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活佛眼裏:萬物皆生靈,當一視同仁。故妙音所備之劍隻為方便行路和防身,從未打算傷任何生靈。哪怕是兩隻兇猛的惡獸。

    千鈞一發之刻,妙音在心中做了權衡。打?刀劍無眼,很可能就傷及其性命,他本就是冒犯了它們的棲息地,不占理,而且就以他身負重傷的身手,也恐怕會被激怒的猛獸傷到,說不定就是兩敗俱傷。逃?在這四麵峭壁的龍穀裏,麵臨著猛獸圍困,他輕功再好,成功率能有多少?

    兩隻惡獸以絕勝姿態一步一步朝他靠近,嘴裏不時發出轟隆聲以示威脅警告,妙音精神高度集中,俊顏嚴峻,心弦繃緊,隻能繼續緩步後退爭取盤算的時間。為防無端的傷害,他隻能選擇逃。

    從哪兒逃呢?悄悄抬目,暗暗掃視了一圈峭壁,高不見頂,雲霧遮天,以他的輕功,實難推測,萬一被蔓藤纏到掉落下來,恐怕會成為惡獸的野餐。情急之下,他想到來時的夾縫,再看兩隻獸的體積,如果他擠進了夾縫中,它們應該隻能望洋興歎吧?

    那麽,從哪兒來就從哪兒去吧!

    隻是夾縫在哪個方向呢?他迅速的從層層疊疊的蔓藤中尋找,竟悲催的發現夾縫是在猛獸的後方,也就是說,他想逃的話,必須越過它們,或者說,必須打贏它們!

    妥妥將霸王花藏好,“兩位,貧僧無意傷害你們,隻求一花救人,得罪了……”

    不等他話說完,兩隻猛獸突然發出一聲狂吼,同時朝他撲來!

    妙音的心卻迅速冷靜下來,他沉著而敏捷的抽出劍,並未將劍尖刺向兩隻,而是使出一手執劍身橫擋住它們的攻擊,然而兩隻獸的力氣巨大,樹枝角直抵著劍將他逼後,他雙腳在地上迅速滑動,“呯”的一聲,後背抵上石壁。

    兩隻獸看到占了優勝,氣勢更兇,妙音直覺得雙臂都在顫抖,後背又撕裂般的痛,他已經快沒力氣抵擋了,可是,他也絕不能在此被猛獸抵成肉泥!關鍵時刻,他使出畢生之力,全身爆發出強大的內力,齊數傳向雙臂:“啊!”

    一聲吼下,悍氣爆出,兩隻獸被衝的後退鬆散,受驚的又蹦又叫。

    說時遲那時快,妙音顧不及思慮,騰空躍起,迅猛向兩隻獸的獸角砍去!他知道,獸全身能攻擊的地方,隻有獸角,既能讓它們疼痛退縮,又不會真的傷及它們本身,因為獸角可以再生。

    妙音的突然攻擊引發獸的鬥誌,它們眼睛睜大如盆,瞳孔呈現出嗜血的血紅色,張開血盆大口,嗷

    叫著撲向妙音。

    強大的氣流阻擋了妙音,他連忙用內氣運出一團冷霧,照著獸眼一推,兩獸受驚,搖頭擺尾的後退吼叫,妙音抓住時機,劍刃朝著它們的角枝狠狠一劃,“嘶!”濃血四濺,兩塊獸角嘣出,兩獸瘋狂的嗚嗷著四下亂躥。

    “得罪了!”妙音趁亂又飛身躍起,快速朝夾縫方向奔跑,但急切逃跑的心讓他忽略了怒獸的瘋狂報複,隨後不其然追來的一隻獸爪,實實的抓在了他的後背,活生生扯出三道血淋淋的血溝!

    妙音吃痛狠狠趴在了地麵,身體幾乎要碎成幾瓣。但他哪裏敢鬆懈,強忍巨痛,暗歎著妙音啊妙音,居然連兩隻野獸都奈何不得,真是沒用!感覺到身後的危險,他就地打了幾個滾,再噌的爬起來,顧不得傷痛,想也不想的撒腿玩命地朝夾縫跑去。

    這輩子,他都沒跑這麽快過……裝了飛毛腿一般……

    輕功加狂奔,瞬間來到了夾縫,他直接一頭紮進去,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身體不顧姿勢的硬擠到夾縫中,但是卻因擁擠遲鈍了一下,這邊剛擠進去,突然轟隆一聲,一隻獸已追到跟前,張口一咬!

