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淒婉的愛


    有些人還沒有走,因為他們抱著不到黃河心不死,到了黃河死了心的心理,在耐心的等下去。或許他們認為,這場約鬥,絕不可能就這麽無聲無息、無打鬥的就此結束,所以他們留了下來。


    至於“不見黃河心不死,見了黃河死了心”這句話的來曆,倒引出一個動人淒婉的愛情故事,筆者不勝感歎,不防以敘,以饗讀者,或許能給以啟迪。


    話說有一首富張家有一女兒,名叫黃河,生就的聰明伶俐,深得父母喜愛。女兒大了,夫人就不在讓女兒在人前拋頭露麵,便深居繡樓,學習針線和禮儀。這天,黃河姑娘在繡樓隻坐得心焦悶倦,忽然心血來潮,就打開樓窗,與丫環觀看外麵的風景,隻見蔚藍的天空飄蕩著幾朵白雲,猶如廣闊的大海翻卷著的浪花,這時,有兩隻鳥在她的眼前的上空自由自在地飛翔,它們猶是一對夫妻,雄鳥在前飛著,還不時地迴轉頭親怩地鳴叫著,在招唿身後的同伴。後麵的雌鳥一邊唿應著鳴囀,一邊緊跟飛行。


    倆隻鳥彼此互應著翩然起舞,比翼雙飛,那種如膠似漆誰也不願離開誰的親熱勁,不由得觸動了黃河少女的情懷,觸景生情,想自己已處青春年少含苞欲放的花季,人無千日好,花無百紅,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自己深居繡樓,十三能織素,十四學裁衣,十五彈空篌,十六知禮儀,十七通經書,十八全學齊,如今二門不出,大門不邁,不知外麵的世界是個什麽樣子,自己的終身大事,隻聽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不知是否能如意尋找到意中人,能與他情投意合,相依為命,比翼雙飛,也不枉投胎轉世,思春一迴,若是事與願違,父母聽信了媒人的巧舌如簧,嫁了個不稱心如意的丈夫,奈何?想於此,不知自己命運如何,是喜是悲,不由得發出感慨,連連歎息。


    正是,命運牽動事巧合,男女情愛故事多,纏綿悱惻愛和恨,自古紛紜淚欶欶。樓上姑娘的歎息聲,偏偏被走經樓下的王小聽個正著,不由得仰頭張望,見是一位紅粉佳人,年齡不過二九,長得如此的豔麗,青絲如墨,麵如桃花,兩隻大眼睛,猶如熟透的葡萄,幾乎欲滴出水來。喲嗬!紅粉佳人世無雙,青春靚麗現豔光。小夥看得直了眼,佇立不前忘返鄉,隻看得王小饞涎欲滴,忘我的張著嘴,仰臉呆呆地看著,看著,好是在欣賞著一幅美人圖,佇立在那裏,不肯離去。


    王小何許人也?自有一番說,他是家居王庒,自幼喪父,是母親寡婦熬兒,一把屎一把尿的含辛茹苦把他養活大的,因家境貧寒,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老母也沒請讀書人給他起個官名,就叫他王小,靠幫人家打工,帶著孩子艱難度日。王小長大成人後,為支撐他這個家,把母親贍養好,就向人家學拉弦賣唱,待學成手後,就以此為職業拉弦賣唱為生。


    王小非常勤勞,日出而作,日落而歸,雖日子過得清貧、艱苦,但還能使飯碗攆上溜,不使母親餓著,母子相依為命,日子倒能過得去。這天,他背著琴弦趕會迴家,正從瑞蓮她的樓下經過時,聽到樓窗有歎息之聲,便不由自主地抬頭張望,才看見了姑娘瑞蓮的俊容,那小臉如花似玉,雙眉緊鎖欲含情,伸頭看天歎有聲,不知心中為何事,鬱鬱寡歡淚泉湧!他觀此情景,倒引起憐香惜玉之心,鬼使神差的停止了腳步,像被她牽了魂似的,仰頭張口癡呆的看著,看著。


    樓上的姑娘黃河並不知樓下的情況,她手把樓窗,隻顧自怨自艾地歎息,一時一口痰液湧向喉頭,感到發癢,就向樓窗外吐了出去。王小正在下麵張著大嘴抬頭往上看,那口痰液不偏不倚正巧落進了他的嘴裏,忙閉口已晩,那痰液竟進入他的肚中。


    他頓時感到精神振奮,心裏像喝了蜜那樣的甜,以為是樓上姑娘看上了他,與他有緣,竟以痰液在向他傳遞愛的信息,高興得不得了,就背著琴弦,興致勃勃的往家趕,一路上精神煥發,思緒萬千,想不到樓上之女看上了他,對他有情,竟別據一格的向他傳遞情意,真是,美好姻緣一痰牽,注入王小腹中間。喜煞癲狂癡心人,要與姑娘成姻緣。


    他為什麽會這麽想,因為他唱戲、說書曾有大家閨秀拋繡球或比武招親的事,如王寶玔嫁薛平貴,公子王孫她不打,繡球專打平貴頭,嫌貧愛富父不願,趕出家門不迴頭,隨夫寒窯願受苦,為的嫁個好丈夫,貞潔烈女傳佳話,苦盡甘來樂享福。


    他為此越想越甜,一路走一路唱了起來:“她手持繡球用目瞅,看中一位叫花男,雖說衣爛不遮體,未來定是將魁元,王家公子偏不打,繡球單打他麵前。樓上姑娘看上我,一口痰吐到我口裏邊,喜得我高興迴家園,報於母親求說媒,要娶姑娘配姻緣,過路神仙為俺證,成就好事把線牽,有得一日時運轉,俺王小也能步登天……”


    老娘看他今天竟迴來這麽早,就說:“兒呀,今天有什麽事麽,咋迴來得這麽早?”


