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見到這一幕之前,龔傑在林萌印象還算是個理智冷靜,挺開朗的一個人,他雖然出身優越家庭,但幾乎從不參加上層商圈那些富二代官二代的聚會,反倒像個最平常人家出來的孩子一樣,喜歡老老實實待在醫院裏,開著一輛舊款柏薩特,衣服是最簡潔的白襯衣黑西褲,進了醫院就直接套上白大褂,他像所有平凡的醫生一樣走向崗位,不遲到,不早退,沒事喜歡自己折騰點醫學神藥,偶爾發一下中二瘋,朋友也就是固定的陸戰平一夥兄弟。

    正因為如此,在濱海城裏,龔家大少爺是個極為低調且風評不錯的人。

    林萌從前與他交情不深,但通過這些日子的認識自然也是這樣認為,他覺得無論出什麽事,龔傑這樣的人都會特別冷靜的處理,可偏偏今天這一幕讓林萌長見識了。

    門打開時,正巧聽見齊宇仰著頭,麵帶微笑地望著陸戰平,輕聲說:“大哥,親我一下。”

    前因暫且不清楚的情況下,林萌倒很平靜,反而是旁邊的龔傑像被戰矛猛地刺了一下,整個人神經質地彈了彈,緊接著目光呆呆地望著那兩人,林萌側目看他,見他好像傻了一般微張著嘴,細小的冷汗珠漸漸垂落額頭間。

    “龔醫生?”林萌碰了他一下,這聲唿喚沒把龔傑的魂給喚迴來,倒是把病房裏的另兩個人給拉迴現實中。

    陸戰平看到林萌時一下子蒙了,剛剛齊宇冷不丁的說了這一句話讓他大吃一驚,他在家裏蹲不住,想著自己打了齊宇,於情於理都得過來道個歉,於是他就一個人打聽到了齊宇的病房自己就過來了。

    隻是想很簡單的說聲對不起,陸戰平硬著頭皮拿出當大哥的範走進來,還沒聊幾句,齊宇卻說:

    “大哥沒什麽錯,如果真要跟我說對不起,就答應我一個事。”

    陸戰平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不料齊宇冷不丁冒出接下來的那句話,“大哥,親我一下。”

    這會可把陸戰平給嚇愣了,他定定地看著齊宇一會,還沒想好怎麽迴答時,門就開了,然後他更為驚詫發現林萌和龔傑站在門口,龔傑對陸戰平而形同空氣,但林萌可就大大相反,陸戰平怕林萌聽見什麽,忙走過去剛想說話時,發著蒙的龔傑突然直直向他衝了過來。

    論兄弟感情來說,從小學一直跟著陸戰平屁股後頭玩的龔傑並不比齊宇他們仨個差,他沒跟他們拜把子兄弟,但他卻是陸戰平數年來的好友,小學時為了討好陸戰平這位靠山,龔傑沒少從家裏拿好吃的好玩

    的討好他,就連作業都大公無私地借陸戰平抄,甚至有時還幫他抄,雖然他的嘴有點二又有點討嫌,但心底卻是一直把陸戰平當兄弟看。

    所以陸戰平有什麽煩心事不好跟齊宇仨個兄弟說時,龔傑倒成了吐苦水垃圾桶,於是此刻,當龔傑憤怒的臉迎上陸戰平再揮起一拳頭時,陸戰平完全沒有閃躲的意識,結結實實地挨了龔傑一拳頭。

    “你你你你……..你就是個吃裏扒外的混球!”龔傑一向陰毒的嘴到這會卻結了巴,他氣急地豎了根手指頭指著陸戰平的臉,一付快氣岔過去的憋屈樣,“我我我,我跟你說,你…….你要是不喜歡他,你就別招惹他……..他他他……..我不準你這樣折騰他…….”

