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交代!今天白天都幹什麽去了?!”肖九並不知道自己把兩個警衛嚇得心驚肉跳的,晚上,老二迴到宿舍後,就突然襲擊的從背後勾住了他的脖子,高聲審問著。

    因為身高問題,肖九略微後仰歪斜著身體:“懶得去上馬哲,我跑外邊上網去了。”

    “上網?我怎麽沒看見你啊。”

    “學校門口網吧那麽多……大概是和二哥沒碰到一塊兒。”

    “真的?”

    “真的。”

    “不是和女朋友約會去了?”

    “我哪來的女朋友?鬼朋友倒是有倆,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去你的!還以為你小子有女朋友了呢。”老二放開了肖九,“還想著你真認識了女朋友,那水平一定不錯,正好讓她介紹姐妹和我們認識。我也沒什麽太大的要求,也不像隔壁四眼和臭腳那麽猥瑣,一個想著到女朋友家吃飯,一個想著讓女朋友給洗衣服,你妹的!那是找女朋友還是找老媽子!我就想找一個隻要不是太醜就好,性格溫和點,最好能和我一塊刷夜的。”

    老二嘀咕的時候眼睛還是盯著肖九不放,顯然還是不太相信肖九說的。

    肖九自顧自的去收拾他的書包,就當沒聽明白老二話裏隱含的意思。

    “對了,老四,明天大哥和老三都有事,沒法上課,說是點名的時候讓咱倆幫忙答一下到。”

    其實因為“宿舍玻璃爆炸事件”,他們宿舍的人就算是不去上課也能全科通過。但這幾位畢竟都還是大一新鮮人,膽子都還沒那麽大——至少其他三個人的膽子都還沒那麽大。就算逃課,也會跟寢室裏的其他幾位說一聲,讓他們幫忙蒙混一下老師。

    “二哥,明天你連我的到也一塊幫忙答了吧。”

    “啊?”老二愣了,“我一個人答四個到?”

    “對不起,我家裏有點事……”

    “行行行,沒問題。迴來我告訴你,我是怎麽捏著嗓子變換聲線的!”一聽肖九這麽說,老二立刻拍胸脯答應下來了。

    第二天,肖九又是很早就起了床,輕手輕腳的拿起昨天晚上就翻出來的旅行袋,拎著離開了學校。這次,他又是迴家。

    進門之後,肖九在自己的房間裏繞來繞去,打開每個櫃子,拉開每個抽屜,把東西朝外拿,不過就算把所有的東西搬空,他那個中等大小的旅行袋,也不過是裝滿了三分之一而已。肖九把

    包隨手一扔,歎了一聲坐在了床上。

    “要搬家了嗎?”星期二飄在他背後問。無論是躲進影子裏的他,還是把自己強製推銷了的文淵,昨天一直到肖九睡著都沒再出現過。

    “嗯……”肖九向後一仰,倒在了床上,看著星期二,“要搬家了……對了,前天你的那個問題,今天就有答案了。”

    “我的問題?”星期二疑惑,頓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是那個為什麽肖九好像是要故意給自己找麻煩的問題。最後他想找的麻煩沒找到,因為根本就沒有讓學校發現他這個旁觀者的存在,但是不想找的麻煩倒是找上了他,他口袋裏多了塊像是玉石的骨頭。

    “我時間快到了。”肖九笑了一下,但怎麽看都有故作輕鬆的嫌疑。他挎上了旅行袋,走向了門口。最後關門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打量了下房間裏的擺設,才咬牙鎖上了門離開。

    星期二一直沉默的跟在他身邊,肖九沒有具體的解釋,他也就不去多問。

    二十分鍾後,肖九打車來到了一座寫字樓前,接著就是電梯直上十二層。十分鍾,他離開了寫字樓,身上多了的是一個厚厚的文件袋,文件袋裏裝著三處房產證和兩張銀行卡。

    “我也是……吃穿不愁的大富豪了。”肖九沒迴學校,而是隨便進了一家咖啡廳,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攪拌著咖啡,肖九眼神飄忽的說著。

    他這個年紀,就有了三處房產,六十萬的存款,除非政策出現過分劇烈的波動,或者他自己生活過分奢侈,那麽肖九基本上都能舒舒服服的過他的下半輩子了。不過,獲得這一切的前提,是肖九完全放棄了現在利用他父母的名聲為自己爭取好處的權利,以及不得在他父母死後他為自己爭取財產——大概應該是這個意思,反正那些複雜拗口的合同條款,肖九隻看明白了這些。

