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蘇儀是被一陣琴聲擾醒的,發現自己睡在了床上,她記得自己一直在書房研究怎麽做賬本,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迴的房間,這琴聲是小靈彈的,每天早上配合莫非做韻律操的,小巧沒有出去陪大少爺做早操,一直守在蘇儀的床邊,床頭放著蘇儀昨晚用炭筆寫下的“女戒 十五遍”。

    蘇儀剛穿好衣物,就有下人來報,“大少奶奶,親家夫人帶著五小姐前來探望。”

    蘇儀愣了一下,沒想到溫庭蘊的辦事效率這麽快,昨天晚上她才提出要見秀荷,今天早上就打發他們來了,殊不知是她昨晚睡得太晚,今天早上起遲了,現在已經快中午了,莫非是怕驚擾她,才比每天晚做操的。

    蘇儀在小巧的陪同下來到大廳,秀荷穿著厚重的外服,隻露出一雙眼睛,忐忑不安地望著廳門口,溫情也穿著厚重的外服,不過麵巾已經取下了,一雙美眸直直地看著坐在首位的莫言。

    還沒等蘇儀站穩,秀荷就已經撲了上來,她抱住蘇儀哽噎道:“柔兒,娘好想你,娘終於又見到你了,嗚嗚——”

    蘇儀拍拍秀荷的肩頭,“秀——娘,別哭了,你也看到了,我過得很好,倒是你生活的好嗎?”

    秀荷邊抹眼淚邊道:“隻要你過得好,娘就放心了,你在莫家好好生活,千萬不要惦記娘——”

    莫言皺起了眉頭,溫情卻會錯了意,她輕蔑地瞟了兩母子一眼,不耐煩地插言,“七姨娘,來時爹是怎麽吩咐的,莫府不比自家,要有規矩,你們這樣抱頭哭哭啼啼,不知情的人還以為莫府虧待了六妹呢,像什麽樣子啊!”

    秀荷嬌弱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蘇儀正要斥責溫情,卻見溫情轉向莫言,笑語盈盈道:“讓二公子見笑了,是我溫家家教不嚴,惹二公子煩心了,溫情給二公子賠禮了。”

    說完搖曳生姿地給莫言行了個萬福禮,厚重的外服都無法遮蓋那舉手投足之間的風流,她就是用這招得到了四皇子的注意,同樣都是男人,她就不信,她謙卑大方得體的動作會對莫言不起作用。

    莫言隻是掃了她一眼,冷冷地開口,“大嫂嫁入莫家已經有段日子了,母女情深,再相見難免失態,這也是人之常情,你們慢慢談吧,在下告退了。”說完連看都沒有看溫情一眼就離開了。

    溫情咬著下嘴唇望著莫言的背影悵恨不已,她這次主動要陪秀荷來莫府,就是要給自己一個翻身的機會的,她知道溫庭蘊就要把自己送給四皇子了,倒不是她嫌富愛貧,她有她的心機,四皇子是高高在上,身份顯貴,但他府裏美女如雲,她到了他府裏可能連妾都排不上,一旦四皇子對她的新鮮感不在了,那她的命運會變得何其的悲哀啊,可是莫言就不一樣了,雖然莫言隻是個商人,沒有顯赫的地位,但莫家卻有顯赫的家世,最重要的是莫言沒有娶妻,自己如果能進入莫府,那就是正妻啊,無論以後莫言還要娶多少個女人,自己的地位是動搖不了的,所以她寧願選擇莫言,而不願意進四皇子府。

    可是莫言好像沒給她任何機會就離開了,一定是這兩個小賤人讓莫言煩心,才使莫言不願意留下的,想到這裏,溫情把渾身的氣苦全部發泄在蘇儀和秀荷的身上了。

    溫情上前用力推開了秀荷,“你個賤人,除了會哭哭啼啼,還會做什麽?”

    秀荷一個踉蹌摔倒在地,蘇儀憤怒的抓起了溫情的手臂,“住手,你幹什麽?她在怎麽說也是你的長輩,你怎麽可以這麽對待她!”

