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騙我,我不會為了籌錢答應簡單的要求……”


    女孩兒鼻子又抽噎幾下。


    “不會把蘇諾帶到套房,被李小鎖了門,和蘇諾發生那種關係。”


    “你知不知道,他現在恨死我了,他真的恨死我了……”


    蘇諾的眉頭狠狠蹙起,左上方胸膛裏,像是被人用手掐住,讓他疼得連唿吸都停滯了。


    “我……”


    蘇諾隨即低頭堵住了安然的嘴,沿著她的唇形,仔仔細細地描摹吻了一遍,像是要把她這些話都吃幹淨,擦掉,抹掉。


    他沿著女孩兒的臉龐,把那些淚痕都悉數吻掉。


    安然的眼角再次流下幾顆淚珠,她的那句話沒在嘴上說出來,卻在夢裏一字一句說完了。


    ——我好後悔,在我本就不完美的生命裏,遇見你們兩。


    如果說,文旭是她朦朧初戀的破壞者,讓她原本應該和同齡女孩兒擁有一段美好初戀的機會砸得粉碎。那麽,蘇諾就是她在婚姻裏,一輩子的陰影,讓她有常伴青燈古佛的深思。


    她再也不想,談一場青春戀愛,遇見下一個文旭。


    更不想步入下一段婚姻,品嚐“丈夫”帶來的陰暗,嫁給下一個蘇諾。


    四月的陽光伴隨著幾聲鳥鳴聲飄進臥室裏。


    安然緩緩睜開了雙眼,她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見文旭又來糾纏她,她怎麽掙也掙不開文旭的手,隻能使勁地錘他。


    熟悉的氣息,那股屬於他獨特的男性氣味兒,並沒有讓安然生出安全感和舒適感,反而讓她下意識渾身一緊。


    懷孕後,他通常是不在這間房裏的,因為廖媽媽和老祖宗說過,不準他和她同房,免得出現意外。


    她其實是很樂意的,從卿本佳人和簡單糾葛的那晚後,她就自發地離蘇諾越來越遠。


    倘若不是昨天她動情地講了那段故事,接到廖媽媽那通電話,就不會和蘇諾一起去哲粵大學,也就不會讓自己整日陷在愁苦當中。


    “小然,要不要再睡一會兒?現在時間還早。”


    他的聲音很溫和,從她懷孕後差不多就是這樣,聽多了,就沒覺得多奇怪。


    他的好聲音,給的是她肚子裏的孩子,這一點她十分清楚。


    “不了,昨晚睡得早,睡到現在腦子已經很沉。”安然一麵說,一麵準備起身。


    手剛剛一動,蘇諾便先她一步坐起來,然後把她慢慢地扶起。


    “你這樣伺候著,未免顯得我太嬌弱了,醫生都說了我的身體沒問題,胎兒也養得很好。”


    “小然,你忘了,我是你的老公,你是我媳婦兒。老公對自己媳婦兒好,難道不是很正常的嗎?”


    安然正詫異著想抬頭去看他,便又聽見他說:“你看哥對初初,哥那麽冷的一個人,都能體貼到那種程度。何況我性子本就溫和,當然會對你更好。”


    初初……又是韓初初……


    她不是韓初初,你也不是蘇年華,這樣去比,真的有意思嗎?


    縱然你把她當成韓初初來養,她終究還是她,那個窮酸的農村女孩兒,永遠不會變成那個豪門小姐韓初初。


    安然推開蘇諾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轉身掀開被子下床,剛穿好拖鞋,蘇諾便從床的另一邊走了過來,又扶起她。


    這次,她的反應更加過激,推他的同時自己也往後退了一步,他沒被推動,她卻沒站穩踉蹌幾步,然後又被蘇諾拉了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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