    雖然,華夏的法律不允許斷絕親子關係,但基本上那些合同已經達到了和肖九斷絕親子關係的效果。

    至於為什麽不是幹脆無比的隻是讓肖九簽了合同就好,而是還給了他父母雙方各自給了一大筆“豐厚的補償”,那當然就是怕他不甘心到處亂喊亂叫,壞了他父母的名聲。肖九就不是作為那兩個人的愛情結晶出生的,十八年後的在他們倆都已經功成名就的現在,甚至肖九好像已經成為了一個要被他們極力隱藏的汙點一樣的存在。

    “我沒想要錢……”肖九放下了攪拌咖啡的小勺,向後坐,頭靠在沙發椅背上,眼睛看著天花板,他感覺很

    難受,兩個公事公辦的律師沒什麽,但是那個代表他父親來的女秘書言辭間的冷嘲熱諷讓他的心髒好像是被一隻手擰住一樣的疼痛,眼睛也一直發熱發酸,“我……我還以為今天至少能見到他們……”

    很小的時候,父母對他來說是照片,是名詞,他甚至以為爸爸媽媽和叔叔叔阿姨一樣就是對年長男女的敬稱,見到了男的就叫爸爸,女的就叫媽媽。再長大點,他就會像很多沒有爸媽的小孩小孩一樣問別人,“為什麽我沒有爸爸媽媽呢?”,可是其實他有爸媽啊……

    想見他們,但是從小到大,他隻親眼見過他們一次,就是爺爺奶奶過世的時候。沒有被雙親親吻擁抱的記憶,甚至連和他們握手都沒有。

    星期二皺眉看了他一會兒,坐在了他旁邊:“要把肩膀借你嗎?”

    “謝了。”肖九依舊仰著頭,隻是稍微歪歪頭,把視線轉到了一個能看到星期二的位置上,“不過還是算了,我又不是妹子。況且,我也靠不上去吧?”

    “你是不想靠,還是因為靠不上來所以不靠?放心,有點冷,但是能撐得住你。”

    “不用,真的,我已經長大了,剛才就是有點情緒激動……”肖九的話沒說完,星期二已經飄了過來,把手覆蓋在了肖九的眼睛上,冰涼而溫柔的觸感,是肖九已經很習慣的,他閉上了眼睛,感覺心髒的疼痛漸漸的消散。

    “別撐著,你就是個孩子而已,不應該死要麵子活受罪。”

    肖九感覺星期二的另外一隻手摟住了他的肩膀在拉著他動作,他沒繼續逞強,而是隨著星期二的動作靠了上去。就像星期二說的,有點涼,沒有人的體溫,但是能夠支撐住他。

    “你也比我打不了多少。”舒服和放鬆是一迴事,但是逞強依舊也是必須的。

    “誰說的?從我還記得的那些事上猜,雖然不知道具體數字,但我也死了好幾年了,按歲數來說,沒有三十也有二十八了,足夠當你叔叔了。來,叫聲叔叔。”

    肖九笑了,下意識的雙手摟住了星期二近在咫尺的腰抱緊,接著自動自發的把腦袋從星期二的肩頭轉移到了他的頸間,還磨蹭了兩下:“小二……”

    星期二哭笑不得,感覺是自己挖坑自己埋,但是……他知道肖九並沒邪心,他就隻是單純的下意識的撒嬌。拍了拍肖九的腦袋,星期二反而把他摟得更緊了。

    突然肖九的電話響了,星期二長歎了一聲,不是很願意的坐起來接電話。裏邊是

    老二極端猥瑣的聲音:“熟女殺手哦!”

    “啊?”肖九都傻了,“二哥,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沒錯!就是找你的!還記得你住院時有個趙護士長不?年紀有點大,但是風韻猶存啊……”

    “我掛了啊。”肖九咧嘴,他這個二哥就是有時候太不正經了。

    “別別別!那個趙護士長打電話說找你有事,語氣倒是挺客氣,而且聽起來挺著急的,不過到底是什麽事,她沒告訴我。就說今天下午五點在咱們學校門口的那個什麽小新串串燒見麵。你去見一個吧,迴來的時候順便給我帶點烤串。”

    “好……”

    “我去上課了,迴來找你!”沒給肖九再說點什麽的機會,他就已經掛了。

    肖九看著電話,皺了皺眉,那位趙護士……他其實還記得,不過不是什麽風韻猶存之類的原因,而是那位趙護士長也是請來那位“口水大師”的一份子。肖九還以為既然出院了他們就沒什麽交際了,但現在她又為什麽來找他?

    “怎麽了?”

    “有個意想不到的人來找我,咦?你……點東西?”肖九愣了,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服務員站在了他們身邊,而星期二正翻看著放在他麵前的菜單,這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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