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生得那麽美,這又不是什麽的錯。”金珞藜脫口而出,她本來想說,生得那麽美,還能不讓別人看嘛?美就是為了讓大家欣賞。總算她反應快,把後半截吞到肚子裏,換成了“這又不是什麽的錯”。

    九侯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姑娘這話是什麽意思,是說自己嗎?傾國傾城,真對得起這稱號了!”

    可惡!金珞藜的臉色頓時難堪起來。

    “侯爺,可以開始了嗎?”一直在角落裏忙碌的男子端著盤子來到二人麵前。

    “那就開始吧!”

    金珞藜瞥了一眼桌上的盤子,放著小刀,針,剪刀之類的手術器具。要動手術嗎?在這裏?金珞藜的嘴巴快要合不攏了,天哪!真是幸運,她可以見習到古代的手術現場。

    年輕的男子動手為九侯爺解開盤扣,脫下上衣。九侯爺的傷在肩窩處,已經潰爛發炎。

    金珞藜為他評估傷勢,重度感染,他怎麽沒的敗血症?這個人的身體和意誌力不是一般的強,而是超強,超超強。特別是在這個古代野蠻的醫師用那些古老沒有嚴格消毒的器具割開他潰爛發黑的傷口,取殘留在裏麵的箭簇時,金珞藜覺得非常佩服。在醫師沒有為他實施任何麻醉措施的情況下,他是如何忍耐得了那刻骨的疼痛感,不但沒有昏厥,而且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那張臉一如既往的平靜,他甚至低下頭好奇的審視著自己的傷口。傷口本來就很大,被這個野蠻醫師割開後更是像在肩窩裏綻開著的一朵黑紅的花。

    箭簇入肉很深,金珞藜猜測可能是射在了肩胛骨上,因為醫師費了很大的勁,用鑷子拔了半天也沒有拔出來。年輕的醫師猶豫了一下,放下鑷子,把手指直接放進了傷口深處。

    “別!”金珞藜阻止了他。“箭頭露得太短了,手指也用不上力。牙齒。牙齒比手指更有力氣。”

    這是五官科老師說過的,他還說,如果遇到需要緊急處理的時刻,比如說戰爭時期,為傷員取射入體內的子彈,器具不順手,子彈卡在骨頭裏,“牙齒比鑷子更管用”。那個矮個子胖墩墩的男人是個戰爭迷,他老是喜歡拿戰傷打比方。

    醫師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還是相信了她。他低聲說了句話。珞藜模糊聽到是說:“忍著點!”

    珞藜覺得有些奇怪。這一句裏包含的關心似乎超越了醫生和病人的層麵。醫師抓住九侯爺的肩膀,俯下身子,九侯爺的頭自然的搭在他的肩膀上。九侯爺的臉上終於有了痛楚的表情,看得出他是在竭力忍耐。

    “嗯!”九侯爺忍不住哼出聲來。

    “好了!”醫師抬起頭,把箭簇吐在地上,滿嘴汙血。他的神情很疼惜,仿佛這傷是長在他自己的身上。

    金珞藜總算看出倪端來,這九侯爺還有龍陽之好,那也沒什麽,個人喜好,與她無關。不過,眼睜睜的瞧著兩個大男人你看我我看你,實在是不舒服。她順勢低下頭假裝沒看見。

    “珞藜姑娘,卻非尋常女子。”九侯爺開口。

    “怎麽講?”

    “閨中女子見了這血淋淋的場景就算不立刻昏倒,也會失聲尖叫,或是掩麵不睹,怎敢像姑娘這樣,目不轉睛的看完整個過程。”

    “那有什麽了不起的。我是醫生嘛。”珞藜口快。

    “噢。珞藜姑娘也會懸壺濟世之術?”

    “皮毛,皮毛而已。”珞藜意識到失言,訕笑著答道。

    九侯爺也沒有深究,笑著迴頭對又迴到角落裏處理器具的醫師道:“這裏還有位女神醫,沒事你們二人可以好好切磋一番。本侯看金姑娘在此道也是造詣頗深,不遜於你。”

    “是!尊侯爺令!”

    珞藜連忙擺手,“我真得很一般,沒有那麽好。”

    她這點技術在古代可是吃不開,她是學西醫的,中醫那一套,什麽切脈,草藥她全不懂。她很怕這個侯爺心血來潮要她做楚國的女大夫,那就糟了。

    “天色晚了,我送姑娘迴宮休息。”

    九侯爺在醫師的服侍下穿上衣服,從容的站起身,用不容抗拒的語氣對珞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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