    王小便將碰到的豔遇告訴了母親,說:“我打聽了,那樓上的姑娘乃是張員外的千金,年芳18,與恁兒我年齡相仿,這是我倆前世的情債,今日的緣分”


    老娘長歎一聲,並不為兒子說的而高興,感到兒子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想而已,也不想想,人家小姐是富貴榮華的鳳凰,咱是何等人家,淒楚地勸說:“我的癡心的兒呀,那不過是偶然的巧合,人家姑娘不會看中你,你別在自己騙自己,剃頭挑子一頭熱了!


    “你也不想想,張員外人家是何等身份,咱是什麽人家,這門不當戶不對的,人家會願意嗎?人家伸出個手指頭,也能絆折我們的大腿。兒啊,就此打住,不要再胡思亂想,惹是生非,咱井水不犯河水,他走他的陽關道,咱走咱的獨木橋,咱雞蛋可不能跟石滾碰,惹不起。兒若癡迷不悟惹出事來,為此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叫老娘依靠何人?兒啊,別在胡思亂想,認命吧!”說著悲從中來,淚如雨下。


    老娘的一席話猶如當頭棒喝,使處於單相思熱戀的他急速的冷了下來,他本是個孝子,看老娘哭得可憐,自己也潸然淚下,想老娘說的是,自己本是貧窮之家,怎麽能會高攀上張府家的千金呢?那不過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想而已,若請人去說媒,人家也不會去,說他是癡人說夢,荒唐之極,自己反落個自不量力的癡心的憨貨,會遭到張員外的嚴厲叱責,給人家落下談笑的話柄,認命能過,認性可不能過,掂掂自己的斤兩,覺得老娘說得對。


    王小收住了非份之想,在老娘麵前雖不在提這事,但還是忘不下瑞蓮姑娘,忘不下她那一口痰,滿腦子裏是她,滿眼裏是她,心裏還有她,猶如幽靈似的在他周圍纏綿悱惻,弄得他神魂顛倒,精神萎靡不振,茶飯不思,昏昏欲睡。尤其是在夜間,隻要他一閉上眼睛,就看到她的倩影站在他麵前,衝著他笑,弄得他神魂飄蕩,不由得把她抱入懷中以解相思,來一顛鳳求凰……


    他羞於對老娘說,自己忍受著沉重的心理負擔,不幾日功夫,身強力壯的他,隻落得形容消瘦,顏色枯槁,躺倒床上,在無力爬起來。老娘為兒尋醫問藥,給兒子治病,並沒有什麽起色,而且是愈治病情愈重。醫生說,他得的是相思病,心病還需心醫治,否則,他已病入膏肓,難以救治,就為其準備後事吧。


    老娘看兒子氣息奄奄,日命危淺,朝不慮夕,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哭著說:“我的癡心不改的兒啊,你怎麽這麽想不開,單單戀上張家姑娘呢?你想人家那麽高的門檻,老娘怎敢去求人家……”


    王小睜開迷離的眼睛,傷感地說:“娘啊,你不要再難過,這是我和她前世的造化,今世的孽緣,誰也阻擋不了,既是我和她在陽間成不了夫妻,到陰間,我也要她做我的老婆。


    “可憐的娘呀,想人家生兒防備老,沒想到娘竹籃打水一場空,畫餅充饑空歡喜,白發送兒悲傷情,閻王麵前無老少,逼兒離娘去報名,兒走娘要多保重,再莫流淚放悲聲,憤恨怒罵兒不孝,撇得老娘苦零仃,來生若在人世降,再做老娘子螟蛉,以報娘親養育情,今日辭別老娘去,感謝老娘送一程!”說罷兩眼一閉,雙腿一蹬,於世長辭。


    人死不能複生,老娘忍悲含淚,草草打理兒子的喪事,讓近鄰買了一口棺材匣子,把兒子成殮起來,因家地無一壟,隻得把兒埋到亂葬崗,為使兒入土為安,老娘就送兒掩埋。一路之上,眾人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那種痛不欲生的慘狀,無不同情落淚。


    送葬人淒淒哀哀走經黃河姑娘居住的繡樓下過,此時黃河姑娘坐在繡樓,正心神不寧,鬱鬱寡歡,忽聽樓下有悲傷的哭聲,急忙開窗下看,見一弱不禁風頭發花白的一位婆婆在哭兒,心中頓起憐憫之心,不知是誰家發生了如此災難。


    丫環告訴姑娘,死者是拉弦賣唱的王小,聽人傳言是為你而死。黃河姑娘一陣驚駭,捫心自問,是我害了他?我從沒有出過大門,怎麽能會害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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