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謝城主態度的影響,他的手下對寧卿的信任度還是比較高的,心眼還留著沒錯,可寧卿指揮他們的時候他們從不陽奉陰違。


    當他們注意到寧卿並不是要指使開他們偷偷做事之後,對寧卿的態度就越發得好,讓幹什麽就幹什麽,簡直是指哪打哪。


    本來寧卿對寧狗剩的情況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好在現在寧狗剩和他交流不需要動嘴了,有寧狗剩暗中指點著,他隻管差使謝城主送來的便宜幫手就是了。


    這樣一來,效率就提升了不少,寧卿和謝城主手下飛速檢查完了曾經發生過戰鬥的地方,找到了一些很容易被人忽視的小細節。


    比如犄角旮旯一道細微的痕跡。


    說實話,謝城主的手下是和寧卿一起看到這些痕跡的,但就算他們的修為比寧卿高,也沒看出什麽不對來。


    “嗯,不過是功法原因罷了,畢竟他和我們是一個地方的,外麵人看不出來也正常。”寧卿背著手一臉的莫測,任誰也看不出來其實他也是沒看出來中的一個。


    作為心腹,謝城主的人對寧卿的“身世背景”也有一定的了解,聽他這麽說,又見他平靜的表情中偶爾會泄露一絲焦慮,自以為明白了,便有個打頭的上來道:“既如此,還請葉公子費心。”


    寧卿點頭道:“說得對,這事得我操心。不過你們也別擔心,這本來就是我們的事,他也不會衝別人去的,為了以後他也不敢多造殺孽。”


    聽寧卿這麽說,謝城主心腹很快就有了好幾種猜想,皺了皺眉,他琢磨了一會兒,最後發現這幾種猜想不管哪一種可能性都非常大,隻要對方沒入魔的話。


    意識到這樣的前提,謝城主心腹連忙仔細看了看地上、樹上新增的痕跡,果然未曾發現一絲魔氣,不由放下大半的心。


    和寧卿又東拉西扯了幾句,謝城主的心腹方問道:“葉公子可還要繼續檢查?”


    寧卿問了問寧狗剩,寧狗剩表示他已經知道怎麽迴事了,寧卿便道:“我想知道的已經看到了,沒必要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咱們迴去吧。”


    謝城主手下的人當然不會拒絕寧卿的提議,連忙護著寧卿遠離這個充滿了壓抑的地方。


    擺出一副思索的表情,寧卿在路上就偷偷和寧狗剩交流起來。


    “怎麽迴事?那些痕跡是誰留下的,是他坑了你?”寧卿沒注意到自從加深契約之後,他遇到寧狗剩就很容易焦急,還在急匆匆地詢問著。


    寧狗剩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有點享受這樣的焦急,聲音都柔和了幾分:“是賀家人。”


    甚至不需要更詳細的解釋,有這四個字,寧卿就能猜測出太多東西。


    賀家人不知道出於什麽考慮,前幾天脫離了清塵派的人獨自行動,還給清塵派造成了無法挽迴的隱患,導致他們絕大多數陣亡,唯一一個活口還落在禦虛宗人手中,可謂是千般算計皆成空。


    這兩天不知道他是做完的事情,還是感覺到清塵派這邊有不對,居然親自跑到了發生過戰鬥的兩處查看情況。


    雖然他已經足夠小心,可這兩處最近經常有人過來,查探的時候必定是急急忙忙,有的地方肯定照顧不到,不免會留下痕跡。


    至於寧狗剩會察覺到他,也是因為他身上的氣息很特別,又在和寧狗剩隔空交手的時候被記錄下來,被察覺也很正常。


    至於寧狗剩還沒恢複記憶的原因……


    寧卿沉吟片刻,問道:“是他手裏的小千界鑰匙對你還有影響?”


    寧狗剩道:“不錯,正是如此。”


    通過寧狗剩詳細的解釋,寧卿才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曾經隱匿小千界鑰匙的那個人,是用寧狗剩的殘骸壓製小千界鑰匙,讓其氣息不外露;反過來,小千界密鑰又牽製了寧狗剩的殘骸,讓殘骸無法脫離。


    本來這兩者之間幾乎就形成了陣法,後來被謝城主小兒子血肉溫養,一下子就形成了禁製。這禁製別的作用沒多少,隻是突破了距離限製,讓彼此對對方的壓製一直存在。


    把事情順下來說,如果當時沒有借用劫雷的力量,寧狗剩要打破禁製收服殘骸,就需要經曆很多麻煩的事情,所用時間也很長。借助了劫雷就省事多了,連削弱和小千界密鑰之間的聯係也會方便很多。


    隻是寧狗剩為了幫寧卿脫險,還是傷到了殘骸,這就拖長了打破禁製的時間。


    “並非必須拿到密鑰。”寧狗剩道,“距離足夠禁製自然削弱。”


    寧卿了然:“再說突破了距離限製,也是有數的,密鑰和你殘骸的力量還不足以支撐太長的距離。不過現在我們手裏有兩塊螢石碎片,會不會對你削弱禁製有影響?”


