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晚上能等到夏忘川給自己按摩的邱繼炎,竟然又撲了個空。

    他下班後特意推掉了一個飯局,早早就開車迴了家。

    上次在夏忘川那個小區綠化帶的車上中途被人打斷時,正是邱繼炎感覺欲罷不能的時候,那情形讓他感覺非常的不爽。

    要知道,當他的臉伏在夏忘川的腿上,一邊感受著後背上指尖處傳來的溫熱氣流,一邊體會著男人身上的淡淡的清新的味道。那份又柔軟又溫暖的感覺,自己似乎隻在童年懵懂的時光,在一個結結巴巴的男孩被窩裏,才曾經體會過。

    十多年前的童年往事,讓他已經模糊了那個男孩幹枯瘦弱的臉,唯有他淡淡的體香和哥哥般的嗬護,還會讓邱繼炎在偶爾的午夜夢迴時觸及心中最柔軟的一個部分,一個被他不自覺中珍藏得很深很深的部分。

    而這個說話流利,容貌俊美、外柔內剛的按摩師,卻總是讓邱繼炎在某些時候,不知不覺產生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不是故人,卻又勝似故人,說的,大概就是他和他之間那種微妙的感覺吧。

    抱著晚上讓夏忘川好好給自己按一場的念頭,邱繼炎平靜的外表下掩飾著幾分隱隱的興奮,晚飯前準時迴到了家裏。

    餐桌上幾個女人的談話讓邱繼炎感覺到了一絲意外。

    在向紅和邱繼林一個誇張一個寫實的表白下,夏師傅擁有一手好推拿功夫的消息上午就已經在邱家迅速傳開了。

    消息傳開的結果就是,邱素雲報著對二嫂半信半疑的態度讓夏忘川在按摩室給她做了個背部推拿。

    邱素雲下午的推拿做完後,邱家晚餐的主要話題便集中到了按摩師的身上。

    “媽,繼炎這次找的師傅果然水平不俗,我你是知道的,各類按摩院也沒少去,好的壞的也算見識過一些,跟這個夏師傅比,手法可真不在一個級別上,夏師傅這後背推完,我感覺老輕鬆了……”

    向紅不等她說完就眉飛色舞地接過了話頭。

    “老太太您不是一到陰雨天就腰酸腿疼嗎,一會兒吃完晚飯您就讓夏師傅幫您看看,雖說這風濕關節的毛病去不了根,但是緩一緩也行啊。我的話你要信不著,素雲說的你總該信了吧。”

    丁老夫人斜了她一眼,“誰說的我都不能盡信,凡事還是自己親身試過才有發言權,好吧,一會兒吃完飯你們幫我喊那個小夏過來,也給我這老太婆活活

    筋骨,然後晚一點讓人家歇一歇再給繼林推拿。你們啊,別覺得花點錢就可以隨便使喚人了,這推拿也是個力氣活,知道嗎?”

    眾人都點頭稱是,一邊的邱繼炎卻在埋頭吃飯。

    丁老夫人伸頭看了看他麵前的盤子,欣慰地點了點頭,笑著道,“看來我這老太婆說話還算有點分量,你們看看繼炎,昨天我說不讓他再吃素,今天就開始吃肉了。”

    邱繼炎抬頭朝奶奶笑了笑,心裏頭卻獨獨不是個滋味。

    得,一會奶奶要按摩,完了繼林再推拿,估計又要弄到很晚。

    雖然自己和夏忘川已經說好了晚上等他,可是就像老太太剛才說的那樣,夏忘川雖是個家庭按摩師,可他也是個有肉有血的人,也會累,也需要休息。

    自己又怎麽好意思大半夜的再讓他給自己按摩呢。

    可是照這個態勢發展下去,白天自己要上班,晚上一大堆人搶在自己前麵,做為邱家的長孫,邱氏的ceo,自己怎麽也得做出個尊老愛幼的樣子吧。

    所以……自己還是不能享受到那個男人讓人總是感到無限輕鬆和愉悅的按摩唄?

    這叫什麽事啊!

