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到俾斯麥匯報說自己在此次「聖杯戰爭」中的對手之一的rider已經出現在了自家陣地附近,但維內托總覺得舟澗玟看起來似乎並沒有那麽緊張。


    是因為對自家防禦線的信任麽?


    的確,在沒有雷達探測的情況下誰也想不到這未遠港下就潛伏著六艘潛艇,也同樣不會有人想到在港口上還有一艘萬噸戰艦已經在這兒停留了一年之久——還帶著令戰況足以發生驚天變化的buff。


    可維內托也知道,自家指揮官小姐絕不是敵人都打到門口來了還會氣定神閑喝咖啡的人。


    現在舟澗玟的反應絕對稱得上是異常,對於俾斯麥匯報的內容她沒有絲毫的反應,隻是讓對方安心之後便繼續翻閱著手裏的狀況匯總,一邊喝著咖啡吃著早中飯。


    於是俾斯麥懵了,她朝站在舟澗玟身後的維內托看去,卻發現對方的表情同樣有些奇怪。


    舟澗玟大約也是發現了自家的兩位部下的異常,她抬起頭朝俾斯麥看去,在看見她臉上那來不及迴收的困惑後,終於還是將手裏的資料合上,順便放下了手裏的餐具。


    “很奇怪麽?”


    將合上後的資料交給了一旁的維內托,舟澗玟雙肘壓在了桌上而雙手則是交疊著,看上去一副輕鬆怡然的模樣……


    這絲毫不是一個知道敵人已經快要打到自家老巢的大將會有的表情。


    俾斯麥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舟澗玟提出的那個問題,“的確是有一些奇怪。”


    “你放心吧,”看見部下承認了自己的不解,舟澗玟笑著說道,隨後看了眼站在自己右手側的維內托,又補充道,“當然,維內托也是,你們就放心吧,因為那個人……rider今天過來並非是為了攻打陣地的。”


    她是在提爾比茨號的本體上建立的這個陣地,也難怪俾斯麥在得知這個陣地有著被人入侵的風險後會這麽緊張了——畢竟是親妹妹,自然不同於旁人。


    俾斯麥在聽到舟澗玟終於給出的解釋後這才徹徹底底地鬆了一口氣,然後她表現出了對舟澗玟這番論斷的完全信任,也沒有再追問自家的長官這個推斷究竟是否可靠,隻是換了一個在這種場合下更為合理的問題。


    “那他今天過來是為了……”


    “r的事麽?”


    維內托在俾斯麥的追問下提出了一個連她自己都不太確定的假設,而重新端起了散發著濃鬱香氣的咖啡的舟澗玟則是點了點頭,算是對自己頗為信賴的秘書艦的這一猜測的確認。


    “先不說rider組究竟有沒有發現陣地的本事……”


    好吧,其實也還是有的。要知道rider的r就是除了遠阪時臣和言峰綺禮外,唯一找到r的老巢的r——雖然這也歸功於其他幾組打得不可開交,根本就沒有把心思放在找到別人老巢然後殺過去這一點。


    而rider這糙漢子看似粗獷,實際上在某些地方心細如發讓人不得不防。


    “倘若rider組真的找到了我們的陣地,怎麽可能就rider一個人跑來這邊呢,”舟澗玟在放下了咖啡杯之後,又重新從維內托那兒拿迴了文件,但是卻沒有打開,隻是放在了大腿之上,“按照rider的性格,不會承認不敢跟著自己一起上戰場的r——”


    “不如說,哪怕他的r不願意親赴戰場,也會被他直接拉上戰車的吧。”


    俾斯麥迴憶了一下u47方才發來的聯絡,這才想起了對方的匯報中的確是提到了“rider一人”這樣的關鍵字,和他們那組第一次出現在混戰中的情況不太符合。


    “所以rider這次過來,是被自己的r派來跑腿的麽?”已經猜到舟澗玟在說什麽的維內托表情也是有些古怪,因為眼下成為了舟澗玟的r的關係,她哪怕離舟澗玟再遠也能夠看清她那邊發生的情況。


    自然也就知道那一夜在碼頭邊上的倉庫街究竟發生了什麽。


    同樣,也知道了rider和他的r是怎樣的人、又是怎樣的一種相處模式。


    真身是亞曆山大大帝的rider被一個看似柔弱的魔術師調遣——而且還是派出來跑腿什麽的,她隻能說這畫麵太美她不敢看。


    “魔術師有魔術師的手段,就像我們有我們的手段一樣,”舟澗玟對已經恍然的俾斯麥做著一番總結,其實也是在最後安她的心,“rider的r大約是想通過橫劈冬木市的未遠川的水來進行研究,我們在此刻貿然地出手隻會讓rider發現異常。”


