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急切,速度到雲輕舞身旁,將其身子攬在懷中,神色間滿滿都是關心:「莫師姑,你是肚子不舒服嗎?」上官雲霞站在桌前,手裏攥著一塊抹布,眼裏快速閃過一抹陰謀得逞後的快感。


    對於她眼底那稍瞬即逝的情緒,雲輕舞自是毫無意外地納入了眼底。


    演戲就要演全套,否則,就太不敬業了,基於這種惡趣味,雲輕舞額上冷汗涔涔而落,臉上表情愈發痛苦,語聲艱澀道:「菜……菜裏有毒……」她這話一出,上官雲煙臉上的表情一滯,整個身子也在瞬息間變得僵硬無比。


    菜裏有毒?


    菜裏有毒?


    為何她好好的,沒半點感覺?


    為何上官雲霞也好好的,看不出絲毫不妥?


    可是被她攬在懷中,麵色泛白,額上冷汗淋漓,神色痛苦難耐的少女,卻表現出如此真實的一麵,再者,以少女的身份,更不屑撒謊。


    那麽……那麽菜裏有毒就是一定的了。


    做菜時,她雖有一起幫忙,但她對天起誓,絕對沒生出那等險惡的心思,往做好的飯菜裏下藥。


    如此一來,除過她,隻能是上官雲霞幹的好事。


    且就對方目前的臉上表情來看,隻差寫上『陰謀得逞』四個字。


    「你……你究竟為何要這麽做?」斂起心緒,上官雲煙一臉盛怒地瞪向上官雲霞,聲音冷冽,不帶絲毫溫度地質問。上官雲霞聞言,滿目無辜道:「堂姐,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真是蠢啊,都連續吃了幾天加了料的飯菜,竟在今日才發現菜裏有毒,嗬嗬,簡直蠢得沒邊。


    她眼神嘲弄,掃了雲輕舞一眼。


    「你還在狡辯?就你臉上的表情,已將你完完全全出賣了,你竟然還在狡辯?」上官雲煙怒聲道:「我真傻,沒有看出你的偽裝,我就是個無知的傻瓜,被你騙得團團轉,可你的良心被夠吃了嗎?莫師姑這幾日難道對你不好?你為何就是執迷不悟,想要取她性命?」


    上官雲霞原本還想自我辯駁幾句,但所行之事一下子被上官雲煙拆穿,讓她覺得再裝下去無非是掩耳盜鈴,更何況就眼下的形勢來看,她也沒必要再遮著藏著,於是,她嘴角掀起一抹冷笑,道:「是,藥是我下的,至於你說被我騙得團團轉,對不起,我確實有騙你,因為隻有那樣,我才能順利進入竹韻軒,才能近距離接觸咱們的莫師姑。」


    頓了下,她接道:「她對我好?她怎就對我好了?是甩我巴掌,給我拳頭吃,就是對我好麽?是出言羞辱我,將我的自尊和驕傲踩到地上,就是對我好麽?若真是這樣,哈哈,我不需要這樣的對我好,所以,我要報復,我要她知道我的厲害,我要她後悔曾那麽張狂地欺辱我。」


    上官雲菸嘴角顫抖:「你……你真惡毒……」


    「惡毒?我這就惡毒了?那雲輕狂在生死台上的行為就不惡毒?」上官雲霞輕飄飄地道。


    「莫師姑不是雲公子,你為何就是執迷不悟?」上官雲煙近乎低吼道。


    上官雲霞冷哼一聲,道:「我現在沒說她是雲輕狂,我報復她隻是因為她欺辱我。」雲輕舞靠在上官雲煙身上,聽著屋裏兩人對話,中間沒有插一句。慢慢的,她額上冷汗消散,臉色也恢復了正常,彎起嘴角,似看戲一般盯著上官雲霞。


    蠢貨,這才哪到哪啊,就沉不住氣,三兩句就將下毒的原因交代的一清二楚。


    隨著心中嗤笑,她優雅地站起身,步履悠緩走到一旁的椅上落座,然後雙手環胸,甚至往椅背上一靠,好看的眉兒上挑,目中神光似笑非笑,勾起嘴角道:「可惜的是,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其實在她起身那一刻,上官雲霞和上官雲煙就已將眸光落在她身上,兩人表情各異,但都含著驚怔成分。


    莫師姑不是中毒了嗎?可她現在的樣子看著與正常人完全沒兩樣,莫非……莫非莫師姑自個已解毒?


