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落在對方身上的瞬間,站在路邊的人也轉過了頭來,麵向了車窗。


    從那人的體型上看,應該是個年輕女人,最多不會超過三十。可她的麵孔卻已經是老得不成樣子。臉上遍布的死氣,哪怕是在飛馳的汽車上,也是清晰可見。


    我一手扶著刀柄道:“別管她,加速開過去!”


    葉陽一腳油門,汽車陡然加速,路邊的女人也轉過了身來,合身撞向了車頭。


    葉陽把油門給踩到了底,汽車在短距離內再次加速,與人影撞在了一起。


    “砰”的一聲巨響之後,我們的汽車就像是撞上了一團煙霧。滾滾黑煙遍布車窗之後,又從汽車上下左右狂湧而過。


    幾秒鍾之間,我們的汽車就像是衝過了一團迷霧,車廂中的光線乍暗還明。


    可我卻覺得車裏似乎多了什麽東西,而我身上又像是少了什麽?


    我的思維僅僅是一頓之間,汽車後備箱便自動開啟,無數冥幣從車裏揮灑而出,我從後視鏡中看見漫天飛舞的冥幣的時候,心裏猛地往下一沉。


    我們的車變成靈車了!


    隻有靈車才會往下撒紙錢。


    靈車裏肯定還有一個死人!


    “停車!”我提醒葉陽的時候,卻看見他鬢角上的頭發不知道什麽時候蓋上了霜白,臉上的皮膚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澤。


    葉陽就像是在短短片刻之間老了二十幾歲!


    我們的壽命丟了!


    我總算是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覺得身上少了點什麽,我丟掉的就是壽命!


    我迴頭往陳疏雨和鑽山豹的身上看了一眼,他們兩個人毫無異樣。


    丟了壽命的隻有我和葉陽兩個人。


    我強壓著心頭的震驚又說了一遍:“停車!”


    葉陽把車停在路邊之後,我倆同時搶到車尾,後備箱還剩下一半鈔票,仍舊是保持著原狀,隻有最上麵一層蓋著零星的幾張冥幣。


    除此之外,整個車裏都沒有任何異常!


    陳疏雨低聲道:“要不然,我們步行去鑽山豹老家?”


    “來不及了,繼續開!”我上車之後沉聲道:“你們兩個都注意點彼此的腳底。看看誰的鞋有什麽變化?”


    按照術道上的共識,帶有特殊標記的鬼魂,殺人時一定會跟那個標記吻合。


    追我們的女鬼,隻穿著一隻紅鞋。


    死在她手裏的人應該也跟鞋有關係!


    我的話剛說完,自己也愣住了:“陳疏雨,你聽說過,有什麽鬼魂殺人的時候專門用鐵簽子釘人眉心麽?”


    陳疏雨道:“我隻聽說過釘頭咒!”


    釘頭咒這種事情,我不止聽過,自己還會用!


    那隻是巫門的一種咒術罷了。


    巫師在下咒的時候,都是往傀儡身上釘釘子,尤其是眉心上那顆釘子才是致命的咒術。


    死在釘頭咒之下的人,除了七竅流血,雙目外突之外看不出明顯的傷痕,哪怕驗屍也找不到什麽結果。


    但是,把屍體的腦子刨開,卻能看見一根從裏往外釘出來的釘子。


    這個跟我在三間房裏看見的殺人手法沒有什麽關係。


    我繼續說道:“你說,紅鞋和後麵的鬼魂又是怎麽迴事兒?”


    陳疏雨道:“那隻紅鞋,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兒?不過,我覺得那隻鞋未必就是山上帶來的東西。”


    “盜門的人,不說個個是鑒寶的行家裏手,眼光也不會太差。他們可能從山上帶下來一隻鞋麽?而且,帶鞋也是盜墓行裏的忌諱!”


    這點上,陳疏雨倒是沒有說錯,盜墓賊下墓倒鬥時,能把屍體的衣服扒下來賣了,卻有兩樣東西不會往出帶,一個是棺材釘,一個就是死人鞋。


    鞋是“邪”的諧音,帶著鞋出去,就等於是把邪氣帶在了身上,原本追不出來的鬼魂,都能讓你從墳裏給帶出來。


    所以,盜墓賊有可能把死者鞋上的珍珠、翡翠扣下來揣走。但是,肯定不會把鞋一塊兒帶出來。


    第三間房是盜門的據點, 他們會幹這種犯忌的事嗎?


    陳疏雨道:“我懷疑,那隻紅鞋不是被人從山上帶下來的東西,而是被人從山上給穿了下來。”


    “你想想,盜門高手在得手之後,肯定會連夜下山,他們會防備可能摸上來黑吃黑的同行,也會防備追上來的鬼怪。也就沒有精力去注意同伴穿著什麽樣的鞋了。”


    “等他們看見同伴穿著一隻從來沒見過的紅鞋進了三間房,再想驅邪就已經晚了。”


    我沉聲道:“所以,我才讓你們注意一下自己腳底,別等到穿上了紅鞋,才反應過來不對!”


    鑽山豹,陳疏雨同時往自己腳上看了過去。


    陳疏雨忽然道:“你把左腳上的鞋脫下來,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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