    “行了行了,你在說什麽啊,你居然還打我,你今天哪根筋不對啊,忘吃藥了吧你!”龔少爺沒陸戰平那力氣,或者還是留了點力氣沒敢真打,陸戰平抹抹臉,根本不當迴事,他心裏隻想跟林萌說上幾句話,心肝兒別誤會什麽就行了,別的那些人真管不著。

    “小萌,你聽我說,剛剛那是……..”陸戰平的手還沒碰上林萌時,林萌已經閃開了,他沒有看陸戰平,而是用眼角睨了眼病床上的齊宇,那眼神有點意味深長,但他隻看了幾秒就轉了眼神,拉著龔傑淡淡地說:“龔醫生,我們走吧。”

    龔傑被他拉一下,好像迴過神來了,他怔怔地看了看林萌,嘴裏喃喃地道:“好好,我們走,我們出去。”

    “你們去那啊,哎,這總得聽人一個解釋吧,喂,老龔,小萌!”

    陸戰平還想上前說點什麽,林萌迴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極為冷漠,甚至讓陸戰平有點又迴到幾個月前剛見麵的那會時候,陸戰平像胸口窒了一團氣似的,想說的話全都變成了發漲的棉花,把嗓子眼都給堵塞滿了。

    林萌走了幾步,轉身又折迴來,把腋下的張大千畫遞給陸戰平,語氣平靜地說:“我以為這畫還不錯,舍不得留在這,就想把它帶迴家,但是現在又發現這畫其實就那麽迴事,我又不要想了,你買的東西還給你吧,別浪費了。”

    那卷畫落在陸戰平手上,不輕不重地,就像塊石頭似的壓在陸戰平心裏,他好像覺得自己快要被壓的喘不上氣了。

    離開醫院後,龔傑根本沒法開車,他像個典型的精神病患者一直在碎碎念,林萌迫於無奈,主動開車送他迴家,可在半路時,龔傑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心裏難受,我想喝酒。”

    林萌看了看他

    一臉的青白色,無奈之下隻能把他帶進了酒吧。

    失戀的人最想好好喝一頓,把自己灌得稀巴爛醉不省人事,明天起來又是美好嶄新的一天。

    事實證明,林萌這個決定是對的,同時也是錯的,對的是龔傑確實很想喝酒,錯的是,林萌不得不陪這個失戀的大男人一晚上。

    心理學醫生通常能開導別人卻無法輸通自己,能拯救病人卻無法救活自己,龔大醫生能對著陸戰平冷靜分析林萌的性格和兩人差異,但卻沒能想通自己為什麽到現在還是個不敢說愛的傻逼。

    “你說說,我這人怎麽樣?”龔傑醉眼惺忪地晃著酒杯,這個*貨居然問了個陸戰平當初問過的問題,隻不過這次對象換成了林萌。

    林萌拿下他的酒杯,平靜地說:“你人很好,是個好醫生,也是好兄弟。”

    “哈哈哈,你說的太對了,我喜歡聽!我也覺得我人很好,我也是他們的好兄弟,可是我不想跟他隻做兄弟啊,你懂不懂?!”

    龔傑抓著自己的杯子不放,歪著腦袋一臉認真地對著林萌說:“我喜歡他你知道不?從高中時就喜歡他了,可他就是當不知道,我對他夠好的了,陸戰平去上武校時,他家裏的錢都讓他智障的媽生病花光了,他媽住院還是我家這間醫院,我給他找病房,找醫生,天天不上學陪著他,給他媽媽用的藥都是最好的,高三那年,他媽去世了,就連喪葬費全都是我一個人掏錢出的,陸戰平根本沒迴來,是我下著大雪還陪著他跪在墓前,足足跪了兩個多小時。你說說,誰能做到我這樣?他還裝傻!”

    “他總當我是好友,是兄弟,說什麽老龔,你得去找好女孩談戀愛,別再成天待在醫院瞎想點別的,噗,我瞎想?他那麽聰明的人肯定知道我在瞎想著他,可他就是當不知道,論腦袋我是比不上他,論裝傻我也比不上他,他就裝吧啊,你看他現在裝成啥樣了,不還是輸在你手上了嗎?哈哈哈,我叫你裝叫你裝!你他媽有本事裝一輩子啊,今天幹嘛又說出來呢!你說個屁啊你!人家都不稀罕呢,傻叉!”