    上官雲煙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心下自我怨責不已,剛才怎就隻顧著質問、斥責那該死的堂妹,卻忘記莫師姑中毒一事?見她怔忪的雙眸總漸染上愧意和自責,雲輕舞莞爾一笑,搖搖頭,輕啟唇道:「我沒事,你不用自責,也不用感到抱歉。」


    嘴角動了動,上官雲煙低下頭,卻沒發出一個字。


    而上官雲霞此刻不停地在變臉,隻覺自己被赤果果地耍了,隻覺自己就像是個小醜,賣力地在台上表演,那要被她取走性命之人,則安然自若地坐在看台下,看得那叫個津津有味。


    「莫雲……你……你……」她嘴唇顫動,目光愕然,一句完整之語都道不出。


    雲輕舞淡然清亮的眸子鎖在她身上,絕美的臉上笑容如花綻放,整個人身上散發著一股子慵懶、惑人的氣韻:「我怎麽了?哦,我知道了,都是我不好,沒告訴你我百毒不侵,真是的,我怎麽就忘記告訴你這個呢?」她說著,還故作自責地搖搖頭。


    在上官雲霞看來,她之言,還有她帶著深意的神色,無不是在啪啪啪地打她臉。


    百毒不侵?眼前之人百毒不侵?


    愚蠢的她卻沾沾自喜,以為所行之事得逞,現在倒好,被人當麵拆穿,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忽地,她腦中靈光一閃,臉上笑容浮現,聲音穩如,歪著頭眨巴著眼睛很純真地道:「莫師姑,剛才我剛才和堂姐說的都是玩笑話,您是咱們的莫師姑,是我極其崇拜之人,我又怎會下毒害你?」說著,她的笑容愈發甜美:「令我沒想到的是,莫師姑竟然也這麽會玩,竟然裝作中毒,而且神色間的痛苦裝得極像,讓我差點真以為自己做的飯菜有問題。不過呢,我稍加一想,就知道莫師姑是在和我們堂姐妹玩兒,否則,怎就莫師姑一人中毒,我堂姐和我卻好好的,畢竟咱仨用的可是同一桌飯菜。」


    上官雲霞怪異地看著她,但嘴兒緊抿,沒有出聲。雲輕舞則是像看稀罕之物一般,覺得自己的腦子很不夠用。


    世上有臉皮厚的,卻沒見過有人臉皮如此之厚;世上的奇葩不少,可怎就讓她遇上這麽個大奇葩;世上有不要臉的,但像眼前這位不要臉的,真真是讓她大開眼界。


    「莫師姑,你真的太會玩了……」上官雲霞可不知雲輕舞是作何想的,她也不想去在意其想法,這一刻,她隻想將菜裏有毒這件事迅速地揭過去,隻見她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影無蹤,一臉委屈道:「但雲霞能求您別再這麽玩了成嗎?剛剛……剛剛我和堂姐雖有配合您一起玩,可是到現在我還心神恍惚呢!」


    神色委屈,出口之語苦巴巴,可憐兮兮,但她眼底卻充滿挑釁。


    飯菜又不是她一人做的,且三人是坐在一起食用,就算菜裏真有毒,又有哪個證明就是她做的手腳?


    這一刻,上官雲霞無比慶幸自己作對一件事,那就是想方設法讓上官雲煙服下了解藥,要不然,今日事發,若她一人安然無恙,還真就無法在人前解釋清楚。


    哈!挑釁?這愚蠢的二貨竟在挑釁自己,雲輕舞戲謔地看著上官雲霞的嘴臉,心中無絲毫怒氣反倒還覺得蠻開心。眼前這如同螻蟻般的二貨,膽兒真不是一般的肥呢!不過能做她無聊時的調味品,還算有幾分作用。


    上官雲煙這會兒隻想自己從未認識過上官雲霞,且自家二叔從未生過這麽一個女兒,而她也從為有如此愚蠢不可及的堂妹。菜裏有毒是真,但莫師姑確實無事,這令她提起的心不期然地落迴實處,眼下,既然莫師姑要玩兒,那她就坐在一旁看戲好了,看這位腦子不夠用的堂妹,聲色俱佳地表演。


    提步坐到雲輕舞身旁的椅上,她神色輕淡,無半點情緒表露出,隻是將一雙冷清淡漠的眸子落在上官雲霞身上。


    「也真難為你了,為了讓我放下防備之心,第一天硬是忍著沒動手,隨後又為了謹慎起見,一點一點地往飯菜裏下藥,並頓頓陪著我一起用加料的菜,看著你如此大費苦心,卻總不見成果,這麽一來,我為你好不著急。於是,我就做迴好人幫你一把,讓你體會下報復後的快感,順便再警醒你一下,再動手時最好計劃更為周密些!」


    雲輕舞的神色慵懶而輕謾,語氣裏充滿憐憫和同情,說著,她調整了個坐姿,單手支頤搭在身旁的桌上,澄澈透亮的眸中帶著困惑,看向上官雲霞道:「我有一點不明白,就你和小煙兒的關係,若果她和我皆中毒而死,於你來說豈不是一箭雙鵰,而你卻沒有那麽做,能告訴我是為什麽嗎?」


