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好些沒有?”

    耳邊不斷的傳來魑焦急的唿喚。

    我虛弱的睜開眼看著他,抬起手來揉了揉他的頭發。

    “傻瓜,隻不過是第一次來葵水,緊張什麽!”

    我失笑。

    誒,這古代,真是不方便。

    連來個例假,都沒有衛生巾這玩意兒。

    早知道,我就早點發明這東西了。

    哪像現在,床都不能下!

    “可是你看上去臉色好差。”

    魑有些心疼的摸了摸我的臉。

    “流血嘛,都是這樣的啦!你們大男人知道什麽呀。”

    我無奈。

    對著魑,我還真不好解釋,自己這些尷尬的事情。

    “要是累了,就睡一會兒吧。”

    看著我虛弱的樣子,魑默默的陪在我身邊說道。

    “嗯,我睡一會兒。”

    我乖乖的閉上眼,隻是為了不想讓魑擔心。

    可是肚子這麽痛,怎麽可能睡得著?

    而且身上還一陣陣的發冷,好像腸子都扭在了一起。

    我連唿吸一下,都極消耗體力,疼的冷汗直冒。

    魑忽然歎了口氣,輕柔的抱起了我。

    他把我放到他懷裏之後,便默默的把手貼在了我的肚子上。

    我瞬間感到那手上,似乎有微微的熱量,正源源不斷的滲入我的體內。

    就連剛才還來勢洶洶的疼痛和一陣陣的冷意,都減輕了許多。

    我輕笑一聲。

    原來放個有內力的男人在身邊,還有這樣的福利啊!

    “笑什麽,還不睡覺。”

    魑聽到我嘴裏的笑聲,有些尷尬的說道。

    隻是那埋怨的口氣,依舊帶著寵溺。

    這迴,我是真的有些累了,便混混沉沉的睡了過去。

    夢裏,居然還是上午經曆的一切。

    隻是這迴,我就像是旁觀者一眼,看著現場發生的一切。

    ……………………………………………………………。。

    “嗬嗬,你想殺我?”

    我看到我自己站在那裏,倔強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問道。

    隻是嘴唇有些發白,緊緊的抿著,不讓他看出一絲脆弱。

    誒,傻瓜。

    當時的模樣,任誰看了,都知道你在強忍著啊。

    我不禁對著當時的自己說道。

    隻是那聲音,終究傳不到我耳中罷了。

    “殺你?會弄髒它的。”小白嘴角的冷笑,依舊刺骨。

    可那話,卻比刺骨,更加折磨我已經崩潰的神經。

    我默默的看著他把匕首貼近我的脖子。

    原本白皙的脖子因為匕首的鋒利,立刻出現了一道細細的血痕。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是不是?”我依舊在做著毫無用處的垂死掙紮。

    似乎不想放棄這八年以來的精神支柱。

    這八年來的感覺,沒有人比我自己更明白。

    我原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可是我必須在這裏活下去。

    在這裏,沒有人真正明白我,我就像是這世上最孤獨的人一樣,無法述說我的過去。

    可是白黍離,那個我睜開眼便在這陌生的異時空遇到的第一個男子。

    你不一樣。

    你知道我叫什麽,那是我真正的名字。

    而不是現在這個,我每日被人唿喚的‘隱蓮’。

    你幾乎成了我在這世上唯一的支柱。

    我不可自拔的愛上了你。

    明知你不簡單,明知愛上你,要踏入的這趟渾水,可能會讓我萬劫不複。

    可我依舊不顧一切的選擇愛上了你。

    可能,是因為這世上隻有你會喚我‘小麥’。

    可能,是唇齒間的纏綿。

    又或者,是你醉倒在那滿是繁花的樹下,一遍又一遍的咀嚼著另一個女子時的情根深種。

    我不知道是哪個瞬間讓我愛上了你。

    可我沒辦法,愛上了,便真的愛上了。

    好吧,我坦然接受。

    可是,當我知道我隻有十年的生命,卻不能在這十年裏見你一麵的時候。

    我依舊選擇活下去。

    因為,至少還存在著那個,讓我也感到渺茫的解藥。

    如果最後找到那解藥。

    那麽我會把這失蹤的十年,都在以後,一次性補償給你。

    所以,我選擇了接受。

    接受著殺人如麻,我卻毫無知覺的十年。

    我總是想著,等我找到了解藥,我就會急切的迴到你身邊。

    然後,我們永遠都在一起。

    就像是童話故事裏的王子與公主。

    可是我想的太美好了。

    美好到,我以此為支柱,熬過了這漫長而艱難的八年。

    現在,我終於,在沒找到解藥的情況下,見到了你。

    我本該欣喜的。

    因為我終於見到了你,對不對?

