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的寶石首飾,剛好是你最喜歡的祖母綠,打開看看。”

    白筱沒有動,從盒子移開眼看向他,發現他的額頭滲出了薄汗:“離婚協議帶來了吧?”

    明明是他帶著離婚協議上/門來,結果卻是她幹脆利落地開口。

    “客廳沒筆,我迴房間拿。”白筱說著就要起身,卻被橫過來的手拽迴了沙發。

    她抬頭,裴祁佑沒有看她,他從褲袋裏掏出了一張高鐵車票擱在茶幾上。

    白筱低頭看去,車票上麵是她的名字跟身份證號,日期是後天早上八點零五分。

    “最近幾天的車票都賣光了,隻有早上跟半夜的還有,從這邊到高鐵站至少需要一個半小時,現在天冷可能起不來,我已經讓張秘書在旁邊的酒店訂了房間,你明天下午就可以過去住。”

    白筱盯著車票沒說話。

    “衡州煤礦的事情我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警方那邊應該不會再為難你,至於那幾個綁匪我會想辦法讓他們在裏麵呆久點,你不用擔心他們會再找你麻煩。”

    客廳裏的氣氛太沉悶,裴祁佑說著說著就突然安靜了,喉嚨很幹澀,他總覺得自己還是忘記什麽重要的事沒有交代,可越是拚命地想越是怎麽也想不起來,太陽穴突突地跳著,疼得他要炸開頭一樣。

    當他以為無話可說時,突然眼眸明滅一閃,因為想到了什麽而心頭一鬆:“我已經聯係好黎陽那邊最好的心髒外科醫生,以後如果外婆有什麽不舒服,你就帶著外婆去找他,這是他的名片。”拿名片的動作有些急,導致他第一次拿出的是自己的,西裝西褲口袋都找了一遍才找到那張名片。

    “你不用擔心治療費跟醫藥費,這些我都會處理好,應該不會再有什麽大問題。”

    白筱沒有應答他,猶如入了定的老僧,一動不動地聽著他說話。

    裴祁佑從腳邊的袋子裏拿出了離婚協議書。

    “上麵我已經簽了字,你看一下,如果覺得條件不滿意,可以讓律師再去改一改。”

    他心裏還是覺得空蕩蕩地,他認為自己應該再做些什麽,然後他摸出了支票本跟簽字筆,修長的身軀微微傾俯,毫不猶豫地就寫下了五百萬,手指按著支票遞過去:“要是不夠,以後再跟我說……”

    當白筱拿起茶幾上的首飾盒朝他扔過來時,裴祁佑沒有躲,甚至連眼睛也沒眨一下,這是他欠白筱的,他活該挨這麽一下,首飾盒的棱角

    砸到他的額頭,破了皮,很快就滲出血來,染紅了他的眉梢。

    望著他右臉頰一道從額頭滑到下頜處的血痕,白筱的眼圈也紅了,剛才那一下她幾乎用了所有的力氣,泄憤一般,有那麽一瞬間她恨不得就這樣砸死他算了,在他對她說出這些無恥到極致的話之後。

    裴祁佑的眼睛裏像是有什麽在閃爍,但看向白筱時已經恢複了一片平靜,嘴邊又勾著一抹譏嘲的淺笑。

    “不然呢?我馬上又會結婚,你繼續留在這裏沒什麽好處,黎陽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你的親人也在那裏,迴那裏去不好嗎?為什麽非要留在這裏?豐城沒有你的位置,離開,對你是最好的結果。”

    “明天張秘書會送你去酒店,晚上陪你在那裏過夜,離婚協議書簽好你就交給她。”

    白筱看著茶幾上的車票跟支票:“裴祁佑,像你這樣的人永遠不會明白為了愛你我究竟付出了什麽。”

    裴祁佑喉頭一動,握拳的雙手又緊了緊,“那就永遠別讓我明白。”

