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陷入了短暫的詭異的安靜,秦牧靠在浴缸旁邊的櫥櫃上大口大口的喘氣,一雙眼睛卻惡狠狠的瞪著文景,他沒吃飽,不,是根本就沒吃,他要吃肉。

    文景跨出浴缸,裸身走到秦牧跟前,忍不住笑了:“秦總,還是你厲害,這樣都能射。”

    秦牧特不要臉的,火辣辣的迎上文景的目光:“景兒,我隻看著你就能射,你就是如此的迷人。”

    “混蛋,你今天就在浴室裏好好冷靜冷靜吧!”說完,文景就砰的一聲甩上門。

    秦牧看著無情關上的門,簡直不敢相信,文景居然會這麽對他,就這麽把他渾身赤果的綁在浴室裏了?

    不就裝了幾個攝像頭嗎?

    文景居然給他吃鹹死人的飯,這就不說了,還給他下藥,好吧,這也沒啥,關鍵是……

    景兒居然主動勾|引他!

    好吧,其實很爽的,想到那一幅幅畫麵,秦牧又有點激動了。

    該死的,秦牧恨的是什麽?是景兒隻給他看,不給他吃。

    最最要命的是,看著景兒自己撫慰,他居然看射了……

    他怎麽都想不到,文景居然這麽狠,狠得讓他抓心撓肺,狠得讓他恨不能撲上去把他吞了。

    但他隻讓他看,看著他躺在浴缸裏跟個妖精似的折磨他,他卻不能動,那可真是,痛並快樂著,一般人體會不了。

    紮帶越掙紮捆的越緊,秦牧狼狽之極的坐在地上,心裏其實一邊迴味一邊邪魅的笑了。

    那藥釋放過一次就散了,秦牧這會兒也通體舒暢。

    “哼,景兒,你等著。”

    把秦牧關在浴室,文景心滿意足的去午睡。

    秦牧這公寓的床也很大,床單都是淺水灣的保姆手洗過後在太陽底下曬過的,很幹爽,很舒服,文景蓋上被子很快就進入了夢鄉,睡的一點負擔都沒有。

    不知睡了多久,外麵有人敲門。

    文景醒來就發現腰上沉沉的,原來搭了一條胳膊,轉頭,對上了秦牧那雙深邃的仿佛能吸人魂魄的眸子。

    “你……怎麽把紮帶解開的?”

    秦牧胳膊上一緊,把人緊緊摟進懷裏,埋頭就在文景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他早就想這麽做了,就是怕把文景弄醒,所以一直忍著。

    咬完不算,又狠狠吮了一口,其實他心裏還不解氣,不過陳默在外麵把

    門敲得咚咚直響,讓他沒辦法繼續。

    文景閉上眼睛裝死,屁股上的硬挺讓人簡直沒辦法忽略,他覺得他對秦牧還是太心軟了,下次換個帶密碼的鐐銬?

    秦牧拿浴巾往腰上一裹,下床,“晚上想吃什麽?”

    文景:“隨便!”

    陳默看了看時間,正想再敲,門開了,秦牧冷著臉:“什麽事?”

    “碧華的程總已經等你十分鍾了。”

    秦牧拉開門,一邊往屋裏走一邊吩咐:“櫃子裏有龍井,泡上。”

    陳默一眼就看見床上還躺著的文景,不動聲色道:“泡上了,程總說等會兒他還有個約。”明明十萬火急的事,陳默說起來也是不溫不火的,下麵的程總都催了好幾次了,美女秘書們陪盡了笑臉。

    秦牧走到床邊,俯|身在文景唇上親了一口:“你再睡一會兒,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完了一起去店裏。”

    文景閉著眼睛不說話,陳默突然出聲:“牧,你先換衣服。”

    文景這才發現陳默已經進了屋,並且手裏舉著一套秦牧的衣服,文景看了陳默一眼,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秦牧冷眼看著陳默:“出去!”

    陳默笑了笑,把衣服放到床上,與文景的視線對上。

    文景就是再不多想,可備不住陳默的視線實在是太“坦誠”,容不得他不多想。

    那是明明白白的妒意,妒啊,文景覺得這個陳默挺有意思的,這是宣戰麽?

