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房間的路上,玲玲為了內心不再被擾亂,刻意審視起這個地方,同時迴想著那些傳奇故事。

    那是她待在黑色聯盟時,經常聽別人提起的事情:初始之地,是十年前最強大的黑暗勢力,“極惡之旅”一開始的據點。首領諾因及眾位元勳,就是從這裏開始,用他們完美的理念,一步步蠶食王國的邊角,最終成為與之抗衡的存在。隻是,在他們劫走水之王的女兒,準備趁機起義之時,卻因為有人背叛,而落得毀滅的下場。

    但,無可否認的是,作為最初的據點,初始之地裏留存著許多不為人所知的秘密,因為諾因當時在這裏挖掘出來的,正是法皇專門為失明後的戰神建造的地下宮殿——他們稱其為“暗王地宮”。因其位於北荒境內,無法使用魔法探測,而表麵又是普通山林,知其入口的人更是寥寥可數,使得這一處古跡,至今未被王國發現。

    新皇大人成立黑色聯盟後,曾派人潛入其中,企圖找到創始者們留下的寶藏,但是進去的人卻無一生還。

    據說隻有一個人拚命支撐到入口,當時他麵相恐怖,全身被綠色的液體腐蝕了大半,露出血肉白骨,將死之際的他隻吐出了一句話:好可怕,好可怕,裏麵有怪物啊!說完,便一頭栽倒死去。新皇大人此後便再也沒有讓人去查探暗王地宮,甚至封住其入口,不許當時在場的人泄露秘密。而這初始之地,也因此成為禁區。

    這個故事,後來經常被聯盟裏的大人們拿來嚇唬小孩,究竟其真實性有多高,玲玲並不知曉。

    隻是,傳言總不會是無中生有的。是以三個月前,當跟隨羅伊德離開雁落山的眾人,得知目的地是初始之地時,許多人驚慌了,他們可以為了家人與正義拿起刀劍反抗王國,卻不能僅僅為了一個傳言就丟掉性命。所以,即便羅伊德用新皇大人的歸來為借口,盡力挽迴他們的信仰,還是有一部分人就此離開了。

    餘下的人跟隨羅伊德來到這裏,在得知新皇大人的死訊後,也紛紛離去。

    羅伊德這次沒有再阻攔,反而讓他們先行護送那些年齡較小的奴隸返鄉。

    而這裏,在失去人煙後,已變成一片荒蕪之地,時常會有種寂寥的感覺。

    看來,新皇大人死後,黑色聯盟的確是破滅了,羅伊德是用怎樣的心情去麵對這個現實的呢?

    如果不是她和伊特諾仍留在這裏,對新皇忠心耿耿的羅伊德,或許早就想方設法去報仇了吧。

    但,僅憑他一人,又如何能對抗王國的千軍萬馬?她留在這裏,是幫了他,還是妨礙了他呢?

    玲玲一邊想著,一邊慢步踱迴薇兒的房間,但展現在她麵前的,卻是驚人的一幕……

    先讓時間稍稍迴溯。

    不久前,在房間內,伊特諾正認真地照看著薇兒,寸步不離。

    待到玲玲離開後,伊特諾才突然變得活躍起來。他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攀著門沿,探頭看了看外邊,發現離去的人沒有折返的征兆,這才放下心來。隨後,男孩扭頭看向昏睡在床上的女孩,臉上帶起了玩味的笑容。

    薇兒此時正發著高燒,小臉通紅,眉頭輕皺,雖然已不似先前那般痛苦,但卻仍顯得難受,不時冒出冷汗。

    而伊特諾則細心地幫她擦拭著汗水。當然,不免需要解下女孩的衣物,然後爬到床上,將女孩橫跨在身下。

    看著那片晶瑩的肌膚,伊特諾點頭道:“果然還是這樣的你最讓人熟悉,穿上衣服後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女孩的體溫仍然很高,在她上方的男孩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底下的稚嫩身軀正傳出熱氣。其實薇兒的燒一直沒有退去,當時在蘭蘭的細心照顧下,沒有再次升得太高,此刻被壓製已久,自然會反撲得比上次更加猛烈。