    龔傑越說越激動,一甩手就把手裏的酒瓶子重重擲在地上,看著一地的碎片,沒等周圍的人有什麽反應,龔傑自己嘴巴又一歪,哭喪著臉猛地俯在桌上大嚎。

    林萌知道龔傑嘴裏的他是誰,是齊宇,原來他們間的感情是這樣糾結,看著龔傑趴在桌上嚎聲大哭,林萌突然有點煩燥了,這種煩燥與龔傑無關,或者是因為龔傑觸動了他的潔癖神經,他向來反感錯綜複

    雜的情感關係,對陸戰平又湧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嫌惡情緒。

    這或許與陸戰平無關,但真的很令林萌煩躁,他閉上眼睛迴想起醫院裏的一切,為了陸戰平,他放棄了向杜允成複仇的機會,可這男人好像並不值得他這麽做,陸戰平和齊宇,還有那個說不清的前任情人,這些事堆在心尖上讓林萌特別不舒服。

    就好比當你拋掉一切心理障礙,終於可以走出仇恨的陰影,滿以為即將迎來陽光大道時,沒想到這條道卻是分了好幾個岔路,每個岔路都讓你煩不勝煩。

    或許誰都沒有錯,這場緣份本來就來得太過勉強,所以特別容易碎裂。

    昏暗迷離的酒吧裏,林萌輕輕笑了一下,拿著酒杯一飲而盡,酒吧台上的女郎仍在情深款款地唱著:“我們相愛容易,相處難…….”

    對他而言,兩個都不容易。

    接連兩天,陸戰平沒有見到林萌,兩人剛同居的新公寓清清冷冷的,一點人煙味都沒有了。

    心肝兒又開始玩失蹤了,陸戰平捏著煙頭,眼底一片陰沉。

    電話響了許久都沒接通,陸戰平把車停靠在馬路一邊,做了個深唿吸,再重新拔電話,這次電話沒響多久就接通了,那頭一傳來林萌彬彬有禮的聲音時,陸戰平忍不住笑了起來。

    “寶貝……吃了早餐沒有?”臉皮厚的男人帶著說不出的溫柔問道。

    電話裏停止了幾秒沒人說話,陸戰平馬上接著說:“沒吃是吧,沒吃我給你帶過來,你想吃什麽,我立刻去買。”

    那頭還是沉默,陸戰平又不停歇地說:“吃不慣外邊的?那我現在過來給你做,你等著,我馬上過來。”

    “不用了,我吃過了。”林萌清清冷冷地迴道,頓了會,又說:“你不用過來了,我有事要出去。”

    “有事出去?什麽事啊,我也跟你去,多一個人能多幫點忙,你等著,我…….”

    “陸戰平!”林萌忍不住聲音提高了八度,陸戰平馬上響應:“到!首長請指示!”

    林萌又好氣又好笑地看了看電話,歎了口氣說:“你真不用過來了,我真有事,你今天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吧。”

    “寶貝,我就想見見你,你看你這兩天……好好,我認個錯行不行,不管發生什麽都是我不對,我不該打齊宇,不該跟他扯不清,你好好批評我一頓,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犯了,我就想見你一麵行不行?”

    盡管他沒覺得自己哪裏有錯,但先認錯總沒錯,於是一口氣說完後,陸戰平抓著電話屏心靜氣地等待林萌的反應。

    半響,那天才傳來林萌淡淡的聲音:“你沒什麽錯,你有你的感情生活,齊老師也沒有錯,他隻是喜歡你而已,我們在某些地方不合適,所以需要好好冷靜一下,我要出去了,你不用來了。”

    “喂喂喂,小萌!”電話已掛斷,陸戰平懊惱地把手機重重扔進車椅裏,雙手握著方向盤思索片刻,罵了個字:“操!”

