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我願意這樣老去的,隻是白天黑夜不斷地催促,將你從我身邊奪去,到連我伸手也再無法構及的,距離。

    ——席慕容

    阮辛晨臉色慘白地跟著商墨從電影院出來,商墨的精神狀態似乎比看電影之前要好得多,往前走了幾步才發現阮辛晨沒有跟上來,她迴過頭看到她的臉色,很壞地笑了起來。

    阮辛晨鬱悶地說:“你故意的吧?”

    商墨不置可否,問道:“你怕看恐怖片?”

    阮辛晨轉過頭,隻覺得商墨嘴角的笑容相當刺眼,不過心裏卻莫名地開心起來。

    “你一個女孩子怎麽喜歡看這種類型的片子?”

    商墨轉迴身,阮辛晨從她身後的角度望過去,隻看見她聳了聳肩膀:“剛接手公司那會兒壓力太大,有時間了我就一個人在家裏看,看完之後,會舒服很多。”商墨再次轉迴身,“不過看恐怖片真的很能釋放壓力啊,而且很能轉移人的注意力。”

    她說得輕鬆,但是卻沒注意到阮辛晨的目光漸漸柔和下來,甚至,還帶了些憐惜。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樓,阮辛晨把商墨送迴了家,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他心裏忽然湧出一種情緒來。

    總覺得這個女孩子太辛苦了,他很想把她收藏起來,好好珍惜,細心嗬護。

    “商墨。”

    阮辛晨站在車邊,叫出了她的名字,可是商墨卻未聽到,身影很快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他在路燈下站了一會兒,直到小區門口的保安對他露出詫異的目光,他才清醒過來,上了車,最後又往小區裏麵看了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商墨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十一二點的樣子,但是她卻十分放鬆,心情很好,一路上來,嘴角掛著微笑,還不自覺地哼起了小調,打開門,開燈,換鞋,一轉頭看見坐在沙發上坐著一個人,嚇了一跳。

    “迴來了?”

    商墨看清了是易唐,這才鬆了口氣,但是轉念一想,有這套房子鑰匙的人,也就他一個,她彎腰把鞋放好,然後趿拉著拖鞋走到易唐身邊的沙發上坐下。

    “怎麽還沒睡覺?”

    她也沒想到易唐會來這裏,一般情況下,除了兩人想歡好的時候會在這裏,剩下的時間,易唐會住在自己的宅子裏。但是此刻看到他,商墨的心裏更多的是複雜。

    易唐的眼角有些微微地上翹,他本身就有一

    雙極為勾人的眼睛,當然也有最近幾年笑得太多的緣故。易唐此刻沉著臉,看著她,如果不是他眼底的暗沉,會無端端地讓商墨覺得他在笑。

    商墨此刻馬上想到的就是他白天迴的那條短信,輕描淡寫的一句“好啊”,頓時將她多年的努力打迴原地。

    她以前不知道那些神話電影裏妖怪們被打迴原形的感覺,現在她體會到了,難堪,無地自容,狼狽。她就像是落水的人,來自四麵八方的壓迫感席卷了她,似乎想在她的身體裏爆炸,她被悲傷的水草纏住了腳,她無力上浮,筋疲力盡,絕望彌漫了她的心頭,她沉在下頭,看不清方向,她的頭頂,沒有任何一隻來自援助的手,她看不到一點光亮,大片大片的黑暗包裹她。

    她隻能靜靜地在水底等死,她實在沒有任何力氣讓自己浮起來,遊到他的身旁。

    商墨靜靜地坐在沙發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不去看易唐,直到易唐像條小狗一般地蹭了過去,環住商墨的腰,在她身上蹭啊蹭啊蹭。

    “阿墨啊,你生氣了?”