    “妹妹啊,你體質太差了,這樣下去是不行的,過兩天跟著我一起完成羅伊德哥哥的訓練吧!”說完,伊特諾的目光,忽然轉移到那片躍動的黑色血線上。他伸出手,輕輕摩挲著女孩胸前的玉石,觸及到薇兒微微鼓起的地方,也並不顯得在意。

    這個男孩從小就被作為奴隸飼養,從來沒被教導過那些孩童該懂得的常識,是以,當一個男孩與女孩有了親密的接觸時,他並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態去麵對,不知道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常人的思想無法作用在他的身上,對他而言,這樣與喜歡的人待在一起,就像懷裏抱著一隻可愛的小動物,是極為正常的事情。

    男孩的指間有著被玉石吸啜的感覺,似乎有某種衝擊正不斷擴散,將一切卷入其中,然後粉碎。

    伊特諾用手指敲了敲黑玉,發出沉悶的聲音,不禁皺眉道:“難道妹妹生病,是這個的問題?”

    “不知道能不能取下來啊!”伊特諾尋思著,低下頭想要看得更仔細些,並且伸手朝黑玉抓去。

    就在這時,玲玲恰好歸來,猛然間發現那個調皮的男孩,正跪在生病的女孩身上,已經彎下腰,俯身湊近女孩的胸口,似乎有所圖謀,而女孩竟然已經被剝至全。裸!這種任誰都會聯想出下麵該發生什麽事的場景,讓玲玲不由得心生怒意:“伊特諾,你在幹什麽!?”說著,氣勢洶洶地衝上前,想也不想就給了男孩一拳。

    “啊!玲玲姐,不是的,我隻是想……”見那人來勢兇猛,男孩慌忙抬起身,正想解釋,卻為時過晚。

    看來玲玲這次是真的動怒了,那一拳竟唿唿生風,狠狠砸在伊特諾的後腦勺上。男孩猝不及防,玲玲此次力道又過猛,竟將伊特諾打得直直趴下。而他趴倒的位置,又恰好是薇兒的正前方。於是,在某種巧合中,似乎無可避免地,伊特諾的嘴與薇兒的櫻唇有了一次親密的接觸。看到這一幕時,玲玲瞬間呆了。

    男孩迴過神來後,捂著發痛的腦袋想要呻吟,卻才發現自己的嘴好像觸碰到了一片柔軟之物。

    伊特諾定睛一看,薇兒的小臉出現在他的眼前,而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完成了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奪走一名純。潔女孩的初。吻。雖然男孩對這種事情並不在意,但他仍覺得,觸碰那個地方的感覺,相當不錯。

    發覺嘴中似乎有股甜味正漸漸淡開,伊特諾下意識地伸出舌頭,探入薇兒那片櫻花的縫。隙中,輕柔一舔。

    ——不像是糖,為什麽她會有這種甜味呢?好奇怪的感覺啊……

    伊特諾還想再嚐試一次,玲玲卻在這時恢複過來,見伊特諾仍在占薇兒的便宜,氣便不打一處來。她拽著男孩的衣領,硬是將他的身子提起來,接著一腳踹出房間:“占女生便宜的可不是好男生!你要給我好好反省!”

    然後,門被玲玲重重地關上。男孩趴在走道邊,捂著被踹疼的屁股,不知自己犯了什麽過錯。

    不過,伊特諾也並不是那種愛斤斤計較的人,他很快就恢複神采,坐直身子,若有所思。

    腦海中一直浮現著先前的畫麵,每當他想起薇兒那片溫潤的嘴唇時,心就止不住地亂跳。

    男孩連忙捂住自己的胸口,一臉莫名其妙:身體好熱……這是為什麽?難道他被傳染了?

    伊特諾認真地思考了許久,仍未找出答案,有風從他的身側穿過,在走道中嬉笑著離去。

    整整一個晚上,在玲玲的精心照料下,薇兒的體溫終於漸漸迴到安全的界線。

    而玲玲也因此精疲力盡,不得不讓伊特諾來照看薇兒,她則趴在桌台邊休憩。

    當然,玲玲威脅過伊特諾,如若這次他還想動歪腦筋,她就讓他一輩子都隻能穿女裝。

    聽聞此話時,伊特諾心歎:這是何等殘忍的想法啊!

