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開心返迴京城之前,特意問了邵雪卿。


    盡管隻有短短數月時間,邵雪卿在京城得到了充分的鍛煉,整個人的氣質都有了明顯的提升,行事風格更加幹練,為人處世更加周全,這一切都要歸功於秦雅以及背後向南天、張鴻德等人的悉心栽培。


    邵雪卿很是意動,短暫北漂的她從來都沒有如此想念故鄉和故鄉的人,當然還有鍾揚。女人的心大抵如是,心裏裝進了某人便是滿溢的狀態,與開心一同返迴卻又多少摻雜了酸酸的情緒,但還是向秦雅告假一個月。


    秦雅非常理解,但是她建議邵雪卿是時候該與鍾揚謀劃國醫館擴大規模尋求發展的規劃,也算是布置了一個不大不小的任務,時間方麵卻沒有限製,一切都看鍾揚的需求。


    褚瑞田親自送開心和邵雪卿去機場,巧合的是,羅家人乘坐的竟是同一班機。


    在機場偶遇,羅家人根本沒有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了華夏國曾經的頂端存在,幾人都感受到了對方上位者強大的氣場,連大氣都不敢出。


    褚瑞田比較友善地衝羅家眾人笑了笑,算是打過了招唿,身邊僅有兩個隨從,稍稍退出幾米警戒著周邊。


    褚瑞田疼愛地幫開心整了整衣領,打趣道,“丫頭,你還真是舍得我這個糟老頭子啊,好不容易迴來幾天,都跑去濟善師兄那裏,連跟我一起吃個囫圇飯都沒有,心心念念就想著去清源,迴頭我可真得好好拷問鍾揚,他到底給你施了什麽法術!?”


    開心“嚶”一聲撲在老人懷裏,撒嬌道,“木鍾哪裏會什麽法術啊,您看,現在秦雅姐姐、雪卿姐姐都在京城,國醫館那邊就幾個大老粗,一日三餐的飯菜估計都沒著落呢,我現在和雪卿姐姐迴去,正好幫他……”


    邵雪卿笑著打斷道,“鍾揚的廚藝好著呢,他可餓不死。”


    開心粉臉通紅,抿了抿嘴唇。


    “行了行了,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啊?”褚瑞田寵溺地摟著開心的腦袋,關照邵雪卿,“邵女士,開心就交給你了,安全第一,到了清源之後記得報個平安。”


    邵雪卿馬上應諾。


    羅家幾人在一旁聽得真真兒的,卻不知邵雪卿是何人物,然而她一身職業裝打扮,曼妙的身段自然流露出一種獨特魅力,不斷吸引著周邊過往人們的注目禮,料想不是一般人物,各自心裏都留有深刻的印象。


    褚瑞田看了看時間,轉而向羅家人邁了兩步,淡淡地問道,“羅啟寧是哪一位?”


    羅啟寧一驚,忙上前幾步,欠身迴答,“我就是羅啟寧,您就是褚……”


    褚瑞田輕輕擺了擺手,羅啟寧馬上反應過來,忙改口道,“褚先生,不知您有何指示?”


    “不用拘謹,我現在隻是華夏國一個普通公民,”褚瑞田的公眾辨識度極高,而且他的個人安全仍屬於最高保護級別,像今天這次送行極為罕見,從那兩位超級保鏢的緊張神情可見一斑,但畢竟卸任時間已久,來往的人有駐足的,也隻是覺得長得相似而已。褚瑞田接著說道,“羅家的事情我跟老裘是交換過意見的,對錯不論,但已到需要改變的時候了。你們這次來京無可厚非,不過我覺得濟善大師說得很對,你們可以仔細考慮。”


    羅淳的心慢慢下沉,他知道,如果濟善是在建議的話,那麽褚瑞田肯定濟善的建議就等於在向羅家施壓了,而且是“對錯不論”,那就意味著羅近山將遭受嚴厲的懲罰,而這種懲罰的尺度還得看羅家的配合度。一想到自己的爺爺那蠻橫不講理的做派,羅淳沒敢再往下想。


    羅啟寧覺得這是一個天賜良機,他必須要在褚瑞田麵前表明態度,他盡量斟酌用詞,小心謹慎地說道,“感謝褚先生對羅家的關心,我們現在已經認識到了我們的錯誤,我們將會努力改正,我們一定能讓您看到我們這次的決心和誠意……”


    褚瑞田的目光漸漸銳利起來,“我不想聽這個,你應該也聽說過我當年的作風,雖然時過境遷,我這個作風沒有改變多少,我要看到實實在在的改變,而不是聽你在這裏跟我敷衍。”


    羅啟寧頓時憋紅了臉,還想再分辯補充幾句,然而褚瑞田並沒有給他機會。


    “丫頭,我迴去了,照顧好自己,鍾揚如果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讓向老頭收拾他!”褚瑞田在麵對開心的時候,永遠是那麽慈愛。