    “是。”

    她沒心情再跟身旁的這個男人打啞謎了。

    “之前那個男人我見過了,阿墨的眼光不錯。”易唐的聲音悶悶的,這讓商墨不得不轉過頭來。

    “那個人叫阮辛晨吧?之前公司有跟他打過交道,很有手段、很有能力的一個男人。阿墨,你跟這樣的男人相處,要小心一點。”

    商墨失笑地看著他,“易唐,你覺得會有哪個男人,比你還要不好對付?”

    易唐正色起來,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沉聲道:“唔,這倒是哦……”商墨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下不得。

    之前她剛迴來的時候易唐到底在生氣什麽?

    商墨將這個疑惑放在心底,易唐揚起笑,捏了捏商墨滑滑的臉蛋:“阿墨啊,我等你好久了,我好餓。”

    說完,他將商墨的手放進自己衣服下麵溫熱的肚子上。

    商墨受驚一般地差點兒縮了迴來,但是很快反應過來,任他抓著,她很沒形象地翻了個白眼,“我去給你做飯。”

    手掌下麵的肚皮扁扁的,看起來真的像是沒吃飯的樣子,商墨有些頭疼,這個易唐,真的是上天派來收服她的吧。

    商墨進了廚房,易唐臉上的笑慢慢收了迴來,他打開電視,麵無表情地看著電視,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有什麽東西讓他難以想通。

    商墨端著麵從廚房裏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沉思中的易唐,易唐看見她過來了,抽了抽鼻子,道:“好香。”

    接過她手上的碗就開始吃了起來。

    晚上吃的西餐,又折騰到這麽晚,這個時候早就餓了,轉身迴去給自己盛了一碗,兩個人埋頭就大快朵頤了起來。

    都說飽暖思****,商墨在廚房洗碗,吃飽了的易唐又跟沒長骨頭似的靠了過來,靠在她的肩背上,他捏了捏她的骨頭,商墨迴過頭瞪了他一眼,“別鬧!”

    “誒,你怎麽越來越瘦了?”易唐的語氣似乎很不滿。

    商墨不理他,專心洗碗,偏偏他卻湊了過來,在她的耳邊說著話,有熱熱的氣息吹拂過來,商墨的身體一陣酥麻,手就無力地垂了下來。

    最了解她身體的人是易唐,偏偏這個家夥還唯恐天下不亂地在她的耳根處輕吻,商墨好不容易才洗幹淨了手,就被易唐一把抱在流理台上坐下,掀開她的裙子,分開她的腿,直接擠了進去。

    兩人先是在流理台上歡愛,然後轉移到客廳的沙發上,最後才到臥室上。不知道是剛吃飽了飯的緣故還是其他,今晚的易唐特別興奮,他要了商墨好多次,直到最後商墨昏睡了過去。

    易唐坐起身看著沉睡中的商墨,商墨的渾身上下都是他歡愛的痕跡。商墨一興奮,臉都是紅的,渾身上下都發著粉嫩嫩的光澤。她的胸前、脖頸、肚臍都是他或親或咬或掐出來的痕跡,他摸了摸自己的背部,有些刺刺的疼,是這隻小貓撓的。

    商墨睡得有些不穩,看著她皺眉頭的樣子,易唐沒來由地有些心疼,這種感覺讓他很莫名,而之前在樓上看到那男人看著她依依不舍的眼光,心裏的鬱結,也讓他覺得陌生。

    他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不好。

    易唐是想,這種感覺大概是小孩子最心愛的玩具被奪走了的感覺吧,他看了看沉睡的商墨,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紮了小辮兒,容貌清麗,臉上的表情天真可愛。

    那個時候她正在跟一幫男孩子玩打仗呢,當時他還想是誰家的野丫頭呢。後來跟著爸爸去了商家做客,他又看見她穿著一件粉色公主裙,故作優雅地衝著他點頭微笑,跟個小大人似的。

    這個丫頭,太能裝了,不過也正因為如此,這商家這麽大的家業,她才能夠抗得下來。

    想到這兒,易唐歎了口氣,臉上之前不正經的表情

    消失殆盡,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輝,同白日裏那個輕浮隨便的樣子一點也不一樣。他想抽根煙,但是忽然想到商墨不喜歡聞到煙味,最後幹脆就戒了下來。