    夏忘川在‘宮裏’時,雖然客戶很多,自己這個超白金的客戶怎麽也能排到他的鍾點。現在自己把他如願帶迴了邱家,可是自己原先想好的一家獨大、唯我獨尊呢?

    敢情都成全了別人!

    有些鬱悶之氣的邱繼炎一個人在房間裏鼓搗了一會電腦,看了一會股票,又衝了個澡。

    最後依舊有些心神不寧的他,竟然自己給自己泡了一壺白茶。

    靠近他那邊房間的陽台角落裏有一個小幾和兩把藤椅,邱繼炎一個人坐在藤椅上,一壺茶一個杯,一輪月亮一縷清風,竟也喝出了幾分味道,慢慢把那分鬱悶淡了下去,又恢複了他沉穩的樣子。

    於是當夏忘川有些疲倦地迴到房間的時候,便驚訝地發現陽台上還有幾分光亮,似乎隔壁房間的那個人還沒有入睡。

    他輕輕走到陽台的門前,順著玻璃窗悄悄向外看去,原來陽台上不隻是有著隔壁的燈光,還有著隔壁那個早上和自己約好晚上按摩的男子。

    穿著睡衣的他正靠在一把藤椅上,雙臂抱在胸前,閉著眼睛,似乎已經睡著了。

    夏忘川輕輕推開了自己這邊的陽台門,門沒有發出聲音,可是他還是感覺到有一絲莫名的緊張。

    北方初夏的夜不冷也不熱,倒是一個最美好的時候。

    夏忘川慢慢走近那個靠在藤椅中的男人,腳步雖輕,但如果他清醒著,應該也會聽到了。

    銀白色的月光照在他冷峻剛毅的臉龐上,像是給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添加了一層柔化劑,倒是憑空多出了幾許溫柔的感覺。

    他應該是洗澡後穿著睡衣出來的,身上滿溢著沐浴露清新的味道。

    從睡衣的領口處能夠看到男人特有的結實有型的胸肌,睡衣下麵露出兩條均稱結實的小腿,充滿了運動男生帶著活力的線條感。

    他麵前的小幾上放著茶壺和茶杯,夏忘川聞出了那是白茶的味道。

    按理說這麽晚喝茶的人是容易失眠的,可是他不僅睡著了,還似乎睡得很踏實,隻是偶爾靠在椅背上的頭會動一下,下意識還會晃一晃脖子。

    這個男人大概伏案工作的時間實在太密集了,每次給他按摩,都會發現他的脖頸相對於他的年紀來說有著過度的勞損。

    難怪他這麽急著想找自己按摩呢。

    夏忘川心裏這樣想著,身體就不知不覺地繞到了邱繼炎的身後,一雙手搭在他的後頸上,輕輕地揉捏起來。

    邱繼炎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在陽台上睡著了。

    可能是連日密集的工作,過量的自瀆、再加上前幾天一直在吃素的原因,他確實有些乏累了。

    迷迷糊糊的沉睡中,邱繼炎好像又一次夢到了夏忘川。

    隻不過,今天的這個夢似乎與以往的夢境有所不同。

    在過去的夢裏,兩個人相遇的場景幾乎都是在自己的那張大床上。

    那些夢好像也沒有什麽具體情節,翻來覆去,也無非就是自己強壓了他。

    當然,每次夢裏麵的細節倒的確是千變萬化,千姿百態,但主題是固定的,也每次都讓他犯了錯。

    而這一次,卻似乎和以往都不一樣。

    他好像看見夏忘川輕輕地從他的房間裏出來,在陽台上伸懶腰、看月亮,支著下巴對著夜色一個人幽幽地歎氣。

    然後他好像忽然間發現了一邊角落中的自己,立刻便有一份興奮和喜悅的光芒出現在那個男人的眼睛裏。

    他輕輕地朝自己走過來,俯下身,仔細端祥著睡夢中的自己,不知道為什麽,又歎了口氣。

    繼而,夏忘川繞到自己的身後,將

    他似冷實溫的手指慢慢伸到自己的後頸上,開始了既有力又溫柔的揉捏。

    這夢境是如此的真實,以至於邱繼炎能感覺到自己身體上漸漸發生的變化。

    那纖長的手指將一股熱力導入自己身體的同時,似乎也導進了自己的心。

    從早上就想要的按摩結果落了空,這是自己在夢境中給自己找的補償嗎?

