇青點了點頭,從藥箱裏取出紙筆,很快開出一張方子。蕭玄胤接過藥方,低頭掃了一眼,隨手交給百合。“祁王放心,”蘇青背起藥箱道:“王妃身體並無大礙,隻須依方子稍加調理即可。”言罷,對蕭玄胤和夏雲嵐微微躬了躬身,便欲告辭離去。“哎——”夏雲嵐急忙叫道。“王妃還有何事?”蘇青頓住了腳步,神色淡淡地注視著夏雲嵐。“蘇大夫,”夏雲嵐歪在枕頭上,露出一臉無比友好的笑容:“我自小身體便不大好,各種藥吃個不停。如今這漪蘭院中卻什麽藥都不曾備得。我寫幾味從前常吃的藥,能否請蘇大夫下次為我帶來……當然,藥錢一分不會少了蘇大夫的。”蘇青卻搖了搖頭,不卑不亢道:“王宮外麵,我向來隻管看病,不管抓藥。王妃需要什麽藥,不妨請祁王殿下去買。”蕭玄胤看了看夏雲嵐,蹙眉狐疑地問:“你從前常吃什麽藥?”夏雲嵐遣淺畫拿來紙筆,刷刷刷一連寫了數十味藥,正待交給蕭玄胤,忽然意識到自己是個失了憶的人。從前常吃的藥記得這麽清楚,未免叫蕭玄胤起疑。猶豫之間,正要重新寫過,卻被蕭玄胤一伸手奪了過去,並看也不看地塞進袖子裏。“蘇大夫,請——”蕭玄胤做了個請的姿勢,似乎打算親自去送這位承夏國唯一的女禦醫。蘇青也不與蕭玄胤客氣,徑直走出了夏雲嵐的房間。看著二人一前一後離開,夏雲嵐心裏叫了聲苦。那位多心的王爺果然起了疑,否則,為何不將自己開的藥單與蘇青開的藥方一起交給百合呢?罷了,事已至此,懊悔也無用。反正他從來就不曾真正相信過她,也不多這一件事叫他起疑。所幸,自己開的藥單中並無任何一味明顯的蒙汗藥、易容藥、毒藥,而是全部需要與其他藥物調配方能發生功效。而其他藥物,一般藥店即可買到。“小姐小姐——”夏雲嵐正自沉思間,淺畫興奮地湊了過來,賊笑兮兮地道:“這下婢子可放心了。”“你放心什麽?”夏雲嵐奇怪地問。“嘻嘻……”淺畫抑不住滿臉喜氣:“當然是放心王爺對小姐……經婢子今日仔細觀察,發現王爺對小姐你是真心的。”“真心的?”夏雲嵐有些失笑,這丫頭如果看到

    蕭玄胤單獨和自己在一起時的神情,不知還會不會得出如此結論。“小姐,你是當局者迷。”淺畫無比肯定地道:“小姐你雖然那樣對待王爺,可王爺得知你生病,還是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並叫人用最快的馬車接來了宮中最好的禦醫。”“最快的馬車……最好的禦醫?”夏雲嵐有些疑惑了,難道蕭玄胤對自己果然有幾分上心?本書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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