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峰聞言頓時蹦了起來,“我說揚子,你這是在坑我!”


    鍾揚故作呆愣,“我怎麽坑你了?”


    “你別當我什麽都不知道,你給向老、裘老他們都做過治療,從來沒聽說你問他們收費,可是為啥到我就要收費還不打折?”齊峰恨恨地質問。


    鍾揚把臉一板,“首先,是你說你有的是錢,我為你理療,收你的錢,安心。其次,人家兩位多大歲數了?你也稱一聲老,我照樣不收你錢。少囉嗦,痛快點,去找楊崎安頓下來,住宿費就免了,夥食費還是要交的。”


    齊峰有些遲疑,這次向南天請他來找鍾揚,目的很明確很直接,因為他是完成過渡收購的最理想的人選,知情者必定顧忌他的身份,而不知情者卻極難了解到他的根基。見到鍾揚完全是個意外之喜,齊峰對鍾揚極有信心,他能讓自己困擾多年的修煉問題得到一個極大的緩和甚至還可以尋覓突破的契機,他毫不猶豫地選擇留下。


    由於齊峰的身份特殊,鍾揚特意讓楊崎安排了一個相對清靜的住處,早在秦雅返京之前就已經在附近收購了不少房產,並由邵雪卿負責實施了部分改裝翻新,專門安置一些重要人物或者特殊需求的病人。


    齊峰入住之後,並不著急奔走忙碌,卻先享受了鍾揚的理療。鍾揚絕不含糊,對其三處經絡阻塞部位開展了一次重點梳理,然而砭石還在羅近山手中,單獨使用玄力失去砭石的增幅作用,竟是耗費了大半玄力。


    齊峰心滿意足地付費,鍾揚則問至尊,“對於他的修煉,你有什麽看法?”


    至尊連連搖頭,“用反推的思維來判斷齊家的功法,我隻能遺憾地說,很一般,這種功法雖然不至於是地攤貨,但確實乏善可陳。不過在現在內家修煉沒落的時代,有這樣完整的功法已經很難得了,而且這種逆行修煉內息的方法,還是有可取之處。”


    鍾揚認同他的觀點,“我也有同感,但是我有些不明白,如此平淡的功法,逆行修煉的成功率應該很低,可是按照齊峰的說法,每代人都有人修煉成功,而且很長一段時間取得了壓倒性的優勢,那就說明這個逆行修煉算不上艱難,這很矛盾啊。”


    至尊白了一眼,又擺起了譜,“誰告訴你,功法的等階不高,逆行修煉的成功率也不高?你不如換個角度來考慮,如果說,以紫霄玄功這樣絕頂的功法來逆行,你敢不敢推演?推演的過程會有多複雜?”


    鍾揚撓頭,“我真有這個想法,我有直覺,如果能逆行成功的話,會超越本法。”


    至尊習慣性地想要伸手拍鍾揚的腦門,卻迎上了鍾揚不善的目光,不由訕訕地縮了迴去,“在我看來,這其實根本就是個誤區,修煉本就崇尚自然、遵循自然規律,一味地從功法上來追求逆行帶來的增幅效果,往往會適得其反。”


    “但是,修煉本就是逆天而行,”鍾揚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通過普通的鍛煉就可以改變一個人的體質,而通過修煉則將達到更多超越自然規律的效果,這就是修煉的意義。”


    至尊顯然不想在這個事情上糾纏,但還是非常嚴肅地勸告鍾揚,“你跟我見過的所有的修煉者一樣,一旦產生了逆行的念頭就不會輕易改變,但是我要警告你,紫霄玄功非同小可,你可千萬不能胡來,我必須加入你的推演,不然天知道你小子會幹出什麽樣的渾事來。”


    鍾揚內心十分謹慎,他知道自己能非常輕鬆地掌握紫霄玄功,那是因為自幼修習的唿吸吐納基礎異常紮實,遵循這個思路,他逐步有了一個構思雛形,先從唿吸吐納的基本功開始倒推,或許能尋找到一些契合點,還有就是齊峰的修煉方式也是一種借鑒。


    這段時間的清源省顯得很平靜,但是這種平靜卻又極不平常。李德銘赴京之後一直沒有迴來,也沒有傳出不利的消息,最為關鍵的是時間度的把握,樊立成實質上成為了代理一把手,而其他重量級人物都鼎力支持著他的工作,他的心理起了微妙的變化。


