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我爸到底想表達什麽,所以大家就隻當他是酒後失態,但李雯雯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表情多少有些不太好。


    莫勇在家裏待了十來天就迴去上班了,臨走前還準備帶爸媽去他上班的城市,一方麵是考慮到爸媽這輩子都還沒看過外麵的世界,所以趁此機會帶他們出去轉轉,另一方麵,莫勇也是希望雙方家長見了麵,盡快把他和李雯雯的事情確定下來。


    但爸媽都拒絕了。


    我爸的說法是,他半輩子都沒離開雲城,現在人至中年,已經害怕離開家。我媽則是說她怕出去給莫勇丟人,也不想影響莫勇的工作。


    爸媽都不同意,最後莫勇也隻能作罷。


    臨走前,我送他們去車站,要進站的時候莫勇忽然說道:“小凡,我不在家的時間裏,就辛苦你照顧爸媽了,有什麽事情第一時間通知我。”


    我點了點頭:“到了別忘記給家裏迴個電話。”


    “恩,我明白。”莫勇看了李雯雯一眼,“雯雯,你先進站,我和小凡說幾句話就進去找你。”


    “莫凡,阿姨和叔叔就拜托你照顧了,你也照顧好自己,有機會的話就去魔都找你哥,到時候我們再聚。”李雯雯說完,就轉身進了站。


    莫勇從口袋裏拿出一盒中華香煙,遞給我一支,自己也點燃一支深吸一口,說道:“小凡,你還記得我剛迴來那天晚上,爸為什麽會打我一耳光嗎?大家都以為他喝醉了,但我知道,他不是喝醉了,而是假裝喝醉,那一巴掌其實是替你出氣的。以前我做過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雖然你沒有計較,但爸媽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其實他真沒必要那樣做。”


    “不,你說錯了,我覺得爸做的是對的,雖然挨了一巴掌,但我心裏卻好受很多,那是我欠你的,當然,欠你的不是一巴掌能還清的。”莫勇深吸香煙,滿臉都是自嘲的笑容,“可我再不好你也得接受,誰叫我是你哥呢,嗬嗬。”


    聽到莫勇這樣說,我也忍不住淡淡一笑,心裏麵豁然開朗,“以前的事情就別提了,好好對李雯雯,爭取早點讓我們喝到喜酒。”


    莫勇點著頭說:“會的。大家都一樣,都要好好奮鬥。這一走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又有機會迴來,你給我一句準話,你和陳雪真的已經沒希望了嗎?你說句實話,我心裏才有數,下次見到陳雪的時候,我才不至於說錯話。”


    愁邊動寒角,夜久意難平。


    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意難平”,而陳雪就是我的意難平。


    但人生都不會太完美,擁有遺憾,這或許還是人生的意義。


    沉默了許久,一支煙快抽完的時候,我才說:“我相信時間可以淡化所有感情,我和陳雪之間的感情也是如此。”


    人在命運麵前都是渺小的,誰都有無能為力的時候,我已經和曆飛花確定了關係,如果這時候再和陳雪聯係,我無法麵對曆飛花,也不忍心傷害她。


    莫勇聞言,也是忍不住長歎一口氣,點點頭說道:“我懂了。保重。”


    說完莫勇還重重地拍了下我的肩膀,最後轉身走開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幾乎整天都待在家裏,有時候實在是無聊了,就去王家找王長海,可見了麵還是很無聊,要麽陪他下棋,要麽就是喝酒,偶爾還談及武林中的事情。


    一開始還覺得這種生活很愜意,至少不用再為其他事情犯愁,但時間久了,又覺得過得乏味,想去長安找曆飛花,又怕影響她的工作。後來實在沒事可做的時候,我就研究武學。


    拳法裏麵會古拳,劍法裏麵會雙子劍法,這兩種武學都是上乘武學,古拳讓曾經的莫家聲名大噪,雙子劍法又被稱為青山派的鎮派之寶,於是我就產生了一種大膽的想法,如果能將古拳和雙子劍法融合起來,是不是威力更強?


    於是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進行各種實驗,但最後的結果證明,我的想法不成立。拳法和劍法本就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武學,所以融合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我並沒有放棄嚐試,既然拳法和劍法不能相融,那麽劍法和劍法應該是可以的吧,於是我就將所有心思都放在雙子劍法上麵。眾所周知,雙子劍法本是兩種不同的劍法相輔相成,優點是兩種劍法彌補了彼此的不足,但缺點是需要左右手同時配合,但雙手之間的配合不可能做到十分完美,大腦運轉速度是有極限的。


    所以我在想能不能將雙子劍法裏麵的兩種劍法,演變成一種全新的劍法?


    既然是全新的劍法,那麽就必須將兩套劍法的招式完全拆開,然後再重新組合,想起來挺容易,但真正做起來的時候,卻又有點無從下手,而且不是短時間能辦到的。


    但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接下來幾個月我幾乎沒有出門,整天都在研究劍法,甚至還將劍招畫下來,直到覺得沒什麽問題,才開始練習。


    當一個人真正鑽進某件事情裏麵的時候,生活就不會枯燥乏味,反而會產生莫大的激情。


    時間如同白駒過隙,轉眼便來到年根。


    幾個月時間下來,我自創的劍法已經有了雛形,而且劍招變得更加兇險,威力也成倍增長,唯一不足的就是,施展這套全新劍法的時候,還有些生硬,劍招與劍招之間的銜接不夠連貫。


    當然,這隻是時間問題。


    早上我起床不久,手機忽然響了,正是曆飛花的電話。


    之前曆飛花打電話的時候說過,她馬上放假了,所以接到電話的時候,曆飛花已經坐上迴雲城的高鐵。


    掛掉電話後,我便立即去車站等她,隨著列車到站的提示音響起不久,曆飛花那張絕美的麵龐也出現在視野裏,穿著一件短款羽絨服,下身是一條牛仔褲,剛見麵曆飛花就小跑過來摟住我的胳膊,長歎道:“日思夜盼,總算等到休假了。我這麽想你,你該怎麽獎勵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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