    於是,男孩隻好暫時壓住那份探究的念想,好好看護著女孩。

    當然,耐不住無聊的他,還是調皮地伸出手來,捏住女孩的臉,驚訝道:“哇,好柔軟……”

    這一碰,就再也收不迴手,伊特諾歡樂地揉。捏著薇兒的臉蛋,使得女孩的臉上平添一抹紅暈。

    在這般挑弄下,薇兒終是忍受不住,從昏迷中醒轉過來,緩緩睜開眼睛。

    見女孩睜眼,男孩立馬收迴手,裝作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欣喜道:“你醒啦?”

    “嗚……”女孩下意識地摸上已被捏得發紅的臉,疑惑地看著那個一臉純真的男孩。

    “你都快睡上一天了,真讓人擔心。怎麽樣,感覺好些了沒?肚子餓不餓?玲玲姐有為你準備食物哦,你先吃一些吧。”成功轉移話題後,伊特諾不去看女孩那道懷疑的眼神,起身端來加熱過的食物,坐在薇兒旁邊。

    聞到飯菜的香味後,薇兒也不再計較那些事情,歡快地伸手朝勺子抓去,隻是勺子卻悄然從她指間滑落。

    “嗚?”薇兒奇怪地看向自己的手,那裏正有著一種無力感,束縛每一根手指,讓她連簡單的抓物都做不到。女孩不甘心,小手再次朝勺子伸去,麻木的手指扣住勺柄,顫抖著提起它。但,勺子再次從半空中墜落在床。

    “嗚……”這次,女孩的臉上有了一絲哀色,她屈膝環臂,眼角處已淚光瑩瑩。

    “哎!別哭,別哭啊!”見薇兒就要落淚,伊特諾連忙製止。這要是被玲玲姐碰巧撞見,他還不得完蛋!

    “你現在病還沒好,沒有力氣是很正常的,還是讓我來喂你吧。”伊特諾說著,拿起勺子,舀了湯汁,朝薇兒嘴邊送去。薇兒看著來到跟前的食物,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屈服在肚子的饑叫聲中,低頭張嘴,輕輕觸碰。

    才剛碰到湯汁,女孩便馬上縮迴頭,捂著燙得微紅的嘴唇,無奈地看向男孩。

    伊特諾立馬反應過來:“啊?啊!很燙嗎?抱歉。”說著,他收迴勺子,在嘴邊吹了吹氣,然後小啜一口,確認湯汁已涼,才重新送到薇兒嘴邊。女孩這次伸出舌頭,小心地碰了碰,發現不燙以後,才安心喝起來。

    接下來,男孩重複著先前的動作:吹氣,試溫,然後喂給女孩。女孩一口吞下,臉上浮現出幸福的笑容。

    不久後,一盤子食物都被薇兒盡收腹中,她捂著略微鼓起的肚子,看上去相當滿足。

    這時,伊特諾猛然瞧見薇兒嘴邊還沾著一粒麵包的碎屑,想也不想,就將頭伸過去,一下子將其舔掉,說:“食物,是不能浪費的。”在身為奴隸的歲月裏,想填飽肚子甚至得在狗嘴下搶食的男孩,深知食物的珍貴。

    感覺到臉邊的痕癢與濕潤,女孩伸手擦了擦,然後對著那個認真的男孩,迴以友好的歡笑:“嗚哈!”

    而伊特諾,卻是不禁被薇兒挽起的嘴唇所吸引,在湯汁的滋潤下,那片櫻唇更顯美感,讓他心頭亂跳。

    於是,男孩自然而然地被本能驅使,注視著女孩,將頭緩緩靠了過去,準備再次確認那道甜味的源頭。

    伊特諾灼烈的目光,讓薇兒神情恍惚,她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男孩,離她越來越近。有一種無可言喻的感覺,在兩人之間彌漫而起,幻惑迷離,似乎可以聽清彼此間激烈的心跳聲。這種詭異的氣氛,讓薇兒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兩片嘴唇要接觸到一起時,失神的女孩突然張開嘴,對著男孩的唇瓣,一口咬下!

    有鮮血的味道溢出,薇兒呆呆地鬆了嘴,而伊特諾也就此清醒過來,手輕輕碰在傷口上,連指尖也染上了血跡,嘴上火辣辣的痛意,讓他不由得抽氣道:“哎呀!痛死我了。你這個瘋女,怎麽這麽喜歡咬人啊!”