    「莫師姑,你說什麽呢?我不是都說了麽,你玩中毒,我不過是跟著配合罷了,你怎就一口咬定是我下毒要害你?」上官雲霞眼裏寫滿無辜。她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承認是自己下的毒?再者,她之前所言可是已經給自己打好了圓場,任眼前這像狐狸一樣的少女如何說道,她都不會背上給長輩下毒這樣的惡名。


    雲輕舞玩味一笑,語聲悠緩道:「你有事先服下解藥,而小煙兒亦有服用解藥,難不成是出於障眼法?畢竟咱們三個人同桌用飯菜,中毒卻就我一個,這麽一來,讓人很難懷疑到是你下的毒,而小煙兒和你都安然無恙的話,雖說你們兩人都有嫌疑,但也不排除有旁人下毒的可能。」如果她真中毒而亡,剩下的飯菜也被以最快的速度銷毀,那麽在這落後的古代,她的死隻能是白死。


    因為就她對菜裏之毒的了解,無色無味自不必說,且還有分解食物的效用,最為關鍵的是,食用者一旦身死,那毒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察覺到送入口中的菜有加料,雲輕舞禁不住嘆了句,原來嘴刁也有嘴刁的好處,竟能第一時間品嚐出飯菜有問題。


    「莫師姑,咱們玩玩也就罷了,你這麽不停地說叨,我真是越聽越糊塗,不知您究竟想說什麽。」


    上官雲霞強裝鎮定,好不委屈道。


    「聽不懂嗎?」雲輕舞低笑出聲,咂咂嘴道:「我覺得吧,你怕是沒那個腦子想到我說的那一點,所以,我就猜測你或許是顧念血脈親情,才設法讓小煙兒服下了解藥,你說我說的對嗎?」哼!若果不是看你這二貨還有那麽點良知,老娘早就讓你到地府報到了!


    「莫師姑,這……」上官雲煙目露愕然,看向雲輕舞。


    「你堂妹的腦袋裏有多少東西,你恐怕比我還要清楚,至於我的猜測是否屬實,怕是隻有她自個才知道,你要想弄明白,就問她去。」


    雲輕舞淡淡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莫師姑,你最好別欺人太甚,我這幾日任勞任怨和堂姐照顧你,你卻惡意中傷我,難不成你要我死在你麵前,才原諒我當日冒犯你之舉?」她是顧念血脈親情,才設法讓上官雲煙服下溶有解藥的酒水,可是她不想讓上官雲煙知道,不想讓其知曉自己並未壞到骨子裏。在上官雲煙眼裏,她就是個壞人,既如此,她便當個壞人好了,反正她們從小就不對盤。


    「你承認也罷,不承認也罷,總之,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心裏一清二楚,而我,是個有恩報恩,有怨報怨的人,既然你對我使壞,想取我性命,那麽我又豈能放過你?」雲輕舞說著,忽地,人已離開椅子,以肉眼不可及之速,在上官雲霞與自己坐的位置間打了個來迴。


    上官雲煙有看到她離開椅子,可沒等她眨眼,人就已坐迴椅上。


    她嘴巴大張,整個人徹底呆怔住。


    「你……你對我做了什麽……」良久,上官雲霞自滿目震驚中迴過神,凝視雲輕舞,顫聲問。剛才,就在剛才,她恍惚間覺得右手腕部被人握住,還沒等察覺怎麽迴事,眼前隻出現一道殘影,待她目光清明時,看到的則是上官雲煙表情呆怔,另一人則悠悠然地端起茶盞輕品。但直覺告訴她,那品茶之人,定是對她做了什麽。


    上官雲霞真相了!


    「你想知道?」雲輕舞的眼睛彎成月牙兒,伸出手勾了勾手指:「你過來我就告訴你。」上官雲霞聞言,竟不受控製地一步步朝她走近,等她發覺自己站在雲輕舞麵前時,臉上的表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你……你又對我做了什麽?」


    雲輕舞沒有作答,以眼神示意她彎下腰,上官雲霞發覺自個再度傻愣愣地,像隻小狗一般聽話地彎下腰身,湊到對方近前。


    「我呀……剛給你下了毒呢……」雲輕舞的下巴輕輕地搭在她的肩膀上,陰惻惻的聲音飄入上官雲霞耳裏,令其不由自主地連打好幾個冷顫。是的,雲輕舞確實有給上官雲霞下毒,因為她從來不是個好人,因為她從不讓自己吃虧,所以她以牙還牙,以彼之道還治彼身,就在之前那一刻,速度地在上官雲霞身上下了毒。


