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收到劉濟昌的明確指示之後,劉誌就很快進入了老角色老套路,他深諳弄權之道,在這種場麵下,就算是老家夥羅近山親自來了,也不是對手。劉誌死死地吃定兩點,一是有求於人,二是不敢輕易得罪,換句話說,即便劉誌什麽都不說,羅淳要走出這道門還是要掂量掂量的。


    羅淳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他不禁為自己的冒失感到了些許後悔,既然來了就必須要按著人家的規矩走,幸好在這裏曾經有過許多花錢消災的成功案例,給了他不少慰藉。


    “你贏了,帶我去選寶貝吧,”羅淳不得不低頭。


    劉誌卻並未因此假以顏色,冷冷地說道,“先不著急,我們還有些事情需要談一談。”


    羅淳與羅淮交換了一個眼神,問道,“請說吧。”


    “第一,雙方出於自願原則,因此我方不承擔任何負麵效果,”劉誌好整以暇地坐迴到沙發上,拿出了一份文件交給羅淳,補充道,“也就是說,我們收錢自然會辦事,但是不保證能達到你預期的效果,有一點請你放心,十倍的價碼絕對能讓你物超所值。”


    對此,羅淳沒有任何異議,劉家此處產業在圈子裏的規矩就是如此。


    劉誌又道,“第二,貨、款當麵交接之後,雙方不得有任何接觸,我這裏有特殊的通道送二位去驗貨,至於今天在這裏發生的事情,一切影像證據由我方負責消除。第三,事成之後,結合實際付出與收獲效果對比,我方保留追加收費的權利,一旦發生該情形,仍以購物方式支付酬勞。”


    羅淳倒抽了一口涼氣,這簡直就是敲骨吸髓,第一次交易之後很可能會發生第二次被迫交易,他不禁怒極而笑,“我還真沒想到,原來這裏竟是這麽一個好去處,今天可算是見識到了。”


    劉誌哈哈一笑,絲毫不以為忤,“好說好說,這麽多年來一直就是這麽個規矩,是幾位東家定了,我隻不過是個明麵上主事的,沒準這一迴生兩迴熟,你淳少以後有機會跟幾位東家結交成朋友,到時候還不是一句話擺平的事情?”


    劉誌說著,話鋒一轉,“沒有異議的話,那就簽字畫押,在這之前,我還是照例問一句,淳少在羅家到底是何地位,有沒有這個權力代表羅家?”


    羅淳拿出了羅啟寧給他的信用卡,“這是我們羅家董事長的卡,反正夠付你的錢就行了,有必要這麽囉嗦嗎?”


    劉誌當然識貨,嘿嘿笑道,“好,我現在沒疑問了,那就請吧。”


    說著話,劉誌打開了裏間臥室的門,然後開了一個暗格,竟是一個小型的升降裝置直通地下室,然後七彎八繞之後到了一個比較寬敞的地方,劉誌解釋,按規矩呢需要蒙麵的,但是羅家身份地位不俗,就開了這麽一個綠燈,這也是劉誌的最大權限,對此羅淳羅淮心中各自哂笑。


    劉誌按照羅淳的要求,隻拿出了三件首飾,一支珠釵、一條珠鏈、一對玉鐲,均是上上之選,品質方麵無可挑剔,而且從實際價值來講,都是老物件而且銘文雕刻各種暗印隱關無不彰顯出與皇宮禦用的關聯,分別標價5500、7000、8000三個數字。


    羅淳心中咒罵不已,品相最好的就是玉鐲了,珠釵珠鏈固然也很不錯,但是在收藏方麵沒毛病,送人就明顯有些不太合適,他知道劉誌在這裏仍然給他下了套,8000也就是八千萬,十倍就是八億,要麽拿走,要麽走人,走人也就意味著平白無故得罪了一個劉家,至少還會多了一個清源羅家量淺底薄不上台麵的標簽。


    羅淮在一邊齜牙咧嘴,他跟羅淳的想法基本一致,割肉般的疼痛卻比羅淳更甚。


    “怎麽樣?貨色如何?”劉誌笑眯眯地問道,“千萬不要以為我故意在坑你們,就拿5500的那款來說,這個價位這個檔次絕對物超所值的,而且我也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寶庫中的寶貝價值上不封頂的,我真的要為難你們,直接拿出天價稀世之寶來,那大家都下不來台,對不對?”


    羅淳畢竟年輕,念頭通達,很快就消化認同了劉誌的說法,他根本不會懷疑劉家寶庫裏拿不出三件天價寶物,既然是人家砧板上的魚肉,那又何苦掙紮?心念至此,羅淳竟向劉誌拱了拱手,“劉大哥說話在理,我們羅家雖然地處偏遠,但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你這份心意我領了,就這對手鐲,我馬上刷卡,現在就完成交易。他日如果有空來清源,務必與我聯係,給我盡盡地主之誼的機會。”


    劉誌頗感意外地望著羅淳,半晌才挑起大拇指說道,“真沒想到羅家有這樣的年輕人,這份氣度自是不弱,有眼光、有決斷、有辨識!”


