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漸從容應戰,寧卿心知自己即使強跟上去,那也是幫倒忙,非常有自知之明地退守後方,目光緊緊盯著偷偷摸摸向他們這邊摸過來的清塵派弟子,眼神凜冽。


    在寧漸不得不應戰的那一刻,寧卿就知道他們隱藏不住行蹤了。新仇舊恨加在一起,道遠門和清塵派的人不可能不對他們出手,為了寧漸能夠有個安靜的對戰環境,寧卿自然也是毫無畏懼的迎上了清塵派的偷襲者。


    清塵派的人能夠騰出手來對付他們,自然是因為道遠門有人纏住了五色蟒。雖然那邊的情況看起來並不是很好,道遠門的人形容相當狼狽,但他們卻願意兵分兩路,很顯然是認為短時間內就可以將寧卿擊殺當場。


    對方的輕敵讓寧卿揚了揚眉毛,但當他看清來人的麵孔時,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信心。


    那是一張讓他熟悉萬分的臉,臉的主人和他正麵杠過不止一次,在他來到碎星死地之前,剛剛重新落在禦虛宗的手中。他是婁河。


    即使理智上知道婁河不可能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但人總是有個潛意識反應的。寧卿覺得,或許正是因為這一點,讓清塵派的人認為他們能夠處處搶占先機。


    但是他們想的太理所當然了,對於寧卿而言,婁河雖然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但從來不是他心中不可磨滅的噩夢,想靠著一張臉就讓他落於下風,那當然是沒可能的。


    當他寧卿是嚇大的嗎?!


    指尖一點,光芒閃爍間驚堂木被祭出,甫一出現便和清塵派的飛劍撞在一處。


    驚堂木經過強化,強度已經不是最初那樣,即使碰撞在一起的是削鐵如泥的飛劍,照樣以一種開天辟地的氣勢將其攔腰砸斷。


    金屬清脆的斷裂聲伴隨著驟然而起的火花消失,雖然沒能傷到驚堂木分毫,但跌落在地麵的刹那,卻引燃了散落在地上的腐朽木頭,火光登時便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衝天而起。


    一擊未能得手,長著與婁河相同容貌的男子麵色難看,在繚繞的煙霧中張口便罵:“依靠兵器之力算哪門子英雄?莫做膽小鬼,直接與我一戰,我要以汝鮮血洗滌恥辱!”


    寧卿一聽對方這話,就覺得他的邏輯和智商一樣不可思議,當下便答道:“畫風都不一樣,打什麽打?不打!”


    那男修不知在想些什麽,聽到寧卿這樣的迴答,竟然還敢接口,張嘴便是諷刺:“如你這般膽小鬼,應戰都不敢,滿口借口,如何名震中洲?別不是靠著什麽下作勾當吧!”


    對方的言辭在寧卿看來實在無力極了,根本不能動搖他半分心神,心中不由有點納悶,清塵派難不成隻有這些人能拿出來了?他們總不會以這麽快的速度沒落到了這種地步吧?


    有種成人在欺負小學生的錯覺,寧卿想了想,有點兒提不起力氣來的隨口問了一句:“哦,那你們是想和我一個畫風嗎?不是,我說這種事你也敢?”


    那人一聽寧卿這說法,竟然喜上眉梢,當下便答應道:“我自然敢!”


    對方這麽斬釘截鐵,寧卿愣了愣才道:“哦,那我是個嘴炮,你們也得跟我一樣打嘴仗,這你們願意?”


    那人得意洋洋道:“我自然願意。”


    這次寧卿是真的震驚了。


    他從未見過如此愚蠢之人,竟然轉眼間就把自己的把柄送到了他手上!這場勝利是不是來的太快了點兒?


    不是寧卿太過張狂,而是事實就是如此。或許說話的人還沒有感覺到什麽不對,但站在他身邊的另一個清塵派在他們對話結束的那一刻,就已經滿臉絕望。


    毫無疑問,隻是簡單的對話,寧卿的言出法隨仍然隨著對方的承認輕易地發動,並且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籠罩了對方所能影響的範圍。


    與他屬於同一陣營、和他通力合作的另一個清塵派弟子,當然也在被影響的範圍之中,直接便跟著他一起失去了動手的能力,隻能張嘴說話。


    有這麽一個豬隊友,清塵派的弟子能怎麽辦?他也很絕望啊,但是他的隊友說話太快了,答應得斬釘截鐵、連想都不想,讓他想阻攔都來不及。


    當初我到底為什麽會和他想出這樣一個主意來?清塵派的弟子簡直要崩潰了,那個時候的我是不是傻?!