    邱繼炎半夢半醒地感受著身後那雙手綿綿不斷的熱度。

    哎,既然是做夢,既然曾經在夢裏麵和他做過那麽多次不可言說的事,現在自己幹嘛還這麽老實。

    夢裏的他就站在身後,修長的腿鼓翹的臀,怎麽也得摸一把才過癮吧。

    邱繼炎依舊閉著眼睛,原本抱在胸前的手鬆開後又順勢伸到了後麵。

    他半坐半靠在藤椅上,夏忘川站在他的側後麵,這個姿勢下,他的右手向後一摟,剛巧便落在了夏忘川的臀部上。

    邱繼炎沒有想到自己在夢境中觸摸到的人竟然還有著那樣真實的手感,下意識便用力掐了一把。

    “真嫩…”

    在夢裏掐到妙處的邱繼炎不自禁地從喉嚨裏吐出了兩個帶著滿足感的漢字。

    不過,夢境中的他手勁兒似乎失去了控製,力量很大。

    夏忘川正在專心地給他的脖頸按摩,不成想身前的男人稍稍動了一下,忽然朝後麵伸過一隻手,用力在自己的屁股上掐了一下。

    他雖不是遇事便大驚小怪的人,但是這一下來得太過忽然,邱繼炎的力氣又大得厲害,夏忘川忍不住“哎呦”叫了一聲。

    邱繼炎在夏忘川這一聲叫喊中徹底清醒了過來。

    我的天!

    原來這不是夢,站在身後按摩的確實是夏忘川,伸出手去掐他的人也確實是自己。

    他有些怔怔地從藤椅上站起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向來缺少表情的臉上寫著大寫的“尷尬”兩個字。

    他該不會認為自己是在裝睡並趁機耍流氓吧?

    “邱總剛才是睡魘住了吧?”

    先張口的是夏忘川。

    他雖然被邱繼炎忽如其來的那隻手嚇了一跳,不過稍一思慮,便知道他剛才的動作應該是夢裏麵的下意識所為。

    看著天天撲克臉的邱繼炎此時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傻愣愣地站在那裏,夏忘川心頭一動,一種少年時對小邱繼炎

    百般憐愛的感覺瞬間湧上了心口。

    他知道那個一向端方冷漠的男人即便在夢裏做出這樣的事也一定感覺很不好意思,尤其自己剛才下意識地叫了一聲,倒像是在反抗流氓調戲一樣,估計這個男人的心裏已經有了內傷。

    “啊,是,我睡著了,做了個夢……我不是故意的。”

    邱繼炎壓低了嗓子,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道歉,從來波瀾不驚的臉上能夠看出一絲急於表白清楚的焦急。

    這樣一個不常見的邱總,一個麵孔有些懵懂的邱繼炎……為什麽,倒是越看越可愛呢。

    鵝黃的滿月下,夏忘川的心裏忽然間就有了想撩撩他、逗逗他的念頭。

    “真的嗎……其實…你是故意的也沒事兒…”

    他的眼睛快速瞭了邱繼炎一眼,又很快低下了頭,隻有長長的睫毛在不停扇動著。

    “啊?“

    邱繼炎愣了,原本尚有些怔怔的臉一下子脹紅了。

    夏忘川這句話說得輕輕淡淡的,就像是天上月亮的光。

    可是聽在他的耳朵裏,卻不遜於一顆威力十足的炮彈。

    故意的也沒事兒?

    那意思是自己掐在他屁股上的那一把,他並不反感?

