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就要放槍了,在場的人都停下了手裏的事情,睜大眼晴看著那個草人,隻聽轟得一聲震天的巨響,眾人都嚇得捂上耳朵,閉上了眼睛,等響聲過後沒睜開眼睛看時,旗杆上的草人已經被轟得四肢不全了。

    一名護院隨即吧那個支離破碎的稻草人推到主人的座位前,白九爺一手接過來,向白玉階展示著說道:“大爺請看……哈哈……嘻嘻……腦袋瓜子……都搬了家啦。”

    白玉階看著那稻草人,已經失去了頭顱,少了一條胳臂,身上還有很多的像蜜蜂窩一樣的彈孔。看到這裏,白大爺的臉上也情不自禁的現出了笑容。

    白九爺更是哈哈大笑這說道:“大爺……您老大可放心了……那隻老公雞……他不來算他命大……若來了……他……是……百個也活不了。”笑著笑著,身子一歪可就倒下了。

    有人趕忙把他扶起來。

    白九爺嘴裏囔著沒醉,還要再喝三杯,白玉階吩咐叫人給他灌醒酒湯。

    邱太首隨即走到白大爺麵前說道:“大爺再看這個。我們就算那隻老公雞從上來吧……嘿嘿!”

    隨著蔣釗的手勢,一個兄弟忽然打開了一個大木龍,隨即向外一揚,一陣劈劈拍拍的振翅的聲音,從籠子裏飛出幾隻斑鳩。這些野斑鳩剛剛一出籠子,就要衝天飛起,眼看著那些斑鳩就要四散飛開,四名火槍手已經扣動了槍機,隻聽得“轟”的一聲巨響,那些在空中剛要飛散的斑鳩,就被散槍子彈擊中,紛紛跌落下來。

    白玉階看到這裏,也不由得連連點頭稱讚,一時間大方寬心,在座的人也都無不喝起彩來。

    邱太首拍著手掌大笑著說道:“大人請看,……哈哈,就算那隻老金雞真是一隻會飛的金雞,他也是難逃一死……這些斑鳩就是最好的證明!”

    “排雲翅”汪士良也附和著說道:“這些槍手都是百中選一的好手,手快眼準,彈無虛發……”剛說道這裏,猛然聽得有人高聲囔道:“有刺客!”

    白玉階一驚之下,隨聲望去,看到一個人影好像正從西邊的那個花架子那邊騰身而起。

    眼前時分,黃昏已經過去,正交初夜,在慘然的暮色裏,滲進了一些夜的朦朧。所以這個人的突然來臨,活像一隻碩大的鳥兒。

    正在人聲剛剛響起的時候,那個人正躍身靜茹院裏,此刻,在個人的眼皮底下,身法之快,確實屬於一流的輕功身手。

    在個人驚唿的拿賊的聲音中,這個人影,已經是第二次騰空而起,快如流星一般地向著眾人飲筵的涼亭麵前飛身而來。

    “大膽!”邱太首一驚之下,暴喝一聲,“嗆啷”一聲拿出了他的“砍山金背刀”,雖然現在暫時還不用他出手。

    神機營的那位把總蔣釗比邱太首的反應更快。隨著蔣釗的一聲斷喝,火光一亮,轟然一聲巨響,大片的火槍子彈向著空中的那隻大鳥飛了過去。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這個刺客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來,還不是啦找死嗎?

    因為剛才剛剛表演了“槍擊活鳥”這一手絕活兒,誰也不會懷疑現在這一槍的威力。

    在大家的想象中,毫無疑問,這個刺客一定是從空中跌落下來,橫屍當場,連死的樣子大家都是再也清楚不過了,滿身是血,全身上下布滿了彈孔。然而,事實上且並非如此。

    一聲震天的巨響過後,空中的那個人,陡地一個騰身,向後翻折了一丈左右。直向剛才他起身的地方落下去。

    這個人的身法和速度,固然是一個好招兒,一起一落,幾乎是在同時完成的。事實上,這個人根本不是中槍跌落的,這個姿勢隻不過是為了迷惑對方,更是為下一個騰身而起的姿勢做準備。

    這個人的這個姿勢,對手中端著火槍的那幾個人來說,隻是一個“罩眼法”,目的就是要鬆弛一下他們的情緒,讓他們再一次放槍的時間慢一點。

    就在剛剛落下來的時候,這個人緊接著又一次騰身而起,也許是力道用得過猛,使得花架子放出了一陣咯吱吱的聲響。借著手腳上的一個彈力,手腳齊施,“唿”地一聲,整個人再一次騰空而起,一飛就在數丈之外,這一次的姿勢更快,在空中半俯這身子,四肢張開,就像一個大字,來到了一個假山的頂上。

    槍手那裏,火光一亮,又是一聲巨響。

    那人好像已經知道了會發這一槍的。就在槍聲還沒有響起之前的一霎那間,真個身子借助著右腳的一旋一彈之力,在假山頂上彈了起來,“噗嚕”一聲,長衣帶動著風勢,發出了勁疾的聲音。那蹁躚的身影已經來到了亭子的前麵。

