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悸過後的慌亂,不安,影響了溫如故的判斷力,在某一瞬間,她甚至害怕麵對沈彥銘。


    混混噩噩的被顧青岩拉上了車,一直等到風都吹起來,發絲都打到臉上,溫如故才懵的驚醒。


    沈彥銘剛才,剛才——


    透過車子的後視鏡,顧青岩笑著迴眸看她:“現在開始害怕了,嗯?”


    溫如故一時緊張,搖頭:“沒有,不過,你怎麽會到醫院?”


    “檢查。”顧青岩隨意搪塞過去,轉了一下方向盤:“送你去哪兒?”


    嘴唇怯懦了一下,溫如故吐出“迴家”兩個字。


    顧青岩敲著方向盤的手慢了幾分,轉了一個彎兒,風拂過他的發絲,就聽見他輕輕的問:“你現在是和蕭爵在一起?”


    “沒有。”溫如故下意識反駁,想解釋,卻又不知道如何解釋,幹脆就閉嘴。


    反倒是顧青岩,手指顫動了一會兒,突然側過臉,沒看她,可是溫如故知道,他餘光裏都是她。


    “如故,不管你現在做什麽,什麽身份,隻要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都可以幫你,不管是什麽事情。”顧青岩說這話,有深秋淡漠的陽光籠著他的眉眼,有那麽一瞬間,溫如故的心都被他漲了一下。


    隻是她心如死水,哪怕有些波瀾也隻是片刻而已。


    “所以,現在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顧青岩補充問她,聲線淡淡的,分明隻是溫潤的模樣,但是眼底的執拗卻深沉成海。


    溫如故猶豫了一瞬間,繼而輕聲說了一句:“能麻煩你,幫我照顧一個人嗎?”


    深秋,十一月。


    致和公司上上下下都一片烏雲密布,今天總裁看起來一臉陰沉,連帶著工作量都跟著加大,所有人跟著不要命的折騰,偏生辦公室裏那個人以身作則,讓人連抱怨都沒辦法。


    “篤篤篤。”


    門響三下,屋裏的沈彥銘沒動靜,屋外的人就一直等著站著,一直等到屋子裏幾不可察的傳來一聲“進”,屋外的安妮才推門而入。


    “沈先生,蘇小姐來和我簽合同。”


    安妮直奔主題,沈彥銘點頭,等著下文。


    “她很過分,吞了絕大部分利益,致和虧了。”


    沈彥銘微閉的眼眸微微睜開,掃了她一眼,看安妮神色冷漠,但是眉頭卻是蹙起來的,就能想象到蘇皖開口要了多少了。


    一身墨色西裝的男人沉穩的思考了片刻,起身,拿起一邊的外套和車鑰匙,抬腳緩慢的往外走,再出門前一秒,聲線淡漠的落下一個字:“簽。”


    安妮的眉間抖了一下,可那個男人已經下了樓了。


    她像是一尊雕塑一樣僵持了片刻,最終無力的垂下頭,不知想到了什麽,又似乎是無法抑製自己的想法,幹脆彎下腰去,將自己的側臉緩慢的貼在沈彥銘剛剛拿著的那一份文件上。


    文件上還有他的筆墨,他的氣息,安妮一時被誘惑,眼神迷離了片刻,最終起身,轉身,出門——短短三秒,又是那個精明能幹的女強人。


    夜色下,一輛porsche劃破夜空,停到一個公司門口——公司裏麵正在舉辦一場宴會,本來隻是一個子公司,辦的一個慶祝晚宴,沈彥銘堂堂沈氏老總完全沒必要出席,送個禮物都算是恩賜,可是他今天莫名心情煩躁,幹脆也就過來看看。


    駕駛座上,沈彥銘抬手去拉開車門,卻冷不丁看到自己襯衣袖子上的扣子。


    當時在醫院,扣住她的手腕時,她匆忙抽迴手,就把他的扣子也給帶的解開了——現在手指觸碰過去,似乎還有一種莫名的溫度。


    沈彥銘抿唇,神色冷冽的抬手,把袖子扣上,開門,下車。


    推門而入的瞬間,不少女人的眼眸都亮起來——沈家的唯一繼承人,沈氏的年輕總裁!


    “沈總,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子公司的老總渾身打了個哆嗦,臉都漲紅了,匆匆過來,隻是沈彥銘並不太理睬,隨意越過很多人,隨意坐在吧台前,瞧著姿態慵懶,可偏生眉眼掃過鋒利一片,也沒有多少女人敢過來,隻是多看兩眼,解解幹渴。


    女人啊,這種小心思,還用瞞嗎?


    “沈少,今兒倒是巧了。”有名媛靠過來,手裏舉著高腳杯,笑意盎然:“前腳瞧見洛小姐,後腳就瞧見您了。”


    安安?


    也有人湊過來笑:“您還不知道吧,洛小姐現在在學鋼琴呢,每天練的可認真了。”


    沈彥銘晃著手裏的高腳杯,眉眼掃過來一片璀璨的光。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來。


    沈彥銘接通,電話那邊就傳來聲音:“沈少,有點麻煩。”


    “什麽?”