    房間的空調溫度開得很高,商墨睡覺跟小孩子一樣一點都不老實,最開始跟她混在一起的那些天,他經常被她踢下床,後來索性做完半夜就走,後來日子長了才慢慢適應了下來。

    她身上的被子被她踢了開來。他俯身幫她蓋好,看見她下麵斑駁的痕跡,心裏的柔軟一寸一寸地蔓延開來,他幹脆從床上撈起她,抱在懷裏,進了浴室。

    中途商墨醒過來一次,看見是他,在他的懷裏拱了拱,又睡了過去,他試了試水溫,將自己連同她一起進入溫暖的水中。

    商墨舒服地歎了口氣,眯著眼睛看了看他,又閉上眼,嘴裏還喃喃道:“不要來了,我不行了。”

    那樣子真的可愛極了,他有些好笑地看著她,軟了聲音,“嗯,不來了,我幫你洗洗。”

    易唐小心地幫她洗幹淨了身體,在洗到下體的時候,商墨不自覺地呻吟了一聲,易唐感覺到自己下麵又漸漸硬了起來,看到她的紅腫不堪,定了定心神,將她渾身上下擦幹抱到床上用被子一裹,自己則再次進了浴室洗了個冷水澡。

    他有過那麽一段時間自暴自棄不知節製,最後生生地讓商墨給擰了過來,商墨這小丫頭片子生氣起來的時候沒有人能夠改變,她不想歡好,他也沒辦法,兩人在床上打過不少架,結果感情倒是越打越好。

    他還記得商墨板著臉訓斥他的樣子,臉上的不恥跟鄙夷一點都沒掩飾,她一板一眼地說:“你這樣身體遲早會被掏空的,我告訴你,等你40歲不行的時候我看你上哪裏哭去!”

    他當時嬉皮笑臉地迴了句:“我可不哭,哭的是萬千少女吧。”

    那個時候他喝了不少她煲的杜仲栗子雞腿湯,喝到他快流鼻血,有那麽一段時間不敢來找她,現在想來,真是好笑。

    易唐的臉上露出微笑,但是又想起什麽,臉又沉了下去。

    早上商墨起床的時候已經沒了易唐的身影,她動了動身子,身上酸痛難當,坐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昨晚他給自己洗了澡了,轉頭摸自己的手機卻摸到了一張紙條。

    “晚上有一個宴會,你陪我去。——易唐。”

    如此強硬的命令語氣,還真的是他易唐的風格。商墨這樣想著,眼尖地瞄到後麵的一張紙,她拿來打開來看。

    “親愛的,如果你不去,我不介意多來幾次。乖,打扮漂亮點。”

    商墨的臉由青變白然後變成豬肝色,她歎氣,這才是易唐這混蛋啊!

    晚上的那個宴會她知道,是周家兒子訂婚的宴會,周家是做房地產起家的,但是不管怎麽樣,都被易唐壓得死死的,易唐這是要去砸場子嗎?

    不過也怪不了易唐,這原本是個普通的宴會,愣是讓周家那老頭子邀請了社會各界名流,儼然一個社交場。聽說周家那老頭子快要交位給自家孩子,大概也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讓周家公子多多認識一些老板,以後說不定可以借著老板們的東風。

    真是夠無聊的。

    可是就算再無聊,再虛偽,場還是要捧的,隻是現在她的身份,恐怕不適合做易唐的女伴吧,先不說別人看見了會怎麽想,要是商建安知道了,會剁了她嗎?更何況,以易唐易氏總裁的身份,就不信他找不到女伴。

    商墨打定了主意晚上一定要跟易唐的時間錯開來。

    早早將手上的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了直接去了葉往的辦公室。

    商墨無聊地翻著他桌上的文件,葉往的桌子很亂,有些時尚雜誌,有來自各家的邀請函,還有設計的初稿什麽的,等把手邊的一遝資料翻完了這才抬起頭來看向對麵的人。

    葉往的臉色有些難看,青青白白的,商墨抬起手看了看時間,決定不再等。

    “我是你boss,陪同boss代表公司出席這樣的場合是你應該做的吧。”

    “合同裏沒有這一條,不行,我不去。”

    商墨的眼光淡淡地瞟過去,葉往氣唿唿地坐下了,乍一看有些孩子氣,“你確定?”

