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裏,蘇皖端端正正地坐在辦公室。


    沈彥銘到的時候,秘書在旁邊一臉的欲哭無淚。


    蘇皖執意要進來,倒是真沒有人能攔著,更何況,蘇皖來的光明正大。


    “這是前幾個月我們公司和你們公司簽的合同,雖然公司的股份已經撤出來了,但是這個合約不能不履行。”


    一字一頓,蘇皖從包包裏隨手拿過一個文件,放在桌子上:“沈總要是不信,也可以看看這個文件。”


    沈彥銘眉眼淡漠的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文件,點頭:“這種小事,沒必要親自過來。”


    蘇皖臉上的表情微微冷了一些,繼而涼涼的笑了一聲:“確實沒必要。”


    頓了頓,蘇皖抬頭看他:“可是我不放心,我這小公司,被沈氏隨便拖遝一會兒,都要命的很,反正沈氏家大業大的很,也不用顧及我們這些小公司的性命。”


    蘇皖說的聲線薄涼,可沈睿卻沒那個心思多聽,簡單的點了點頭,應承下來:“文件的事情我會著手去安排,你可以直接去跟安妮講,最近公司的事情,都是安排給安妮的。”


    一邊說,沈彥銘一邊從桌麵上打開筆記本電腦。


    蘇皖神色平淡,隻是聲線裏帶著涼意,乍一聽似乎還有些許悲恨:“安妮已經很久沒有管過我們公司了,你難道真以為,隨便賠點股份,我就和原先沒什麽分別了嗎?現在不知道多少人看我的笑話!”


    沈彥銘蹙眉,抬手摁了一下內線電話。


    外麵安妮就走進來。


    乍一看到蘇皖,安妮的臉色都跟著白了一下,卻看到蘇皖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才緩過來,淡淡的一點頭:“沈總。”


    “蘇皖的合同,你去弄一下。”


    隨手放下手裏的文件,沈彥銘轉身就往外走:“我還有一個會議,要先弄一下。”


    沈彥銘剛走,安妮的臉色就變了:“你來做什麽?”


    “我來做什麽?”蘇皖冷笑了一聲:“沒看到麽?我來做合同!”


    安妮臉色便緩了一下,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隻是末了,來了一句:“你別給我添麻煩。”


    “我當然不想給你添麻煩了,畢竟咱們也算是一條線上的人。”隨手將手裏的文件放在一邊,蘇皖笑得意味不明:“以前的事情,我不說你不說,還會有誰知道呢?”


    安妮的神色又冷了些,狠狠地放下手裏的文件,扔下一句:“別管那麽多,我心裏有數,你們公司要的東西,我會盡早發過去的,日後不要再來搗亂!”


    說完,安妮直接出了門。


    眼看著安妮出了門,蘇皖坐在沙發上坐的端端正正,僵持了一會兒,終於把目光放到了桌子上。


    桌子上,筆記本正在運行,有輕微的噪聲,在安靜的會議室裏彌漫,蘇皖的唿吸似乎都凝重了幾分,僵持那個動作過了幾分鍾,蘇皖像是決定了什麽一樣,猛地起身。


    她走到筆記本中間,掏出來一張u盤。


    u盤被她攥著太長時間,以至於拿出來的時候,那銀質的u盤都跟著溫熱起來,微微發濕。


    等待的事情似乎不是很長,但是也消耗了不少時光,屋子外麵所有的動靜似乎都在此刻被放大,哪怕隻要有人在屋外走過,或者是有人大聲說話,都會嚇得蘇皖一陣顫栗,好幾次,蘇皖都差一點把自己手裏的u盤拔出來了。


    幸好,從始至終沒有一個人進來,就連安妮,都沒有進來過。


    蘇皖等待了很長時間,也琢磨了很長時間,正是心如擂鼓的時候,外麵似乎又有人在說話。


    蘇皖又驚又怕,整個人身上都冒了一層冷汗,生怕有人在這個時候進來,又猶豫著準備離筆記本遠一點,可偏生u盤此刻已經錄入了百分之九十多,蘇皖怎樣都舍不得走開。


    又是糾結又是畏懼,蘇皖在桌子前麵流連了很久,心都要跳出來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尖銳的鈴聲!


    “啊”的一聲低唿,蘇皖靜的都要跳起來了,才發現是桌子上的手機。


    剛剛——沈彥銘將電腦打開,隨手還將手機放在了桌子上。


    手機上麵顯示的是溫如故的名字,甚至,在如故後麵,還有“寶貝”兩個字!


    蘇皖看的目次欲裂,端著那手機拿了片刻,最終接通!


    電話那邊,溫如故猝不及防的笑著和沈彥銘說話:“彥銘,我們出發了,現在正在東郊高速上呢,再過一會兒估計就要出高速了。”


    可蘇皖的聲線卻涼涼的落下來:“彥銘在忙呢,現在估計沒時間,要不然等他一會兒忙完了,給你迴電話?”


    溫如故很多嗆在喉嚨裏的話就沒說出來了,就聽見蘇皖的聲音:“我一會兒要去弄合同的事情,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就掛了?”


