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丐幫尋釁


    話說有些人在此看“快手一刀”約戰彌勒吳的還沒有走,隻因為他們還不死心,總以為不能就此無打鬥的草草收場,何況他“快手一刀”沒有走,仍然還保持著同一姿勢的佇立在那裏,在等著彌勒吳的來臨。


    也就在此時,王憨也感到等得不耐煩的時候,發現水流的上遊,順著水勢駛過來一艘遮蓬的小舟,緩緩地駛近了這片沙洲。王憨眼睛一亮,心裏卻猛地抽搐一下。他之所以沒有走,是因為他知道彌勒吳一定會來,畢竟這世上隻有他是最了解他的,連他的生活食欲及愛好,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甚至於連他屁股上那一塊隱秘的胎記,他都知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和彌勒吳都愛好打女人俏皮吃女人豆腐的習慣,大概都是互相學的吧。


    他此時的心理是愈發的矛盾,憑心說,他真的不希望彌勒吳來,因為他一來,一場無可避免的決鬥勢必會發生,既是他已心裏雖然做好了應變的準備,但彌勒吳是否會理解他而配合他演戲呢?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誰也不知道臨場會出什麽意外,最好的辦法是希望彌勒吳不來,才都能平安無事。


    待那遮蓬小舟來到靠近沙洲,王憨看到那小舟之上出現了四名丐幫裝束的人,下船前後腳瞬間陸續落到了他的麵前。


    王憨輕輕歎了一口氣,心說該來的總是要來,因為他也早就知道,孫飛霞已從中動了手腳,將殺害其丐幫子弟的事完全推到了他彌勒吳的身上,引起丐幫上下對他彌勒吳同仇敵愾,使他累累乎猶如喪家之犬,自身難保,恐難來以赴約。丐幫那麽多人,為不冤枉他彌勒吳,恐怕也會到處尋找殺害他丐幫子弟的人到底是誰?他們來此,也可能是被他們查到了什麽蛛絲馬跡。


    王憨雖然想到了這一點,但他沒料到丐幫來的人會是這四個人。凡是在江湖上混的人,既是沒有見過此些人,也能想得出這四個人是誰,何況是他王憨呢?他看到其四人,也感心裏發毛,不寒而栗。


    兩名身上沒有繩結的老者,乃是“虯顙二丐”,功德顯赫一時的僅存的五代長老。另兩名麵目酷似兄弟的中年乞丐,身上的繩結竟有六個,而且尚為紅色。其二人乃是丐幫執掌刑堂的兄弟倆,“丐門伯仲”扈伯山、扈仲川二人。不說“虯顙二丐”,光是“丐門伯仲”二人,就足夠難纏的了。


    因為他二人是出了名的不要命的死纏爛打,除非是有一方死了,或者不能動了,才會停手的。當然他兄弟二人能夠活到今天,和人交手的次數絕不下四、五百次,可見他二人的武功卓著,令人刮目相看。


    王憨為之感到頭痛,頗為心怯,畢竟這四個人不是泛泛之輩,無論是誰的名聲都不在他之下,都是坐著飛機吹嗩呐——名(鳴)聲遠揚。為此他豈能沒有後顧之憂?畢竟惡狼難抵眾犬,好漢難抵人多。


    他雖然感到處於劣勢,但也不能裝慫,也得蛤蟆趴在熱鏊上——鼓著肚子撐。他強打精神,苦笑了一下,想招唿總是要打,禮數不能不顧,便上前施禮說:“晚輩王憨見過前輩及二位扈堂主。”


    “不敢當,不敢當,小兄弟,累你久等了。”抬手不打笑臉人,虯丐有禮迴道。


    王憨問:“不知前輩到此有何貴幹,若有用得著晚輩的地方,晚輩定效犬馬之勞。”


    虯丐嗬嗬一笑,拈著胡須說:“好!好!‘快手一刀’真是快人快語,老夫頗為欣賞你的爽快,真是名不虛傳,名不虛傳!能否告訴我,你這位小兄弟,為什麽要挑戰彌勒吳嗎?”


    王憨為難的囁嚅著,他也不好意思說出實話,因為這牽扯到孫飛霞,也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得清楚的,吞吞吐吐說:“這個……這個恕晚輩不能說……”


    虯丐收斂住笑問:“為什麽?”


    “隻因為……隻因為一些私事,請恕晚輩有難言之隱。”


    “私事?”“是的”“很好,是不是你和她孫飛霞的私事?有人發現你和她在一起,是不是為她出頭?你可以叫她出來,我們有話再問她……”


    王憨就怕提起孫飛霞,為轉移話題,所答非所問道:“前輩,能否告訴晚輩彌勒吳如今來了沒有?”


    “他有事,不能前來,小兄弟,我丐幫最是明理的,你所希望的事情,不知是否可由別人代替?”年齡、輩份頗高的虯丐老人,也好像變得文皺皺的,說出話來帶有幾分書香味。


    他媽的,這事如果能夠代替,就算我王憨有十個腦袋,也不夠你丐幫擺弄的,王憨心裏這麽想,當然是不敢罵出聲來。他為什麽會這麽想?是因為從對方的語氣中已明顯的告訴了自己,那就是對方想要攔下這場約鬥。


    王憨心裏有氣,不覺又暗罵了起來,丐幫老兒,說什麽明理?明理個屁,你們四個老小子,光是歲數加起來讓我從一數,也足夠讓我數破了嘴皮子,明明是依仗人多,以大壓小,在以向我挑釁。


    他把心裏的話全罵完了,才擺上一付悵然的樣子說:“前輩,他彌勒吳既然不能赴約,我想此事不妨作罷如何?”