    “當初你把我從米蘭dc挖過來的時候,跟我怎麽保證的。我可是narcisye,可不是你的秘書!”葉往義正詞嚴地拒絕。

    “哦,是嗎?”商墨挑眉,也不再跟葉往賣關子,將手上的一遝資料扔在葉往麵前。

    “請問偉大正義的narcisye,當初合同上有沒有說你可以任意在外麵接單?”

    在那本子被扔在他麵前時,他眼角掃見了裏麵的那幾幅作品。

    “葉往,別給我裝,你的風格我最清楚了,有膽子做就別沒膽子承認,今天你做我的男伴,其他事情我既往不咎。”

    商墨站直了身體,眼睛如利劍一般地射了過去。

    葉往低著頭,臉上沒有任何被揭穿的難堪的神色,反而低聲嘟囔:“誰讓你扣了我的績效!”

    商墨眼睛一瞪,葉往立即站直了身體,她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嗯,去吧,幫我挑件衣服。”

    葉往的眼光很不錯,準確地說,商墨本身就是個衣架子。

    雖然她的相貌並沒有她的身材那麽讓人矚目,但是周身的貴氣跟強勢的氣場不得不讓人印象深刻。

    葉往曾經說她是耐看型美女,初看不怎麽樣,看得多了,倒是有另外一股味道出來。

    今晚的商墨穿的一件紫色的席地長裙,紫色的高雅跟浪漫將她的氣度托顯了出來,原本這件禮服是露背的款式,可是當她換上這件衣服看到了葉往臉上的曖昧神色才反應過來,在心裏暗暗詛咒了易唐半晌,然後愣是讓葉往將這衣服改成了全遮的款式。

    從下巴以下到小手臂絲毫肌膚未露,一條黑色的披肩從肩頭直接籠罩下來,比起那些把事業線不同程度露出來的女人而言,她這樣的著裝無疑是最好的,沉穩,優雅,貴氣逼人。

    商墨跟葉往到的時候已經來了不少人了,周家老頭子見商墨過來趕緊上前迎接,商墨跟人客氣了幾句就躲到了一邊,而葉往的出現是出乎眾人的預料,這倒是幫商墨分散了很多注意力。

    商墨在一邊跟幾個生意上的人隨意地聊著天,心安理得地接收葉往投來的憎恨目光,誰都知道narcisye最懼這樣的場合,現在能隨著商墨一起過來,更是奠定了葉往在商氏的地位,之前說葉往跟boss不合的消息不攻自破。

    門口傳來了隱隱的騷動,商墨掃過去,看見那頎長挺拔的身影。

    易唐一身銀色西裝,倒是去了平日裏的輕浮氣,隻是那雙眼睛如同紅外線似的四處掃射,終於在角落裏將商墨攔截。

    外麵都道易唐性情大變,變得讓人捉摸不透,而易唐玩雖然玩,但是易氏的房地產事業隱隱有蒸蒸日上的趨勢,其中的內情,恐怕也隻有商墨知曉吧。

    若不是她幫著他苦苦支撐,以他撒手不管的那樣子,遲早會讓人給滅了,說得好聽一點,叫優勝劣汰!