    因為清塵派與寧卿之間的仇恨,這些清塵派的弟子不止一次地推演過如何對付寧卿。


    在他們的全力推演之下,他們發覺寧卿最厲害的其實是那張嘴。不知道寧卿是不是修習了什麽特殊的功法,有的時候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全場戰況都會隨之翻轉。


    想要牽製住他這一點離奇的能力,他們認為最好的辦法就是推出一個人來和寧卿打嘴仗,身邊再輔以其他隊友的幫助,直接武力解決寧卿。


    其實這個思路還是很有道理的,隻可惜他們這次進入碎星死地的隊伍死的隻剩下兩個人,一個腦子不太靈光,另外一個口齒不清,勉勉強強組成一個小分隊應戰,那結果簡直令人絕望。


    對麵的兩個人都不再能使用正常的法術劍招,寧卿又不是那種死板迂腐的人,當下就是一連串兒落井下石。


    “你們不要對我講話,我不跟蠢貨講話!”


    “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對麵所有人,全都是垃圾,全都是智障!”


    “經過一場對話,你們又變傻了,一會兒幹起架來,你們該怎麽融入我這個高智商的環境?”


    “你連幾點睡覺都控製不了,還妄圖控製人生?”


    “你們想太多了,來,幹了這碗農藥,我們來生再瞎幾把亂打一氣。”


    雖然寧卿這次開口不是特別毒辣,但鑒於對手的智商,他這一聯串的話說下來,也基本廢了對方的戰力。


    眼看對方急得團團轉,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寧卿不由微微一笑道:“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們幸福的,我也不想閉上眼,所以隻好請你們閉上眼了。”


    眼見對麵兩人在不可置信中閉上眼,寧卿毫不猶豫地抄起驚堂木,二話不說直接衝到對方身邊,一驚堂木下去,伴隨著一聲直衝雲霄的慘叫,就撂倒一個人。


    大約是他們兩個叫的太淒慘了,正在戰鬥中的其他人和妖獸都不約而同的停下手,以一種詭異的目光看著寧卿。


    比起完全茫然的妖獸,道遠門和賀家的修士見了寧卿那邊的情形,對這種莫名其妙的戰鬥方法忌憚非常,不敢輕易上前。


    賀家人倒是覺得寧卿的這種戰鬥方式有點兒眼熟,略微僵持了一會兒,便試探著使用遠程招式攻擊他。


    他們的做法其實是有效的,可惜他們太過小心翼翼,一招一式被寧卿看得清清楚楚,驚堂木衝鋒在前,三兩下就把對方的攻擊化解於無形。


    “你們有臉嗎?”寧卿也不跟他們理論,一張口直接就奔向重點。


    知道寧卿的話不能隨便迴答,道遠門和賀家的人都隻是警惕地看著他,一邊提防著妖獸的突襲,一邊飛快地思考著對策。


    寧卿也不管他們到底有沒有想到什麽辦法,見他們沒吱聲便道:“竟然不迴答,那就是默認你們沒臉了?好吧,既然你們這麽有自知之明,那你們到底有膽沒膽?”


    道遠門和賀家的人依舊不敢迴答,倒是邊上的兩隻妖獸有些蠢蠢欲動,那種顫顫巍巍似乎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的樣子給人感覺格外奇怪。


    寧卿有點恍然,賀家人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可還沒等賀家人開口,寧卿便搶先道:“你們又不迴答。那好,那就是沒膽兒了。那你們的畫風……”


    賀家人頓時一個激靈,不等寧卿說完,立刻便打斷道:“你閉嘴!”


    寧卿冷笑一聲,立刻答道:“我閉什麽嘴,你閉嘴才對!我就是個嘴炮,我有什麽嘴可閉的?是你們都給我閉嘴聽著才對!”


    完全不出意料,隨著寧卿這話落下,道遠門和賀家人即使有再多的算計也用不出來了。


    他們驚恐地發現,他們再也無法發出聲音,而那兩個給他們造成了大麻煩的妖獸,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麽,這會兒開始慌裏慌張地橫衝亂撞。


    道遠門的弟子被追得狼狽逃竄,不敢再有所保留,一段捆仙索出手,暫時將五色蟒束縛在原地。而且病急亂投醫之下的出手,讓他們意識到他們還是可以使用法術的,頓時就用法術對著寧卿亂砸一氣。


    耀眼的光芒交雜著,揚起的煙塵和劇烈波動的霧氣之中,一點幻影乍然消失無蹤,道遠門弟子和賀家人幾乎是呆滯地看著寧卿之前站立的地方,那裏根本空無一人。


    遠遠地站在樹下,寧卿手中握著一個小型陣盤,對敵人們燦然一笑,色如春曉之花,眉眼間是數不盡的風流,卻讓所有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原來從最開始,他們就已經落入了寧卿的幻覺之中嗎?不可能,這簡直不可能!他們這麽多人都毫無所覺,這樣的事情真的是一個人不聲不響之間就能做到的嗎?


    敵人臉上的表情取悅了寧卿,他近乎愉快地想著,他當然不是一個人啊!


    在這樣一個玉露燈做主場的地方,薄霧漫天遍地,怎麽看都是對他更有利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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