    說完,他從沙發上起身,沒去看散落在地上的首飾一眼,轉過身朝門口走去。

    白筱抬頭,看著他穿好鞋出去的背影,耳邊是重重的關門聲,迴音在寂靜的公寓裏久久未消去。

    客廳裏隻亮著一盞光線昏暗的洞燈,白筱抱著自己的雙腿坐在沙發上。

    有些人你自以為已經看透了,到最後才發現根本不了解他,忍不住感歎原來人可以狠到這個程度。

    將近年底,整個城市仿佛進入了不眠夜,煙火不時地綻放在空中。

    白筱側頭望著窗外,她的瞳仁裏盡是五彩繽紛的煙花,漸漸地,潤了水光。

    ————————

    白筱早上也是被煙火爆裂聲吵醒的。

    睜開眼才發現自己昨晚居然靠著沙發睡著了,不過身上多了一床被子,應該是和歡給她蓋上的。

    茶幾上的離婚協議、高鐵車票和支票,還有茶幾腳邊的首飾跟盒子提醒著她昨晚發生的一切。

    她不知道在裴祁佑離開後自己靜靜地坐了多久,久到不知不覺地睡過去,連和歡迴來也不知道。

    白筱感覺眼睛澀澀的難受,像是進了沙子,起身的時候還有點頭重腳輕的暈眩,重新坐迴沙發上的同時,她拿過包掏出手機,開了機就有三個未接來電,一個是鬱紹庭,一個鬱景希,還有一個是外婆的。

    她忽然

    想起昨晚裴祁佑說的話,他說她的親人在黎陽,豐城沒有她的親人,也沒她的立身之所。

    白筱給外婆打了一通電/話。

    那邊一接起,白筱就發現外婆聲音的怪異,“外婆,你身體不舒服嗎?”

    “沒什麽,咳咳,就是有點小感冒,不礙事,過兩天就好了,咳咳!”

    白筱握緊了手機,感覺自己的鼻子也堵了,唿吸變得不暢。

    “你跟祈佑怎麽樣了?再過一些日子就大年三十了,你婆婆年紀大了,很多事你能做就做,別累著她。”

    “……外婆,我離婚了。”

    電/話那一頭頓時安靜下來,良久,才傳來外婆疼惜的聲音:“那迴來過年吧,你不是喜歡吃八寶糯米飯嗎?我讓你張叔給你多做幾碗,你到了就能蒸著吃。”

    掛了電/話,白筱在去洗漱前,先翻開離婚協議在最後一頁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給這段二十年的感情畫上了一個句號。

    白筱把高鐵車票撕裂丟進垃圾桶。至於那張支票跟首飾,她都收了起來,她沒有清高到全部給裴祁佑退迴去,經曆過世態炎涼的她比誰都知道沒有錢的日子有多難捱,而且就像裴祁佑說的,這是他還給她的。

    ————————

    今天參加生日宴耽擱了,隻能四千字黨了,塞個牙縫吧【可憐可憐】

    把它掏出來【小船搖啊搖】

    更新時間:2014-2-222:48:23本章字數:5467

    白筱剛收拾好自己,就有人按門鈴,她跑去開門,來人她認識,是裴祁佑的私人律師。

    “白小姐,這是禦景苑房產過戶的文件,你看一下,要是沒問題就簽字。”

    律師從公文袋裏拿出一個牛皮袋,遞到白筱跟前,“然後我陪你一起到房產局辦好相關手續。”

    “沒必要那麽麻煩,反正我也是要賣掉的,如果文律師方便的話,能不能把這套房子先掛到房產中介去,過戶協議到時候直接讓買家簽好了。”

    律師略微詫異地抬頭看她燧。

    白筱在小便利條上寫了自己的銀行賬號遞給他:“至於賣掉房子的錢就匯到這張卡上。”

    那份離婚協議還被她擱在茶幾上,送走律師,白筱也拿了它出門。

    —————————昶—

    裴祁佑接到白筱

    電/話時正在削梨,一不留神,鋒利的刀刃劃過手指,鮮紅的血液立刻湧出來。

    鬱苡薇嚇得一邊喊特護阿姨一邊拿過紙巾替他按住傷口,“怎麽這麽不小心?”

