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邵君離努力站直身體,甩了甩頭。


    “邵總,今天中午有一個緊急會議……”助理看他虛弱的樣子,有些難為情的說著。


    即便是難為情也得說,畢竟這個會議實在是太重要了。


    “嗯,我知道了。”邵君離打斷他,揉了揉發脹的眉心。


    他不舍的凝視著季雪,良久,還是隨著助理離去了。


    臨走前,他給容蕙打了個電話,讓她過來照顧季雪。


    ——


    季雪緩緩睜開雙眼,鼻腔中充斥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讓她鼻頭一陣酸澀,腿部的鈍痛感讓她瞬間蹙緊了眉宇。


    病床旁的容蕙看她醒來了,趕忙將她扶起:“小雪,你可算是醒了!”


    “我的季念呢?”剛恢複意識,她便急切的拉著容蕙的袖子,用嘶啞的嗓音吃力的問著。


    “你先喝杯水潤潤嗓子,我再跟你說。”容蕙輕歎一聲,遞給她一杯溫水。


    季雪將那杯水一飲而盡,溫水入喉,她幹裂嗓子的那種灼痛感瞬間減輕了不少。


    容蕙看她這虛弱憔悴的樣子,不禁紅了眼眶:“季念受了重創,需要大量的輸血,因為他的血型罕見,一時間找不到匹配的血源。幸好邵君離的血型符合,在關鍵時刻給他輸上了。季念這才躲過一劫。他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仍然昏睡著。”


    聞言季雪明眸中閃爍著喜悅,激動的她淚水一直在眼眶中打轉:“幸好我的季念沒有事……太好了……”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她突然抬眸凝視著容蕙,問道:“那邵君離人呢?給季念輸了那麽多血他現在有沒有事?”


    “你擔心季念擔心邵君離,怎麽就不想著自己?你怎麽不問問自己有沒有事!”容蕙雙臂環胸,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


    “我……我這不好好的麽……你快跟我說啊。”季雪抓住容蕙的手,明眸中帶著急切。


    邵君離能趕過來救她們母子還給季念輸了那麽多的血,她心裏真的很感動,但如果因為給季念大量的輸血而導致邵君離……這讓她如何承受的起……


    “你就放心吧,邵君離一個大老爺們,輸點血死不了的。他因為公司有急事,先離開了,打電話托我來照顧你。”容蕙撇著嘴無奈的說著。


    聞言季雪輕唿了一口氣,隻要他沒事就好了。


    容蕙給她剝了個橘子,白了她一眼:“瞧你那緊張勁,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你丈夫呢。”


    “我……”季雪剛要開口,便被容蕙強塞進嘴裏的橘瓣給堵住了。


    她隻好一下下的咀嚼著,那酸甜可口的橘汁在口腔中蔓延開來——她覺得那股甜意一直蔓延到了她的心口裏。


    容蕙低頭仔細的給她剝著橘子,突然心頭有一個念頭閃過,她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臉嚴肅的凝視著季雪:“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季雪兀自吃著橘子,有些漫不經心的問著。


    “我記得你說過,你嬸嬸曾經把你賣給了一個男人,而你這孩子便是跟那個男人生下的。”


    “嗯,難道你是懷疑……”季雪說出大腦中一閃而過的想法,也不由得吃了一驚。


    容蕙點了點頭,思索道:“你看季念眉眼中與邵君離很是相似,更為重要的是,季念是罕見的hr陰性血,而邵君離卻跟他有完全一樣的血型,這些……難道隻是巧合麽?”


    季雪陷入了沉思中,她的話不無道理……


    看她有些動容,容蕙一拍大腿,提議道:“小雪,要不然這件事交給我,我替你去查?”


    “怎麽查?”季雪仍然沉浸在她的那番話中沒有迴過神來。


    “那還不簡單,邵君離不是獻血了麽,醫院裏肯定會留下些樣本,驗一下dna不就得了?”


    “可是我……”季雪有些猶豫,如果季念的父親真的是邵君離,那她以後真不知該怎麽麵對他了。


    容蕙一眼就看透了季雪的心思:“你放心吧,我這事我會讓醫院秘密的查,這件事隻有你知我知,不會讓邵君離知道的。”


    “那好吧。”季雪這才放下心中的顧慮,點了點頭。


    她既希望邵君離是孩子的父親,又對此有幾分擔憂…


    醫院血庫裏。


    容蕙趁人不注意悄悄的溜了進來,透過虛掩著的門,就看到裏麵兩個小護士拿著兩隻盛滿血液的試管不停的對比著。


    “你看你看,這兩隻血液的血漿血細胞血小板的相似程度竟然如此高。”一個高一點的護士嘖嘖稱奇道。


    “這兩人不會是有血緣關係吧?”另一名護士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道。


    “我看有可能,說不定是失散多年的父子呢。”那高一點的護士低笑著。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走了。”另一名護士催促著。


    容蕙看時機成熟,也不再遮掩了,直接推開虛掩著的門,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


    “你是誰!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高一點的護士看到突然出現在她們麵前的容蕙不禁多了幾分警惕。


    “醫院裏的血庫室明令禁止不讓閑雜人等進去,出了什麽事你付得起這個責任麽?”


