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對於周適而言算是無妄之災的突發變亂,讓他有一得也有一失,他得到了一個為了複仇而瘋狂的對手,失去了全民公敵的標簽(僅限於水簾洞)。


    在見證了周適救下一名胸口被長劍洞穿的傷者後,大部分光棍已經不再抵製他的針灸館了,日後肯定有很多人登門求針,他也可以有很多練手的活體實驗品,這也算是好人得好報了。


    變亂過後的第二天,第一批領到了醫療券的老人來到老王針灸館,卻發現針灸館沒有開門,周適還掛出了歇業兩天的告示,他一早就拿到了李老頭送過來的v型機器人,正在房間裏搗鼓經脈強化的事。


    中午,周適照例到健身房跟侯爺學棍法,這一次侯爺陪他練了整整四個小時,直到他脫力站不起來了才停課,而明晚,周適就要跟劍狂章士鈞決一生死,這將是一場兇險無比的戰鬥。


    為了提高自己的勝率,周適覺得自己有必要再進行一次經脈強化,哪怕現在時間有點緊了,所以從健身房迴來後,他把房門關好,就脫光了躺在一個鐵架上,往嘴裏塞上一根木條,固定好手腳,這才下令激活已經完成了編程較準的v型機器人。


    v型機器人,是這個時代最為常見的工業機器人,說它是機器人並不準確,實際上它隻是一對機械臂,不過它比人的手還要精準靈活,現在大部分工廠都用它們來代替流水線工人。


    按照設定好的位置和深度不停的下針,很快,周適的全身就像刺蝟一些被銀針插滿,接下來是最痛苦的環節:從穴位裏往經脈灌注生物電溶劑,盡管早有心理準備,周適是被這種淩遲般的酷刑感折騰的汗如雨下,嘴裏的木棍都快被咬斷了。


    灌注生物電溶劑隻用了五分鍾,周適像是被折磨了一整年。第三步是通上直流電,這反倒輕鬆得多了,很快,周適就進入了無夢的深眠狀態。


    周適睡醒的時候,覺得大腦有些昏沉,他搖了搖頭,就聽到砰砰的拍門聲,皺了下眉再看看表,正想從床上跳下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還沒鬆開。


    讓機器人弄開自己手腳上的束縛,周適下床火速穿上衣服,因為此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生死擂八點開始,外麵拍門的人肯定是來催他做上場準備的。


    打開門,見到站在門口的正是李老頭,他上下掃了周適一會,才道:“躲在房間裏一整天,在搞什麽東東?”


    “關你屁事!”周適用沒好氣的語氣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比賽還有二十分鍾就開始,你小子準備得怎麽樣?那個劍狂可是打定主意要你的命了。”李老頭有些擔心的問道,畢竟他在周適身上“投資”了大量精力和時間,可不想周適倒在擂台賽上。


    “又沒打過,我怎麽知道?”周適也有些急躁的說道,他還沒來得及熟悉現有的實力呢。


    “記住了,那家夥的命門在後心,找準時機,你可以一擊殺了他。”


    “你都看出他的命門在哪裏,他肯定有防備。”周適皺眉道。


    “放心吧,他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今晚他隻攻不守的,你隻要小心點,防住了前麵的幾十次攻擊,後麵等他自己出破綻就可以了。”


    “說得輕巧,上台的又不是你。”周適白了李老頭一眼,不過還是把他的建議記在了心裏。


    一路疾行到了更衣室,周適在公證員的注視下換上了一套鎧甲,因為是生死械鬥,除了不能帶熱武器,還規定每人隻能帶二十斤以內的裝備,周適選了套十五斤重的上身甲,保護住軀幹的要害,至於兵器則是一條齊眉棍和一把銀針,重量控製在了十九斤內。


    “今晚,我們水簾洞生死擂將迎來一場萬眾期待的比賽,這一場比賽由人氣新人王,小宙斯周適,對戰年度最強種子選手,劍狂章士鈞,現在有請二人入場,這將是一場讓人銘記的激戰,讓我們拭目以待。”穿戴整齊,周適就聽到了解說員用激動的語氣介紹著。