    羅淮在這個當口即便有心反對,也不能弱了氣勢,這筆錢對於目前收縮狀態中的羅家來說已經不是小數目,但是隻要能夠熬過這一關,就不算什麽,就當是投資了,可是事實是這樣的嗎?羅淮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收訖完畢,劉誌親自送走了羅淳,隨後馬上向劉濟昌匯報,“濟昌,我這邊已經完成,8000的價碼。”


    “哦?”劉濟昌笑了,“看來羅家還是一塊不小的肥肉啊,對了,你說是不是這褚老頭和裘老頭也盯上了羅家的產業?要真是那樣的話,這個災可不好擋啊。”


    劉誌會意,但是他沒有順著語意說下去,“要不這樣,完成交割之後,先把那三家的利益分出去,讓他們去試水,咱們見機行事?”


    劉濟昌不置可否,說了句“該怎樣就怎樣”,就收了電話。


    卻說羅淳迴轉出來,把情況告訴了羅啟寧,羅啟寧心中不悅但是沒說什麽。羅淮找了個托詞出去打探濟善大師的行蹤,免得受些言語上的掛落。


    消息很快落實了,濟善大師恰好就在京城逗留,真是天予之便,當下羅淳就決定第二天就趕去普濟禪寺拜謁。其間,邱良也帶來了關於濟善的消息,順便問起準備了什麽禮物,羅淳拿出了玉鐲,邱良這小子是個賊眼,竟是看出了些許端倪,疑惑地問道,“這對玉鐲不是尋常之物,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劉家的東西,劉家老二結婚收了不少彩禮,其中就有這個!”


    其實邱良對這對玉鐲的印象完全不是他所說的那樣,劉家的事情早些年也有梁誌成的一份,隻是後來劉家行事不講究,梁誌成就找個機會退出了,但是幾個合作夥伴集中力量搜羅值錢古玩那檔子時候,邱良還算是外圍,接手過不少第一手篩選的單子,其中就有這對玉鐲,因此他直接道破了劉家。


    羅淳適時地小拍了一記馬屁,“良哥不愧是梁家的重要人物,見多識廣啊!我也不瞞您說,這對玉鐲我剛從劉家收購來的,您看這個禮物送得出手嗎?”


    邱良心知肚明,佯裝吃驚地問道,“行啊,能讓劉家如此割愛,拿出這麽貴重的寶貝來,想必花了不少米吧?嘖嘖,這東西好是好,就怕太貴重了,即便入了開心小姐法眼,輕易恐怕不會收下。”


    羅淳笑了笑,陽光的臉上露出一絲自信,“凡事都要看機緣,我相信在合適的機會遇到合適的人,就會有奇妙的事情發生。”


    通過不斷地探尋搜集關於開心的資料,羅淳了解到開心有三大特點,一是美貌,二是智慧,三是怪異的力量,然而對於他而言,隻要開心不是長得太醜,至少不會讓自己產生有過多的抵觸,至於智慧和力量則被習慣性忽略。


    邱良心中好笑,他多少了解到開心與鍾揚的特殊關係,鍾揚為開心治療怪病在京城的世家圈子裏並不是什麽秘密,但是那次繡樓風波給了褚瑞田很好的敲打機會,因此關於開心的事情幾乎成了禁忌之談,羅淳所能得到的信息極其有限。


    “祝你好運,”邱良這句話完全是看羅清的麵子,他的內心也充滿了矛盾。


    翌日,羅淳起了個大早,還是由羅淮陪同一起前往普濟禪寺。


    普濟禪寺在京城的地位相對比較特殊,並不屬於有悠久曆史傳統的寺院,更側重於全國性的佛教學術交流,幾乎整個華夏知名的佛學大師都會在這裏留下自己講禪傳經的身影,而濟善大師作為集佛、醫、武、卜一身的奇才備受矚目,身份超然。


    普濟禪寺有別於其它寺院,並不注重平時的香火,前往此處的要麽是慕名而來的觀光客,要麽就是掛單落腳的僧侶,再者就是拜訪濟善大師的京城中人,因此寺院往來的人不多,羅淳二人找了位知客僧,詢問了濟善大師的住處,卻被告知需要預約。


    羅淳微微皺眉,問道,“不知我們現在是否可以預約呢?”


    那僧人顯然見過不少大人物,笑著說道,“聽口音你們不像是這京城裏的人吧?想見濟善大師必須預約,而且要看身份,先報個名帖吧,我幫二位投上去,至於見或不見則由大師決定,記得留個聯係方式。”


    羅淮接過一張信箋,規規整整寫明來意,羅淳卻又問,“如果不預約有沒有可能破例呢?”


    僧人打量了一眼,迴答道,“有,急病求醫或者拜師學藝。”


    羅淳笑了笑,沒有搭話,在他看來,守著這個禪寺為的是等待邂逅開心,見不見濟善大師卻是其次,然而開心會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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