    我甚至為此想過最壞的結果。

    那就是,你依舊還惦念著朝堂上那高高在上的女子。

    我依舊,隻是以女兒的身份活在你身邊。

    最壞,也不過如此吧?

    我不怕的。

    我相信我愛著你這份心意,你最終會發現的。

    我想象著,其實你在不經意的時候,也可能愛上了我。

    如此簡單而已。

    現在看來,嗬嗬,真的是我想的太過簡單,太過單純了。

    好啦,現實終於浮出了水麵。

    一擊,便將我擊垮了。

    最壞的結局,原來在現在看來,也成了最美好的奢望。

    你不記得我了,嗬嗬,這玩笑,可比殺了我,還要好笑呢。

    我還記得,你的模樣。

    我還記得,你抱著我時的體溫。

    可笑的是,千帆過盡,物是人非。

    你卻早已忘記,那雷雨交加的午後,在破廟滿心希冀能跟著你的那個乞丐,僅此而已。

    “主子!先走吧!”

    魍魎不知何時拉著我想往外拖。

    隻是她身邊,一直糾纏著另一個黑衣男子。

    那一朝一劍,都可謂快準狠。

    甚至,連魍魎,也有些招架不住。

    我定睛一看,便發現那黑衣男子是何人。

    也是,那冰冷的幾乎冷酷的氣息,這世上,也隻有一人能做到。

    “疾風!讓給我們走。”

    我轉頭對那黑衣男子喊道,毫不在意那架在脖子上的匕首,有一次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心都死了,流血,又有何感覺?

    那黑衣男子聽到我聲音的時候,動作明顯質疑了一下。

    說說時遲那時快,魍魎趁著他疑惑的一秒鍾,急速的挑開他的劍,便拉著我急速的衝出門外。

    疾風看著我和魍魎,疑惑的看了一眼,隨後,眼神一轉,便有些激動。

    可麵上,他依舊不動聲色。

    這家夥,這幾年,似乎更加老道了呢。

    “疾風,我們,改日再續。”

    我對著他苦笑一聲,便拋下這句話,跟著魍魎走了。

    為什麽,連疾風都還記得,一眼,便認出了我。

    而你卻忘了呢?

    一迴到客棧,我便昏了過去。

    醒來才發現,我居然來葵水了。

    無奈,我心想,難道真的是刺激太大了?

    或者因為每日飲血,所以,這迴報應來了?

    第一次來葵水,弄得大家都手忙腳亂。

    魑和禪淵這兩個大男人,還被關在了門外,看著他們臭臭的臉,想想,都有些好笑。

    臨走前,我聽到禪淵絮絮叨叨的說了句:“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難養也。”

    這家夥,真是沒良心的很。

    這時候,反倒是我,最是冷靜。

    招唿著魍魎去買棉花和布,讓魅給我檢查到底身子有沒有出現什麽別的症狀。

    接著,大家便有條不紊的開始忙自己的事情。

    我呆呆的看著大家為了我忙東忙西的,有些好笑。

    這年頭,能把這些人逼得如此手忙腳亂,我也算是絕品了。

    不知怎麽了,我就是不願迴想起,剛才在青樓裏見到的一切。

    似乎不想,便不痛。

    “主子……”

    魍魎趁著大家都在忙的時候,默默的走到我身邊。

    有些擔憂的看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沒事的,你去忙吧。”

    “對了額,過幾日,就要進入大漠的關口了吧?”魍魎還沒反應過來我為什麽在這個時候說這些,我便笑著推搡著她出門。

    ‘嘭’的一聲,把魍魎的擔心,一並關在了門外。

    “唿!”

    我靠在門上,長長的歎了口氣。

    怎麽今天覺得特別累呢?

    不想了不想了,明天還要啟程趕路。

    今日又來了葵水,還是休息吧。

    安靜的躺在床上,我看著魑為我忙來忙去。

    想著,他似乎一直都在為我付出。

    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傻的人呢?

    “魑,你過來。”

    我半躺在床上,招唿著端茶遞水的忙活了半天的魑過來。

    “怎麽了,難受麽?”

    魑著急火燎的來到床邊,探了探我的額頭,又替我把了一會兒脈。

    “你不累嗎?”

