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出乎意料


    到目前為止,王憨還沒聽到扈伯山說過一句話,全神戒備著他的攻擊。話少的人本就會令人諱莫如深,尤其是話少的敵人,更讓人難以找出什麽破綻,有一種不知要如何對付的感覺。而麵前的扈伯山,非但沒說一句話,就連一個字也不說,這可就讓王憨為之感到棘手,對他高深莫測了。


    尤其是讓王憨忌憚的是他的“天鑼地網”是實在的厲害,他“快手一刀”


    是“掌刀出手索命,無命空手不迴”,是要的快速置人於死。而他的“天鑼地網”與其不同,要的是活捉擒拿。他遇到高手,隻要他的天鑼一響,就會發出震天駭地的聲音,攝人心魄,既是武功在高的人,也會頓時失去知覺。他便會乘此機會撒下大網,即使大羅神仙,也難逃厄運。


    王憨看著扈伯山緊繃著臉,太陽穴鼓鼓的,像座山似的立在那裏,顯然已做好了迎戰的準備。王憨也是不敢懈怠,而是外鬆內緊,全身上下,毎一塊肌肉,毎一根神經末梢,都已處於極端的警戒之中。


    王憨觀察他到處是可以攻擊的空門,可到處也都不是空門,好似無聲勝有聲,另人難知其中玄妙,這才讓他發現對手的厲害之處,看著不顯山露水,內中可處處隱藏著殺機,若是稍有不慎,既有可能陷入被動,處於挨打的份。


    王憨他很想搶先發難,這也是他一往的習慣,若想有把握的戰勝對方,必先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掌握主動權,然而想歸想,事實歸事實。他為之歎了一口氣,因為他突然不知道要攻向對方哪裏。


    在這種劍拔弩張,處於緊張的氛圍裏,王憨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為能打消他的戒備狀態,說道:“扈堂主,這個打架麽,可分好多種,有點到為止,也有至死方休,有一對一,當然也有仗著人多進行車輪戰,不知……”


    沒人會想到王憨在這個節骨眼上開了口,說的話雖然表麵上光冕堂皇沒什麽,骨子裏卻隱射著什麽含意。話不好聽,當然聽的人反應也就不好。


    扈伯山豈能不知王憨的意思,心中惱火起來,低吼道:“你盡可放心,我就算被你大卸八塊,這裏也沒人會對你用上車輪戰。”


    可不是?這四個人全是丐幫髙高在上發號施令的有頭臉的人物,在江湖上也都是名聲大噪,令人刮目相看,受人尊重的人,如今怎能受得了王憨的冷言冷語的旁敲側擊?


    王憨斜睨了一旁觀望的三位,臉上浮現出一種不懷好意地笑,慢悠悠說:“是嗎?我想也應該是這樣,誰不知道丐幫乃是天下第一大幫?絕不會做這貽笑大方遭人唾棄的事……”


    扈伯山再也忍受不了王憨磨磨蹭蹭、嘴不照邊的齊東野語,氣得眼裏似乎噴出火來,怒吼著說:“廢話少說,小輩,你還等什麽……”


    王憨看著他眨巴眨巴眼,心說,老兒,我等的就是你這個,入了我的甕了,頑世不恭地道:“嘻嘻,這樣我就放心了,放心了……”


    王憨第一句放心了才說完,整個人就宛如射出的箭筆直的前衝,同時兩股閃電似的光芒成個十字形的交叉攻向了對方。這才是他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先發製人的打法。


    這一下,扈伯山心頭突、突連跳兩下,才知道上了當,倒吸了一口涼氣,身子急忙極力側扭,閃躲著他這突如其來的猛然的一擊,吼叫道:“好小輩,你可真是會製造機會……”


    “嘿嘿,抱歉,抱歉,老毛病了,實在是不容易改……”王憨一旦掌握了主動權,雙手手掌便像兩把刀,對著扈伯山狠斬猛劈,一刀比一刀兇狠,一刀比一刀快速,一麵攻一麵說。


    此時扈伯山差點氣暈過去,他知道上了王憨的當,當初一分神不當緊,被其強占了先機,使自己處於了被動,現在隻有閃躲招架的份,已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來分心迴答。


    雖然“快手一刀”叫王憨,但可是不憨,是個精靈鬼,聰明得流油,扈伯山怎能料得到?在他起初的精、氣、神全已達到頂點,在全力以赴的準備接受與他的一場戰鬥,而他偏偏那時為避其鋒芒不攻擊,而是故意引事以惹扈伯山惱怒開了口,就在他一股氣一瀉分神的刹那間,王憨便以移山倒海的掌影向他攻了上去。局勢瞬息萬變,來得如此突然,扈佰山再想凝聚精力卻已不及,也就使扈伯山處於了被動,也就造成了處於挨打的地步。


    行家動了手,便知有沒有,王憨的目的達到了,掌控了局勢,卻把扈伯山的一張老臉給氣成了豬肝色,想自己打了一輩的雁,卻讓個小雛給鵮了眼,如今一招失利,招招難以應對,氣得汗流浹背躲著那一招快是一招的毫無間隙的掌力。


    扈伯山在場中發急失了方寸的局麵,觀戰的人何嚐不急?因為高手的過招,應該是氣定神閑,沉著應對,最忌諱神情錯亂,難以貫注,哪怕是微小的過失,足夠要命,更何況他又先失去了先機,才致以處於挨打招架的局麵。既是外行人看,也看得出扈伯山不敵“快手一刀”,若是一招躲閃不開,極有可能會傷在“快手一刀”的掌下。