    溫情使勁掙紮著,臉上卻掛上了輕蔑的笑容,“長輩,呸!她隻是一個下賤的風塵女子,有什麽資格做我的長輩,你也一樣,是個下賤種子,別以為進了莫家門,就可以擺脫你下賤的出身。”

    蘇儀氣氛地甩了溫情一個嘴巴,“啪”的一聲,溫情被這一巴掌打愣了,“溫情,你給我聽著,這個嘴巴是要告訴你,風塵女子並不下賤,下賤的人是不懂尊重別人,隨意踐踏別人自尊的人,一個不懂自尊自愛的人才真正的下賤,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刁蠻無禮,飛揚跋扈,你又比別人高尚到哪去呢?”

    溫情從來沒受過這種待遇,她被打傻了,秀荷卻被嚇傻了,這是大夫人如珠如寶的五小姐,打了五小姐的後果——想到這,她瑟縮了一下,臉色立刻變得蒼白如紙。

    溫情顫抖地指著蘇儀,“你——你——你敢打我,溫柔,你給我記住,我不會讓你好過的。”說完轉身拖著厚重的外服哭著跑了出去。

    蘇儀走過來扶起秀荷,“娘,你沒摔著吧?”

    秀荷依靠在蘇儀的身上,身體還在不住的抖動,“柔兒,你闖禍了,那是五小姐啊,大夫人要是知道我們打了她,會扒了我們娘倆的皮的。”

    蘇儀忙替秀荷擦眼淚,邊安慰著她,“娘,不用怕他們,這裏是莫家,不是溫家,你留下來吧,不要在迴去了。”

    秀荷苦笑了一下,“傻孩子,你是莫家的長媳,當然可以留在莫家,而我無論走到哪裏,都是溫家的人,我怎麽可以留在莫家呢?如果老爺告莫家一個拐騙的罪名,那我豈不是連累了你和莫家嗎。”

    蘇儀有些著急,這樣都沒辦法留下秀荷,那要怎麽去救秀荷,難道真的要拿莫家的賬本和溫庭蘊換嗎?“娘,你現在不能迴去的,我打了溫情,如果你就這麽迴去,我怕溫庭蘊會對你不利,要不我和你一起走,我們離開莫家,也不迴溫家了,我們找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生活。”

    秀荷吃驚地看著蘇儀,這孩子在說什麽傻話啊,如果真能逃,她早就帶著女兒逃跑了,哪會讓女兒跟著自己在溫家受那麽多苦啊,想到這,她的眼淚又控製不住淌了下來。

    正在這時,小靈拿了個白色的藥瓶走了進來,她給蘇儀和秀荷都施了一禮,“聽說夫人前來看望我們大少奶奶,大少爺病重,無法出來拜見,望夫人見諒,大少爺從一位奇人那裏得了一顆護顏丹,可以另女人青春永駐,他特讓奴婢拿過來孝敬夫人,望夫人笑納。”說完她遞出白瓷瓶。

    秀荷有些惶恐地看了看蘇儀,不敢伸手去接,蘇儀接了過來,護顏丹,什麽東西啊,蘇儀好奇心起,打開了瓷瓶塞,一股清香撲鼻而來,繼而渲染了整個大廳。

    小靈驚叫,“大少奶奶,這個不能打開的——”蘇儀疑惑地看著小靈,小靈低頭,“大少奶奶難道不知道,護顏丹是在服用的時候才能打開瓶塞的嗎?否則香氣散盡就失效了。”

    蘇儀一頭黑線地看著秀荷,她哪懂這個啊,秀荷點了點頭,“真難為你們大少爺想得這麽周到了,這護顏丹精貴的很,我哪配用啊,柔兒,你年輕,還是你吃了它吧。”

    蘇儀把那顆白色還帶著水珠的藥丸倒到掌心裏,送到秀荷唇邊,“娘,既然這是你姑爺的一番心意,你就不要在推遲了,來,讓我這個當女兒的喂你。”

    秀荷隻好張開嘴,任蘇儀把護顏丹送入自己的口中,隨著丹藥進入口中化為絲絲甘甜,漲滿她的胸口,真希望這一刻的幸福可以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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