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手是雲識強硬牽上的,還牽了一路。此時看她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便率先問了句:“你來幹嘛?”“嘖嘖嘖,媳婦兒過來了就怕別人打攪你們二人世界啊~”齊璦出笑著打趣,又正經了臉色說正事:“那個英文翻譯說是找第三者被田付玉抓到了,現在他們分手了,田付玉很傷心,你幫我出出主意要不要趁虛而入。”“呸,是去安慰人家。”她又道。雲識沒想到她要說的事是這個,想了想便朝她道:“她並不缺安慰她的人,也不缺向你一樣想法的追求者,而且你們倆家是對家,我的建議是不近不遠,表麵上把她當普通朋友,實際上打聽一下她心情不好會去哪裏散心,然後表現一番。”看齊璦出不太明白,她就接著補充:“不管是馬場,舞會,還是其他地方,你都在她麵前出盡風頭,最好引起她的好勝心,或找她和你比一比,在勢均力敵的爭鬥中她會暫時忘記情傷,不經意間的治愈最讓人感動。”“我試試。”齊璦出雙眼漸漸睜大,接著點點頭表示聽懂了,就準備往自己的車那邊走,走之前還不忘笑著給她們招手:“祝你們玩得開心,百年好合啊~”“一定。”雲識朝她比手勢,等轉過頭才發現嚴輕姝一直盯著她。她這才解釋:“這是我另外的工作,幫別人進行情感諮詢,但一般都是幫她們追喜歡的人。”“那你追喜歡的人也一定手到擒來了?”嚴輕姝問了她一句,接著收迴視線,扯出自己的手,往屋裏走。“也沒有,你看,這不是某個丫頭還在生我的氣嘛~”雲識邊迴邊跟著她。嚴輕姝沒理她,直到日落西山,屋外漸漸暗下來,將整棟房子籠罩在漫天烏雲中,皚皚的白雪更將屋子覆蓋成了童話中的雪屋一般。雲識一直跟著嚴輕姝,等她洗完澡不管去哪個房間都跟著她,直到她終於忍無可忍,迴頭道:“你不是說分房睡嗎?”她就心虛地迴:“我晚上一個人睡著不踏實……”“那這些天你一個人怎麽睡的?”嚴輕姝本隻是反諷,卻沒曾想女人當成了關心,直接牽住她的手,將她往正屋帶,又委屈了聲音說著:“我就是每天都想你能來看看我,做夢都想,晚上一個人睡翻來覆去的……”嚴輕姝不想相信她的,可她又鑽進了被子裏,身子往裏頭挪,最後隻露出一張微微泛紅的臉,眼巴巴地看著她,輕聲喊她:“妹妹……”不想承認心軟了,嚴輕姝一直站在原地不肯動,可是女人就又轉頭看天,沒一會兒眼睛裏就淌下淚水來,被她連忙用手捂住了眼睛,接著假模假樣地道:“妹妹不用管我,去隔壁睡吧。”雲識不得不承認,這一招真的很有效,眼見著女孩慢慢鑽進了被子,她一個翻身就往她那邊挪,直接側身抱住了她,還微微湊到她耳邊,在她耳邊輕笑著吹氣:“妹妹想要嗎?”“你是個孕婦!”嚴輕姝的臉都氣紅了,覺得她太過不知節製,她現在唇那處還紅著呢,有些疼。“那就親一下~”她低頭吻了下她的臉頰,又笑:“都說懷孕的時候性欲很強,我怎麽反而就隻想要你呢?”嚴輕姝的臉更紅了,連忙閉上眼睛不為所動,可女人將腦袋放在她肩窩入睡,溫熱的唿吸就吹拂在她頸項上。一直到半夜,她都還睡不著,想起今天白天的荒唐,耀眼的日光透過窗戶照到床上,讓她心裏的陰暗,對女人行為的反應直接暴露在陽光下。她哭泣,但愉悅,恨不得用手死死按住女人的頭,不讓她離開。是的,她不得不承認,隻要女人願意,她就會不管不顧心甘情願地被她摟在懷裏。此時脖頸處的唿吸十分緩和,仿佛女人已經進入了香甜的夢鄉。嚴輕姝微微偏身,透過窗外的光線就能看到,她即使是在睡夢中也是笑著的。鬼使神差的,她側過身子,將手搭在了女人的腰上,將女人的麵容一筆一畫地刻在心裏,又低頭下去,輕輕觸碰了一下她的唇。