    鮮血染紅大半張紙巾,裴祁佑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痛楚。

    他走出病房,走得很遠才接了電/話。

    “協議我已經簽好了,你現在有空嗎?我在民政局等你。”

    白筱說完這句就掛了電/話,她坐在民政局等候排椅上,旁邊排成長隊的一對對年輕男女臉上都掛著幸福的笑容,倒愈發襯得她坐在那裏形單影隻,不時還有好奇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裴祁佑對她狠,白筱覺得是她活該,因為是她自己將那把利刃送到他的手裏讓他來捅她。

    她篤定裴祁佑一定會來,結果他比她預想中來的要快很多。

    當她起身準備去專門辦離婚的地方時,卻被拉住了手臂,她迴頭,“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裴祁佑眸光一閃,“我們在國外登記結婚,離婚需要到人民法院以訴訟的方式,文律師已經在處理了。”

    ——————————

    白筱從民政局出來,原本的淡漠被難堪取代,腳步快而淩亂,下台階的時候不小心崴到腳。

    並不是他想拖延領離婚證的時間,僅僅是因為他們的離婚過程很繁瑣,她之前的言行瞬間變得可笑。

    緊跟著出來的裴祁佑及時扶住了要跌倒的白筱,“沒事吧?筱筱,我送你迴去。”

    這算是強者對狼狽者的同情嗎?

    白筱甩開他的手,淡淡地說了句“不用”就下台階,然後攔了輛出租車。

    車子將裴祁佑的身影遠遠地甩在後麵。

    白筱靠在座位上,包裏的手機不知道已經響了多少遍。

    當手機震動逐漸消失在膝蓋上,白筱才拿出手機,上麵一連串未接來電都是鬱紹庭的號碼。

    接下來很久手機都沒了動靜。

    沒到星語首府小區門口,白筱就讓司機停了車,她覺得有些胸悶,當散步走迴去,手機響起的時候她正走到一家便利店旁,屏幕上顯示的是“鬱景希”的名字,白筱想了想還是按了接聽鍵。

    聽筒裏傳來的不是鬱景希脆生生的聲音,而是鬱紹庭硬聲硬氣的質問,“打你電/話怎麽不接?”

    白筱聽出他聲音裏壓製的怒氣,她

    不知道他在氣什麽,“你有事?”

    “不是讓你早上過來嗎?”

    白筱:“我看沒什麽事就不過去了。”

    “……”

    鬱紹庭沉默了良久,才開口:“我沒吃早餐,中午多帶點飯過來。”

    說完,他就掐斷了電/話,不給她任何迴絕的機會。

    白筱盯著嘟嘟作響的手機,很久都沒動一下,抬頭的時候看到便利店櫃台上陳列的計生用品。

    對鬱紹庭,白筱說不上來什麽感覺,應該是……敬畏中又帶著些許的曖/昧。在離開豐城之前,她最想償還人情的就是鬱紹庭,他把她從警局帶出來,在下雨的時候帶她迴去,又在著火的車庫裏把她救出來……

    在她的人生裏,除了二十歲的裴祁佑,鬱紹庭是另一個願意這樣幫助她的男人。

    沒有一個男人會無緣無故對一個女人好。

    白筱明白這個道理,鬱紹庭不缺錢,而她這裏隻有一樣東西是他想要的。

    走進便利店,在營業員怪異的打量下,白筱拿了一盒杜蕾斯到她麵前,結了帳放進包裏離開。

    ——————————

    白筱在病房外站了很久,直到手機再次震動起來,她才打開了病房的門。

    當她一腳跨進去時竟心生了怯意,想要臨陣脫逃,終究還是捏緊手裏的杜蕾斯硬逼自己走進去。

    鬱紹庭靠在床頭,擱在耳邊的卡通手機跟他整個人都很不搭。

    聽到動靜,他轉頭朝門口望過來。

    瞧見白筱時,鬱紹庭臉色明顯有陰轉多雲的趨勢,他把小手機隨手丟一邊,“怎麽這麽慢?”