    不過跟咱有什麽關係?

    秦牧和陳默離開後,文景也睡不著了,照了照鏡子,脖子上的牙印實在太顯眼,隻能把頭發放下來,那個禽|獸。

    他直接給趙飛去了電話:“我家的攝像頭是你裝的吧,你怎麽裝上去的,就怎麽給我弄幹淨。”

    趙飛小心肝一抖:“文少,不是我啊,是老板的意思,不過他是好心……”背後捅老板刀子不要太爽,嗷嗷……

    “哼!”文景掛了電話。

    趁文景還沒下樓,趙飛趕緊迴淺水灣毀屍滅跡。

    文景的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其實也沒必要生氣,秦牧那樣的人,他幹什麽文景都不會太驚訝。

    但是要他乖乖等秦牧一起吃晚飯,那也不可能。

    。。。

    劉誌把檢查報告遞給文景,表情有點嚴肅,濤濤的白細胞數量這一次

    增加的比較明顯,這不是個好兆頭。

    不過是一個數字,文景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他茫然無措的抓住劉誌的手,嘴唇抖得不成樣子,根本就說不出來一句話。

    “你別太擔心,濤濤現在的情況還是慢性初期,甚至不需要化療,咱們可以繼續藥物治療,文景,你要堅強,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嚴重。”

    文景左手握拳,一拳一拳敲著嘴唇,胸膛劇烈的起伏,整個人是一種失控的狀態,就好像他的末日來了,他有點不知道該幹點什麽,腦子裏一片空白。

    最後他一把捂住嘴,抑製不住的淚水奪眶而出,他右手死死的抓著劉誌的手,就好像抓著濤濤的命,死也不放手。

    “不……不可以,劉誌,你要救他,請你,救他。”

    劉誌安撫性的拍拍文景的手:“你別怕,文景,相信我,濤濤會沒事的。”

    文景的眼淚止都止不住,那個數據差點要了他的命。

    劉誌看著眼前竭力不讓自己崩潰、卻哭得絕望無助的文景,他實在不敢想象,如果濤濤沒了,那麽這個人……

    “我會救他的,我保證,你先冷靜。”劉誌實在很想安慰害怕到了極點的文景,臉色變了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那人的檢查結果還沒出來,他不能給了文景希望,如果到時候……“文景,你聽我說,這隻是一個數據而已,你要堅強,相信我,我會幫你的,我會重新做一個治療方案,濤濤的病情一定可以控製住的。”

    文景突然站起來:“濤濤是不是不能上學了?我,我把他接迴家。”

    劉誌趕緊阻止:“不用,你不要太緊張,你這樣會帶給濤濤不安的情緒,百害無一利。”

    可惜文景已經聽不進了:“不,不行,我要去看著他。”說完就奪門而出。

    劉誌歎了一口氣,跟助理交代了一下,隻好追上去。

    文景剛跑出醫院大門就被人一把拉住。

    “小景,你,怎麽了?”

    文景一聽這聲音,也顧不得自己的狼狽,著急道:“啊,是陳校長,那個,我有急事,先走了。”

    陳訴抓著他的胳膊不放,在陳訴的印象中,文景年紀不大,但絕對算是處變不驚那一類型的,而現在這副模樣,明顯不對勁。

    想著,陳訴心裏一驚,難道是濤濤出事了。

    “先說說出什麽事了。,你這個樣子怎麽可以開車呢?”

    “我……”文景眼睛紅紅的,這個時候的他沒有端著,沒有偽裝,滿心滿眼就剩一個濤濤了。

    陳訴見他失魂落魄的,幹脆明說:“我剛從學校來,濤濤挺好的,你是在擔心他嗎?”

    文景又一把抓住陳訴的手臂:“他真的好嗎?有沒有說骨頭痛,臉色好不好?”

    陳訴看了看手臂,他沒想到文景看著瘦弱,力氣居然那麽大。

    “他很好,至少表麵上看起來很好,倒是你,一點都不好。”

    文景長長出了一口氣,卻突然捂著臉蹲在大門口抽泣起來。

    怕,好怕,怕死了。

    該怎麽辦呢?