    葉往說:“你就是這麽寵著他,你若撒手不管,以易唐的本性而言,易氏也絕對不會讓人給吞了。”

    她笑,她怎麽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越愛就越卑微,她實在是放不開。

    易唐看見她了,大步流星地朝她走來

    ,像是那個乘著五彩祥雲的英雄,他越是惱怒,她笑得就越是開心,她忍不住上前幾步,但是忽然,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一個女人攔住了易唐的腳步,商墨卻明顯看到易唐臉上表情迅速變換。

    能輕而易舉破壞掉易唐自製力的人,沒有幾個。而那個穿著白色連衣短裙露出修長勻稱大腿的女人的背影,也曾經無數次地出現在她的夢中。

    俞紀藍。

    “好久不見,易唐。”

    好聽的聲音劃破這喧囂直衝他的耳膜,他習慣性地抬起頭去看向商墨的身影,而商墨早已消失在了原地。他低下頭,看著麵前這個臉上盡是成熟嫵媚的女人,微微一笑:“你好,阿藍。”

    商墨退到了後方,在宴會的後場,有幹淨的泳池,燈光在泳池上投下模糊的剪影,這裏的空氣比裏麵的新鮮很多,她躲進了一個角落,發呆。

    葉往很快就找到商墨,商墨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一個偏僻的不起眼的小角落裏,蜷著腿,看起來非常迷茫。

    他很慶幸他今天給她找的是件長裙,不然非走光了不可,這個樣子的商墨,哪像是那個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商墨,倒像是個為情所惑的少女。

    在葉往走過去的時候,商墨就發現了他,她利落地起身,走向葉往,“一會兒宴會就交給你了,我有事要先走了。迴頭給你加工資。”

    說起加工資,葉往就開始興奮,眼睛變得圓圓的,十分可愛,那個名服裝設計師的範兒頓時丟得煙消雲散,看到葉往這樣,商墨的心情漸漸好了起來。

    商墨溜了出去,好在這裏的服務員都訓練有素,沒有人對她的突然離開表示詫異,她摸到停車場,開車,車慢慢地駛了出去。

    舉辦宴會的酒店比較偏遠,一段路下來少有人煙,那家酒店是專為有錢人開立的,它提供上好的服務、上好的設施,還擁有絕佳的高爾夫球場,商墨從後視鏡裏遠遠看見那裏的燈火輝煌漸漸離她越來越遠,嘴角的弧度慢慢鬆緩下來。

    車慢慢在路邊停了下來,黑色的車身在夜色裏顯得低調而內斂,商墨打開了車燈,從車裏找出手電筒,下車,關門。打開手電筒,四處逡巡。

    好像是車的輪胎出了問題,借著微弱的光,她看到輪胎上明顯有著人為劃過的痕跡,之前開著總是感覺不對,現在經過她這麽摩擦轉彎的,已經明顯有些扛不住。

    接著開還是沒有問題的,隻是會很危險。短暫的猶

    豫之下,商墨打了電話給4s店,那邊說會盡快派人過來。商墨想了想,幹脆打電話給商喬,商喬沒接,商墨隨手就發了條求救的短信過去,自己則穿著華麗的禮服毫無形象地蹲在地上用手機打遊戲。

    若是在人群比較密集的地方,她可不敢這樣,但是現在人煙稀少,沒幾個人會注意到她。

    她蹲了許久,換了不少姿勢也沒見人過來,打電話到4s店投訴,打完了電話,才真正覺得無聊起來。

    手機快沒電呢,雖然現在白天的溫度還比較高,但是入秋的感覺很明顯,夜晚已經有點涼了,這條路人真的不多,偶爾會有一輛車經過。

    商墨不想進車裏,索性就在路邊等著。

    阮辛晨出現的時候,商墨耳朵裏塞著一副耳機傻傻地揚著脖子看著月亮,看了很久了才覺得脖子有些酸累,才低了頭嘟著嘴揉著自己的脖子,那樣子竟然委屈極了,但是就這麽一低頭,他就看見商墨的眼睛望了過來。

    阮辛晨走過去,商墨立時就跟小刺蝟一般,豎起了自己滿身的刺。

    “你怎麽在這兒?”