    “是溫小姐的事情。”


    沈彥銘眉角挑起來,正準備掛斷電話,那邊的人卻用極快語速說道:“沈小姐不知道請了那邊的人,已經把趙主任的過失給填了,而且還給趙主任換了一個地方,現在在趙主任的原住址已經找不到人了,而且,沈小姐現在是和顧先生在一起。”


    保鏢其實有些擔心——雖然沈少不說,但是他們也能猜到幾分沈少的心思,就像是一個護食的狼,自己的東西,哪怕他不要,但是也不能人碰一下!


    手指摩擦著掛斷鍵,原本眉眼淡漠的男人突然笑了一下,燈光之下眼底一片璀璨星光,眉眼如畫看的人心頭一顫,就聽見他笑了:“人在哪兒?”


    分明是帶著笑的聲線,卻讓保鏢打了個哆嗦,曝出個地址:“在東街酒吧。”


    旁邊的名媛還在說話,柔軟的嗓音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偶爾目光掃過來都忍不住在沈彥銘身上多流連一圈,好不容易等對方掛斷電話,她就纏過去,結果話還沒說,就見那人手掌一伸,將她推開一些,三步並做兩步,已經走到了大門門口。


    老總匆忙過去送,言語之間盡顯諂媚,隻是那人根本不看,隻是眉眼帶笑的往前走,走到停車場,上車,狠狠地一腳踩上油門,直接上了高速。


    很好,溫如故。


    現在不僅學會了躲在別的男人身後,甚至還學會了用別的男人的勢力和我作對?


    你以為,顧青岩能護住你什麽?


    高速上,洶湧的夜色被如同利劍的車劃破,隻剩下引擎的轟鳴聲,在耳畔震耳欲聾。


    東街酒吧,包廂。


    溫如故靠在沙發裏,已經是醉意朦朧,手裏舉著一杯酒,眼裏像是晃著淚,隻是燈光太暗,看不清。


    顧青岩坐在她身側,不遠不近,聽她說這話,手裏捧著一杯清酒,淡淡的抿一口,又放下,看她:“如故,你醉了。”


    溫如故搖頭,發絲貼在臉上,像是個無助的孩子:“我沒醉,我沒有,沈彥銘你個混蛋,混蛋——”


    她還在說什麽,顧青岩卻已經靠了過去,抬手把她的發絲撩開,發現那張小臉淚花蹉跎,有清香的酒氣傳過來,顧青岩一時被誘惑,忍不住低頭湊過去。


    她的美好,他在多年前的幼齡時候就已經知曉,隻是當時沒能力挽留,那麽,現在呢?他是不是有那麽一丁點機會?


    秀美的臉頰近在眼前,恍惚間,他似乎都能嗅到她身上的氣息,清香襲人——如故,如故。


    此刻,門外卻突然喧囂起來,傳來負責人些許為難的聲線:“沈少,您等下,等下,我去給您叫人,您這樣我們生意——”


    “砰”的一聲巨響,包廂的門被狠狠地踹開,力氣過大,門反彈震在牆上嗡嗡作響。


    顧青岩還沒來得及做什麽,就覺得眼前一黑,下意識的反手握過去,結果就被人摜到了地上。


    “咳咳。”喉頭一陣窒息,顧青岩隻覺得一陣血腥味湧到唇邊,一肘子打迴去,就看到沈彥銘那張冷到極致的臉。


    門外女經理看到這一幕,生生退了幾步,沒敢進來——他們這些底下的人啊,別的不行,要說認人那可是一絕,顧家緋聞大少和沈家的祖宗在裏麵打起來,他們一群小魚小蝦還是滾遠點為好。


    “顧青岩,我說過,離她遠點。”沈彥銘一手頂著他的喉嚨,把他整個人頂在牆上。


    論武力,顧青岩還真不是沈彥銘對手,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幹脆也就不還手了,隻是那張隨時隨地笑起來的溫潤臉頰在沈彥銘看來,怎麽看怎麽討打。


    “她自己願意跟我走的,不是嗎?”


    顧青岩笑,嘴角痛的生疼,可看到沈彥銘黑臉的樣子就覺得心情暢快多了。


    沈彥銘眉間跳的生疼,正想把他摜下去,就聽到他笑。


    “沈家遲早要和蘇家聯姻,沈少何必跟她過不去?”他笑著,握著沈彥銘手腕的手越發用力:“反正隻是一個落魄的女人罷了。”


    沈彥銘眼底墨色濃鬱,雖然明白這是顧青岩對他的言語試探,但是還是不能斬釘截鐵的迴答他,在他心裏,溫如故一直處於一個尷尬的地位,但是,卻放不下。


    放不下!


    顧青岩本來還想說什麽的,可是他下一秒就被沈彥銘狠打了一拳,頓時懵的兩眼發黑,昏了過去。


    夜色繚繞。


    車裏。


    “嗯——”嬌媚的女人靠在後座上,時不時呢喃兩句什麽,沈彥銘開車到一半,就聽見她來迴翻滾。


    醉酒加暈車,怪不得她不老實,隻是沈彥銘冷著臉,宛若鍋碳一樣,也懶得理她,甚至想:就讓她醉死在哪裏,無論她怎樣都不去管她。


    隻是窗戶沒關,有很涼的風從車窗縫隙裏吹進來,吹的溫如故骨頭發麻,昏昏沉沉的從後座上爬起來,醉的一塌糊塗,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就開始罵。


    “混蛋,沒良心的東西。”


    “沈彥銘你個不是男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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