    溫如故掛斷點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隻覺得腦海裏麵一陣魔音貫耳,迴蕩的都是剛剛蘇皖的聲音,蘇皖說的話。


    怎麽會怎麽會怎麽會?


    他們明明剛剛還見過麵,明明沈彥銘和她講話,明明——可是一轉眼,怎麽就變成蘇皖了呢?


    女人家的想法很難揣測,就像是現在,溫如故隻覺得自己腦子裏麵裝的都是漿糊,甚至已經自主勾勒出了各種各樣的畫麵,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旁邊的保鏢看出來什麽,低頭問了兩句,溫如故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正猶豫著要不要給沈彥銘再打一個電話過去,但是一想到接電話的可能還是蘇皖,溫如故就覺得心裏越發堵了。


    從高速到機場的路程不是很遠,也就短短一個小時,可是這短短一個小時,幾乎是溫如故這一輩子最漫長的一個小時了,無數次拿起手機,又放下,拿起來,又放下。


    猶豫了好久,溫如故還是沒有下定決心,卻開始在心裏各種找理由。


    “說不定蘇皖隻是為了工作?她明明提到了會議。”


    “也許蘇皖隻是恰好過來了而已。”


    “沈彥銘正在忙,沒接到手機電話也算是正常。”


    “說不定——”


    無數個理由在腦海裏翻來覆去,溫如故一個理由一個理由的找,可是找來找去,越發覺得心酸,弄不好眼淚都要下來了,怎麽都說服不了自己。


    正咬著牙要再打一個電話迴去的時候,旁邊的保鏢突然低唿一聲:“溫小姐!”


    “啊?”


    被叫了一聲,溫如故受驚了似的抬起了頭,正看到對麵迎麵過來一輛車!


    這是高速,竟然有車逆行!


    對方的車開得很快很兇,直奔這溫如故的車而來,保鏢反應很快的打過方向盤,但是還是沒快過對方的車!


    “砰”的一聲,昏天黑地不過如此。


    醫院。


    點滴的聲音“滴答”“滴答”的落下,像是催命的符咒,隻剩下護士的驚唿聲,偶爾還有人驚慌失措的腳步聲,走廊的燈常年都開著,冷色調的光芒,沾染上鮮血的氣息,地上一灘灘鮮血混著冷色調的燈光,尤為淒慘。


    護士的驚唿聲伴隨著醫生的緊急吩咐,一時間,整個走廊都彌漫著緊張的氣息。


    沈彥銘正在開會。


    一群人在下麵爭分奪秒的說這話,還有人在旁邊講話,無外乎就是關於接下來的企業計劃。


    偶爾有人把計劃書送上來,沈彥銘簡單的說幾句什麽話,一陣見血的紮下來,偶爾還會有人送上讓沈彥銘滿意的文件,隻是比較少。


    會議室裏的氣氛有些壓抑,更多的卻是些許嗜血的光。


    門外安妮送來了文件,臉上帶著平淡的模樣,聲線卻是微微有些涼意:“顧家又對沈氏下了手,少了十幾個單子,其中有一個單子,沈氏跟了大半年了。”


    能從沈氏的手裏挖出去單子也是不容易,特別是那麽大的單子,也不知道顧青岩是從哪裏竄出來的能耐,竟然真的拉到了這麽多單子。


    安妮的話剛落下,整個會議室都安靜了一秒鍾,繼而那群人都快沸騰了!


    什麽東西!竟然真的敢在沈氏的眼皮子底下動手?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說什麽話的時候,卻突然聽見一陣笑聲,很清冷,如同山泉一樣砸在人的心尖兒上,讓人聽得心裏一顫,頓時整個會議室都安靜下來了。


    “蟄伏太久,就真的有人欺負到頭上來了。”


    沈彥銘接過安妮遞過來的文件,笑得神采飛揚,看上去好像是很高興的樣子,但是隻有熟悉沈彥銘的人,才能感覺到沈彥銘眼底裏那種嗜血的光。


    “找兩個人去市場掂量一下。”


    隨手將手裏的文件丟出去,沈彥銘的聲線帶著刺骨寒意:“既然他們都這麽有膽氣了,咱們總要和他們玩玩兒才行。”


    下麵的經理原本神色都有些憤憤,但是沈彥銘的話音落下,一群人的神色都略顯興奮。


    能在沈氏呆的久的人,沒有一個是沒本事的,都是在商場裏風裏來雨裏去的人,真要說到那種見不得光的手段,顧家還不一定能玩得過沈家這一群老狐狸。


    末了,沈彥銘似笑非笑的補上了一句:“你們自己有本事撈來的東西,算你們自己的。”


    頓時,整個會議室的人眸光都猙獰起來,宛如看到肉的狼群。


    沈彥銘起身,扔下手裏的文件:“明天給我交上來一套方案,你們親自擬好了,誰的好,就用誰的。”


    至於是什麽方案——估計就是顧家的企業收購計劃了。


    一群人笑得得意,全都點頭往外走——誰的計劃被沈彥銘點頭了,估計誰拿下顧家,誰就能咬下一口大肉了!


    而混在人群之中走出去的安妮臉色卻有些蒼白,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竟然淡淡一笑,眉眼間萬種風情,可偏生眼底涼的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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