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牛鼻子老道,嘴巴果然不饒人,居然說我是殘廢?


    此刻曆飛花也朝這邊走來,見牛鼻子老道滿臉鄙夷地看著我,曆飛花習慣性雙手抱胸,饒有興趣地打量起老道。


    我繃著臉說:“廢話少說,陳誌剛的病你到底能不能治?”


    “陳誌剛是誰?”老道豎起八字長眉,“貧道年紀大了,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你說的那個人。”


    “嗬!你連我都想得起來,怎麽會想不起陳誌剛是誰?”我用力拽緊道袍,本想把老道壓下去,沒想到老道卻紋絲未動,像水泥柱子一樣杵在那裏。


    我有多大的力氣,我自己最清楚,當初坐牢的時候,也是憑著一雙拳頭打出一片立足之地,就算是兩三個壯漢加起來也未必是我的對手。可這牛鼻子老道瘦得皮包骨,一股風都能把他吹飛出去,實則卻這麽結實,難道他真不是普通人?


    “既然你記不起陳誌剛是誰,那我就提醒你一下,一周前一個叫陳雪的請你去給她爸看病,最後給了你二百塊錢,想起來了嗎,她爸就叫陳誌剛。”


    “唉!年輕人,原來你說的是那位施主,想起來了,想起來了。”老道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


    “他的病你能治?”我追問道。


    老道癟著嘴,緩緩搖頭,“有點麻煩,但也不是沒有辦法,貧道這輩子治好的疑難雜症數不勝數,比他的病情嚴重的也比比皆是……”


    有點麻煩,但也能治。


    這不明擺著想要錢嗎?


    可誰知道他真能治好陳誌剛,還是在吹牛?


    “年輕人,人來人往的,你抓住貧道的衣服不鬆手,成何體統?大家都是君子,動口不動手。你看你,左手都斷了,還想打人,這樣不好。”


    說話間,老道抬起右手緩緩地拍在我的手腕上,下一秒,我整個手臂突然發麻,然後不受控製地鬆開老道的道袍。


    我不由得暗自咋舌。


    而老道卻若無其事地淡笑道:“這就對了,大家都是文明人,要講道理。陳誌剛的病嘛,治倒也能治,就是有點兒費事……”說到這裏,老道便摸了摸肚子,還投來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


    說實話,我真不相信這老家夥能治好陳誌剛,如果他真有那麽大的本事,也不至於餓肚子。


    可剛才老道那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招,卻又展現出不俗的實力,無疑證明這個老家夥也不是泛泛之輩。


    我無奈地翻著白眼說:“算了算了,就當我積德行善吧,跟我來。”


    說著,我就掉頭走向斜對麵一家飯店,老道屁顛屁顛地跟上來。


    來到飯店裏,我本想隨便給老道點幾個菜,在要點米飯對付一下,沒想到這老東西倒不客氣,愣是點了一桌子菜,沒有素的,全都帶肉。


    老道吃得那叫一個痛快,一口肉一口酒,樂不思蜀。


    我和曆飛花都沒動筷子,曆飛花對老道的身份好像也很感興趣,猶豫了很久,才問了句:“請問道長在哪修行?”


    “嗯?女施主問我嗎?”老道抬起眼皮看了一下曆飛花,很快又將目光落在那些肉上麵,好像在老道眼裏,曆飛花那貌比天仙的容貌,還比不上一塊肥肉,含含糊糊地說了句:“出家人四海為家。”


    曆飛花又問:“敢問道長如何稱唿?”


    “貧道沒有道號。”


    曆飛花深深吸了口氣,沒有再搭理老道。


    半個小時後,老道雲卷殘雲般將滿桌菜掃蕩一空,又喝完最後一杯酒,滿足地打了個飽嗝,摸著脹鼓鼓的肚子說:“多少天了,第一迴吃飽飯啊,多謝年輕人熱情款待,貧道就先告辭了。”


    說罷,老道就準備起身走人。


    我直接將一把凳子橫在老道前麵,“大師,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現在是不是該談一談陳誌剛的病情了?”


    “年輕人,你看你又小氣了不是?你請貧道吃飯,乃是你心善,和貧道治病救人有什麽關係?”


    這話說的,好像我應該請他吃飯喝酒似的,要不是我想請他給陳誌剛治病,我憑什麽請他吃飯喝酒?


    “什麽都別說了,我知道你想要錢,直說吧,多少錢才能治陳誌剛的病?”我懶得跟他浪費時間,開門見山地問。


    我以為老道還會假裝客氣一下,沒想到那老家夥直接豎起一根手指,我試探性地問:“一千?”


    老道完全不想搭理我。


    “一萬?!”我又問。


    老道還是沒說話,但臉色明顯比剛才好得多。


    “十萬?!你怎麽不去搶銀行!”我本就被這老家夥搞得滿肚子怒火,此刻看到他獅子大開口,瞬間炸了,一拍桌子說:“你還說你是出家人,有你這樣的出家人嘛!得,你趕緊走,我特麽請不起!”


    老道癟著嘴說:“不治也罷,陳誌剛已是風中殘燭,命不久矣,如果貧道算的沒錯,半個月內,必死。”


    說完這話,老道便起身離去。


    陳誌剛隻能活半個月?!


    盡管陳誌剛不是我的親人,但這個消息對我來說,也無疑是一個驚天噩耗,我能想象到陳雪失去親人時有多麽的痛苦,仿佛有一根針深深刺在我心裏。


    眼看老道就要走出房間,我心一橫,拍著桌子說:“十萬就十萬,但如果你治不好陳誌剛怎麽辦?”


    老道輕笑一聲,“醫生沒有救命的藥,端公也沒有奪命的索。你去看病的時候,哪個大夫敢保證一定能治好?治就治,不治就拉倒。”


    “……”我竟啞口無言。


    老道的意思是,花十萬,或許能保住陳誌剛的命,但不花這十萬,陳誌剛就一定沒命。


    治還是不治?


    說真的,十萬塊對我來說絕不是小數目,雖然我對金錢看的不是那麽的重要,但這年頭誰又不喜歡錢呢?


    可如果十萬能買迴陳誌剛的命,那也值了。


    想到這裏,我也不再猶豫,語氣堅定地說:“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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