    過了會,他突然才迴味起林萌的話:你沒什麽錯,我們在某些地方不合適,所以需要好好冷靜一下。

    不合適?不合適還能床‘上那麽和諧?不合適你一開始就不應該找我,什麽叫不合適?老子覺得合適那就是合適!

    林萌能冷靜,陸戰平可冷靜不了,這幾個月為了追求這位貴公子,他待在濱海城什麽也沒幹,全心全意地討好著林萌,沒想到隨便一個理由就把他的努力給判了無期徒刑,冷靜幾天的意思就是緩期執行,他可不能坐以待斃。

    陸戰平坐在車上咬著牙麵部都扭曲了,他心裏也是一肚子火,還有什麽叫不用來,老子想見你還得你同意?哼,管它三七二十一,先見著人再說。

    陸戰平這人就是有股越挫越勇的德性,你不給,那我就搶咩,你要我輸,我就偏贏給你看看!

    他不相信林萌能完全不理會自己,說什麽在籌備醫館這事上還得靠自己幫忙是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林公子哪這麽容易甩掉自己?再說了,你林萌不還得依附自己這個解藥麽?

    想到這裏,陸戰平多少撿迴些自信,腳底油底狠勁一踩,越野車像離弦的箭般駛向林萌別墅區。

    省中醫院,林萌陪著沈潔來做腿部理療,在林萌的護理下,沈潔的腿傷好了許多,這次來除了理療外,還打算諮詢母親的老熟人開中醫館的事,沈潔從前在市歌舞團裏人緣好,加上當年又是團裏一枝花,離開歌舞團後還有不少老戰友來往,這次替她做針灸的簡醫師就是其中一位好姐妹。

    “阿潔啊,一陣子沒見,你這腿腳好像利索很多了,你家老林給你找了什麽名醫啊。”簡醫師推了推眼鏡笑著問道。

    她今年四十多歲,是省中醫院裏出名的中醫,許多高層領導和富商都聞名而來,沈潔跟她是從前歌舞團裏的老戰友,關係極好,得病後常期由簡醫師照顧。

    沈潔笑著看看自家兒子,“哪兒啊,都我家小

    萌給我開的好方子,天天泡腳又按摩,這腿就好多了。”

    “呃?是小萌啊,小萌不是學國際貿易嗎,咋連醫學也一塊修了?”簡醫師好奇問道。

    林萌邊替沈潔揉著腿,邊說:“隻是學了點皮毛,沒想到媽媽挺受用的,簡阿姨,有個事我想請你幫忙。”

    “什麽事?”

    林萌想了想,說:“我想開間中醫館,具體事項不太懂,簡阿姨這方麵有經驗,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喲,小林居然想開醫館啊,這好啊,阿潔,你家大兒子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你看看,打小讀書就好,現在在讀研究生吧,還兼修醫學,真是個好苗子。行,你想怎麽搞,姨幫你!”

    簡醫師家裏早些年也開設有中醫館,後來因為忙不過來就關了,一心一意在省中醫院上班,她跟林萌商量了會開醫館的事項後,突然想到什麽,就問:“上迴你給你媽開的那中藥單子,有一味藥我這裏沒有了,是稀缺藥材,省裏很多中醫院都進不到貨,得托人往泰國那邊捎,不過挺難的,那藥太稀缺了,一般人都拿不到,我剛剛還打了電話給個熟人,看他能不能搞點迴來。”

    林萌客氣地說:“那真是麻煩你了。”

    “唉喲,跟姨還客氣什麽,我再給他去個電話,剛才他沒接,不知道是不是在忙,你等會啊,我這就打。”簡醫師剛摸出手機,突然眼睛一亮,對著門外叫道:“一說曹操曹操就到,小陸啊,你怎麽有空上我這?”