    嘶!咬到了他的僧袍!

    妙音迴頭,跟猛獸展開拉鋸站,“放開!”

    另一隻獸在後麵不停的怒吼,像在為它們加油。

    妙音已快用盡畢生力氣,但是狹窄的夾縫限製了他的行動,他隻能硬生生的拽住僧袍,別無他法。身為活佛,他不能為了逃命將僧袍丟棄,又沒力氣從獸嘴裏拽出來,隻能這麽僵持著。

    這隻獸也很頑固,鍥而不舍地死咬不放。

    真的是……

    不能再耗下去了,妙音抬眼查看,突然見夾縫中有個類似蒲公英的毛茸茸的植物,他鬆開手,去夠那隻葉子,然後拿著它去搔獸的鼻子……

    獸終於抵不過生理上的刺癢,啊哧啊哧打個噴嚏鬆了口。

    妙音連忙拽迴僧袍,頭也不迴的朝縫外挪去。

    後麵,隻留著兩隻獸無奈的討伐聲。

    “嗯……”一出夾縫,妙音就癱軟的撲在地上,連唿吸都覺得很痛,此時他已耗盡體力,連站起來都困難,就算現在有一隻狼,也能一口將他咬死。

    但,總算逃出來了,脫離了危險,他全身鬆懈下來,不放心的一摸腰間,花兒呢?!驚慌的抬頭,赫然看到花朵被甩在一旁,他吃力的爬過去伸手夠迴來,再次藏好,這才覺出背後的傷口

    以及全身的傷都撕心裂肺,他不能躺著,隻能趴在地上,重重喘息著稍作休歇。

    怎麽辦?他不能一直呆在這裏,不然一樣會死,血在一直流,且口幹舌燥,再萬一遇上其他獸類……想著,他困難的傾起身,努力的站起來,他是活佛,世間活著的佛,佛不會死,他也不會死……

    以劍撐地,他艱難的邁出腳步,尋找那隻被放養的馬兒。隻是馬兒並不是他伺養,他不了解其品性,隻能盲目的以這一路的熟悉程度來吹響號,希望它能聽到。

    在潮濕且怪石叢生的森林裏顛簸著,突然遇見一隻小溪,真是幸運之極,他渴求的撲跪下去,急切的以手捧水,猛喝幾口,這方耳邊傳來一聲嘶叫,一抬頭,卻見一隻休閑的馬兒正在上遊飲水……他喝的是馬兒的剩水……

    不過!找到馬了!終於有救了!

    狂喜的挪到馬兒身邊,慶幸的拍了拍,“真是一匹好馬!”

    撐著身體從馬背的袋子裏翻出藥和布條,坐到小溪邊艱難的清洗傷口,自己給自己包紮,這是當務之急。

    簡單的包紮之後,他已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虛弱不堪,眼前甚至出現幻影,是倩兮姑娘昏迷不醒的模樣,他著急的努力的扒住馬往上爬,卻幾次都爬不上去,這時,馬兒突然動彈了一下,兩條前蹄相繼跪地!

    妙音的眼淚瞬間就滴落下來,手掌疼愛的撫摸馬兒的頭,“謝謝……”

    馬兒在黑森林中奔騰,妙音虛弱的趴在馬背上,被顛的五髒都移了位。他緊緊攥住馬繩,抱住馬背,堅持到馬兒跑出森林,視野裏一片光芒後,才無力的放鬆警戒,頭一紮,直接從馬背上翻下來。

    馬兒嘶叫一聲,緩緩停下了步伐,然後四下去找草吃。

    妙音實在沒有力氣了,他太累太乏,在馬上顛的他受不了,他需要靜養片刻。

    抬起眼,微笑著望向馬兒:“你也累了吧,咱們倆都休息休息……”

    倩兮做了個惡夢,她夢見,妙音師父被惡魔給吃掉了!她驚悚的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太久的昏迷讓她的眼線模糊,她不能適應這個光亮,隻能再重新閉眼,慢慢的再睜開,周圍的輪廓一點點清晰,她有些迷蒙的觀察著看到了物體,第一件,第二件……怎麽這麽熟悉?似曾相識?不,是非常熟悉!