    “嗚……”女孩垂下頭,一副做錯事的樣子。突然,她想起了什麽,雙手攀在伊特諾肩膀上,將頭湊過去,小心翼翼地舔起他的傷口來。溫軟的小舌在伊特諾唇邊遊走,動作很輕盈,女孩似乎曾對別人做過同樣的事。

    唇邊的麻癢感,帶來了心的悸動,無法止息,伊特諾出神地看著薇兒,不知該用何種語言去表達他此刻的心情,雖然並不是嘴與嘴的接觸,但女孩的這般舉動,無疑在他的心中,產生了另一種甜味,讓他沉浸不已。

    等到傷口已經感覺不到血腥味,薇兒才坐直身子,關心地看著伊特諾:“嗚?”而伊特諾依然在走神。

    薇兒並不知道,她的行為,對於一個步入青春的少年來說,無論他是否具備常識,都極容易擦槍走火。

    趁女孩稍不注意,迴過神的男孩一下子把她按倒在床上,目光灼灼地將頭靠向她,好像有所圖謀。而無力抵抗的薇兒以為伊特諾是要懲罰自己,唯有麵帶驚慌,閉眼皺眉,準備接受命運的宣判。

    如若換作是平常,在這靜寂無聲的夜晚,兩個男孩女孩靠在一起,接下來該會是何等神秘動人的一幕。

    但可惜的是,沒有常識的少年,一般是不會按常理出牌的。果然,男孩在距離女孩僅剩十數厘米的時候,停了下來。兩人四目對視,可以感覺到對方鼻間的灼熱氣息,帶著某種奇妙的惑性。薇兒從伊特諾的眼中,看到了強烈的欲望,似乎要將她吞沒,隻聽見他淡淡道:“妹妹啊,我都對你這麽好了,你好歹叫我一聲哥哥吧!”

    “嗚?”本以為他是要做什麽壞事,薇兒現在已完全不理解伊特諾的想法。

    伊特諾指著自己,一臉嚴肅道:“哥、哥!快叫,快叫!不叫我舔你哦!”

    見女孩沒有反應,男孩一俯身,在她唇上舔了一下,品味著那份甜味的同時,霸道地看著她。

    薇兒驚愣了片刻,忽然嘟起嘴,一仰頭,在男孩的嘴唇上也舔了一下,以示反擊:“嗚,嗚!”

    這迴輪到伊特諾吃驚了,他捂著嘴,在感受那份溫軟的餘味的同時,難以置信地看著薇兒。

    一會兒後,伊特諾泄氣道:“沒道理的呀,怎麽玲玲姐教一下就會了。我就死活教不會呢?”

    說著,伊特諾爬起來,坐在床邊,沉思道:“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呢?……啊!我知道了!”

    隨後,伊特諾將手搭在薇兒的肩膀上,若有所悟的樣子:“果然沒有禮物你就會不樂意嗎?”

    薇兒皺著眉,不知他指的是什麽。隻見伊特諾抓起她的手,從懷中掏出一物,親自為她戴上。

    女孩低頭一看,戴在她中指上的,是一枚銀色指環,正是當初男孩從黑布包裏拿走的那一枚。

    “這個戒指就送給你吧。你以後要乖乖叫我哥哥喲,不然我會搶走它的哦。”伊特諾威脅道。

    薇兒根本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她的注意全集中在指環的寶石上,那裏有著一種溫馨的感覺。

    “……啊!”這種感覺,讓女孩相當懷念,不由得輕歎一聲。伊特諾以為她答應了,心下歡喜。

    但還著雀躍的心情等了許久,薇兒卻沒有說出隻字片語。伊特諾在她麵前招了招手,見她仍看著戒指發呆,於是不滿地鼓起臉,將手探向戒指,說:“果然還是不給你了。”

    發現伊特諾要搶迴指環,薇兒連忙將其護在胸前,同時對著他張口低吼。似是懼怕她露出的那兩排小利牙,伊特諾急忙收迴手,無奈道:“好嘛,好嘛,算我虧本就是了。那戒指可值好幾個金幣呢!”

    “嗚喔!”見伊特諾妥協,薇兒露出高興的表情。但接下來,她卻神色一變,痛苦地叫出聲來。

    “……呃啊!”女孩雙手捂住胸口,小臉皺成一團,不斷呻吟。某兩股力量又開始肆虐地衝撞。

    玲玲被其驚醒,而伊特諾也慌張起來,搖著薇兒的肩膀,問:“妹妹?妹妹!你怎麽了?”

