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彌勒吳他放了那六個盲女之後,她們遵從主人孫飛霞的命令,各持劍又把彌勒吳團團圍了起來。六柄劍,雖然這六柄劍是在其六個瞎了眼的女人手中,但是彌勒吳卻知道這六柄劍卻像都長了眼睛一樣。因為他已領教過了,而且還是赤身裸體的被她們追殺得滿池子亂跑。


    劍冷,卻還不及她們臉上冷酷無情寒霜冷。她們六個瞎女圍住彌勒吳躍躍欲試,就聽著孫飛霞的一聲令下。雖然其瞎女不太有表情,但彌勒吳可感覺出來,這六個瞎女毎個人都像要殺他的樣子。


    孫飛霞怎麽會知道他彌勒吳屁股上有塊胎記?這本是不好問,也不能問的話,如果問了出來,會是什麽樣的情形?彌勒吳已到了不能不問的時候,因為再不問,恐怕自己就要永遠沒機會再問了。


    他看著孫飛霞,遲疑問:“飛……飛霞,你……你是在哪裏……哪裏見過我……我身上的……”彌勒吳愈急愈連整句話也說不清。


    “在床上,你以為一個女人能看到一個男人屁股上的東西會在哪裏,總不成是在戲台上吧?”孫飛霞答得幹脆,甚至話中帶著恨。


    彌勒吳像是被人給掐住了脖子,麵紅耳赤地說:“你……你願不願意再……再看一次?”


    這是什麽話?哪有一個男人脫下褲子願讓一個女人看的?這明明是對女人的褻瀆,很容易激起女人的憤怒,可彌勒吳的意思,並不是有意冒犯對方的意思,隻不過在她咄咄逼人之下,顧不得了其他,無非是想要讓她再確定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那個混帳東西,不要拿他做替死鬼。


    然而明明是一句中聽的話,如果從一個笨的人嘴裏說出來,往往會變成了一句不中聽的話。既是一句不中聽的話,擱在一個能察言觀色巧舌如簧的人嘴裏說出來,就能變成一句令人中聽的話。彌勒吳不笨,可就是不知道他怎麽會說出這種傷人的話,也許是情況危急,他感到受此不白之冤,正在氣頭上,所以才口不擇言。


    別說是孫飛霞,毎個女人聽到這種荒唐的話,都會怒不可遏。孫飛霞咬牙切齒地說:“彌勒吳,你……你把老娘當成了什麽?你以為你那地方長得主貴,當花讓老娘看嗎?”


    彌勒吳明白她孫飛霞屈解了他說話的意思,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命根子,更結巴、也更是著急地說:“唉!飛霞,我……我想……我想……”


    孫飛霞怒火中燒地說:“彌勒吳,我告訴你,你這一輩子再休想……我可以讓天下所有男人想,甚至是狗,就是你不可以,我……我之所以會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賜,是你這頭豬造成的我現在這種狀況,才弄得我上不上下不下的,哈哈哈……老天爺,彌勒吳他這樣的捉弄我,你可睜開眼睛看看,我要怎麽來分了這個禽獸不如的屍身……”她雙目血紅,像是瘋了般的歇斯底裏地吼叫著,內心充滿著仇恨。


    彌勒吳看她像隻發了瘋的母獸,沒想到他再次向解釋,反而更激起她的獸性瘋狂,不僅沒有熄滅她心中的火,反而更是助長了她的氣勢,自己難以把話說明白,反而越描越黑,還想再向她做以解釋,可是已來不及了,因為她以發出了“殺——”的命令。


    說時遲,那時快,隨著一聲令下,六個瞎女手中的六柄劍泛起一陣寒光已刺到了彌勒吳的前後左右。可憐彌勒吳現在手無寸鐵,隻得左閃右躲。因為他那長年不離手的鐵骨如意扇的確太招人耳目,所以他藏了起來,沒有想到現在就碰上了這種場麵。在此生死存亡的危機關頭,多虧他練有的“羅漢瘋癲大挪移”步法,要不然恐怕早已死在其六個瞎女人的劍下。