    什麽?!她驀地瞪大眼睛,慌張的四下裏去看,不錯,這正是她的房間啊!她在婆家的房間啊!怎麽會是這個房

    間?她怎麽會在這裏?

    不不,她一定是在做夢,她還沒醒,她跟著妙音師父一起跋山涉水,他們去了很遠的地方,她根本不可能再迴到那個家!

    抱住頭,她努力平息著自己,做夢!別怕,是做夢……

    “喲!醒了?”突然,一聲驚喜中還帶著戲謔的聲音跳進來,倩兮有點懵的抬起頭,驚慌地發現,門口出現的這個人,他居然是赤仁?!

    再也不能騙自己了,她隻是不可置信,為什麽,滿腦子都是為什麽……

    突然,腦子裏叮的一聲,她驚恐的問:“妙音是你大哥?!”

    “是啊。”赤仁抱起臂,好整以暇的望著她。“我看你是裝病吧,一醒就這麽有精神。”

    倩兮不理他的挑釁,驚慌的搖搖頭,“你大哥不是叫檸什麽?”

    “傻,妙音是貢巴活佛贈他的法號!”

    轟!

    倩兮總算死得其所,哭笑不得,她怎麽就沒想到,妙音、妙音……這麽具有宗教色彩的名字,它就是個法號呀!為什麽她當時問了桑秋有沒有叫檸什的之後,沒有再確定的問一下妙音,啊不,就是檸什他本人呢!

    她為什麽就是沒問呢?!

    那麽多巧合,那麽多懷疑,她為什麽非要欺騙自己!她為什麽沒長腦子……即將要一路同行的人,她居然不打聽一下他的家底,她太草率了,她活的太不愛惜了!

    見她懊惱不已的捶胸頓足,赤仁挑起眉,“哎,你已經暈了七八天了,要是再捶壞了,可別怪我們家。”

    倩兮這才從懊惱中迴神,想下床,可是剛一挪動就頭疼難忍,抬頭緊張的盯向他,“我暈了七八天了?這麽久?那……妙……檸什他人呢?是不是他將我帶迴來的?”

    “是啊,大哥為了給你治病,一個人去很遠很危險的地方找神藥去了。”赤仁還算如實相告。

    倩兮一頓,剛生的記恨感又迅速縮了迴去,妙音生性善良,佛心慈悲,他定是不知道她是誰,才無意將她帶迴,現在又冒著危險給自己治病……隻是,她一個感冒發燒的,怎麽搞的這麽嚴重?

    苦笑了下,能怪誰呢?就怪她天生就是倒黴的命。

    “醜女人,我問你,你是不是不滿我迴家,才跟二哥吵架逃跑的?”赤仁擰著眉,急不可耐的問出這些天的憋屈。

    倩兮抬頭看他,正不知如何作答,就聽見門外有腳步聲急促靠近

    ,然後,是巴桑推開赤仁走了進來,看到她,巴桑的臉色沒有一絲驚喜,陰沉沉地說:“你總算醒了,我這個當婆婆的伺候你好幾天了。”

    倩兮猛一見巴桑翻臉,有點不適應,“我……”

    “你跟我說實話,我們容欽去哪兒了?你又是怎麽遇到的檸什?”巴桑一進來就咄咄逼人的相問,完全不考慮她這大病初愈。

    倩兮心裏吃了一驚,脫口而出:“容欽沒迴家?”

    從話音裏發覺倩兮也不知容欽去向,巴桑著了急,“你說什麽?你不知道容欽沒迴家?”

    倩兮茫然的搖搖頭,心裏又疑惑又是擔憂,他會去哪兒呢?他那樣將她甩了,自己卻不知去向,這到底是為什麽?