    林萌驀地一僵,慢慢迴過頭,陸戰平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大片陽光,陰影中的臉龐線條剛硬,細細汗水密布在額頭,他走得很急,胸膛還一起一伏,雙眸卻是無比堅定地看著林萌。

    “這不是小陸嗎,哎,你們認識啊。”沈潔也站了起來,“小陸快進來,正好小萌在這,大家商量醫館的事呢。”

    簡醫師笑道:“小陸快進來啊,站在門外幹什麽,沒想到你們認識,這下可好,我跟你說阿潔,你要的那味稀缺藥材啊小陸有辦法給你搞到,他人脈可廣啦,來來,快進來坐。”

    “伯母,簡阿姨,我想跟林少說幾句話。”

    陸戰平說這話時表情淡淡地,話音裏卻多了幾分低聲下氣,這跟他的外表極為不符,沈潔猶疑看了看他們兩人,林萌慢慢站起來,平靜地說:“我們出去說吧。”

    醫院走廊裏人不多,林萌插著口袋走在前邊,淡淡地說:“不是說了今天有事嗎?你怎麽找到這?”

    陸戰平快走幾步挨著他說:“我放心不下你嘛,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你看你媽來看腿也不告訴我一聲,我認識簡姨,可以幫上點忙。”

    他當然不會說自己火急火燎地跑到星河別墅,問了陳姨後又火速開車到省中醫院,路上闖了好幾個紅燈,手機震響都沒功夫接聽。

    陸戰平說到這,才又掏出手機,“喲,簡姨她剛剛給我來了電話,我趕著來沒接上,你說我們多有緣,認識的人都是一塊的,嗬嗬。”

    簡醫生剛醫校畢業那會,曾經是陸戰平從前小學裏的校醫,陸戰平自小就愛打愛殺,能打贏別人的同時,自己也沒少受傷,一來二去,年輕的簡醫生倒是挺喜歡這個倔強的小屁孩子,每迴給他上藥時,都會摸個小糖果出來給他吃,陸戰平這人就是這種本事,總是能讓周圍的人情不自禁地受他影響,進而喜歡他,當然,這種特性林萌除外。

    林萌停下腳步,轉過臉對他說:“我在電話裏說的話你都記住了嗎?”

    “什麽話?你沒說什麽啊,嗬嗬嗬。”陸戰平摸摸腦袋,笑著道:“那天的事是我不對,我再次鄭重地跟你道個歉,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犯渾了,我不打齊宇,也不跟他有什麽拉扯,你得給我個解釋的機會吧,我跟你說,其實那天我跟他真沒什麽,就是他突然冒出那一句,別說你了,就是我都沒想到啊。”

    “陸戰平,這不是你們的問題,是我們根本…….”

    “好了好了,咱們不說這個,哎,你媽腿怎麽樣了?要不要我們進去看看,你有事可得跟我說啊。”陸戰平湊上前笑著低聲說:“他是你媽也是我媽,以後有什麽事叫我就行了。”

    “你……這跟你沒什麽關係……..”林萌特別怕陸戰平的死纏爛打本性又出來,他想好好冷靜幾天,這人偏又不讓他安生。

    “行了行了,我們不討論這個,反正在我心裏呢,你戒指都帶上了,你就是我陸戰平認準的媳婦兒,你媽的事就是我的事,好了我們就聊到這了,這事就算解決啦,咱倆迴去看看咱媽腿怎麽樣了。”

    陸戰平並不是個厚臉皮死乞百賴的流氓痦子,但在林萌麵前他不得不用這種厚顏無恥的無賴方法,遇什麽樣的人出什麽樣的招,對付斯文清冷又不失優雅的林公子,陸戰平覺得耍無賴就是最好的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寫不及啊啊啊啊,又要考試又要碼字,還要上課,還要想辦法擠時間碼字,我的天!!!!!真是寫死我了!!!p

    s:最近後台不知道怎麽迴事,發出去的章節沒法修改錯字錯句,如果有錯字漏字大家請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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