    一個個被男人狠得下心來弄瞎自己眼睛的女人,對男人恨之入骨,既然其主人孫飛霞如此恨他,她們當然也不會手下留情,對生死一定看得很淡,與他生死相搏。一個不想死的彌勒吳碰上六個隨時都想死的女人又豈能是對手?彌勒吳感到晦氣,處處走背運,喝口涼水都塞牙,去澡堂洗澡竟遭其六女人的追殺,好不容易把她們擒拿,偏偏又遇到了不想見又怕見到的她,無可奈何放開了她們,如今又受到了她們不要命的圍殺。


    情況對彌勒吳來說是越來越不利,他剛剛穿上的新衣服已快成了破衣,“嘶”的一聲,又是一道劍鋒利劃破了他的衣衫。六個瞎女人對他緊緊圍殺,戰況越來越激烈,而彌勒吳越來越感到難以應付,疲於奔命。現在他不但身上衣衫已被其六柄劍劃破多處,甚至手臂上已有了一道口子,鮮血也正一滴一滴的滴落。


    孫飛霞在一旁看到彌勒吳受了傷,身上的鮮血流出來時,一付疲憊不堪的狼狽相,高興地大叫:“殺的好!殺的好,不要給他留下喘息的餘地。”


    這是個什麽樣的女人?為什麽她一看到血,就那麽的興奮?難道她已是個噬血成性的女魔頭?


    彌勒吳並不是沒和女人打過架,他也碰到過許多武功高強的女人,在性命攸關的時候也並不手軟,該出手時就出手,因為對敵人的仁慈,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可他對這六個瞎了眼的女人,卻有些不忍,聽她孫飛霞說,她們也都是命運不幸的女人,都是被那狠心的男人給弄瞎的,故存有一念之慈,不忍傷害她們。


    當他發現這六個女人不領他的情,已是存心要他的命時,便開始了對她們的反擊,因為一味的躲閃退讓也不是辦法,必得盡快結束這次戰鬥。他不想殺人,尤其是更不想殺一個個瞎了眼的女人,所以他手下留情,身軀一擰,伸手往自己懷中一摸,倏地一揚手——幾乎在同一時間,同一聲慘叫響起。


    女人的六把劍全都掉在了地上,她們原本執劍的手全都貫穿了一根針——一根大號的繡花針。這四根針是彌勒吳唯一的武器,卻無疑是救命的武器。繡花針本就破空無聲,加之相距又那麽的近,既是瞎子的聽覺再靈敏,反應再快,又怎能躲得過彌勒吳的這一擊?況且,她們與彌勒吳的較長的搏殺中,知道他手中沒有武器,隻是背動的展轉騰挪,予以躲閃,才以狠命的對他刺殺,沒有想到他會使用此暗器,致以著了他的道。


    打狗還得看主人,既然彌勒吳沒有給她孫飛霞留情麵,當然更會引起她對他的憤怒與憎恨,念及曾對她有過愛,就不願與她糾纏,更不願與她加深仇恨,說不定是哪個王八羔子假借他的名號侵犯了她,才使她對他如此的兇恨與仇恨。反正是真的假不了,假的難成真,他自己問心無愧,終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人家說若是碰到胡言亂語不講理的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躲開她,躲得越遠越好。現在彌勒吳就像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唯一的辦法,就是惹不起躲得起,躲開她的糾纏,再做打算。


    彌勒吳既然能會打狗,那麽他逃跑的本事一定有,因為有時候狗沒打到,隻有被狗追了。彌勒吳看準機會就跑了,就像後麵有狗在追一樣。彌勒吳碰到了孫飛霞,他能不躲嗎?因為他不僅不講理,而且還胡言亂語的信口雌黃,把他說得還真的睡了她一樣,把他蓋棺論定,使他跳進黃河也難洗清受的不白之冤。


    一個男人如果連褲子都肯脫下來,以證明自己的清白,卻不被對方接受時,他不跑又能幹什麽?彌勒吳一麵跑一麵想,他等下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想趕快買把劍或刀做以自衛,要不然在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情況下,保不定什麽時候又再會碰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和莫名其妙的人,不能再向這一樣處於挨打的份。另外他心裏已明白,孫飛霞為什麽會把他恨之入骨,敢情是哪個龜孫子假冒了他而占了她的便宜,而留下了個爛灘子等他去收拾。