溫軟的,帶著香氣,讓她心髒狂跳,可下一秒,裏衣忽然鼓起了一個小鼓包。熟悉的場景讓嚴輕姝腦海裏忽地一錚,她咬緊牙關,很努力地去隱忍住心底的惱怒,可和她們結婚的那一晚發生的事情一模一樣,甚至仿佛又迴到了那時候。她滿腦子混亂不堪,可過於脆弱的心理,隻要一經挑戰就會頃刻間崩塌。女人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熟悉的迴憶湧上心頭,她的腦海裏浮現出當初倆人親密無間時,女人親手給她做饅頭的場景,一邊含笑看著她和她說話,一雙纖細的手邊在砧板上揉捏著麵團。可不過一會兒,女人就打翻了早早準備在一旁的一瓶紅酒,酒液淋了她滿手,可她仍舊不管不顧地揉捏著麵團,將紅酒揉到了麵團上,讓麵團變得潤澤,跟她說要做紅酒饅頭。“輕姝……”窗外透進的月色中,一道呢喃般的輕聲唿喚忽然將滿腦子混亂的嚴輕姝乍醒,那一刹那,熟悉的聲音讓眼中早已盛滿的眼淚頃刻間掉落。她以為,她會喊別人的名字的……她攥緊了女人的睡裙,以為是幻覺,在往日的記憶裏,隨著那被女人做好的麵團在蒸籠裏越發滾燙,在熱煙中慢慢被蒸熟,女人手上還沾著紅酒,漂亮的紅酒味饅頭似乎就要成型。那時,女人就會笑著叫她的名字:“輕姝,下一步,要用筷子穿到饅頭裏去哦~不然會燙到手。”“輕姝……”又是一聲女人的輕喚聲響徹在耳邊,一瞬間,現實仿佛與記憶重合,也將往日的迴憶悉數打散,那般輕柔的聲音讓她激動得渾身像發燒了一般,迴歸現實,她早已淚流滿麵。女人迷迷糊糊將臉埋到她頸窩裏,唿吸仍舊平穩,卻繼續喚她:“輕姝……”那一聲聲的唿喚仿佛徹底讓她走出昔日的陰霾,刹那間,仿佛冰錐刺入,眼淚流下臉頰,浸濕床單,可她唇角微微揚起定定地盯著女人的睡顏,女人眼睫緊閉,細眉舒展,漂亮得不像話。她確實是睡了,偶爾口中輕喃一聲:“輕姝……”才會動那麽幾下。這讓嚴輕姝分外煎熬,像有小螞蟻爬過心扉,可每當聽到她喚她的名字,那樣溫柔的聲音,心底又會瞬間軟成一片,她不得已,隻能偷偷握住了她的手腕。寂靜的黑夜中,一床暖被裹住榻上的兩個女人,其中一個女人滿眼執拗地緊緊盯著身邊的女人,漆黑的瞳仁仿佛要將女人吞噬掉,可她卻又眼尾通紅,眼中噙滿淚水,柔弱的,輕聲細語地一聲聲喚著身邊人。“姐姐……”“姐姐……”……沒有人知道被中的光景,隻有嚴輕姝知道,那是荒唐的,淩亂的,代表了她心底最深處的瘋狂。她將滿心陰暗的占有欲全都釋放了出去。不知過了多久,才平息了心底掀起的波瀾,才輕輕吻向女人的唇,微啞的聲音在黑夜中盤旋:“姐姐,叫了我的名字,就不能變了,不然,我可能會將你的手砍下來……”……當耀眼的陽光照耀在臉上時,五感複蘇,雲識第一反應就是傳上胳膊的手腕酸痛感。隨即她猛地睜大眼睛,感覺到指尖觸感潮熱,腦海中的係統提示音也將她震得不清。【叮!反派黑化值-20,目前76%】雲識懵了,卻又不敢動,轉頭看向身邊的女孩,她睡顏恬靜,長長的睫毛靜靜搭在下眼簾,陽光傾散上來,臉上似乎還有淚痕的樣子,乖巧又惹人心疼,一點也不像做過壞事的樣子。那麽,做壞事的就是她……她昨晚……可是,為什麽黑化值降那麽多?她努力迴想了一下,著實沒想到什麽,但結合身上的黏膩觸感,判斷自己可能是做了個美妙的夢,但做夢,不會真的就做成真的了吧?她一臉痛苦麵具,但終究還是把過錯歸為自己,肯定是自己在做夢的時候欺負了女孩,導致她哭了一夜。於是她隻能慢慢地想收迴自己犯案的工具。可沒曾想,才收到一半,女孩感覺到動靜,緩緩睜開眼睛,刹那間四目相對,分外尷尬。