    所以還不如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反正rider在這裏也停留不了太久的。


    俾斯麥點點頭,正準備說這次是自己太慌亂了,卻在此刻收到了一條通訊,她沉默著耐心地聽了一會兒,等到通訊結束之後這才將注意力再次放到了自家長官的身上,然後進行起了匯報。


    “是u47的聯絡,說是rider提取了些許水樣之後便離開了她們的的警戒範圍,現在正朝著未遠川上□□進。”


    這條通訊便是證明了舟澗玟方才的推斷都是正確的。


    匯報完了的俾斯麥感覺更加不好意思了,畢竟自己方才的樣子實在是太不夠冷靜了。舟澗玟對此倒是頗為的理解——畢竟事關提爾比茨,哪怕隻是船體而非本身,俾斯麥又怎麽可能不擔憂呢?


    不過對於像俾斯麥這種性格的部下,不再這個問題上繼續深究才是最好的,所以舟澗玟也立刻進入了工作模式,“通知u47,讓她和駐防編隊不必在意rider的情況,一路深究恐怕隻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是,長官,”聽到了舟澗玟以工作模式下達的命令,從始至終都維持著立正姿態的俾斯麥一個舉手,朝舟澗玟行了一個嚴絲合縫的禮,這才在舟澗玟的同意下離開了餐廳。


    同時也好讓自家的長官繼續這頓被中途打斷的早中飯。


    維內托在感應到俾斯麥已經徹底離開去進行舟澗玟部署的任務後,這才開口說道,“rider既然被他的r派出來跑腿了,也就是說rider組很快就會有動作了?”


    她倒是一點兒都不懷疑rider組的能力,即使維內托並沒有從正麵和那組的r或者是接觸過,但是從舟澗玟對那組的態度來看,也知道那一組無論是潛力還是實力其實比其他人還要可以期待一些。


    “恐怕是的,畢竟其他幾組現在大多都在休養生息,”她翻看著方才因為俾斯麥的匯報而被打斷的資料,上麵寫著saber在昨夜和r攜手作戰,在對r所持有的魔導書進行破壞後暫時擊退了r。


    而就在兩個英靈惺惺相惜的同時,正如舟澗玟所推測的那樣,saber的r衛宮切嗣和r的r肯尼斯卻是打得你死我活,最終肯尼斯因為衛宮切嗣的一發神秘子||彈而敗退。


    “那應該就是衛宮切嗣的魔術禮裝「起源彈」了吧。”


    舟澗玟指了指照片中衛宮切嗣手裏持著的那把手||槍,雖然她也對自己的部下居然可以通過愛因茨貝倫的防守獲得這樣內部的戰鬥場景而感到神奇,但隻要沒有被發現就沒有問題了。


    ——反正愛因茨貝倫的城堡早就被接二連三的不速之客穿成了篩子了。


    維內托看了眼衛宮切嗣手裏拿著的那把手||槍,並不覺得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但是想到自家指揮官小姐方才提到的「起源彈」這個名字,便覺得這個魔術禮裝大約是和子彈有關的。


    維內托思索著這「起源彈」是有多厲害居然才能夠將肯尼斯一發擊倒在地——而且根據之後的情報,肯尼斯現在的狀態完全就和舟澗玟方才的點評一樣——


    已經是個廢人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房間裏卻響起了完全不屬於舟澗玟和維內托的第三種聲音:


    “哦?r出產的der麽,”那聲音的來源將眼睛湊近了舟澗玟手中因為是晚上、再加上是偷拍所以顯得並不是特別清晰的照片,“開發於1967年,狩槍,哎呀呀,雖然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也有這種玩意兒,但這還真是件古老的裝備呢。”


    舟澗玟睨了眼那個突然湊近的白毛,這才想起來對方本來是混的。


    ——雖然這個混黑的品位惡劣到恨不得把全身上下都武||裝成白色。


    正當舟澗玟猶豫著是否要把這個白毛給推開的時候,對方卻主動撤離了,而舟澗玟也適當地在此刻將自己的問題拋出,“這把槍的威力如何?”


    因為成為了港區的指揮官,她對戰艦方麵還是擁有著一定的研究和了解,但是對於槍||械嘛……


    她的了解也就止於在軍官學校時作為必修課的射||擊課了。


    但是那射||擊課說到底也就是形式上的,因為作為港區的指揮官,他們最大的敵人是深海——然而深海可沒有脆弱到能被一槍擊斃,哪怕是來了十個神槍手也沒有用。


    槍彈和戰艦的裝甲想想就是兩個概念上的問題。


    三槍沉航母真的是個神話好麽!!!


    哪怕衛宮切嗣來了也沒有用!!!