    我一把拉下他的手,用袖子擦了擦他鼻尖因為忙碌而產生的薄汗。

    “不累啊。”

    說著,他又低下頭去,替我掖了掖被子。

    “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吧,我怕再這樣下去,你的身子會吃不消。”

    我一把上前摟住他的脖子,閉著眼說道。

    “蓮兒,你怎麽了?”

    魑順勢抱穩了掛在他身上的我,語氣裏,是不確定的擔憂。

    “沒事。”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魑身上的味道,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傻瓜,就連想要逃離,我也拿你當借口。

    如果你知道了,會不會怪我?

    可是現在,我隻想遠遠的離開這個地方。

    就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這樣,至少我還能有活下去的動力。

    魑微微的歎了口氣,反手抱住我。

    任由我無聲的淚,滑進他的衣領裏。

    ………………………………………………………………。

    “她是何人?”

    白黍離抹了一把匕首上的血跡,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疾風。

    “屬下不知!”疾風迅速的迴答道。

    隻是,在內心深處,疾風依舊有一股欣喜,冒了上來。

    主子,如果可以,我希望那丫頭,能迴來。

    “哦?”

    白黍離走到疾風麵前,蹲下來看著他,似有若無的說道。

    還不等疾風明白過來,隻聽到他一聲:“下去吧。”

    便看到他悠閑的泡起茶來。

    “是,屬下遵命。”

    疾風迅速的離開了這間讓人有些尷尬的屋子。

    畢竟,這屋子裏,還有個裹著床單的女子,不安的看著這一切。

    從剛才到現在,那女子,一直坐在床上。

    仔細看的話,她還真的不是美到讓人驚豔的女子。

    隻是那雙有些膽怯的眼睛,卻出奇的靈活,似乎會說話一般。

    就如同今日見到的那女子。

    不,看樣子,今日那丫頭,似乎還很小的樣子。

    不知道,笈第了沒有……

    白黍離想著,可能就是因為這樣,在解決生理需求的情況下。

    他沒有選擇這裏的頭牌,而是選擇了有些膽怯的坐在床上的那女人。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在自己的夢裏,似乎總有那麽一雙靈動的。

    那雙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一直看著自己,眨巴眨巴的,讓人心都能融化了。

    可是,那隻是夢。讓自己,有些疑惑的夢罷了。

    “爺……”床上的若煙有些害怕的叫道。

    這位爺,不知是什麽來頭。

    剛才那場麵,真是詭異的很。

    他居然還當著別人的麵和自己……真是羞死人了。

    可是,不知為何,那男子毫不介意一般。

    那眼睛,那鼻子,那臉,幾乎比女人還要俊美上幾百倍。

    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如此俊美儒雅的男子,貌似潘安,便是如此吧。

    若煙胸口懷揣著的那顆少女的芳心,忽的,就蠢蠢欲動起來。

    若煙心底暗暗的想著,連花魁姐姐都入不了他的眼,自己卻……

    難道說,自己有希望脫離著苦海,跟著他走麽?

    說不定,他是喜歡自己的,更何況……

    望了一眼那床單上殷紅的一小片血跡,若煙忽然就笑了。

    更何況,自己的第一次,都給了他。

    他定是喜歡自己的。

    這樣想著,若煙就緊了緊拳頭,替自己打了一迴氣,便起身向他走了過去。

    “爺……”

    若煙柔若無骨的小手攀上了那男子的脖子,那嬌滴滴的模樣,好不可人。

    白黍離看著眼前投懷送抱的女子,心裏一陣煩悶。

    似乎眼前總是出現剛才那雙淒迷的小臉兒,一陣心悸。

    甩了甩頭,白黍離暗罵一聲,怎麽會被那種無關緊要的人影響了自己!

    如此想著,他便低頭朝著懷中的人兒吻去。

    “嗯~”

    若煙嬌喘一聲。

    差點被吻的暈厥過去。

    隻是心下,更家肯定,這位爺定是喜歡自己的。

    “怎麽,剛才還沒喂飽你麽?小妖精!”

    那男子眼裏擎著笑意,看著身下的人兒邪魅的說道。

    “爺!討厭!啊!”

    若煙害羞的朝白黍離的懷裏躲了躲,誰知竟被他一把抱了起來,丟在了床上。

    還沒反應過來怎麽迴事,那強壯有力的身體就壓了上來。

    最後剩下的,就隻是一室春光旖旎,和房內令人臉紅心跳的喘氣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麥秀黍離不準不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等待摩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等待摩羯並收藏麥秀黍離不準不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