    這是一個特殊而敏感的時期,既有高層的博弈,又有同僚的競爭,還有下級的觀望,樊立成的耳朵裏也聽到了不同的聲音。梁家的態度不知什麽原因,產生了少見的統一,那就是梁誌成要拿走羅家的利益,這個利益的概念卻又相對模糊,沒有直接指明礦產資源;同時,從京城還傳來了即將全麵整頓礦產領域的消息,在清源,羅氏是依靠礦產資源起家的,梁家雖然意圖還不明朗,但是輕易將這塊從羅氏版圖脫離對待,顯然不太現實。因此樊立成有些舉棋不定。


    桌案上擺放了厚厚地幾大摞材料,都是關於羅氏名下礦產的,按照上一次會議定下的基調,材料側重於曆史追溯,但是樊立成驚奇地發現,每一次收購都分三步走,第一確定收購價碼,第二妥善解決工人安置,第三作為抵押物尋求再拓展資金,其中細節操作都做得比較到位,很難找到明顯的破綻。換個角度,從當時經辦的政府官員履曆來看,即便有一些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處理,但是沒有一個案例是因為羅氏集團的礦產資源處置問題。最令人費解的是,羅氏圓滿解決了兩個重大事項,一是妥善完成轉製過渡保持社會穩定,二是對礦產資源進行有序有限開采防止資源流失。


    樊立成放下了手裏所有的事情,整整思考了一個晚上,疑慮重重。有人幫他測算過,按照當時的物價水平,羅氏在並購礦產資源的時候,所動用的資金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而銀行抵押貸款所得,扣除支付下崗工人安置費用,剩下的資金似乎不足以一下子支撐起一個龐大的集團公司,也就是說,羅氏的崛起有著充足的資金保障,可以說,它並不需要或者不完全需要依靠礦產起家!


    樊立成疲憊地站起身來,走到窗台前,打開了一扇窗,點燃了一根煙。他沒有抽煙的習慣,偶爾點上,也習慣站在風口的感覺,此時他猛吸了兩口,卻被窗外的風倒吹過來的煙味嗆到,引起了劇烈的咳嗽,稍稍緩和一下,他還是又狠狠地吸了一口,將煙頭掐滅在窗台外沿。


    樊立成撥打了梁誌成的電話,響了好一會兒也沒人接聽,看了看時間,已是午夜12點了,不禁起了一些莫名的失落感。


    好在電話迴過來了,梁誌成的聲音,“老樊,這麽晚了,你還沒睡啊?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好消息?”


    樊立成打起了精神,把羅家的情況都告訴了他,又說道,“這個羅家怕是沒那麽簡單,至少其背後必定還有靠山,在二十多年前,收購礦產資源起家根本就是一個幌子,從賬麵上來算,他們從中根本沒有得到任何實實在在的好處。”


    梁誌成微窒,馬上問道,“你說會不會有假賬?他付給工人的安置費,完全可以虛報的。”


    樊立成立即否定,“下麵人是按照當時的工人花名冊計算安置費用的,而銀行的貸款則有完整的記錄,這兩項都是能確定的,即便他想虛報人數,申請到的貸款也就是這個額度,而且我讓人都核實過,每個人都足額領取了安置費並且到位很及時,在當時還有不少礦工都希望羅家來收購。”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就是羅家資金的真實來源不是銀行,”梁誌成頗感意外,他在清源待過不少年,他自認為對羅家可謂知根知底,但確實沒有想到羅家居然有這麽強悍的財力,“你給我一個比較精確的數字,羅家在當年所有的收購中,到底需要花費多少錢。”


    “1個億。”樊立成脫口而出,“隻多不少。”


    梁誌成也覺得不可思議,“你說,在九十年代的時候,在羅氏成立之前就有1個億的資金投入?”


    樊立成堅定地迴答,“沒錯,事實就是這樣。我還讓人查了很多佐證資料,這個數字恐怕還有不少漏項。”


    “這麽多?”梁誌成被深深地震撼到了,在那個“萬元戶”的年代,羅家就有了這麽龐大的資金,而且讓那麽多人都成為了萬元戶,簡直就是瘋了。


    樊立成又道,“我已經讓人開始查找這筆資金的蹤跡,但是從目前掌握的資料來看,似乎不太容易,而且羅氏成立之後,所有的生意夥伴中,也沒有具備如此雄厚資金實力的人或者集團,這筆錢就這麽憑空出現的一樣。”


    說到錢,梁誌成很自然地想起了向南天這個財神爺,隻有向南天拿得出這樣一大筆錢,這個觀念根深蒂固,然而他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在他看來千做萬做、虧本生意不做,到底是什麽人在覬覦什麽寶藏呢?


    梁誌成默默地收了電話,他也陷入了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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