    所以射擊課對於他們這些在軍官學校畢業、就業目標又是港區指揮官的人來說,主要作用還是應付考試用的——連防身的作用都沒有,畢竟在成為了指揮官之後誰沒有個秘書艦。


    雖然大家也有配||槍,但是在戰場上用到的幾率真的還沒有在練習場上的多。


    “真難得也有澗玟不清楚的事呢,”白蘭似真似假地歎了一聲,而後將視線從舟澗玟手裏拿著的那張照片移向了她本人,“唔,威力的話……隻能說這一把雖然是手槍,雖然是單槍級別的。”


    “哎呀,真應該說不愧是衛宮切嗣麽,居然把這個魔術師之間的戰鬥搞得和mafia之間的混戰一樣。”


    舟澗玟睨了眼身邊的這位前mafia首領,隨後發出了的的確確就是輕蔑的冷笑,“總比有些mafia把地下的爭鬥搞成了世界級的戰爭要好。”


    白蘭的表情頓時就一僵,先前的輕鬆愉悅變成了苦大仇深,“那種年少輕狂的事情我們可以不提了麽。”


    “而且衛宮切嗣的這個魔術禮裝的主要威力並不是在槍||械本身上,”舟澗玟沒有搭理他,但的確是順勢轉了一個話題,或者說將話題又移迴到了原本討論的內容上,“這把der裏裝著的子彈,才是他把肯尼斯弄廢了的關鍵。”


    這一點白蘭也想到了,不如說因為舟澗玟對衛宮切嗣和言峰綺禮格外警惕的關係,他昨晚還特意看了個全場,然而還是沒有弄清衛宮切嗣一槍把肯尼斯弄成了一個廢人的原理。


    “就是澗玟方才提到的「起源彈」麽?”


    舟澗玟點點頭,向白蘭和維內托解釋起了這「起源彈」究竟是什麽東西,最後將衛宮切嗣的起源給捅了出來,“切斷與結合,這個就是那個男人的起源。”


    “切斷與結合麽,聽上去似乎和複原不太像,”白蘭思索了一會兒,“難道是說倘若被衛宮切嗣的「起源彈」打中了之後。對方體內的魔術迴路在被破壞之後,還會再重新地聯結?”


    “準確地說,是胡亂地、無序地進行聯結,”舟澗玟替白蘭的這一推測進行了細節上的修正,“起源彈的殺傷力在於擊中對方的瞬間、對方究竟激活了多少魔術迴路來決定的,肯尼斯因為衛宮切嗣第一次的偷襲成功而使用全部的魔力來防禦……”


    “所以也恰巧正中了衛宮切嗣的下懷了麽?”白蘭這下是真的明白肯尼斯撲街的原因了。


    隻能說他以魔術師的身份遇見了衛宮切嗣已是不幸,偏偏自視甚高還沒腦子,他不撲街也沒有旁人能撲街了,“那麽要防禦衛宮切嗣的「起源彈」的話……”


    “就隻能用物理手段了,”舟澗玟用指尖戳了戳資料夾裏放置的那份照片,“但是這個對於常人也很困難吧,因為對方是精通與槍械讓人無法防禦的。”


    “也就是說隻要不坐裝甲車的話就防禦不住麽,”白蘭露出了一個了然地笑容,隨後看了眼同樣也明白了什麽的維內托,“那隻能說衛宮切嗣是真的碰到對頭了。”


    「聖杯戰爭」按照常理來說,其實就是七個魔術師之間的戰爭,但是在這一次「聖杯戰爭」中卻也並非是所有的r都是標準的魔術師,這也就意味著衛宮切嗣的「起源彈」並非是對所有人有效的。


    比如r的r雨生龍之介,這是個標準的變||態。


    比如assassin的r言峰綺禮,這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個變||態。


    又比如berserker的r維內托,這已經不是正常的人類了。


    而除了這已經超越「聖杯戰爭」的常理的三家之外,作為魔術師殺手的衛宮切嗣的「起源彈」恐怕能對其他幾家都產生頗為厲害的效果。


    當然,對於原本就是個普通人——雖然是殺狂——的雨生龍之介來說,衛宮切嗣甚至不需要動用「起源彈」就能幹掉對方。


    於是剩下來的兩家就成為了一個大問題。


    一個是從「聖杯戰爭」開始之前,就被衛宮切嗣視為最強敵手的言峰綺禮;而另一個則是從半道中殺了出來、誰也不知道底細的瘋女人……所選定的r。


    也不怪衛宮切嗣倒黴,言峰綺禮這個被吉爾加美什拖下愉悅的海洋的攪屎棍已經是個問題了,偏偏又加上了舟澗玟這個看似是r其實是berserker的參戰者。


    恐怕舟澗玟的存在對於參加這次「聖杯戰爭」的所有r來說,都是一場噩夢吧。


    “無法用魔術來防禦就隻能用物理來防,偏偏就算要用物理來防禦也需要戰車的等級,不過就算是衛宮切嗣估計也想不到在這次參加「聖杯戰爭」的r中,真的有人的防禦水平能夠在裝甲車之上吧?”