    容蕙笑眯眯的從錢包中取出幾張百元鈔票來分別遞到這兩名小護士手上:“兩位護士姐姐,你們幫我一個忙可以麽?”


    這兩名小護士麵麵相覷,最終還是將那錢收了起來。


    見狀容蕙心中一喜,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雖說這幾百塊錢不算多,但賄賂起這兩個剛出茅廬並且在醫院裏沒什麽地位的小護士足夠了。


    ——


    處理好這一切後,容蕙看到那檢驗結果神色有些複雜,有驚訝,有不敢置信,然而更多的是憤怒。


    原來他真的是季念的父親,當時自己提出那個假設來也隻不過是一種大膽的揣測,沒想到當這種揣測真的變成了現實,她還是吃了一驚!


    那麽多年來,季雪一個帶著孩子在這個諾大的城市裏打拚,他這個做父親的沒有盡過一點責任,反倒是在a市中逍遙快活。


    當季雪的孩子嗷嗷待哺時,指不定邵君離就在那個脂粉堆裏跟別的女人尋歡作樂呢!


    想到這裏,容蕙胸中就燃起了憤怒的火焰!


    邵君離,簡直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王八蛋!


    拿著那檢驗單迴到病房後,就看到了坐在病床上一臉焦灼的季雪。


    “怎麽樣了?拿到檢驗單了麽?”


    “嗯。”


    “快給我看看!”季雪催促著,她迫切的想知道結果是什麽。


    容蕙隻好把那檢驗單遞給她,她不知道得知真相的季雪將會是什麽反應……


    當季雪看到那檢驗單結果之後,瞳孔猛地縮了一下。


    隻見上麵赫然打印著幾個小字:有血緣關係。


    如果不是檢驗單上白紙黑字的寫著,她真的不敢相信。原來,季念的父親真的是他……


    一時間,季雪又驚又怒。


    原來是他!真的是他!是他當年從謝芳那裏將自己的初夜買了,留下一張支票後就不見人影了。這個過程自己就一直被蒙在鼓裏,傻傻的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邵君離,你騙得我好慘!


    自己在他眼裏是貨物麽,任由他買來買去的!


    這麽多年來,他知道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有多不容易麽,他可倒好,在外麵逍遙快活!


    強烈的憤怒充斥在季雪的胸腔中,她雙拳狠狠的攥緊,指甲深陷在肉裏她都不知道。


    看著季雪充xue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張檢驗單,單薄的身體不住的顫抖著——她從來沒有見過季雪這樣幾近癲狂的神情,容蕙心底不由得害怕起來,忍不住輕聲叫了叫她:“小雪……”


    她可別因為這件事想不開而做什麽傻事啊!


    良久季雪才從思緒中迴過神來,她清冷的聲音帶著沙啞:“答應我,這件事情千萬不能讓他知道。”


    “你放心吧。”


    ————


    邵君離迴到公司後,立刻就出席了緊急會議。


    公司的新老員工以及幾位合作商業夥伴都在會議室裏等候良久,就差邵君離一人了。


    邵君離接過助理遞給他的文件,走到了會議室中央,拿起麥克風,分析著現在公司的經濟形勢。


    下麵的員工客戶凝神認真的聽著,聽到重要處紛紛記下筆記。


    突然,埋頭記筆記的員工們聽到一聲悶響,他們紛紛抬起頭來,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們倒吸了一口氣:上一秒還在認真開會議的邵君離此刻卻暈倒在地。


    “邵總!”助理兩三步跑上前去,連忙將暈倒在地的邵君離扶起,慌忙掐著他的人中。


    “快叫救護車!”一公司董事朝愣在一旁的員工大喊著。


    整個會議室瞬間亂作一團。


    市中心人民醫院。


    邵君離緩緩睜開眼睛,大腦一片混沌。


    看他醒來,蘇薇趕緊湊上前去,將他扶起,美眸中凝聚著水汽:“君離,你可算醒了!”


    待他看清周圍的景物,琥珀色的眸子帶著一絲茫然,意識也有些昏昏沉沉的:“我這是怎麽了?”


    蘇薇趕緊給他遞了一杯水,水中融化著營養液:“君離,你因為失血過多,又過於疲勞暈倒在會議室裏了……”說著蘇薇幾乎就要落下淚來。


    邵君離接過那杯水,喝了幾口便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沒想到身體一向健朗的自己竟然會暈倒在會議室裏,真是讓人貽笑大方。


    邵君離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君離,你以後一定要好好注意身體,千萬不能再這樣勞累奔波了,你的身子又不是鐵打的……”


    蘇薇好言相勸著,眸光流轉間卻劃過一絲妒恨。


    得知邵君離出事後她就立刻趕來了,詢問了醫生他的情況之後她才知道,原來他是給季雪那個賤女人的兒子輸血太多導致的血壓驟然降低,再加上他超負荷的工作,現在才會躺在醫院裏。


    想不到他竟然會愛屋及烏到這種地步,竟然可以不顧自己的身體……


    她就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哪一點比不上她,為什麽邵君離眼裏心裏隻有季雪一個人,明明她才是他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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