    他怕得全身都在抖,不是因為哭才發抖,就是極度的恐懼帶來的全身的抽|搐。

    “爸,媽,我好沒用……不,我會好好照顧濤濤的,你們不要帶他走,把他留給我啊,求你們把他留給我……”

    過往的病人家屬就看見一個漂亮的小夥子旁若無人的哭得特別傷心,那蜷成一團的身子看著就讓人心疼。

    文景被拉進一個懷抱裏。

    陳訴安撫小孩子一般輕輕拍著他的背:“你別怕,我們會幫你留住濤濤的,我保證。”

    淚水眨眼就打濕了陳訴的胸膛,那麽燙。

    這一刻,文景真的堅強不了……

    劉誌見陳訴攔住了文景,鬆了一口氣,跟劉誌交換了一個眼神,陳訴提出先送文景迴家。

    秦牧下班後沒在公寓找到人,給文景打電話,結果對方手機關機,又找趙飛,趙飛說他領了文少的命令拆攝像頭,拆完就直接去了店裏,也沒見到人。

    店裏沒有,家裏沒有,手機打不通,秦牧還以為文景在跟他鬧脾氣。

    事實上,陳訴離開後,文景也動身了,秦牧到處找他的時候,他正在去機場的路上,因為不想接任何電話,所以他關了機。

    段昊半夜三更接到文景的電話,兩人騎著摩托車直接去了墓園。

    天快亮的時候,段昊把文景帶迴了他的單身公寓。

    “小景,你先洗個澡,我去給你買點吃的,吃了你先睡一覺,然後咱們再談,好嗎?”

    文景木然的點頭。

    段昊買早餐迴來他已經洗完澡,穿著段昊的t恤和大褲衩,頭發濕漉漉的坐在沙發上發呆。

    “你不是最喜

    歡粥王家的粥嗎,過來吃點!”

    文景突然抬頭:“段昊,我該怎麽辦?如果一直沒有合適的骨髓,如果濤濤的病控製不了,我該怎麽辦?濤濤該怎麽辦?”

    段昊拉著他的手:“不會的,濤濤那麽懂事,他一定會好的,我明天就號召我們全局的人去驗血。”

    其實前麵有跟濤濤完全匹配的骨髓出現,可是那個人後來反悔了,文景帶著重金去求,他被那個人的父母罵了一頓,後來他又去了好幾次,估計是被文景搞煩了,那家人甚至搬家了。

    文景自言自語:“不不不,應該是我太緊張了,劉誌說沒事,他說他會想辦法,我應該信他……不行,我現在就迴去,萬一他有新的治療方案……”

    “你是在自己嚇自己!”段昊大喝一聲,文景一愣,被段昊吼住了。

    段昊歎了一口氣。

    文景肯定怕極了,連夜跑迴來去拜祭他父母,世界如此之大,居然沒有一個地方讓他躲,沒有一個人讓他依靠,寧願去找已經去世的父母……

    秦牧也不過如此啊!

    “你給我打起精神來,先把頭發擦幹,吃飯,然後睡覺,再囉嗦,哥揍你。”話音剛落,一條毛巾飛過去裹住了文景的頭。

    等文景睡著了,段昊拿著手機出了門。

    c市,秦牧差點撕了趙飛。

    自從文景在夜店上班,趙飛就成了文景的專屬保鏢,保鏢居然把人給跟丟了,他不倒黴誰倒黴?

    趙飛不敢為自己辯解,秦牧那裏沒有道理可講,尤其是在他暴怒的情況下。

    秦牧已經查到文景迴了z市,也知道濤濤的病情發生了變化,他暴怒的原因是,這麽大的事,文景居然從頭到尾就沒想過要找他。

    所有人都知道了,隻有他明明急瘋了卻沒有人通知他,他就像個傻逼似的,到處找人,到處打電話,後來還是陳訴擔心文景,提醒秦牧看著點他才知道濤濤的事。

    那一刻,秦牧感覺被人甩了一耳光,打得他暈頭轉向。

    原來,他就不是景兒需要的那個人,他就不是景兒信賴、依靠的選擇!