    白蘭一臉的幸災樂禍。


    這哪裏是裝甲車等級的?


    分明就是戰艦!


    在之前的戰鬥中戰無不勝的衛宮切嗣這下算是踢到鐵板了。


    “還不急,在解決r組之前,衛宮切嗣暫時是不會把槍||口對準其他組的,”畢竟saber被r弄傷的左手裏封印著她的最強寶具r不死saber就無法使用那寶具,在麵對其他組的時候自然也沒有那麽大的底氣。


    比如開掛的archer組,以及在他看來r就已經像個瘋子的berserker組。


    “說起來,”想到了archer,舟澗玟自然不會忘記除了某個愉悅王之外,冬木市還存在著另一個掛逼,“那個蘿莉控的情況怎麽樣了?”


    紅衣英靈和金色英靈同為archer,舟澗玟雖然也可以稱唿前者為英靈emiya,但是在冬木市此刻還有另一個衛宮在的情況下,emiya這個稱唿就更加奇怪了。


    所以倒還不如直接叫他蘿莉控……反正對方在過去一年來的所作所為早就印證了這一點。


    “已經迴到冬木市了喲,”白蘭仿佛早有準備地答道,“不過無論是之前的炸酒店還是昨晚上的炸城堡他都沒有參與的意思,一直躲在暗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白蘭那又是炸酒店又是炸城堡的,很容易讓舟澗玟聯想到別的劇組,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舟澗玟又迴憶了一下之後的發展旋即就皺起了眉,“說起來r的r在什麽地方?”


    她記得rider組去炸r的魔術工房的時候並沒有人在那裏r還可以理解為是去沒有人的地方獨自舔舐被“貞德”拋棄後的傷口了,但是r的r……


    “沒想到澗玟居然會在意那個臭蟲啊,”白蘭裝作苦惱地歎了一聲氣,隨後在舟澗玟的瞪視下乖乖地進行著匯報,“其實澗玟已經猜到了吧,那種事情。”


    ——也就是說去找祭品了麽?


    “嘖,遠阪時臣遲早要玩脫的。”


    說著不想讓冬木市感受到被這個變魔統治的恐懼,結果好不容易想到了接著這個機會光明正大地從言峰璃正那兒得到令咒的蠢主意,誰知道在事情愈演愈烈的情況下還是沒出手。


    使喚不動金色英靈是一迴事,但是放任不管還借機給其他幾組使絆子就是另一迴事了。


    “我想rider那邊很快就會用所行動,”舟澗玟沉著張臉說道,隨後又做了幾組深唿吸,努力地使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麽的激動,“等到r發現自己的老巢被毀麻煩就大了,不過到那時也是他們的死期了。”


    白蘭對此倒也無所謂,舟澗玟有她不能立刻出動的原因,其他人也差不多,這就是雖然教會那兒下達了“抹除r”的命令,但他卻依舊可以興風作浪的原因。


    畢竟這是七家之間的戰爭,而不是大家手牽著手一起去郊外的春遊。


    “澗玟是打算到那個時候再出手麽?”


    “這時候誰先有所動作都是給躲在暗處的遠阪時臣還有言峰綺禮暴露底牌,”舟澗玟頓了頓,又再度迴憶了一下之後的發展,“不過倒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的。”


    她並非是冬木市土地的管理人員,但在已經r的r的動向之後,再繼續放任他作孽也不是她的風格。


    “今晚就進行一場久違的散步吧。”


    她再度合上了已經沒有什麽作用的資料、隨手交到了維內托的手中,“也好讓躲在暗處的人瞧一瞧,咱們berserker組不是什麽動作都沒有的。”


    起碼要比明明嘴上說著要守護冬木市、也知道r躲在什麽地方,卻還什麽動作都沒有的某些人要好。


    “看來澗玟已經有主意了呢,”白蘭觀察了一會兒舟澗玟的臉色,忽而笑道,“那麽我就靜待澗玟的佳績了。”


    “嗬,那是自然。”


    她對令咒什麽的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但是對於打臉這件事卻有興趣得不得了。尤其是對那些勝券在握的人的打臉,也算是她平生的樂趣之一。


    那些躲在暗處的人不是想要看其他幾組的動向麽?


    那就讓他們看好了。


    如果他們在看完之後還有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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