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太陽懸掛在天上,沒有一絲的風,熱的整個大地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蒸籠一樣。讓人透不過起來。

    已經有好久沒有下雨了,這好久不是一個月,兩個月,而是半年,更活甚者,是一年吧。你看,原來的黑土地,變成了紅的的。

    這個天是紅的,整個地也是紅的,就像眼睛能看看看道德一切都是帶著了這個紅字——紅得讓人毛骨悚然。

    地裏的莊稼大半都枯死了,剩下的那些沒有死的,也一點沒有精神地萎懨懨的耷拉著腦袋,沒有半點的生氣。放眼望去,能看到的都是龜裂的田陌,赤地千裏。竟然沒有一丁點兒的生意。

    一個茶店裏,有幾個人在那裏喝茶。但是,雖說是茶館,且在水缸裏沒有多少的水。

    在牆壁上,貼著一張黃色的告示。

    “這是十足的荒年呀!”趙老七蜜蜂蟄兩隻大眼睛說道:“天災人禍。這一會八成是活不下去了。”

    “哼!”白九爺好像不太有勁兒,就連話也有點不願意多說:“火不了你就不會挖個坑兒把自己活埋了……你死了還不是臭地一塊。倒可惜了這身上的肉,白白的便宜了那些野狗。”

    “哧!誰教你這樣說的!”趙老七自嘲地笑道。端起麵前的茶碗“次次”地喝了起來,咂咂嘴,發現碗裏隻有茶葉沒有水了。就叫道:“他娘的……茅尖兒——茅尖!你小子……上茶呀!”

    茅尖兒走了過來。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夥子,赤著膊,光著兩條毛腿,人瘦肚子倒是挺大的。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茅尖兒手裏提著白銅大水壺,壺是夠大的,就是沒有水。

    “七爺,您多包涵了。……”茅尖兒舉了一下空壺,齜牙一笑,下麵的話就省略了。

    “喝!”趙老七正大眼睛,叫道:“沒水了?開茶館的不賣茶,這倒是他娘的新鮮事兒。你小子得給我說說清楚,要不然……”

    “要不然怎麽樣?”白九爺從躺椅裏坐起來,接上了話。:“六十多歲的年紀,小個頭兒,瘦的像一個燒雞!你還能怎麽樣!別他娘的不知足了。”白九爺抖著早已經被汗水濕透了的小絲綢褂子,露著兩排肋骨“也不拿眼睛看看,這麽大的四個字,你就是沒有看見?”

    旱煙袋杆子連敲帶指的這麽比劃,趙老七這才算是看見了。可不是嗎?黃紙黑字清清楚楚的寫著四個大字:荒年歇市。

    “這……這……”姓趙的臉上很不是味道。:“才貼上去的吧。怎麽早先就沒有看見了。”

    “早就貼上去了。”茅尖兒陪著笑臉說道。“隻是極為老客人來了,不能不照應,七爺您多多包涵。早先是無口井出水,這會子直剩下了一口井了。水還不足的。”

    小夥計把大茶壺摔得“嘩楞楞”的直響,齜著牙陪著笑臉說道:“掌櫃的說了,三位的茶錢,一一概免收。算是小店的奉送。招待不周到!”

    “那裏話,你們李掌櫃的太客氣了,你下去吧。”白九爺朝小二揮揮手,茅尖兒哈著腰腿了下去。

    所謂的“三位”。自然還有一位。

    白九爺和趙老九都情不自禁的注意到了如大的茶座上,可不足時隻有兩個人的,除了白、趙二位之外還有一個人——這個人也不能算是外人,他們原來是認識的——吳先生。

    凡是認識他的人,都是這樣叫他的,他原來行關。到這裏後才改行姓吳,人們叫他關先生是因為他是從關內來的。可現在他姓吳了。人家逃荒的人都走了,唯獨他不肯再迴去了。他就在這裏住了下來。

    他年紀輕,人又長的很帥氣,還能詩擅文,聽說還是一個舉子,大家夥一商量,覺得人才難得,而這裏這個需要這樣一個人,就把他給留了下來。最近姓吳的還的麥家祠堂裏辦了一個館,名副其實地當起先生教起學生來了。

    有學問的人到哪裏都是很受尊敬的,吳先生也就無可無不可地咋這裏留了下來。

    吳先生挽著白紡綢的汗褂子,懸著右手,正在寫字。寫的是一部“羯磨疏隋綠記”,用的是蠅頭小楷隸書。一筆一劃都不含糊,非常有功力的,

    這是答應附近石頭嶺“出雲寺”出雲和尚的一件善事。一卷手抄“羯磨疏隋綠記”,讓吳先生足足寫了一個月還沒有完工。

    碰巧著茶館的主人李掌櫃是個篤信佛學的居士,時常往他的廳裏在走走,自然而然就跟這位吳先生交上了朋友。所以,在沒有事情的時候,吳先生也喜歡王這裏來走走,白九爺邁著他的八字步,走到了吳先生的座位邊,低頭看了看他抄寫的經文,一時間咱不絕口:“嘿!還真有你的!這筆小字真比上皇帝的折子還要工整的多,大熱天,可真是難為你了!”