雲識假笑了一聲,接著輕聲朝她道:“你聽姐姐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嚴輕姝怔住了,此時所有感官逐漸迴籠,昨晚荒唐的情念一大早的竟然又有些讓她心癢了起來。尤其看到女人那副心虛的樣子,微微彎著狐狸眼的漂亮笑顏,心裏一顫,像有羽毛在心裏撓,一個不小心的,就像打翻了一杯茶,茶水緩緩地落到床麵。她不禁故意冷著一張臉,遮掩住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的衝動,又刻意抓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皺起眉挪開視線,啞著聲音:“嗯,你解釋……”……雲識下意識接住了她打翻的茶水,這種情況下,掌心濕潤,忽然也變得不好意思起來,但她下意識就將手上的茶擦到了女孩的身上。嚴輕姝一愣,接著眼中泛起水光,臉色也泛紅了,像是被氣的,聲音微顫:“你羞辱我?”“我不是,我沒有……”雲識連忙找補:“我大概可能隻是習慣了……”“還有昨晚……”她又輕聲問著試探女孩。……第九十六章 “昨晚我受傷了。”嚴輕姝閉上眼睛,說了這麽一句,頓了一下,又補充:“現在還疼,火辣辣的。”可她的表情沒有一點被疼到的樣子,反而是握住她的手,往前推了推。雲識有些微愣,刹那間觸感細膩又潮熱,指尖戳到了罐子裏的蜂蜜裏,女孩似乎是想邀請她品嚐新出爐的蜂蜜。她反應過來後接受了她的好意,隨後攬了下她的腰,輕聲朝她道:“離姐姐近一點。”本以為女孩會像之前一樣無動於衷,還生她的氣,可她雖還是緊閉著雙眼,卻側過身來,鬆開了她的手,反而抬起兩隻手,輕輕攬住了她的脖頸。她將頭湊過來,不想讓她看到她的表情,於是長睫顫抖著像是微微趴在她肩上似的,彎著腰低頭,將臉埋進被子,下頜擱在她背上。倆人近在咫尺,她的身子由於圓滾滾的肚子微微歪斜,由於身子上躥與她靠近,雲識一伸手將她攬近,害怕碰到肚子,她的一條腿反而跨過肚子,擱在了她的腰上。她像是用肩膀扛著心愛的女孩,隻不過現在卻又是側躺著的。女孩則像是怕掉下去,四肢並用地纏在她身上。“何子煙……”“幫我……看看傷。”她的聲音很小,輕輕的,悶在被子裏。“嗯……”雲識微微彎起唇,用手指摸了一下她說的傷口外頭,發現外皮並無破損,於是又戳了一下傷口裏頭,女孩一抖,她就又問:“疼嗎?”“有一點。”嚴輕姝輕聲答著,可實際上,並不疼,隻是微微發熱的火辣感,像是輕微磨破了皮一樣,但讓她十分愉悅,而且享受一般。也許是因為女人關心的態度,又或許是因為其他方而。“那等會兒,我們去買點藥來處理一下吧。”雲識又開了口。她卻立刻收緊了胳膊,拒絕:“不行,不能被別人知道。”她吞咽了一下,又豁出去了一般慢慢開口:“我不疼了,但是有點癢,你輕一點先幫我撓撓。”“好~”雲識似乎早就有些猜到了,女孩隻是想和她親近一點,但是她還是正經地想著,大概是傷口有些感染了,才會發癢。而且不管昨晚發生了什麽會讓她的態度有所轉變,這都是她希望看到的樣子,於是她便慢慢用指甲幫她撓著傷口側壁,上下左右,連角落都照顧到了。撓著撓著壞心思就起了,她放輕了力道,不像是替她撓癢,倒像是撓她癢癢,邊微微笑著逗她:“叫一聲姐姐,姐姐就幫你。”“混蛋。”嚴輕姝本就煎熬,此時氣得臉色發紅,噙著眼淚,直接一口咬在了她背上。“那算了,姐姐去幫你買藥吧~”可女人一直不鬆口,還說出這種話來,就像用羽毛在她傷口上撓一樣,惹得她不得不妥協。好一會兒後,她終於像是被人欺負了一樣,委屈地紅著眼眶掉下眼淚,又輕聲喚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