    女孩輕聲地哭泣,男孩則一把抱住她,安慰道:“別怕,別怕,哥哥在這裏,哥哥會保護你的!”

    這次女孩卻再沒有迴應,她承受不住一波波侵襲而來的痛楚,眼神逐漸失去光彩,最後昏死過去。

    而這一次,無論玲玲怎麽努力,用上怎樣的退燒藥,薇兒的高熱再也沒有降下。

    第二天,在玲玲疲憊不堪的時候,羅伊德帶著滿臉的沉重,迴到了初始之地。

    玲玲剛見到他時,臉上有了一抹欣喜。但很快,她發現男子的身後並沒有跟著別人,接著她在周圍不斷尋找,仔細地尋找,卻始終沒有看見那道記憶中的熟悉人影。於是,她麵向羅伊德,帶著疑惑問:“蘭蘭她人呢?”

    羅伊德不語。此時的玲玲仍心存僥幸,希望得到期待中的答案:“她是不是先迴家鄉了呀?”

    羅伊德沉默了片刻,終是將眼斜向一邊,不忍看她目光中的期待,平靜道:“……抱歉。”

    “為什麽要道歉?你不是說過要帶她迴來的嗎?不要緊,這次沒有救出來,那下次再……”

    羅伊德搖了搖頭,打斷玲玲的幻想,將一束鈴蘭交到她的手中:“這是放在她墳前的花。”

    玲玲身形動搖,手顫顫地伸出去,忽然一把將鈴蘭打落:“你說謊,我妹妹是不會死的!”

    “她是那樣堅強的人,是堅強得無論怎樣都能活下去的人,怎麽可能會死,我不相信……”

    這個女孩踉蹌後退,目光混亂,無法接受殘酷的現實,哀求道:“告訴我,你是說謊吧?”

    羅伊德依然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渾身顫抖的女孩,重複著他內心的自責:“……抱歉。”

    玲玲哭訴道:“為什麽要道歉啊!我不要你道歉,我隻想要你跟我說,這是一個玩笑……”

    羅伊德相視無言。終於,在他眼中認清了現實的女孩,蹲下身,縮成一團,痛哭流淚。

    遭受如此沉重的打擊後,身心疲憊的玲玲幾次想要暈過去,卻硬是被她咬牙支撐下來。

    羅伊德走到她的身邊,跪下身,給予玲玲溫暖的懷抱,讓顫抖中的女孩有了一絲安定。

    隨後,玲玲抽泣著,看向羅伊德,臉上卻是一片堅決:“是誰?是誰害死我妹妹的?”

    羅伊德閉上眼,似是在猶豫不決。許久後,他緩緩吐出一個名字:“沙曼德·蘇羅。”

    “沙曼德·蘇羅……”玲玲的手緊握雙臂,咬著牙關,在心裏一次次默念著這個名字。

    男子一直擁抱著女孩,直到她哭聲漸止。玲玲則依偎在羅伊德懷裏,說:“我的妹妹,她以前總說我很笨,要是沒有她的照顧,以後該怎麽辦?分別的那天,她哭著來追我,讓我帶上她。那時候,我就決定了,我要學會照顧自己,照顧別人,將來有機會,就換我來照顧她,不讓她受到任何欺負。但是,我卻沒有機會了……”玲玲說著,兩行熱淚從臉上滑落,她抓著羅伊德的衣襟,埋頭痛哭:“我已經永遠失去她,再也照顧不了她了!”

    不忍懷中的女孩繼流淚,羅伊德剛想要說些什麽,玲玲卻忽然止住淚水,抽著鼻子,認真道:“蘭蘭曾經告訴我,一個人的時候,要學會堅強。我想要變得堅強,就算我的內心不堪一擊……我也要,變得更堅強……”

    “我剛才決定了,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不能再失去任何人,我已經承受不住再一次的哀傷。所以!”

    玲玲看向懷抱她的男子,懇求道:“羅伊德,請救救薇兒吧……那個孩子,再這樣下去,會死的!”

    明明正處在失去至親的悲痛中,內心卻仍記掛著另一名沒有血緣的人,這該是怎樣一個心善的女孩啊!