    “你快告訴我!你跟容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巴桑激動的走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逼問:“容欽他到底去哪兒了?我好好的給你們準備好讓你迴娘家,你卻自己一個人跑了!我們容欽是不是一直在外麵找你?你怎麽能夠這樣!”

    倩兮被訓懵了,一頭霧水,“我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我們到達我娘的村口,他就和我分開了。”

    聽她這麽說,巴桑更加生怒,手下就將她攥的更緊,“你快說!你這個丫頭,真是不識好歹,我對你這麽好!你不感恩便罷了,你還逃跑!”

    “我不是逃跑……”倩兮吃痛的反駁,奮力的掙紮著。

    “還敢不承認?不僅逃跑還謊話連篇,誣陷我們容欽,說容欽拋棄了你?”巴桑越說越氣,猛的推了倩兮一把,倩兮哪堪她的力氣,紙片兒樣撲倒,迴頭,又氣又驚的看住巴桑,“我沒有說謊,確實是容欽讓我走的。”

    “你還敢說!”巴桑順手拿起桌上的燈台就砸了下去,倩兮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砸的哇哇直叫,“你幹什麽?好痛!”

    赤仁就那麽一直抱著臂站在門口看,幸災樂禍。

    巴桑扔掉燭台,氣的坐到椅子上哭,“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傾家蕩產娶的媳婦兒,居然這樣對待我們!容欽跟著你一起走的,一直到現在沒有音訊,我們檸什受著傷又將你撿迴來,現在為了給你治病又去那麽危險的地方……天哪,我的兒子若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可怎麽活呀……”

    聽到這兒,倩兮也是十分愧疚,對於容欽她不知他是究竟為什麽這樣做,可是既然他沒迴來,也許另有隱情,而檸什……妙音師父他為了她這樣做,確實令她感動又愧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的……”

    “你還說不是故意的!你問問你的心,你在這個家裏,容欽他對你如何?他對你那麽好,怎麽可能拋棄你?!”

    倩兮緩緩低下頭,現在,她不想說什麽了,再說什麽她也不會相信她,而且,容欽不迴來,她理解巴桑的擔憂,既然覺得容欽有隱情,她不想顧自猜測他,不想說他不好的話。

    而且,她現在沒有力氣跟巴桑吵。之前看起來那麽溫和的婦人,現在因為兒子,立即就變得兇神惡煞,真的是好臉壞臉都會變,她真是服了她了。說到底,她與巴桑之間的緣就是她的婚姻,既然婚姻不在,那麽恩情不在。真的是人走茶涼。

    “沒話說了吧?”巴桑見她不吭聲,以為她理虧,更加氣憤,上去一把將她拽起,“你這個壞丫頭,別再裝可憐,快給我起來,去祠堂領罪!”

    倩兮被她拖的跌跌撞撞,幾次差點兒摔倒,她終於有些憤怒,努力的掙脫她,“阿媽!你放手!”

    “你還敢反抗?”巴桑瞪圓了眼。

    “阿媽,我一向尊敬你,這些天來,你也該知道我的人品,我和容欽之間是出了點問題,這個,你若不信我的話,可以等到容欽迴來,再定奪!”倩兮痛心疾首地望著她說,“我承認您一直對我很好,我們也曾親和的像母女,我理解您擔心兒子,可你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全憑猜測就將我治罪。”

    巴桑半眯了眼,道:“我知道你一向口齒伶俐,但是不管你今天怎麽說,我都不得不罰你,做為我們家的媳婦,你無法無天慣了。我以前看錯了你,才對你那麽好。你可知道,你逃跑的事若傳出去,我們會被全村嗤笑的!我現在家法處置你,已經是給親家麵子!你若是再不服,我就告訴族長,然後將你從這個家趕出去!”

    “對!阿媽!我支持你!”一直看熱鬧的赤仁突然歡快的出口,“自從這個女人進了我們家,一直雞飛狗跳的,我看,她也沒什麽好的,將她趕走算了!阿媽,你再給我娶個比她更漂亮更溫柔的姑娘進門!”

    巴桑迴頭,瞪了他一眼。沒有接他的話,隻厲聲吩咐:“你也別站著,快拿繩子去,將她給我綁了,去跪祠堂!”