    她指尖夾著枚淬毒的銀針,快而準地紮進上官雲霞的腕部,緊跟著催動真氣,扣住其腕部的脈絡,讓那侵入上官雲霞體內的毒素,伴著她輸送的勁氣,快速地竄入其體內。那毒不會要人命,卻最是折磨人,加之有她的勁氣輔助,可想而知上官雲霞將會麵臨什麽。


    「你……」


    上官雲霞連連後退數步,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瞪向雲輕舞。


    「怕了?」雲輕舞涼涼地睨她一眼,素手輕揚,屋子中央的飯桌「哢嚓」一聲響,頓時化作一地碎木屑。


    地上狼藉一片,屋裏死一般的靜寂。


    「我……我不會被嚇到的……」上官雲霞氣急,咬唇半晌,方冷笑出聲:「莫雲,你嚇不到我的!」除過緊張,她身上沒感覺到絲毫不適,哼,妄想嚇到她,簡直可笑得要死!


    雲輕舞嗤笑:「嚇唬你?那樣的幼稚行徑,我從來不屑去做,我呢,言語與行動無論什麽時候都是一致的。」看她的表情不似作假,上官雲霞的臉刷地就變了,她目瞪口呆,咽了咽口水,臉色隨著心中的恐懼,白了又白。雖然她對眼前這位紅衣妖嬈的少女接觸不多,甚至一度以為對方是少年天才雲輕狂假扮,可是在不多的了解中,此女與宮學弟子相處,經常笑顏相對。她沒見其有過不良行徑,但現在,但數日前,對方流露出的一麵,真真張揚至極,狂傲至極,加之今日的陰險卑鄙行徑,無不是針對她一個人,此時此刻,那人神態慵懶,絕美的臉上明明掛著動人的笑容,落在她眼裏,卻冷得要命。


    「我呀……剛給你下毒了呢……」這是那人前一刻之言。


    她不想相信,覺得根本不可能,但那人說的話,以及表情,讓她又不得不信。


    上官雲霞害怕了,真的害怕了,若真如對方所言,那她豈不是……


    冷靜,這一刻她需要冷靜,奈何心緒就是很難安穩,她仔細而專注地留意著雲輕舞臉上的表情,希望能看出哪怕一絲絲端倪,看出對方在說謊,然而,令她失望的是,什麽都沒有看到。對方嘴角微彎,絕美的臉上始終掛著令她感到周身發冷的微笑,一雙眸子看似淡然無波,實則冷得犀利,仿若看穿了她,看到她心底騰起的恐懼和不安。


    她的唇如春櫻般好看,卻是帶著毒的,一張一合,語聲輕淺,她那帶著毒的紅唇漫出輕緩的聲音:「你身上的毒很快便發作,到時你會很痛,痛得恨不得尋死,而這個毒除過我,沒有人識得,也就無人能夠化解!」


    「還有哦,我那個毒和你給我下的毒一樣,也不會在人體內留下任何痕跡,所以,你即便死了,沒有人能想到是我下的手,就算你告訴旁人是我加害於你,憑著我的身份,你覺得誰又會相信你?嗯,你會說以你上官家族的力量,還找不出一位神醫給你解毒,嗬嗬,那你就別想了,我那毒啊,在你沒死之前,表現出的隻是你脈絡有受阻之象,旁的症狀一概沒有。而對於修煉之人來說,脈絡受阻可是很普通的現象,但通過一段時日調息,還是能恢復正常的,你卻是不能的。」


    上官雲霞的理智被宛若潮水般的恐懼和害怕近乎覆沒,她麵目猙獰,喊道:「你在胡說八道,我不信!」不待音落,她已轉身跑出屋。她驚慌而去,上官雲煙盯著空蕩蕩的門口,好一會唇齒間才輕漫出一句:「莫師姑,雲霞……雲霞其實不壞……她隻是頭腦有些簡單……」


    「我知道。」是的,她知道上官雲霞隻是個頭腦簡單的二貨,要不然,她怎可能讓其活到現在?「她那晚找你喝酒,與你聊小時候的事,我其實都有聽到。」


    上官雲煙苦笑:「說起來也奇怪,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惹到雲霞了,打小她就和我不對盤。」


    「或許是你各方麵都太突出,這讓她禁不住心生自卑,才會事事想和你做比較,進而難以與你平和相處。」雲輕舞道。


    「我各方麵突出麽?」上官雲煙扯了扯嘴角,起身,拿過一旁的笤帚,將屋裏的碎木屑和碗碟瓷片打掃幹淨,便沒在雲輕舞這多留。她其實很想替堂妹在雲輕舞麵前求情,可是她又開不了那個口,畢竟是自家堂妹下毒在先,人家還手在後,她有何資格請求人家的原諒,放堂妹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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