    寧狗剩道:“其一已由劫雷之力同化,另一有所製約也成不了氣候,反而可以為助力。”


    聽到寧狗剩這麽說,寧卿就放下心來,反正又不是要拖很長時間,隻是過一小段時間就可以了,其實不需要特別擔心。


    看著寧卿舒展開的眉眼,謝城主的手下心想寧卿八成是想到了對策,不由把剛剛寧卿發呆的事情記在了心裏,準備迴頭和謝城主提上一嘴。


    不過眼下見一直走神的寧卿終於迴了神,他還是禮貌地問了兩句。


    寧卿還在想著寧狗剩的事情,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聞言隨便嗯了兩聲道:“想點事情,開動一下腦筋,免得以後僵屍掀開了腦殼,搖搖頭失望的走了,旁邊的屎殼郎卻兩眼放光。”


    謝城主心腹:“……”雖然說法很奇怪,但他還是聽懂了,這不是什麽好話!


    僵著臉,這位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的心腹哈哈笑了兩聲,心中發誓,他要是再問寧卿這種問題,他就是傻子!


    沒了人打擾,寧卿就繼續保持著看起來比較清醒其實半走神的狀態,一路在謝城主心腹的護送下,迴到了留澤城附近。


    城門口進城出城的修士頗多,喧鬧的聲音將寧卿徹底拉迴神,扭頭打量了一下,發現留澤城還是受到了前麵兩場戰鬥的影響,往來的修士多了不少高境界的人,而且從衣著神態能看出來,大抵是來打探消息的。


    寧卿並沒有對此發表意見,裝作毫不在意地收迴目光,心裏卻想到了之前曾被人提起的事情,在心裏問寧狗剩:“這裏的天機還被蒙蔽著嗎?”


    寧狗剩語氣有點冷:“是。”


    也就是說,蒙蔽天機的,並不是有這個功能的清塵派秘寶?


    寧卿若有所思,還準備在問點具體情況,就被寧狗剩突然打斷:“主人,且看右邊!”


    大約是寧狗剩的語氣太過強烈,寧卿頓了一下,才緩過勁兒來,裝作若無其事的看看四周,但見一個一身紫衫的年輕修士同他擦肩而過。


    因為有謝城主的人在,寧卿環顧四周的行為並沒有人多想,畢竟大多數人在看到數量不少的護衛的時候,都下意識的扭頭看了兩眼。像是東湖感比較敏銳,發現有人盯著看,環顧四周查看一下情況當然就是非常正常的了。


    正是因此,也扭頭看了寧卿一眼的紫衫修士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很快就收迴目光,自然地從城門出去,離開了留澤城。


    僅僅是這麽一個照麵兒的時間,寧卿就似乎從他身上聞到了一股奇異的血腥味,和剛剛殺完人的那種還有所不同。


    心裏有些領悟,寧卿便立刻問道:“賀家那個?”


    寧狗剩道:“是,但……”


    言語中帶上了一些遲疑,倒讓寧卿吃驚不小,連忙又追問了幾句。


    寧狗剩心緒比較混亂,但他也知道有契約在中間,他想瞞寧卿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等到略微平靜下來之後,還是原原本本把事情說了。


    原來因為有鑰匙碎片在手,賀家人出現在城外的第一時間,寧狗剩就感覺到了。


    隻是相比起最開始他記錄下來的氣息,他感覺到的這一股卻顯得妖異得多。明明沒有殺戮,卻染滿了血腥;明明沒有為惡,卻充滿了邪惡。


    如果不是本源氣息還與以前相似,寧狗剩根本沒辦法猜測這就是和他鬥過法的賀家人。


    然而就是如此詭異的氣息,卻和小千界鑰匙碎片產生了聯係。雖然不影響寧狗剩打破禁製,卻將鑰匙碎片牢牢綁在了賀家人身上。


    “如今乃是賀家人身邊平和,一旦動手,他之異常便難以掩飾。”寧狗剩道。


    寧卿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說不動手的時候,他和平常人一樣,一旦動手,他身上的特殊之處就掩蓋不住了。到時候不是被人看為邪魔外道,就是有人能看出他身藏異寶,無論哪一種,他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降妖除魔也好,殺人奪寶也好,到了最後,賀家人哪能還有命在?一旦他死了,和他呈綁定狀態的小千界鑰匙又會如何?


    “……他運氣真好。”寧卿也說不出什麽合適的話了,憋了半天來了這麽不清不楚的一句。


    寧狗剩倒也有點說不出的感覺,想了一會兒才道:“或為自救也未可知。”


    “嗯?!什麽鬼,一把鑰匙還能知道自救是個啥玩意兒?!”寧卿有點驚異。


    寧狗剩一本正經道:“洗脫魔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修真界第一名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瑭談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瑭談音並收藏修真界第一名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