    想到這裏,邱繼炎剛剛闖了禍的手指下意識動了動,那指尖上的觸感還沒有失去,還能迴味起那個地方誘人的彈性和柔嫩。

    他不反感、他不反感……

    他忽然感覺嗓子裏變得幹了起來,好像有一股奇怪的小火苗在小腹上慢慢升起。

    不過,邱繼炎就是邱繼炎,他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從那股突出其來的欲望中掙脫出來。

    “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稍稍加重了點語氣,不想讓這個按摩師誤會自己真的是在對他耍流氓,更不想讓自己迷失在對方那讓人心慌的語氣裏。

    “哈哈,邱總,逗您呢!我知道您剛才是無心的,天有點涼了,快迴房間睡吧,在這裏打磕睡容易感冒。”

    夏忘川收迴了方才對他若有若無的那份撩拔,迴複了一貫的溫和與自在。

    邱繼炎點點頭,唿出一口氣。

    夏忘川這樣自然大方的態度讓他原本有些羞惱的情緒慢慢平複下來。

    “剛才你是在幫我按摩吧?謝謝了。”

    夏忘川笑了起來,“邱總真客

    氣,我又不是來做客的,早上都說好了要幫您按摩,正好看您在這兒眯著,我想夜裏風涼,幫您按一按可以活活血脈,免得受風,就擅自作主了。”

    邱繼炎微微眯起眼睛看了眼夏忘川的臉,“這主你可以做。”

    夏忘川忽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去接他的話,便淡淡地笑了笑。

    兩個人說話間邱繼炎拎起小幾上的茶壺和茶杯,朝夏忘川比了一下,“我泡的白茶,自打在你那喝過,好像有點喝上癮了。”

    讓人上癮的,或許並不單單隻是白茶香醇的味道,或許還有它綿軟中帶著剛勁兒的那份感覺。

    第二天早上夏忘川在吃早餐時聽青姐跟金嬸說,繼炎少爺的早餐也恢複葷素搭配了,還別說,他還真挺聽老太太的。

    夏忘川想起昨天早上兩個人關於吃素影響性欲強弱的話題,不由得莞爾一笑。

    上午的邱家很靜。

    男人們上班的上班,出去釣魚的釣魚,女人們大多還在睡美容懶覺。

    夏忘川一個人在院子裏轉了轉,發現邱家大宅確實是大宅,麵積非常的大。

    這是一棟有了一定年頭的大別墅,不過據說在最近的五年間又重新翻修過一次,所以無論外部環境和內部裝修都還既摩登又現代,一點都沒有過時和落後的感覺。

    別墅主樓前麵的院子沒有太多高大的樹木,主要是些低矮的樹木和翠綠的修剪和整整齊齊的草坪。

    這樣從主樓的房間裏向外望去,視線開闊,心情舒暢。

    主樓的左側是車庫和庫房,右側是一個很標準的麵積很大的遊泳池。

    他閑適地在泳池邊轉了轉,看著透藍的池水,腦海裏想像的全是邱繼炎身著泳褲健美修長的身姿。

    順著泳池一直朝後院走,遙遙便可見有許多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

    夏忘川忽然想起繼母曾經跟他說過,邱家後院有一株有些年紀的老杏樹,年年春天花開時燦若雲霞,花開後結滿翠綠的青杏。

    而少年的邱繼炎最喜歡的就是那些長到最大最青卻還沒有開始變黃的杏子,雖然每次吃的時候都會酸得齜牙咧嘴,卻每次都要吃到牙倒了為止。

    果然,剛剛來到後院的夏忘川便看到了那棵枝繁葉茂的老杏樹。

    在後院很多高大的樹木裏,不知道為什麽,這棵杏樹像是有一種獨特的魅力吸引著人的眼球。

    而這

    個季節,也剛好就是杏子最青最硬的季節。

    不知道那個男人長大後還會不會像當年一樣喜歡吃這大大的青杏呢?

    夏忘川忽然就有了一個有些頑皮的念頭。

    他左右看了看,偌大的後院安靜得像一首古代的田園詩。

    他快步來到那棵樹下,老樹的樹幹很粗壯,對於夏忘川來說並不是很難爬。

    等夏忘川大碼西裝的兩個口袋裏裝滿了大青杏,迴到主樓的時候,剛巧看到青姐拿著剛剛收到的快遞進了大門。

    她手裏拎著一個長方型的盒子,正在自己嘀咕著什麽,看見夏忘川後眼前一亮,朝他打了個招唿。

    “夏師傅你看看這個,是少爺買迴來給您用的嗎?”