    內心有所感歎的羅伊德,帶著愛憐的目光,堅定地點了點頭。然後,他橫抱起玲玲,走進薇兒的房間。

    房間內,伊特諾一直守在薇兒的身邊,握著她滾燙的手,沒有半刻鬆開。

    有人進來,他也隻是輕微反應過來,斜眼一看後,目光再沒有離開薇兒。

    “她怎麽樣了?”玲玲早已將眼淚抹幹淨,用哭得有些沙啞的聲音問道。

    伊特諾搖了搖頭,輕歎道:“溫度還是降不下來。”他的眼中一片憂色。

    玲玲不禁擔憂道:“為什麽用了這麽多退燒藥,還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伊特諾想了想,說:“也許……這不是發燒。”他的觀點,讓在場的人皆是一愣。

    “不知道為什麽,我能感覺得到,她胸口的那塊玉,黑色的線紋下,有某種奇怪的力量正在流動。”

    “那個,也許是造成她高燒的原因。”玲玲還是首次發現,伊特諾能如此嚴肅,且看上去相當可靠。

    羅伊德隨之走上前來,掀開薇兒的衣服,看著黑玉道:“這塊玉,當初在黑色聯盟時就已經有了。”

    羅伊德沉思道:“當時好像也有相類似的症狀,說她的高燒是因此而起,也並不奇怪。”

    “如果薇兒的病是它引起,那這玉,不能摘下來嗎?”玲玲接過話題,好奇地問。

    羅伊德搖頭道:“不可,我們並不了解它的特性。不過,看它周圍的黑線,很可能已經與這女孩的血脈相連在一起,強行摘除隻怕會傷及性命。相當棘手啊!不知她在別人手裏時,遭遇這種狀況,是何種救治之法。”

    見羅伊德隻餘下感歎,伊特諾有些失望:“連羅伊德哥哥你也沒有解決的方法嗎?”

    “倒不是沒有。隻是……”羅伊德似乎有難言之隱。但他的話早已引起另外兩人的注意。

    看著向自己投來的那兩道心切的目光,羅伊德深知已不是隱瞞的時候,唯有開口道:“還記得在黑色聯盟時,很多人提起過的暗王地宮嗎?那個傳言是真的,確實有人支撐到入口後,然後被毒液腐蝕致死。不過,那個人用性命為我們帶迴了一些石頭。——淨化之源石,我們是這樣命名的。將其口服,可解除體內所有的汙毒與邪穢,但隻可使用一次。如果這個女孩身上的玉石屬於其中的一種,可以用它來碰碰運氣。”

    伊特諾好奇道:“為什麽羅伊德哥哥你知道得這麽清楚?”玲玲同樣表示疑問。

    “因為我就是服用過那些源石的人。當年我流落街頭,不小心誤食劇毒,猛毒攻心,將死的時候被新皇大人發現,是他用那珍貴的源石救了我,從此以後,我便發誓,今生今世必效命於他,隻是……卻沒能做到。”

    提及舊事之後,羅伊德嚴肅道:“暗王地宮甚為神秘,新皇大人曾經推測,那裏不僅僅隻有淨化之源石,應該還有許多我們從未見識過的精細之物,可能會有救這女孩的珍寶也說不定。但是,那裏麵同樣危機重重,有著能夠噴射腐蝕毒液的怪物,所以此行相當兇險,我自己一人去就夠了,你們在這裏好好候著。”

    說完,羅伊德就要動身。

    這時,伊特諾開口道:“不行!我也要跟去。”

    “別胡鬧,這可不是在玩!”羅伊德嗬斥道。

    “我並不是去玩,我是認真的!”伊特諾看向羅伊德,他的目光讓這個男子瞬間被震懾住。

    那是一對執著而決絕的眼睛,鑲嵌在伊特諾的臉上,竟然不顯得違和,反而平添一股盛氣。

    在這種目光下,向來不懼人臉色的羅伊德,竟然無法拒絕伊特諾。他想了想,最後點頭同意。

    “男孩總有一天是要變成男人的,你既然選擇了這一條道路,就不要後悔。”羅伊特提醒道。

    伊特諾輕輕一笑,又恢複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選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星辰亂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星辰亂刃並收藏天選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