    可令他產生困惑的是,難道那個人屁股上也有一胎記?他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更不知道是在什麽的情況下,她為什麽會認不出來那個人?但是他肯定了一點,那個痛快過後等著他付錢的人,一定是自己的朋友,而且還是了解到自己屁股上有塊胎記的朋友,否則,她孫飛霞也不會知道他屁股上有那玩意,捫心自問,他從沒有和她有過肌膚之親,她也不會知道他那屁股上的隱秘,沒想到她說他屁股上的胎記竟說得有鼻子有眼的是那麽真,可想而知是有哪個烏龜王八蛋在加害於他。


    他已暗暗起誓,一定要把那個混蛋給揪出來,要不然是人家牽牛自己拔橛,人家把羊肉吃了,自己連羊肉味都沒聞到,反弄了一身的騷,豈不冤枉?可是他想來想去,卻想不出來有誰會那麽的缺德,竟這樣的害他,而且又知道自己屁股上的胎記,難道……


    彌勒吳煞住了腳步,天啊!難道會是他“快手一刀”王憨?如果不是他,他為什麽會那麽聽她的話?她要他殺自己,他就要殺自己?難道他這麽做全為了掩人耳目?有他的什麽目的?最重要的一點,是自己屁股上的那塊胎記,除了父母外,也隻有他王憨一個人知道,因為他二人情同手足,不僅無話不談,而且同在一個床上睡過覺,同去廁所方便過,同去水池洗過澡。


    到了王憨曾與他說的,他去小解曾看到一個女人正對著他近距離的在那蹲著尿尿。自己問他那女人是誰。他說不認識。自己問他看清楚她那玩意兒了嗎?他說沒敢看。自己還說他是憨蛋,有那麽好的桃花運,他沒偷看?鬼才相信。


    當時隻不過是做為趣聞軼事,哪說哪了,自己也沒放在心上,由此而聯想到那事,才使他似乎明白,他王憨看到對著他灑尿的女人說不定就是她孫飛霞,還說不定倆人還相對說了悄悄話,怪不得他王憨當時與他說時是那麽興奮,是那麽的喜笑顏開,說不定他們那時就好上了,說不定她已讓他嚐了她的鮮,他才這麽對她俯首聽命於她。


    一個人如果發現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竟是欲陷害自己於不義的,那麽他豈能不流冷汗?他想到了他送給他的那把刀,本是一把玩耍之刀,看著流出血水,實際上是存在刀把裏的紅水,是用來迷惑外人的,他竟換成了一把殺人的真刀,扈堂主竟是替他而死。


    彌勒吳越想越感到可怕,既然一把殺不死人的刀,能變得可以殺死人,還有什麽不可能的呢?他王憨既然聽命於孫飛霞,就是有殺他彌勒吳之意,拿一個他送給他的一模一樣的牛耳尖刀,就是想讓他彌勒吳造成錯覺。


    彌勒吳越想越起,對著天際恨聲罵道:“你個沒有人性的王憨,我彌勒吳如此真誠待你,真沒想到你竟變成一個狼心狗肺的人。******,這才真叫惡有惡報,不過你也死得太痛快了,竟害得我永遠也翻不了身,你……你這下三癩還真有一套,就是死了也不讓我在世上有好日子過,算你狠,你******真夠狠!”他現在的恨意,恐怕找著了王憨的埋屍之所,也會把他從土裏掀出來狠很給上幾個耳刮子。


    沒想到屋漏偏逢連夜雨,彌勒吳又碰到了下雨,而且是愈下愈大,隻得站在路邊一座破亭子裏避雨。眼看天已快黑了,彌勒吳正在著急,竟看到一個黑衣蒙麵人正往自己這裏奔來,而且人家也好是發現了自己。彌勒吳不明白,為什麽毎次自己在躲雨的時候,都會碰到一些不想碰到的人,看此人就是衝著自己來的,來者定不是善茬,他是誰呢?他要把我怎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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