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有逆鱗,人有禁忌。


    鍾揚的逆鱗或許可能是開心,他的禁忌則必然是砭石,因為砭石幾乎就等同於至尊這個獨一無二的特殊存在,從大山裏出來至今,也許打砭石主意的人不少,但是像羅近山這樣明目張膽索要的人卻是第一個。


    鍾揚怒極而笑,羅近山兜了這麽大一個圈子,竟然看中了砭石,開心的臉上立刻敷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就連砭石中的至尊都刻意釋放了自身的能量,鍾揚能夠明顯地感受到砭石透過衣服向自己傳導而來的寒意。


    傅林泉無比尷尬,他深知這塊砭石對鍾揚的意義,就像刺客的劍、武士的刀,沒有任何商量迴旋的餘地,而且他隱隱打探到,鍾揚似乎與京城的權勢人物有著不同尋常的聯係,他身邊這個女孩就是來自京城。


    羅近山見鍾揚隻是發笑,更是拿出了羅家當年的霸氣,繼續緊逼說道,“我可以給你五分鍾的時間來考慮,我提醒你兩條,第一,你必須為羅清的傷負全責;第二,你千萬不要忘記這裏是清源,我代表著羅家。”


    鍾揚被這個老頭氣得不輕,不過開心的脾氣可比他大得多,若不是顧及鍾揚的感受,她早就當場發飆了。鍾揚盡可能讓自己的情緒平和一些,搖著頭迴應道,“我真不知道羅家到底是如何的權勢滔天,也不知道清源省到底是不是羅家的自留地,現在我也明確地告訴你兩條,第一,我對羅清的醫治到此為止,任其自生自滅,這個結果是你造成的;第二,如果羅家想要對我采取措施手段,隨時放馬過來,我鍾揚隨時奉陪。”


    “硬氣!”羅近山對鍾揚豎起了大拇指,冷笑著說道,“真不知道是誰給你這樣的底氣,年輕人真夠衝的,有我當年的意思,不過我還是要奉勸你再考慮下,或者先想想能不能從這裏離開。”


    鍾揚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能限製我的人身自由?你有這個權力嗎?你難道以為在第九醫院也能成為你們羅家的後花園?”


    傅林泉臉色鐵青,羅近山已經嚴重踐踏了他的尊嚴,正要開口說話,卻被羅近山粗暴地擺手阻止,“我已經讓人報警,有不法分子以行醫為幌子招搖撞騙四處斂財,企圖以醫治我羅氏集團總經理羅清為要挾進行敲詐勒索,並且使用不正當手段致使羅清再度受到傷害,現在我代表羅氏集團正式向警方提出申請,徹底調查此事,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警官趕來問詢,你就等著吧。”


    鍾揚並沒感到有多意外,他對羅氏的手段不陌生,這是一個善於利用關係、利益交換達到目的的家族,既然警方會介入,他反而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畢竟在國醫館還住著一位恐怖家夥。


    開心不諳世事,但是她的智商情商都非常高,而且三世夢境之後,她與鍾揚有著很深的默契,多有心意相通之處,此時鍾揚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他極為隱蔽地向她釋放了一個暗號,食指稍稍彎曲指向居力。開心心領神會,他的意思是讓她與居力至少有一人迴去把消息傳出去,至於傳給裘中和或者張瀾,在她眼中似乎沒什麽區別。


    鍾揚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除此之外還別有深意,他從懷裏拿出了砭石,托在掌心,羅近山絲毫不再掩飾垂涎之意。鍾揚說道,“我就在這裏,我的東西也在這裏,你知道這是什麽嗎?你知道它有什麽作用嗎?你猜它會給你帶來什麽嗎?”


    羅近山恨不能馬上伸手把砭石攥在自己的手心,卻是不陰不陽地說道,“是什麽沒關係,有什麽用也不勞你費心,重要的是,它即將屬於我。”


    “你就一點不擔心羅清嗎?你口口聲聲說羅清是你的侄孫啊,”鍾揚不失時機地提醒道。


    豈知羅近山嘿嘿一笑,“我擁有了它,就可以救醒羅清,你別想蒙我,你就是用它對羅清進行了催眠。”


    傅林泉在一旁聽了半晌,暗暗搖頭,心中隻有一個評價:利欲熏心。


    鍾揚知道此時難以善了,對傅林泉說道,“我留下,但是國醫館需要居力,開心也必須迴去,他們雖然是我的同伴,但是他們都沒有直接參與到先前的治療,請傅院長幫忙派人送他們一趟。”


    傅林泉趕緊應諾,“鍾醫生請放心,我保證他們一定安全返迴國醫館。”


    對此,羅近山倒是沒有任何表示。


    開心和居力向鍾揚告別,彼此都沒有太多的言語,之後鍾揚就地盤膝而坐,雙目微闔。


    大約二十分鍾之後,來了兩男一女三位警官,當先的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大漢,左臉有一道深深的疤痕,顯得氣勢洶洶。甫一到icu病區,疤痕大漢劈頭就問,“到底是怎麽迴事?是誰報的警?”