    文景甚至寧願半夜坐飛機去找千裏之外的段昊……

    電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這種無名電話秦牧平時是不會接的,但這個電話,他接了。

    段昊開門見山:“秦牧,小景在我這兒。”

    秦牧額頭青筋直跳,他一夜沒睡,可以想象臉色有多難看。

    段昊隻聽見手機那頭粗重的唿吸,他知道某人肯定氣瘋了。

    “你在生氣?”段昊本來就隻是想報個平安的,但是他氣不過,語氣中就帶了情緒,譏笑,嘲諷,還有幸災樂禍。

    秦牧的聲音仿佛從地底鑽出來的一般:“景兒怎麽樣了?”

    “你還知道關心他?秦牧,說實話,我還真是高看你了,真的,其實你屁都不是,你在小景心裏也屁都不是。”

    秦牧……

    “你是不是想弄死我?來啊?怕你就是你孫子,混蛋,秦牧,你他媽就是個混蛋,你活該,你知道小景為什麽出事第一時間就是迴z市嗎?”

    秦牧咬牙,握著手機的手背青筋暴露,景兒,你愛的是這個人?你敢!

    段昊氣得在樓道裏踢牆,跟個瘋子似的:“秦牧,你五年前就見過小景是不是?你他媽那個時候做了什麽?你這個王八蛋,你知道小景那個時候有多無助嗎?你知道他那個時候有多可憐嗎?他每天膽戰心驚與文向南那個畜生鬥智鬥勇,你,你他媽見死不救,你明明那個時候就可以幫他,你卻跟文……所以,秦牧,你活該得不到小景的信任,你他媽活該,操!”

    如果段昊知道秦牧在五年前不僅見過文景,還占了文景的身子後一走了之,恐怕他就不是氣得跳腳,而是打飛的過來跟秦牧幹一架了。

    秦牧想到第一次見到的文景,他望著他的時候,那雙清澈的眸子帶著毫不掩飾的崇拜和不安的躲閃……還有那次,他離開後,景兒住了一周院……

    秦牧不接受段昊的指控,他並不覺得他有錯,他也不是個喜歡緬懷過去反省過去的人,五年前他不愛文景,他又不是救世主,所以,他有什麽錯?

    他要的是文景的現在和未來。

    “你好好照顧他,這邊我來安排。”秦牧沉聲道:“轉告他,不要有下一次。”

    就這麽掛了?段昊瞪著手機,他還沒罵完呢!

    還“不要有下一次”,自以為是的混蛋,段昊氣得牙疼。

    秦牧扔了手機,對趙飛道:“去給雷澤打電話,告訴他,這一次他還不來,以後就休想踏進中國一步。”

    趙飛硬著頭皮道:“老板,先不說濤濤的病情還算穩定,就算是雷澤博士來了,可是我們沒有合適的骨髓,那也無濟於事啊。”

    秦牧眼睛一瞪:“以前不是有一個誌願者與濤濤的骨髓匹配嗎?去給我找!”

    趙飛眼睛一亮:“是!”

    濤濤病情的變化把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起來,沒有人願意等到最後關頭,趙飛天天給濤濤送吃的,他怎麽能忍受那個聰明堅強的小家夥受罪呢?

    慢性髓性白血病的病程可分為三期,慢性期,加速器和急變期。

    如果沒有治療,慢性期的時間約三到四年,加速器為十個月,一旦進入急變期,病人就隻剩下兩三個月的時間。

    劉誌給濤濤的治療方案目的就是將病情控製在慢性期,因為慢性期的治療效果會好一些,一旦進入急變期,一切就都晚了,連骨髓移植都很難做。

    所以文景才會害怕,一有變動他就變成了驚弓之鳥,特別是隨著時間拖得越來越久,他就越來越擔心。

    沒有任何一個方案是萬無一失的,濤濤的體內埋著一顆炸彈,如果爆炸,最先崩潰的絕對是文景。

    這一點,秦牧毫不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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