    發現白筱兩隻手都沒拎飯盒,他蹙起眉頭:“讓你來送飯,飯呢?”

    白筱站在病床邊沒有動。

    鬱紹庭的視線落在她緊攥著包的手上,盯著看了幾秒,然後抬頭望著她:“怎麽了?”

    強硬的質問突然化為溫柔的詢問,轉變得太快,語調略略有些不自然。

    白筱同樣也看著床上的男人,頎長精瘦的身軀,微微敞開的襯衫領口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她的目光沿著他平坦的小腹下移,最後定格在他西褲的褲襠位置,手心裏的避/孕套盒子幾乎要被她捏碎。

    她走到床頭,在他的注視下蹲下去,雙手攀著床沿,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鬱紹庭已

    經坐起來,低頭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頰,“到底怎麽了?”

    白筱像是鼓足了一口氣,突然探起身,伸出的雙手勾住了鬱紹庭的脖子,趁他不備輕易地就把他的頭拽下來,在他反應過來時,白筱已經主動吻上來,因為太急,沒有對準他的薄唇,親了他的臉頰。

    她起得太猛,鬱紹庭冷不防地被一撲,整個人都往後傾了傾,剛圈住她的腰她的唇已經送上來。

    軟軟的唇瓣印上他的臉,就像是棉花碰到鋼鐵,鬱紹庭心頭一緊,擱在她腰際的手收得更緊,稍一偏頭,兩人的嘴唇幾乎要貼在一塊兒,他的眼底仿若噙了一抹似笑非笑,似乎對她突如其來的主動很詫異。

    然後他真的笑了出來,很輕的一聲笑,嘴邊翹著一點弧度,那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睛深邃中透著光點。“怎麽今天突然這麽熱情了?”

    白筱放開他,站起來,迎上他望過來的眼神,“我明天迴黎陽去。”

    頓了頓,她繼續說:“以後可能都不會再迴豐城來了。”

    鬱紹庭嘴邊那丁點笑意立刻消失了,咄咄地盯著她:“什麽叫不再迴豐城來了?”

    “你幫了我那麽多次,是個人都該懂得知恩圖報,不過錢你可能是最不屑的。”

    白筱把手心攤開,一盒包裝褶皺的杜蕾斯被她放在床櫃上。

    鬱紹庭看著那盒避/孕套像是明白了什麽,臉色變得有些嚇人,“什麽意思?”

    白筱垂著眼不看他,隻是靜靜地說著,“這是我走之前唯一能給你的。”說完,她解開了棉襖的拉鏈,然後褪下,裏麵是一件薄薄的貼身高領毛衣,勾勒出她鼓鼓的胸脯、平坦的小腹跟纖細的腰肢。

    鬱紹庭隻是看著她,臉上看不出喜怒,但陰沉得可怕。

    白筱握著毛衣下擺的手輕顫,冰涼的指尖掃過腰際,她微微哆嗦,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害怕。上撩的毛衣脫下來,隻剩下一隻黑色的文胸,裸露了大片瑩白肌膚令她下意識地想要環住自己的胸口。

    “怎麽不脫了?”鬱紹庭的聲音很冷很沉,“不是說要報答我嗎?過來。”

    白筱抱著自己的手臂,哪怕每一步都走得維艱,但還是咬緊牙不讓自己退縮。

    她不想再欠任何人,她的後半生不應該再像前二十年一樣為報恩而活,那麽就一次性解決吧!

    鬱紹庭見她這麽順貼,心裏的怒氣更盛,以往怎麽都沒見她這麽聽話過?

    眼梢瞟見床櫃上那盒杜蕾斯,他突然恨不得掐死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望著她的目光愈加冷,在她走到他跟前時,強壓的怒火一發不可收拾:“蹲下去。”幾乎不夾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就像嫖/客命令妓/女。

    白筱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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