    倩兮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她就知道,來到了封建社會沒好果子吃,還以為他們這兒人多質樸,原來都一個樣兒!“住手!你們不能動私刑!容欽和檸什迴來,他們也不會同意的!”

    “到現在你還利用他們兩個?我看你這個丫頭太狡猾了,我不教訓教

    訓你,你就更加張狂自大。”巴桑說著,一擺手,赤仁已經不知從哪兒弄了個麻繩,笑嘻嘻的走過來,“我看你還是聽話吧,倩兮姑娘,現在大哥二哥不在,沒有人心疼你。”

    “阿媽!阿媽!”倩兮情急之下去求巴桑,“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逃跑,我對這個家,就像自己家一樣,實在是事出有因,你等容欽迴來問清楚再說好不好?”

    “你又想將責任推給容欽?”巴桑冷笑一聲,道:“好,你現在就給我去跪祠堂,我看你說不說實話!”

    倩兮驚嚇的退後,卻被赤仁一把拉過去,快速的用麻繩纏她的手,倩兮又氣又急又無奈,身體真的是革命的本錢,若不是她病的半死不活,她一腳就將這個飯桶給踢出去了!也罷,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好漢不吃眼前虧,跟他們講道理是沒用的,這就是一群愚昧的人。不就是跪祠堂嗎,去就去。

    被赤仁推的跌跌撞撞,她走出房間門,依然是熟悉的那個院落,卻物是人非。她在心裏苦笑一下,下了樓梯。

    赤仁將她推進了祠堂,門就呯的一聲關上了。

    祠堂也就是挨著柴房的一間供祖上牌位的小屋,以前她見過,沒進來過,估計結婚的時候,原本的倩兮過來拜過吧。心中無暗鬼,膽子大如牛,她穩妥妥的跪到墊子上,麵對列位祖牌,昂首挺胸。

    此時她的心情非常複雜,對容欽的不解和憋屈,對巴桑的失望,對檸什的感恩,和對赤仁一如既往的討厭……

    但是,心裏再怎麽翻湧起伏,也是無濟於事,被關在這個小屋內,她隻能做一件事,等待。

    等待容欽會奇跡般的迴來,等待檸什能快些采藥歸來,他們中不管誰迴來了,她都會被解救。她還真倒黴,為毛在他們都不在的時候蘇醒呢?天意啊。

    開始跪時還不覺得,因為有墊子倒還可以,她還有些不屑,但是不一會兒,久病纏身的虛弱讓她支撐不住,雙手被綁,她困難的改跪為坐,這才稍稍舒了口氣。

    但是即使這樣,時間長了,她也難以支撐,她很餓呀……

    經過跟巴桑一翻折騰,她倒是沒覺得頭疼了,就是全身出冷汗,好像虛脫,婆婆終究不是媽,她昏迷了那麽久剛醒來,不給吃飯喝水,就先被綁到這個受罰,真的是……雪上加霜呀。

    不行,她不能傻呆呆的這麽呆著,於是,困難的挪到門口,有氣無力的敲門,“開門!阿媽!我很渴……給我送點吃的……阿媽……我真的快不

    行了……”

    “吵什麽吵?”門外傳來赤仁的嗤笑聲,“現在知道自己不行?你不是囂張的很嗎?怎麽?渴了?裏麵有酒,去喝吧!”

    倩兮皺眉,不給她開門?他們也太過分了!但是現在,她急切的迴頭去找,酒呢?酒呢?終於,在桌子底下發現了酒壇,她急忙爬過去,急切的打開,奮力的抱起,猛灌了幾口……雖然有些辣,但是好在古代的酒是純糧食所釀,沒有副作用,就算是醉了也好,至少可以少痛一點吧。

    喝了酒,不知不覺,她頭開始暈了,於是昏昏沉沉的坐不住,歪倒在地。

    一會兒,她聽到地麵有輕微的腳步聲,她立即警覺的抬起頭,聲音來自窗口,仔細聽,窗口底下有不太便利的聲響,她好奇的坐起身,誰在外麵?

    突然,她驚喜地看到,窗口處從外麵顫顫的伸進來一隻小手,小手裏,居然握著一枚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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