    阮辛晨笑著說:“你姐接到你的短信打電話讓我過來的啊。”

    商墨還在警惕,“你什麽時候跟我姐……”

    “別誤會。”阮辛晨擺手,“我跟你姐不過是校友,你可千萬別誤會。”

    阮辛晨還在強調誤會,搞得商墨覺得自己有點小家子氣,她的臉在黑暗中紅了紅,但是很快就鎮定下來,看著他,不說話。

    “上車吧。”

    阮辛晨什麽也沒說,拉開了車門。

    商墨想說話,但是阮辛晨卻先她一步,“你的車一會兒自有人來負責,不用擔心。”

    既然他知道她想說什麽,商墨也不推辭了,說的多了顯得有些矯情。

    上了車,商墨明顯感到開了空調,溫度不是她預想中的冷氣,而是微微帶了些暖意,也不會覺得涼。

    眼角瞥到放在車後的女裝的袋子,眼裏迅速地閃過玩味,她正要取笑阮辛晨幾句,誰知道阮辛晨自發自覺地招了出來。

    “我想你肯定穿得比較正式,所以特意買了套女裝,你試一下看合不合身。”

    阮辛晨的眼睛裏含著笑意,顯然是故意這麽說的,好看她的洋相。

    商墨轉過頭,臉上飛快地閃過不自然,壓低了聲音:“不用了,直接把我送迴家就好了。

    ”

    阮辛晨沒動。

    商墨等了一會兒也沒見他發動車,挑了挑眉。

    “我今天是打算帶你出去玩的,你這樣很大煞風景誒。”阮辛晨的聲音裏難免有些苦惱。

    他的聲音很好聽,溫潤如玉,如同他的人一樣,還不帶有任何強勢或者侵犯的意思,會讓她很平和。

    她忽然起了好玩的心思,轉過頭看他,“你原本打算帶我去哪裏玩的?”

    在商墨的目光下,阮辛晨臉上的微笑漸漸掛不住,然後慢慢演變成了尷尬,他白皙如玉的臉龐漸漸染上了些紅暈,嘴唇張了又張,卻愣是沒有吐出一個字。

    商墨恍然大悟,敢情這兄弟剛剛一直在逗她啊!

    “沒什麽好的建議,那就直接送我迴家吧。”商墨開始裝腔作勢起來。

    “別,先別。”

    商墨看見他慌亂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男人,也太可愛了吧。

    見商墨笑。阮辛晨也跟著笑:“誒,我平時都是上班,一時也想不到可以去的地方,而且……我也沒交過女朋友。”後麵的聲音低若蚊吟,商墨卻睜大了眼睛打量著他。

    阮辛晨被商墨看得有些訕訕的,眼睛有些不自在地看著前麵。許久,商墨驚訝地喊了出來:“你之前居然沒交過女朋友!”

    阮辛晨的臉色越來越紅,在黑暗中可以很清晰地看出來。

    “不是吧,你長得還挺帥的啊!不可能沒有女孩子追你!”商墨的話跟蹦豆子似的蹦了出來。

    他漸漸頂不住她的視線侵略,他忽然發現應付商墨真的比那些奇奇怪怪的企業要更麻煩。“你呢,你之前有多少男朋友啊!”

    商墨頓時沒了聲,見她沒出聲,他看了過來,“不是吧,你沒有?”

    她點頭。

    “那易唐呢?”

    商墨頓時警惕起來,“你怎麽知道易唐!”

    “你睡覺都叫他的名字呢。”

    商墨又沒聲了,車子很平穩地滑了出去。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從小到高中喜歡的也就他一個人而已,隻是,好像我對他免疫,他不喜歡我。”

    商墨在阮辛晨耳邊念念叨叨,她的聲音輕輕的,音質幹淨,卻又帶了些成熟女人的小嫵媚。弄得他的耳朵癢癢的,可是心下卻一片冰涼。

    “為什麽不嚐試著喜歡其他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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