    好快的一個身手!人們猝然見到,爆發出一陣驚慌失措的亂叫聲。

    這個時候,兩名火槍手持槍待放,那人身子向前一欺,五指探處,已經緊緊的抓住了火槍的槍管。接著用力向迴一拉,另一隻手順勢劈出,發出了雄勁的掌力。

    這個握著火槍的槍手,要是不鬆開手,一定會被對方的掌力擊傷。這槍手不得已,隻能舍槍圖命。

    亭子上,在場的人一起大叫。

    直到現在,眾人好像連那人的樣子都還沒有看清楚。

    邱太首職責所在,也就過不了許多了,怒喝一聲,身子往前一撲,已經來到了對方的跟前,手中的刀一招“狂斬怒濤”,唿的一聲蕩起了大片的刀光,直向對方的腰間揮了過去。

    來人在朦朧的夜色裏,碩高的身材,穿著一件黃色長衫,背上還背著什麽東西。雖然有這些累贅,可他的身法一點也不含糊。

    邱太首那麽厲害的一刀,竟然落以一個空。

    “唿”的一聲,這個人猝然間拔起的身子,就像天上的星丸在跳動一樣,卷著衣袂,像翩翩的平沙落雁,從邱太首的頭頂上翻了過去,落向亭角餓一邊。

    邱太首的金背砍山刀,竟然擦著他的腳底滑過。

    這時,在場的眾人才看清楚了他的長相。

    一身繭黃布長衫,瘦高瘦高的身子,一張黃臉,一頭散發,活像一個冰太歲。一身滿是沉重的風塵。好像生病的那張倦臉上,一片汗跡,不知道已經趕了多少路了,身上沾滿了灰沙。咋看之下,真像是戲台上的一個三花臉。

    這張臉,對大多數人來說,是,陌生的,卻又一個人,一眼就認出了他。

    “老天……爺……”說話的是白家的護院武師之一的廖武。他三腳兩步地迎出來,向著那人張望著說道:“那……不是汪爺嗎?”

    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白九爺一聽,一骨碌從位子上挺身站起,睜大了一雙昏花的眼睛,咧著嘴,認了又認,頓時,酒都醒了一半,說道:“可不是……汪通……汪爺嗎?我的奶奶,你老可是來了……”

    邱太首,汪誌良等四個人,抄家夥的抄家夥,提板凳的提板凳,剛想大幹一場,看到眼前的這個情況,知道雙方是個熟人,嘿嘿,這個架可是打不成了。

    在場的所有的人的眼睛,都像向這個人的身上看來,別說不信邪,還真的有人比出槍地子彈飛的還快的。要不然,怎麽這個人的身上怎麽一點上也看不到傷。更妙的是,連火槍都到了這個人的手上。

    八個火槍手,你看我,我看你,都怔住了。

    四大名捕也都怔再在了那裏。

    真是現賣現報——活現眼!剛剛在白家珠子麵前誇下海口,現過了寶,想不到馬上就被穿了幫。也難怪一個個臉上無光,泥菩薩一樣地怔在了當場。

    白九爺的眼倒是沒有看錯。這個人果然是去而複返,人稱“萬裏黃河追風客”的汪通。

    汪通在那天走之前,曾經留下過一句話,七天後必返。算算時間,一天不多,一天不少,正好是第七天,果然轉了迴來。不失為一個君子。

    白九爺這麽一招唿,主人白玉階總算明白了,有人如此神威,真有說不出的高興!此時此刻,能有這麽一個高人全力相助,真是萬分令人振奮!

    白玉階的喉嚨裏發出了“啊啊……”的一連串的招唿聲,匆匆走下座位,一直向汪通走來,抱著雙拳,但眼睛確實看著白九爺。

    這時候,白九爺的酒算是全醒了。

    “大爺!”白九爺給主人引見道:“這位就是上次跟你老提起的汪通汪先……生!”

    白玉階說道:“是是……久仰了……”

    “豈敢……”汪通一時間好像難以平息心頭的怒火。嘴裏客套 了一句,那淩厲的眼神,直直地鄙視著白九爺。

    可不是嗎?要是剛才自己的身子慢一點,不用說,早就喪身搶下了。這是從和說起。

    白九爺忙不迭地代為介紹:“汪爺……這就是我家主人白大爺。”

    汪通點了點頭,麵色略微平和了一點,想白玉階抱了一下拳,說道:“汪某失敬了!”嘴裏說著,把手上的火槍遞給白九爺,冷冷的說道:“這……”

    白九爺哈哈一笑,一邊接過火槍,一邊說道:“不知者不罪,自己人,誤會,誤會!”說著,轉身笑著對邱太首等四個人說道:“四位上差也許還不認識,這位是汪通,汪義士,一身本事剛才各位也看見了,也就不用我再多介紹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哈哈,自己人!”

    邱太首不愧是官場上的人,照說對方剛才一現身,就已經損了自己的名頭,從江湖的規矩來說,可就結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梁子,隻是,看在眼前主人的份上,可也不便發作。再者,對方的這身功夫,真和把就業說的一樣,哥兒幾個可都看見了,很明顯,是一個大有來頭的人,這樣的任務的確是不容易招惹。現在,聽了白九爺的話,邱太首就哈哈一笑,上前一步,抱拳說道:“失敬,失敬!我等不直達高人的到來,汪爺還請勿罪!”

    汪誌良、於敏、侯天三人見狀,拳都像汪通抱拳互報姓名,向對方告罪。

    汪通苦笑著說道:“在下不敢!”見禮之後,隨即退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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