    夏忘川愣了一下,走過去瞧了一眼,是一個從香港郵迴來的理療按摩儀。

    他搖了搖頭,“不是,我按摩時是從來不借用這些儀器的,邱總…他應該知道。”

    青姐也搖了搖頭,“是啊,我在邱家也做了不少年頭,少爺是一直都在推拿按摩,不過都是請師傅人工來做,這種東西,還真是頭一迴見,不過這快遞確實是寫著邱繼炎先生收啊!”

    夏忘川也感覺有些意外,以他對邱繼炎的了解,按理說他是不會買這種宣傳得高大上,實際用途卻很難保障的儀器。

    迴到房間,他將口袋裏的青杏都掏了出來,將一些明顯有蟲眼或有疤痕的挑出去,精心選出了二十來個又青又大的杏子放在一個大水果盤裏,用水泡上。

    午飯的時候,青姐告訴他,老夫人剛剛打了電話,讓他下午兩點半在按摩室給她推拿一下。

    夏忘川不知為何就有些緊張,盤子裏的菜吃起來好像忽然就失去了原來的味道。

    他知道自己對這個邱家實際的內當家還是有幾分懼意的。

    因為他隱藏著自己的臉,卻時刻都擔心被老太太蒼老卻依然銳利的目光識破。

    更重要的是因為他喜歡她的孫子,而這顯然是丁老夫人根本不可能接受的一種情感。

    所以,夏忘川在邱家最怕、也最不想靠近的,就是她。

    然而他也知道這種接觸是絕對不可避免的。

    那麽自己隻有隱藏得更深,才可以在這裏留得更久。

    夏忘川在兩點二十分便已經來到了按摩室。

    他在臨出房間前仔細地檢查了自己的形象

    。

    又大又舊的外衣,蓬鬆雜亂的頭發,被鏡片遮擋了大半的臉,參差不齊的胡渣。

    很好。

    時間已經到了兩點三十五分,老太太還沒有過來。

    夏忘川在這種超時的等待中感覺到一種愈來愈嚴重的緊張感。

    門開了,還不是老太太,而是青姐。

    “夏師傅,老太太請你到客廳去,家裏麵來了客人,對了,剛才你看到的那個按摩儀,就是這位客人送的。他是少爺的大學同學,叫何奇,說是剛從美國迴來,那個儀器是他托人在香港專程給少爺買迴來的。”

    夏忘川皺了皺眉頭,“邱先生的同學來做客,老夫人喊我去做什麽?”

    青姐一拍巴掌,“瞧我,說了一堆有的沒的,忘了說重點,那個何先生不是送了個按摩儀嗎,老夫人就順嘴提到咱家剛請了個按摩師的事兒,何先生說這個按摩儀正好更適合專業一點的人士操作,所以老夫人讓您過去看一看。”

    夏忘川點了點頭,便跟著青姐朝客廳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在心裏忍不住地想,何奇?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裏聽過一樣,怎麽會這麽耳熟呢。

    客廳裏除了丁老夫人外,還有向紅和邱素雲。

    另外一側的沙發上,坐著一個身穿休閑服的青年男子。

    那人看夏忘川進來,一雙漂亮的丹鳳眼迅速在他身上下打量著,那目光看起來十分的熱情和溫柔,從夏忘川的頭發一直看到他的腳麵,最後又重新落到他鏡片後的眼睛上。

    夏忘川被他的目光看的心頭一凜,忽然間就想起了這個人名字的出處。

    那是在邱繼炎帶自己去美發店打理頭發的時候,邱繼炎接了一個似乎很抗拒的電話,並提到了這個名字。

    夏忘川還清楚地記得邱繼炎帶著怒氣的那句話。

    “你夠了何奇!我奶奶用不著你去看,你算我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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