    扈仲川身為扈伯山的弟弟,手足情深,不僅為其兄捏著一把冷汗,而且同樣的一張老臉更是急得通紅,忐忑不安,為其兄的安危而擔驚受怕,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感到屙屎屙個彈花錘——進退兩難。


    王憨占了上風,雖笑在心裏,但手上卻一點也不含糊,更沒有一點鬆懈,而是加強進攻,畢竟他知道如不好好掌握這得之不易的先機,若是讓扈伯山緩過神來,欲以反撲,那這場戰還得費他多少精力與體力。為此,王憨就沒給他扈伯山喘息的時間,掌刀劃弧形綿延不斷,密密層層,快如閃電,急若流星,恰似一雙雙來自九幽的鬼爪,更像是一把把泛起森寒的利刀,毫不留情的殺向扈伯山。


    王憨招式如此怪異,兩手掌隨著身軀的穿行閃閃翻飛,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前忽後,所招唿的部位,全是扈伯山身上每一個必救的地方,也是每處可置人於死地的要害。扈伯山拚盡力氣,封上封下,封左封右,封前封後,艱苦拚命的封架。在這種近距離的搏鬥中,隻有他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當然他的“天鑼地網”也完全發揮不了用處。畢竟那是要遠距離才能發揮他兵器的作用與威力,現在隻能用他一雙手要對付他那看著好是兩雙手的王憨,而且那兩雙手又快如閃電一般,讓他的目光追隨不上,而那看是兩雙手又詭誕不經的往往出人意料之外的從某個不可能的角度出現,弄得他扈伯山叫苦不迭,疲於奔命的應付。他扈伯山此時狼狽不堪的苦處,可就不是觀戰的人所能完全體會得了的。


    王憨一向不打沒把握的仗。他雖對他扈伯山不大了解,不知道他有哪些缺陷,不好對他對病下藥,沒有致勝的把握,但今天已不容他多加考慮,予以選擇,更沒有時間讓他去對他扈伯山有所了解,所以他卯足了勁,對扈伯山來個先下手為強,把握住任何一個稍縱即逝的空間、時間、機會。


    他與人交手沒有失敗過,這次與扈伯山交手,更是不能失敗。因為他知道,這失敗的代價意味著什麽,除了自己的名聲外,恐怕還得把她孫飛霞給牽扯出來,那麽他心中的計劃就會被打破,而製造此重大陰謀的真正兇手就會消遙法外,再難以找出真兇,使他為此吃的苦而赴出的代價就會赴之東流。


    有著這許多的原因,他王憨能不全力以赴嗎?更何況他始終有個信念,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與其對敵人的仁慈,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他如此想,他的對手扈伯山何嚐不也是這樣想?這可是將心比心的事,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王憨輸不起,他的對手扈伯山更是輸不起。於是扈伯山的壓力愈來愈大,在許多次的千鈞一發的危在旦夕的時刻,都讓他僥幸的躲了過去,雖然化險為夷,但也感到心驚肉跳。


    扈伯山也是久經戰鬥的人,有著隨機應變的豐富經驗,開始不適應王憨的快速的招式,一旦冷靜下來,已漸漸的改換了戰法。他不再躲閃,也不再自救,而是見招拆招。王憨使個“蒼鷹撲兔”,他就使個“枯木盤根”;王憨用招“二龍搶珠”,他就用招“順手牽羊”;王憨來個“直搗黃龍”,他忙施出“封門閉戶”……


    扈佰山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采用的全是同歸於盡的招式。每當王憨施出殺著時,他已完全不顧自身的安危,同樣的采取對攻,以強對強,以硬對硬,攻擊王憨的目標,也都是王憨必救的部位。這是一種亡命的打法,也是一種兩敗俱傷的打法,當然這更是一種瘋狂般的打法,所謂一人拚命,萬夫莫敵。


    王憨又不是真憨,豈能不明白扈伯山的意圖?他可不能與扈伯山拚命,因為他才二十歲,不管是對男人或是女人來說,都是處於青春年華正有所作為的年齡,身後有好多好多的事需要他去做,他可不能與他扈伯山一個快要死的人同歸於盡。畢竟一個隻有二十歲的小夥,去和一個五十九歲的人拚命,來個兩敗倶傷,來個同歸於盡,無論如何這都是一件劃不來的事,就像珍珠摻著黑豆賣,一樣價錢虧死人。


    這一場打鬥,是一場激烈的打鬥,雖然不是風馳電掣的能使風雲變色,卻也是扣人心弦,令人目不暇接,為之擔心。本來開始呈現對王憨一麵倒的局麵,後來卻因為扈伯山抱著必死的決心狠打猛鬥,以及王憨有了顧忌的原因,使局勢漸漸有了改觀,朝著對扈伯山有利的方麵發展。


    在此一決勝負的緊急關頭,王憨本身的生理狀況竟突然有了變化,他已發覺到,毎當他過分的凝氣聚力之時,仿佛自己體內的真氣有種提不上來銜接不上的感覺,為之不由得大吃一驚。


    於是乎扈伯山受到的壓力一分一分的減弱,雖然他王憨的招式仍然夠快,夠犀利,但是其中卻缺少了一股猛勁,一股可以令人隨時感到死亡迫近的勁,就好像是強弩之末,沒有了殺傷力。於是乎局勢直轉而下,戰況由一麵倒逐漸成了平手,甚至於扈伯山在防守之餘,尚有了反攻的情形。


    不僅扈伯山感到奇怪,連觀戰的人也發現到了這種出乎意料的變化,不盡要問,他王憨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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