    “七爺誇獎了。”吳先生嘴裏說著,依舊低頭在寫他的字,:“閑著也是閑著,寫寫字正好打發時間。”

    七爺是白家的賬房管事,白家是“臨淮”地方的首富。大概是沾上了這一房遠親,所以他也姓白,肚子裏多少有點墨水。所謂的惺惺相惜,對於吳先生也就格外的敬佩。

    “哎!著種天氣……呀!”白九爺苦著黃臉說道:“再旱下去,大夥兒誰都要挺不住了。”

    “敢情……”接話的是季掌櫃,黃胖黃胖的,搖著一把大芭蕉扇從裏麵走出來。

    “九爺不知道您聽說過沒有,穎州府那邊還要厲害呢。光餓死就有好幾千了,今天早上來的人說,孩子都被殺了吃了。人吃人呀……這是什麽世界?”

    白九爺嘴巴張的老大,半天都閉不攏來:“這……這是從何說起?天災……人禍……這日子往後可怎麽過呢?王大人是歸鄉的朝庭命官,居然都遭了難,還能有什麽人能免得了呢?老天……我這就迴去跟我們東家好好商量商量……”

    趙老七直這眼睛說道:“白大爺可是該出麵了。火就要燒道眉毛了,在不想辦法,大夥兒可都活不成了!”

    白九爺可是說走就走,穿好衣裳,鐵青著臉,朝著季掌櫃的、吳先生拱了一下手,匆匆離開了。

    趙老七擠著一雙火紅眼睛,看著白九爺離開的背影,搖搖頭,說道:“;臨淮要是一鬧,他白家就是第一個保不住的,首富麽。不找他們找誰?”

    季掌櫃挺了一下他的大肚子,說道:“這話也很難說。古人說的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天災已經躲不過了,再加上鬧人禍……嘿嘿!日子怎麽過?”

    趙老七摸著脖子又酸了:“這麽說咱們還是收拾收拾快跑吧!”

    “跑!跑到哪裏去?”仇胖子苦笑著說道:“瀘州?蒙城?定遠?比這裏鬧的還要兇,人家還往這邊跑呢,哼!隻怕在半路上就叫人捉住殺了!快打消這個念頭吧!”

    趙老七楞著臉說道:“瞧你這麽說,就隻好等死了?”

    “一動不如一靜。就乖乖地躲在這裏吧。”

    季掌櫃冷笑了一聲,接下去說道:“照我說,白家到時不怕呢,倒是我們這些人才最叫人擔心!”

    “為什麽?”

    “這你還不知道呀?”季掌櫃曜了一下芭蕉扇說道“第一,他百家有錢有勢,官府護著他們,第二,白大姑娘的那一身本事,誰還不知道?聽說是在九華山足額的武功,他們家人又多,光護院把式就有十多個,差一點的江湖強盜,誰敢去碰這麽大的一個釘子?”

    趙老七點著頭說道:“就是羅……所以咱們舊的仗白家的大……”

    趙老七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外麵傳來一陣亂哄哄的腳步聲。

    季,趙、白三人情不自禁地向外望去。

    龜裂的田野上,大批的逃荒饑民,扶老攜幼的像這邊緩緩的移動著。隔著一片旱田,有人盤上了田野上的榆樹,搶食剩下的半枯的榆樹葉子。有的人湧向早已枯死的麥田,搶抓著妖死的麥穗。

    一個老婆婆想狗一樣的從麥田裏竄出來,吹揉著手裏的麥子,把半把黑色的麥粉,抹在道邊可能是她的孫子的嘴裏——那小孩子是那麽的瘦小枯黃,光著屁股,全身沒有四量的肉。卻拖著一個和他的身材極不相稱的大肚子。

    看著這人海一樣的逃荒的人們,誰都不由得心痛如絞。

    到處都是知了的鳴叫聲。

    到處都是一片苦難的景象,天在流血,人在流血,心更在流血。

    天,是紅的,地,是紅的。那樣的一色朦朧,人的感覺就隻剩下麻木和沉淪了。

    吳先生從白家上房走出來,

    白七爺送到門口,連連抱拳,說道:“多謝!多謝!要不是先生幫忙,這些帳我三個人也搞不清楚!我們老爺另外有事情向先生請教,這就請你打哦花廳去用茶吧。”

    吳先生微微一笑,抱拳告別了白七爺,這是,早有一個書童上前說道:“吳相公,這邊請!”

    白家時臨淮關地方的首富,,住宅巨大華麗就不用說了。

    吳先生隨著這個書童一路穿廳過屋來到了後院花廳。

    行走中間看到有術士個家奴正在跟一名師父習武,舞刀弄棍,叮當亂響,一副大敵當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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