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停止。

    夕米小嘴兒微張,整個麵部表情顯得很僵硬,但還是可以很明確,她的耳朵很靈敏,真的沒有聽錯,他是叫她跟他一起睡。

    想剛剛她還對他有一些改觀,轉眼就煙消雲散了。

    這頭殘狼,一直沒變過。變的,隻是她!

    “宮主,我還是迴美人閣去住好了。"雖然她很忌憚,很怕他,但是這點她必須堅持。

    夕米一想著要跟月殘同床共枕,就是莫名的一陣心驚肉跳,要是他半夜起來掐她的脖子,怎麽辦?

    幾乎每次見他,她都是被掐的份,她可是印象深刻,想忘都不能忘。

    而且,兩個相看不順眼的人睡一張床,怎麽想,怎麽怪異!

    “我的話不說第二遍。”月殘厲聲說道,宣示著他的決定不會改變。

    夕米哪還有反駁的權利,低低的應道:“哦!”語氣十分不情不願。

    不答應就會受罰,更嚴重的是小命不保。

    那她,就妥協,犧牲一下好了。

    夕米隨著月殘走迴房間,桌子上的碗筷已經被收走,而她已無心思去想,那些人到底是什麽時候來的。

    月殘進了房間,就幹脆直接坐在了床榻上。

    夕米則抬頭望了望被她擱置在飯桌一角的行李,沉重的歎息一聲,看來,她今晚注定逃脫不了陪睡的命運。

    能屈能伸才活得長久,她就委屈一下好了。

    “宮主,我侍候你梳洗吧!”夕米雙眼掃到房間內被人送來的木盆和麵巾,裏麵裝著的是幹淨的清水,應該是給月殘洗臉準備的。

    月殘並未迴答,雙眸,隻是盯著她。

    夕米幹脆視而不見,邁步上前,把麵巾放在木盆中,用手移到月殘身旁,蹲下身,打濕麵巾後遞給月殘,恭敬道:“宮主,淨麵吧!”態度謙和,尊卑分明。

    “恩。”月殘淡淡的應了聲,可手,還是未動。

    夕米抬頭,盯到他望著自己手上的麵巾,當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宮主,你的手傷還未好,還是奴給你擦臉吧。”她這樣為他著想,他應該感激涕零才是。

    可月殘還是未動。

    夕米這才驚覺到不對勁,她抬高眸,直視上月殘的臉。

    那張懼人的鬼麵,完美無瑕的戴在他的臉上,她怎麽把這件事情忘記了。

    “那個,宮主。還是你自己來吧!奴轉過身,等你好了再叫奴。”夕米把麵巾塞在月殘的手上,背過身去。

    身後,細微的聲響。

    “宮主,好了嗎?”聽著身後,漸漸無聲,夕米知月殘定是洗好了。

    一轉身,月殘一手便把麵巾遞還於她。

    一陣手腳慌亂,夕米終於侍候好月殘洗漱完畢。

    她見月殘躺在床上,空出一小部分位置,顯然是給她留的。

    “宮主,奴晚上睡姿不好,所以——”跟你一起睡還是算了吧!她還想多活幾年。

    “——”月殘有迴答,顯然不同意。

    夕米據理力爭,再次宣告失敗。

    “睡覺。”月殘冷眼盯著她,語氣陰寒,不容商量。

    夕米被他一嚇,趕緊規矩的坐到床榻邊,脫掉鞋子,合衣上床,躺在最邊側,離他,遠遠的。

    月殘手一撈,把她嬌小的身子固定在懷中。

    夕米試著掙紮了幾下,終歸還是敵不過他的力氣。

    “再動,我就在這裏要了你。”月殘喘息著威脅道。

    夕米一聽,果真規矩下來,身子一動不動的窩在他懷裏,下半身,被他膨脹的炙熱頂得有些羞澀。

    她還是第一次,與一個男人同榻而眠。

    雖說她同他連孩子都有了,但畢竟不是她跟他發生的那種關係。

    她也真的算是一個良家女子,靈魂算!

    所以,害羞、不安都是必然的。

    月殘手指一揮,房內燭火熄滅。

    夕米睜著眼,唿吸不穩,心慌的等待著月殘的下一步動作,可他隻是摟抱著她,卻並未有絲毫的侵犯。

    夜越來越深,夕米一直睜著眼,無心睡眠。

    待到,身旁的人,唿吸平穩。

    夕米用小手輕輕的推了推他,“宮主。”小聲的唿喊,確定月殘已經睡著了。

    她這才鬆了口氣,動了動早就僵硬的身子,知掙脫不了他的束縛,也就隨他。

    反而身子更貼近他,尋找著舒服的位置躺好。

    夕米感覺到頭頂上月殘吐出的氣息吹拂在她的發絲上,放鬆下來的神經。

    “要你晚上睡著的你,能像白天的你一樣,也許我就不會怕你了。”夕米眼皮越來越沉重,但她卻仍不忘,呢聲抱怨幾句。

    最終,夕米抵不過困倦的睡意襲來,沉沉睡去。

    月殘緩緩的睜開眼,低首,一雙明亮的黑眸望著懷中夕米清秀的小臉,抱著她身子的雙手自然緊了緊。

    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

    月殘麵具下的額頭輕皺,內心沉思的細想著。

    而屋外。

    銀狼一身黑色披風,安靜的站在寂寥的院子中一動不動,雙眸卻緊緊的盯著小屋內,

    隻為——

    守護她!

    就這樣,兩個男人,一個在內,一個在外。

    都睜著眼,直到天明。

    而沉睡中的夕米,卻渾然未覺。

    她隻是懶懶的動了動腳,攀著月殘,睡姿十分不雅。

    繼續的,沉睡著。

    夢中,她嘴角微扯,淺淺一笑。

    見到的,便是她的兩個至交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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