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夕米望著滿桌的菜,盤子裏隻剩下一些殘渣,她還怎能吃。

    明眸一抬,她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對麵坐著的月殘,從她動筷子後,她就再沒有看見他拿起筷子。

    而他麵前擱著的碗筷,還是先前的樣子。

    這就能說明,他根本未動過,而是一直在看她吃。

    “宮主,你還餓不餓,要不要奴再叫人送點飯菜來。”她不怕死的問道,畢竟是她吃光了他的菜。

    他沒有餓自己,也算是有點人性,那她就別那麽小氣,這樣,倒顯得她不慷慨了。

    而且,做人還是厚道點好。

    “不餓。”月殘冷冷的盯著她,良久,才蹦出兩個字。

    呃——

    夕米頓時泄下了緊繃的心,“可宮主,你才吃了一點,真的飽了。”這男人的食量,也太小了吧!

    月殘看都未看她,站起身,未發一語。

    夕米無趣的嘟了下嘴,她還不是關心他一下,真是好人沒好抱,餓死他算了,她才不想管了。

    夕米站起身,開始收拾飯桌,沿著菜盤擺放的位置依次收拾,待躬身靠近月殘身邊的時候,雙目瞪著他一動不動的腿。

    這還跟她比起高來了,明知道她現在嬌小玲瓏。

    也沒得比!

    “宮主。你可不可以稍微站過去一點,我要收拾下。”她好心的提醒道。

    半晌,月殘的雙腿還是紋絲不動的站著。

    夕米有些不耐煩的站起身,頷首望著他。

    他這算是跟她杠上了嘛,找茬了。

    “這個不用你收拾。”月殘盯著夕米端起碗的雙手,柔嫩纖細。

    但她剛剛收拾桌麵的時候,為何那麽自然。

    難道她以前做過?越來越多的疑惑。

    “那我該幹什麽?”夕米打斷月殘的思路,她實在是不明白,她不是貼身侍候的丫鬟嗎?這收碗的事不用她做,誰做?

    “會有人來。”月殘眸中含著深思的光芒,丟出話,邁步朝著房外走去。

    夕米揣測月殘話的含義,他的意思是,會有專門的人來收拾,低頭,晃了晃手中的碗,看著收拾得差不多的飯桌。

    既然不用她收拾了,她也樂得輕鬆。

    不過,這月殘肯定是故意的,明知道有人來收拾,也不阻止她,害她百忙活。

    夕米雖然有一點生氣,但還是高高興興的放下碗,不管它了。

    下一刻,她邁步快速的跟上月殘的腳步,她可沒忘記自己的丫鬟工作,“貼身。”那就是形影不離的跟著了。

    月殘打開門,聽到身後輕快的腳步,暗示著她的主人心情很不錯。

    不用幹活,真的讓她有這麽高興。

    夕米跟著月殘走出了房間,見他停下來,背對著她站在院子中一動不動,她也隻有站在他的身後,以便隨時聽候差遣,就當是飯後運動好了,這樣對是孕婦的她,也有好處。

    仿佛過了數個時辰,夕米站得兩腿發麻,彎身用手揉著雙腿,好累!

    “宮主,我們到底站在這裏幹什麽?”實在是受不了了,夕米才大著膽子問道。

    站也能站幾個時辰,她好奇啊!

    他應該不會是想故意變象的折磨她吧!

    月殘未轉身,也未迴答!

    夕米抬頭,雙眼失神的盯著月殘高大的背影,在微弱的燭光映照下,襯得越顯孤單,這個陌生的古代男人,此刻給她的氣息,太過寂寞。

    還真的沒有一點殘暴,狠辣的感覺。

    或許,月殘的從前,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吧!

    不是每一個人,生下來就會變得無情。

    月殘忽視掉後背強烈的目光,冷冷的迴道∶“賞月。”

    夕米聽到這兩個字,整張臉一僵,驚訝得瞠目結舌。

    他居然還惦記著這件事,該不是想讓她難堪吧!要是今晚月亮不出來,她是不是又要慘遭虐待,再次遭受他的惡行。

    想到這一點,夕米仰頭望著漆黑一片的夜空,雙手抱拳放在額頭上,閉上雙眼,內心祈禱著∶“月亮,你發發慈悲,千萬要出來。”

    忽的,月殘轉身,看到的,便是夕米這怪異的動作,“你在幹什麽?”

    “啊…!”夕米睜眼,對著月殘的目光,快速的放下手,解釋道∶“沒幹什麽,宮主,你可千萬別誤會,奴…真的什麽都沒有幹。”

    月殘皺了皺眉,顯然不相信她的話,這個女人,有時膽怯,有時莽撞,有時勇敢,有時聰明,有時大膽,又倔強得可以,死也不知道求饒。

    他顯然對她越來越好奇,這種感覺,連他自己都控製不了。

    他在想,把她留在身邊,到底是對是錯。

    究竟是為了試探她來月殘宮的目的,還是他,一開始就不忍心殺她。

    否則,直接殺了她,他根本就不必如此麻煩。

    而他,今天居然還為了這個女人,出手救了她。這一切,都太失常態了。

    夕米感覺到月殘身上散發出的濃烈寒氣,雙腿自覺的後退了一步,哪還敢有膽子吱聲。

    她不會,又惹惱他了吧?

    可是,她應該沒招他嫌啊!

    隨後,又是一段漫長的沉默!

    而對於夕米,則是不安,恐懼,加上害怕。

    兩人都一動不動的站著,他看著她,她則垂著頭。

    “宮主,你的手傷,怎麽樣?”夕米忽的,抬起頭,直視月殘,這才想起,今天他為了救她,傷了手。

    可從她見到他開始,就沒有看到他的傷口,他到底手傷在哪?

    雖然他三番兩次的想要她的命,但她卻不能忘恩負義。

    應為她這個人,一直都是憎恨分明,關心一下他也是理所當然。

    月殘黑眸,再次上下審視著夕米,她,是在關心他?

    夕米被他盯得有些緊張,幹脆迴望著他,讓他看個夠。

    半晌後——

    正當夕米以為他不會迴答之時。

    “沒事。”月殘的聲音,明顯柔和了許多。

    “沒事就好。”夕米笑著迴道,心頭還是有些感激他的。

    “宮主,這麽晚了,還是去休息吧!那個…今晚…奴想…月亮應該不會出來了。”夕米忐忑的聲音,細如蚊聲,越來越低,幾乎到聽不太清晰。

    不過,還是間接的承認了,她先前說的話,是錯誤的。

    “恩。”月殘淡淡的應道。

    夕米一臉欣喜若狂,但還是能相對保持冷靜,今晚的月殘,跟先前的月殘,簡直判若兩人,會不會太好說話了。

    不去亂想了,總好過沒得商量強。

    “宮主,那個…奴…今晚睡哪裏?”望著饒過她,朝房間走去的月殘,夕米突然意識到這個很嚴重的問題。

    這個冷院,就這麽一間小小的房子,她到底要睡哪?

    “跟我一起睡。”月殘理所當然的迴道。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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