    顙丐插嘴說:“作罷?小朋友,這麽一來,豈不讓人會笑我丐幫是欺善之輩?嗯……不好,不好,這麽做的確不好……”


    王憨看著顙丐顯得無奈,持疑說:“那麽,以老前輩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小朋友,你能否從我們四人中選出一人,來完成這眾所皆知的約鬥?或者你能否告訴我,你和她孫飛霞到底是什麽關係?能否讓她出來告訴……”


    弄了半天,人家終於說出了心中所想。王憨一聽,差些岔了氣,他與孫飛霞的關係能說嗎?她既然隱蔽在暗處,能會出來受你等所譏嘲嗎?便借故的咳了好幾聲,借以打斷了顙丐的話,不讓他說下去。


    他真沒想到這些成名多年的老前輩,原本打算就是想來攔事,予以挑釁。他也知道,一個人的成名是多麽的不容易,不管是好名聲或是惡名聲,都要為此而付出一定的代價,為維護自己的好名聲,也得必須付出。現在他知道自己已不能再裝聾作啞了,否則“快手一刀”的名聲恐怕會被人嘲弄得一文不值,使自己再不能在江湖上立足。


    於是他輕輕地歎了一聲,一張原本精明的臉,也全罩上了一種無可奈何的表情,憂鬱地說道:“前輩,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但我不能滿足你們的要求,既來挑釁,我也無話可說,願意奉陪,你們誰願意來挑戰?”


    他們也沒想到王憨會如此不懼四人的威脅,有著如此的英雄氣概,會說得如此坦白,敢以擔當,使四張加起來合計有近三百歲的老臉,一下子突然顯得有些驚訝。


    還是顙丐的臉皮厚些,有點喃喃地說:“這樣吧,小兄弟,我看就由二名扈堂主中間,由你任選其一怎麽樣?”


    “那也隻好如此嘍,我才二十歲,總不能要我和一位九十多歲的老人去拚命吧!”王憨本來就是個嘻笑怒罵調侃慣了的人,不據小節,為了息事寧人,已憋了許久,拿捏了許久,一旦知道避免不了這場鬥架時,便以放開了胸懷,豁了出去,不再有所收斂,當然也就又犯了老毛病,說出話來有了調侃的意味。


    四個人的歲數全都是一大把了,豈會聽不出王憨話中的含意?可此四個人卻也偏偏無法發作,本來嘛,對方再怎麽說,與其相比還隻是個孩子而已。雖然他們也全都知道,做為“孩子”的他“快手一刀”的本領,就算做為大人的他們,也不一定鬥得過他。


    所以他們也隻好將一腔怒氣全都吞下了肚,不好發作,都虎視眈眈的對著他,表示對他的不滿與仇視,是在如何的強按捺住心中的不快。


    王憨嘻嘻哈哈的目視著扈伯山,隨隨便便的一站,隨隨便便的抱手入胸,看著像是隨便的要與他談話,並沒有約他挑戰的意思。


    扈伯山麵對著他,看他的態度雖然有些“不正經”,卻一點也感覺不出這個比自己孩子大不了好多的“孩子”,有什麽地方是隨便的,非但如此,倒反而給他有了一種壓力,一種無形的壓力,正從四麵慢慢的向他聚攏,聚攏,使他難以喘過氣來。


    甫一接觸,扈伯山才知道“快手一刀”並非浪得虛名,的確是一個可怕的對手,如此氣勢如山,英氣逼人,也才使他明白了一件事,一個人絕不可以外表、年齡來衡量人,也就是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看著他王憨是一付頑世不恭的樣子,猜是個紈絝子弟,那就大錯特錯了,實際上他已做好了打鬥的準備。


    他不知道“快手一刀”選上了自己,是有幸或是不幸,若勝了“快手一刀”,他的聲望就會在武林中聲威大震,然而若是敗了……他扈伯山不敢再想下去,望了望退到沙洲一角的兄弟,以及兩位長老,心想,既然箭在弦上,不能不發,便從自己衣袖裏緩緩拿出了一張網——那是一張不知是何物做成的黑網,同時右手亦摸出了一麵鑼,看著是一麵沉重的鼓鑼。這一柔一剛相濟的武器,並不是那種讓人一見就心生恐懼的武器。


    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王憨卻知道這兩種武器的厲害,雖然看著並不怎麽起眼,但內裏乾坤大,可是種要人命的武器。


    “看要開打了,要開打了,走的人是多麽的虧呀!啊?不是彌勒吳,不是彌勒吳,怎麽是丐幫的扈伯山?不錯,不錯,看他那‘天鑼地網’,就知道他是扈伯山……”岸上有眼尖的人,雖然不知道這邊是怎麽一迴事,但是一見那人拿出了兵器,就知道是丐幫中的扈伯山,可見他在江湖上的名聲也是聞名遐邇,大為人知,有人已不覺地喊了出來。


    立時群情鼎沸,掀起新的高潮,剩下沒走的江湖人士,個個睜大了眼睛,屏氣凝神地看著,也同時陷入了一種緊張的氣氛裏。因為大家也全都知道,這更是一場難得見到的熱鬧,畢竟“快手一刀”素有“掌刀出手索命,無命空手不迴”的稱號,然而丐幫扈伯山的“天鑼地網”,亦曾挫敗過無數的成名高手。如今兩兩對壘,到底是誰輸誰贏,誰又能預測得到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血濺追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煢煢柳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煢煢柳毓並收藏血濺追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