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弟妹,你不要血口噴人,你親眼看我我虐待了嗎,還是姑媽身上有虐待的痕跡,又或者,你見過畏罪潛逃迴家的嗎。」


    「況且,如果我真的照顧不周,姑媽為何會特意留我在身邊伺候,還在我離開前,跟我說了很多掏心窩子的話,賞賜了我刻有孝德二字的玉如意。」


    「切,要不是你一直伺候著,沒有我們的事兒,不然那玉如意怎麽輪得到你。」九福晉不服氣地道。


    若音輕輕一笑,為什麽會這樣,難道她心裏沒點嗶數嗎。


    「凡事都有因果,你自個不好生照料長輩就算了,反過來指責我,姑媽都說了,有些人仗著她老了,走不動了,以為她什麽都不懂,其實她老人家,心裏跟明鏡兒似得!」


    聞言,隻見其他皇子福晉略微有些心虛。


    大概是擔心自個照顧不周。


    但九福晉,明顯是驚慌加心虛,生怕若音下一句就揭發了她。


    原本通身的囂張氣焰,立馬就消了一半,一句話也不敢說。


    隻有阿茹娜還在那咄咄逼人地道:「四嫂就莫要往別人身上潑髒水了,隻有心虛的人,才會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


    「你要搞清楚,最開始往我身上潑髒水的是你們!」若音不甘示弱地道。


    「都給朕住口。」康熙掃了眼底下幾個兒媳,眼裏有抑製不住的怒意,「朕平日裏怎麽說的,要你們兄弟友愛,妯娌間一團和氣,再看看你們一個個的,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康熙說這話時,犀利的眸子還掃了掃幾個皇子。


    尤其眸光對準太子和直郡王時,異常的淩厲。


    眼瞧著康熙龍顏大怒,眾人才訕訕地閉了嘴。


    緊接著,康熙又道:「老四媳婦,口說無憑,你要把證據拿出來,否則你們各說其辭,朕隻能先把你處置了。」


    「皇阿瑪,難道姑媽賞賜給我的玉如意,不能算做證據嗎,不能代表她對我的認可嗎?」若音抬起頭來,直視前方。


    語音剛落,眾人紛紛都看向康熙。


    康熙的一句話,就足以決定了一切。


    隻見康熙微微眯了眯老練的眸子,直直掃向若音。


    眸光則化成一道洞穿所有的利刃,令人不寒而慄。


    就連一旁的阿茹娜和九福晉,都被嚇得冷汗直冒。


    可若音卻挺直了腰板,直視前方。


    眼神所到之處,剛好是康熙的龍紋袍角。


    以及龍紋熊皮金靴。


    在這兒,不能直視聖上。


    但為了讓自個顯得底氣十足,清清白白,必須得擺正自個的姿態。


    她根本就沒有虐待蘇麻喇姑。


    而是勤勤懇懇地照顧著,憑什麽別人往她身上潑髒水,她就得像個犯錯的人。


    行禮的時候可以垂下頭。


    但這種時候,她絕不能垂下高傲的頭。


    因為賤人會笑!


    「玉如意隻是一件物品,它不能代表蘇麻的意思,更不能成為證據,隻有信物和字據,才能成為證據。」康熙鐵麵無私地道。


    聞言,若音心尖顫了顫。


    這意思很明顯了,沒有足夠的證據,這個罪名她就隻能承擔了。


    可蘇麻喇姑已經去世。


    加之她早就病得下不了床,哪裏會有什麽信物和字據。


    況且她老人家哪裏會想到事情發生到這個地步呢。


    那現在豈不是死無對證?


    就在若音想這些時,康熙又發話了。


    「來人,把烏拉那拉氏帶下去,關入宗人府,聽後發落!」


    語音剛落,就有侍衛要上前。


    見狀,四爺起身走到殿中間,道:「皇阿瑪,福晉她素來溫良賢淑、舉止大度、又心地善良,又怎麽會苛待蘇麻喇姑。」


    剛剛他就坐在一旁,等待康熙的判定。


    所以,在那之前,他都靜靜等待著。


    如今聽說康熙要把他的福晉打入宗人府。


    他說什麽都得出來為若音說話了。


    那宗人府常年陰暗潮濕,裏麵的奴才都是落井下石的玩意。


    加之那些院落和房間,基本多多少少都死過人。


    他家福晉素來膽小,哪裏能住那種地方。


    「放肆!你這是在質疑朕的旨意?」康熙厲聲喝道。


    「兒臣不是質疑您,隻是相信福晉的品德,希望皇阿瑪三思,說不定蘇麻喇姑隻是正常死亡,並非意外。」有些話,總要有人來說。


    既然別人不願意說,不敢說。


    那麽,他就必須得說出來。


    不管會不會引起康熙的震怒。


    哪怕康熙隻多考慮了一下,那都是值得的。


    可顯然,身為康熙的帝王,根本就不會考慮其它。


    就算他已經考慮到了,他也不會設身處地的去想。


    畢竟,康熙向來說一不二,沒人敢質疑他。


    如今四爺一而再再而三的與他唱反調,這是在挑戰他屬於帝王的權威。


    比起旁的事情,他自個的威信更為重要。


    「好!很好!」康熙俯首於殿堂之下,聲如雷鳴般讓人耳膜欲裂,「既然你這麽相信烏拉那拉氏,那就與她一同關入宗人府。」


    說完,他望著那些侍衛,道:「來人,把他們兩個一同押入宗人府,聽候發落。」


    此話一出,八爺溫潤的笑中,多了點不一樣。


    如今朝廷當中,瞧著倒是太子黨、直郡王一黨,八爺黨。


    可直郡王向來性子直,且勢力也不如他。


    他根本就不會放在眼裏。


    太子向來囂張跋扈,做事不動腦子。


    背後全靠四爺給他擦屁+股,他才得以安穩度日。


    在他眼裏,比起直郡王和太子,四爺才是他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這位向來嚴格要求自個。


    又是個嚴謹的人。


    基本上冷靜而沉著,從不做對自個沒有利益的事情。


    卻不曾想,如今居然為了區區一個女人,摒棄了理智。


    當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什麽時候,四爺變了......


    這時,侍衛立馬上前,打算押著若音和四爺。


    可就算是這樣,他們的麵上,也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驚慌與狼狽。


    反而通身的倨傲和底氣。


    分明處於下風,卻自信得高高在上。


    若音表麵上平靜如水,心裏早已亂如麻。


    難道她和四爺,就真的要進宗人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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