    羅近山已經被羅家的晚輩簇擁在病房外,早有人上前打招唿,“沒想到是劉所長親自來了呀!”


    劉峰是九院所在區域的派出所副所長,接到報警電話的時候恰好就在附近帶隊巡邏,他以為隻是尋常的醫療糾紛,便帶著兩個民警直接趕來,卻沒想到會是羅家報的警,了解情況之後更沒想到九院院長傅林泉站在羅家的對立麵。


    打從劉峰到場之後,鍾揚還是保持著坐姿,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但是來的三位警官在詢問的過程中都非常有默契地沒有打擾到他,這令羅近山非常不滿,“劉所長,情況已經很清楚了,我現在懷疑這個鍾揚根本就是一個騙子,我要求你馬上把他帶走審問。”


    劉峰雖然外表粗獷,實際上卻是心細如發,他聽說過鍾揚的名氣,也清楚他在長宜、在省城的口碑,關鍵是傅林泉的態度。九院是他的轄區中最有身份地位的存在,雙方多有合作關係融洽,可是傅林泉在這個節骨眼上完全站在鍾揚一邊,不惜頂撞羅近山,隻有兩種可能,要麽因為是非曲直使然,要麽鍾揚背後有足以令傅林泉忌憚或者示好的靠山。


    “羅老先生,我認為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羅總經理的傷,”劉峰打了個哈哈,和起了稀泥,“既然鍾醫生是傅院長請來為羅總經理救治的,作為醫生的角度來講,他完成救治工作,但是還需要傷者自己恢複的時間呀,再者說來,哪有藥到病除、術到病除這麽爽利的事情啊?您呀,肯定是擔心羅總經理的傷情,這一點我完全理解……”


    羅近山臉色頓時一寒,“劉所長,那按照你的意思,你是不打算受理我們羅家的報案了?”


    劉峰一怔,他在“羅家”“報案”兩個詞上落了重音強調,“羅老先生,您報的這個怎麽就成了案子了?事情經過我們都了解過了,現在羅總經理身體機能各項指標一切正常,連個醫療糾紛都算不上啊,您這不是在為難我嗎?”


    羅近山重重地哼了一聲,問道,“依劉所長的意思,非得要等我們家羅清出現意外情況之後,才能立案調查?這就是你們派出所的作風?如果你不受理,那我就繼續上報市局處理,市局不行,那就省廳。我倒不信了,你們為什麽要維護這個欺世盜名的騙子!”


    羅近山的話越來越難聽,就連傅林泉也吃不消了。


    劉峰左臉的疤痕狠狠抽搐了幾下,問道,“羅老先生,我們隻是基層民警,我們必須嚴格按照規章製度流程辦事,這事我管不了,告辭。”


    說著話,劉峰招唿兩個年輕人就要走。


    “慢著,”羅近山還是咄咄逼人,“你先等等,我讓人再打個電話,或許你會改變主意。”


    一旁早有人在羅近山的耳畔請示了幾句,然後當著眾人的麵撥出了一個電話,“高局,是我,羅氏集團的,現在有這麽個事情……”


    此人的口齒極為伶俐,思路極為清晰,把整個事情的原委基本都說清楚了,可是該含糊的時候含糊,該明確的時候明確,令人聽起來的感覺又與事實有些差別,但是這已經不重要了,他把手機遞給了劉峰。


    劉峰知道對方是市局的分管領導高覺,此人素來講究人情世故,羅家這樣的大勢力大集團自然懂得迎合,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高覺在本係統內並不受人待見,鮮有尊重。劉峰結果電話,非常刻板地說了句,“高局,我是劉峰,請指示。”


    高覺一愣,旋即哈哈一笑,“小劉啊,你我是兄弟,說什麽指示不指示的,我聽說羅總經理的情況不太好,這可得引起重視啊,請你跟院方多溝通協調,務必要確保羅總經理的健康,一切都要站在尊重科學的立場上處理問題,即便結果不盡人意,也不能讓傷者家屬寒心,也輕易不能為人詬病,這個責任重大啊。”


    劉峰硬著頭皮再問,“高局,您說吧,我該怎麽辦?”


    高覺也是捏著鼻子說道,“就按常規報案受理,雙方都客氣些,調查清楚事實真相有個交代就可以了。”


    劉峰心中冷笑,沒有迴話,直接把手機交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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