    開心的心思極巧,她聽出了褚瑞田的弦外之音,似乎像是承認了鍾揚與向南天的傳承關係,這種轉變還是令她感覺到了些許意外。難不成爺爺與向南天達成了某種默契?開心狐疑著看了看褚瑞田。


    褚瑞田笑著走了,兩位隨從緊緊守護在左右。


    壓抑的氣氛漸漸散去,羅淳很有禮貌地向開心和邵雪卿打了招唿,禮節性地問了句需不需要幫忙拿行李被婉拒之後,瀟灑從容地與自家人先登上了飛機。


    褚瑞田的話給了羅啟寧很大的壓力,他一直沉默不語,獨自一人坐在靠近機窗的一個位置思考,他很後悔出任這個董事長,他更清楚出任的意義不是要帶領羅家人走出困境,而是為了一個可笑的內部平衡,在真正需要決斷的時刻,他發現自己過於優柔寡斷的性格不堪重負。他在心裏反複地問自己,如何妥善處理羅近山,可惜找不到答案,羅近山肯定不會甘心束手,羅家的徹底分裂似乎就在眼前。


    更巧合的是,開心和邵雪卿沒有安排特殊的座位,距離羅家人很近,斜著隔了一個過道。


    羅淳突然起了一個荒唐的念頭,四個多小時的飛行,或許可以讓自己有充分的時間來爭取到一些好感,不論是開心或者邵雪卿,他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旦能實現這個預期,也許會對目前的局勢產生一些影響,一些轉機,事實上,他是想為羅近山爭取到一些什麽。


    羅淳幾番權衡之下,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邵雪卿身上,因為他覺得邵雪卿不可能有開心這麽顯赫的身份,而褚瑞田對她顯得很是客氣。


    “你好,我叫羅淳,能與二位優雅的女士一起乘坐同一航班,我感到非常榮幸。”羅淳搭訕的開場白很平淡倒不至於流俗,但是並不能收到任何效果。


    邵雪卿隻是淡淡一笑,開心則幹脆理都沒理。


    羅淳繼續攀談,“不知這位女士怎麽稱唿?”


    關於羅家的情況,邵雪卿在臨行之前著實補習研究了一番,這是秦雅的要求。鍾揚在左臨川出現之後,在處理羅家的事情上有所偏差,相比一貫以來的沉穩作風有著較明顯的意氣用事,這樣的表現,在褚瑞田眼中是減分的,向南天這邊應該還算中規中矩,至於裘中和倒是覺得比較對他的脾胃。秦雅認為,鍾揚可以做得更精細一些,把自己直接卷入矛盾漩渦的做法有欠理智,因此邵雪卿迴到鍾揚身邊,就是想讓她能在關鍵的時候給予鍾揚一些更理性的意見參考。


    “邵雪卿,清源省長宜市衛生局辦公室副主任,目前正處於脫崗休假狀態,”邵雪卿大方地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你是清源人?”羅淳頗感意外,不禁多看了幾眼,笑著說道,“沒想到我們竟然是同鄉,不知你到京城是公幹還是旅遊?”


    邵雪卿沒有接著話題,又補充了一句,“我現在名義上是清源國醫館總經理。”


    羅淳更覺不可思議,“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你暫時放棄了公職,去一家新開的中醫診所任職?總經理?看來你老板給了你非常豐厚的報酬……”


    邵雪卿黛眉微蹙,立刻糾正道,“你錯了,我享受總經理的全力,但我不接受鍾揚的薪水。”


    “什麽?!”羅淳滿臉疑惑,“那你圖什麽?”


    邵雪卿笑著迴答,“因為他是鍾揚。”


    對於這個答案,開心的心裏微動,她知道,邵雪卿是在試探自己。從認識鍾揚的那一刻起,開心就知道自己等到了真正屬於自己的人,但是她也知道,像鍾揚這樣特殊而優秀的男人,身邊絕對不缺女人,果然,她慢慢地認識了邵雪卿、秦雅、羅璿,然後是春夏秋冬,甚至還有兩個小丫頭。但是開心非常平靜,因為她知道三生夢境隻有她與鍾揚,是任何人都無法複製的。


    邵雪卿的這種試探顯然收不到令人滿意的效果,從開心投來的溫和而理解的眼神中,自己竟然再難生出任何其它的想法,就在這種沒有硝煙的交鋒中完敗卻不自知,心中不禁頹然,對鍾揚的定位再度進行修正。


    羅淳完全搞不清狀況,皺著眉頭問道,“鍾揚真的有那麽厲害?竟然能讓你們一個個的都對他這麽、這麽……”


    他想說“死心塌地”,卻不知為何,怎麽也說不出口。


    孰料二位優雅的女士異口同聲地對他說,“閉嘴。”


    羅淳怔怔地,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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