    “小宙斯?這是誰給小爺我取的外號,難聽死了。”周適有些不滿的對一旁的李老頭抱怨道。


    “你不是叫周適嗎?大家都以為你父母依照希臘神話裏的眾神之王宙斯之名給你取的名。”李老頭笑道。


    “......”周適一陣無語,他可不好意思把實情說出來:自己出生那天正好是周四,父母為了省事,在出生表上填名字時直接用了同音字。


    脖子依舊被扣上了神經同步環,周適進入了那封閉的擂台,這時擂台已經變成虛擬鬥獸場,可容納數萬人的觀眾席擠得滿滿當當,周適出場的時候,自然也引來了一陣狂噓。


    雖然在水簾洞已經擺脫了全民公敵的處境,但是在外界,周適依舊是一個人見人恨的殺人狂魔,這麽多觀眾買票是來看他怎麽死的,對此周適早已習慣,直接把這些嘈雜聲過濾掉。


    劍狂章士鈞則得到了萬眾歡唿的英雄禮遇,不過他跟周適一樣毫不在意,雙眼依舊死死的盯著周適,手更是緊緊的握住了劍柄,一場生死大戰瞬間爆發。


    “轟!”劍棍第一次相交,震耳的聲音在狹小封閉的擂台中迴蕩,交手的兩人麵色都漲紅起來,章士鈞沒有繼續出手,而是死死的盯著周適,因為剛才周適爆發出來的力量讓他感到有些吃力。


    對方沒有像自己預料的那樣像瘋子一樣不停的搶攻,周適也覺得有些意外,同時更讓他憂心的是,剛才那一次出手,他有一種心不從力的感覺,一棍打出去,力量很猛,同時大腦像是斷了片一樣,無法進行精妙的落點和變招方麵的控製,這可是一個嚴重的問題。


    兩人互相警視了一會,再次同時出手,章士鈞以一招嫦娥奔月直取周適的咽喉,而周適也以橫掃千軍之勢攻其下盤,這一次周適又有那種斷片的感覺,本來後發都可以先致的一招,結果卻被對手搶到了先手,他差點沒被一劍封喉。


    高手過招,一念之差就是生死之別,周適搞不清楚自己的腦子為什麽會一出猛招就斷片,而且他現在也沒有機會深究這些,章士鈞一招搶到了先手,就開始步步緊逼,周適隻能被動防禦,有幾次防禦用的招勢太猛,大腦也有斷片的趨勢,這讓他更感心不從力。


    擂台上方的玻璃看台後,侯爺和李老頭也覺得周適發揮有點失常,特別是侯爺,眉頭皺成了川字,他是給周適當過陪練的,知道周適不會連續犯錯誤,可現在全都犯了,而且還是很低級的那種,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因為緊張而發揮失常就能解釋過去的。


    “這小子沒吃錯什麽藥吧,怎麽打得這麽拉垮?”李老頭看得不爽,心裏更是擔心,這樣打下去,周適這小子必死無疑的。


    “有古怪,他現在發揮的戰力不及平時的四成,該不會是私下加練了什麽功夫,搞出內傷了吧。”侯爺也不解的說道。


    “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了,隻能看這小子的造化的。”李老頭也知道,生死擂是嚴禁插手的,哪怕這個人是老侯最親的弟子,老侯也不會因此而壞掉規矩。


    下麵擂台中被動挨打的周適真是有苦說不出,早知道自己就不搞這勞什子經脈強化了,現在經脈確實是強化了,可是腦子卻退化了,以前靈機一動就出個絕妙的點子,現在一出絕招腦子就會斷片,這可怎麽打。


    周適自知已經無法取勝,所以隻能退而求其次,全力防禦,保命!以求以體能優勢拖垮對手。他當然知道久守必失的道理,可是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了。


    雙方攻防了數十次,章士鈞的攻勢越來越猛,而且他也看出了周適無法進攻,所以壓根就不考慮防禦,招招都是勇往無前的殺招,打得周適狼狽不堪。


    很快,周適的中路被打出一個大破綻,被對手牢牢捉住,一劍直刺向他的心口,他的求生本能做出了側身的反應,還是被一劍刺穿了右臂,鮮血狂飆而出,濺了對方一臉,這才給了他逃脫的機會。


    手臂中劍被洞穿,這一條右手就無法再用了,而齊眉棍又是需要雙手才能使用的武器,隻有單臂的情況下,周適隻能坐蠟了,麵對對手的追擊,他連抵擋都做不到,隻能不停的奔逃閃避,甚至連處理傷口的機會都沒有。


    傷口血流不止,這樣下去就算不被劍刺死,也要失血過多而死,周適急得雙眼都紅了,可是他的腦袋現在還是像被鎖了頻的芯片一樣,一旦超過某個頻率閥值就當機。


    “難道這就是笨死?”被逼進越來越小的死角裏,周適心中暗暗自嘲的同時,放棄所有抵抗的念頭,讓大腦進入完全放空的狀態,這時,大量的記憶片段如迴光返照一般從腦海深處奔湧而出,最後定格在一個畫麵上。


    “對不起,我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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