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林向晚和楚狄剛在一起的時候,每一次魚水之歡,她都疼得不行,好像她不是在做/愛,而是在上刑。w w. vm)


    現在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久了,有默契了,她體會到了樂趣,也不再討厭這件事。


    但楚狄卻變得愈發小心。


    林向晚不知道,這兩年,他每天晚上都睡不好,他總是睡著睡著就會突然驚醒,然後用手摸索著她的位置,直到摸到她好好的睡在他身邊,緊繃著的神經才會放鬆下來。


    楚狄從沒告訴過林向晚,他在害怕。


    他害怕有一天,他會摸到林向晚冰冷的身體……


    和她相處得越久,就越不能放手,他無法想象林向晚離開時的那一天,他根本不敢想。


    這些恐懼他從來也沒和林向晚說過,他不想讓她再為這些事情煩惱,畢竟她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林向晚從來不把工作帶迴家,她怕那些恐怖的照片會嚇壞小孩子,但楚狄從她時常皺緊的眉頭中,就可以看出她還有許多案子未結。


    就算是那些已經被人放棄的案子,林向晚仍會時不時地把它們翻出來,也許對於不相關的人來說,那隻是些成卷成卷的放在檔案裏積灰的卷宗,記錄著一樁樁可怕的案件,但對林向晚來說,那是一個個曾經鮮活的生命。


    他們有家人,有朋友,有屬於自己的生活,或喜或悲,但都被人突然終結,成了不能完成的進行時。


    林向晚有時候也會覺得自己太較真,不止一次地向楚狄抱怨過自己老沒事給自己找事幹,但楚狄總是笑嗬嗬地聽她對她自己的性格發脾氣,然後……再忘我地投入工作。


    他就是喜歡她的壞脾氣,喜歡她鍥而不舍的精神,喜歡她的較真兒,喜歡她皺起眉頭時順便聳著鼻子,喜歡……


    她的一切。


    楚狄輕吻著林向晚的發頂,林向晚嘟囔地說了些什麽,楚狄剛要俯下身聽聽她在說什麽——


    手機傳來嗡嗡的震動聲,楚狄不快地拿起電話。


    “什麽人?”林向晚被吵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楚狄握著電話,眉頭緊鎖,從床上翻身下去,“鍾昆闖了禍,現在人在醫院,警局的人都過去了,我得過去看看他。”


    自從許明翡離開之後,鍾昆的狀態一直不好,時不時地就要捅些簍子出來,雖然這些年有點好轉,但林向晚知道,鍾昆是打根上被傷了。


    他再也不會好起來,除非能遇到一個人,把許明翡的名字從他的心裏連根拔起,這雖然很疼,而且傷口巨大不容恢複,但時間是最好的良藥,總有一天,他會好起來。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可一人心,卻是這世上最難得的。


    “我和你一起去吧。本區的警局我還有幾個熟人。”林向晚搖搖晃晃地爬起來。


    鍾悅去年移民去了澳大利亞,她一走,鍾家再沒人能管得住鍾昆,鍾昆要是闖了禍,都是楚狄去處理。


    林向晚覺得她和楚狄就像多了個大兒子,正在荷爾蒙旺盛分泌的青春期,經常鬧事,頭疼得讓人想活活掐死他,但真得把他丟開,不理他,又覺得他挺可憐的,舍不得。


    “你身體不好,還是算了吧,再睡會兒。反正他的事兒就是走程序,他要是鬧得太不像話,就關他幾天。正好給他些教訓。”楚狄有些惱火,任誰大早上起來被叫醒幹這種事,都不會開心。


    林向晚用手搓搓自己的臉,嘟囔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醒了就睡不著了,你也就是說氣話,到時真把他弄到局子裏,還不是要你去撈?你還嫌他的名聲不夠差?他這一年都上多少次娛樂頭條了?他再這麽混下去,鍾家估計就要和他脫離關係了。”


    “脫離就脫離,和我有什麽關係!”


    林向晚笑了笑,抱住楚狄的腰,“你要真覺得沒關係,老早就不管他了。好啦好啦,楚爸爸,你就當多了個大兒子吧,他也怪可憐的。”


    “他要真是我兒子,我早就打斷他的腿了。”楚狄一臉不屑,葉楠以後要是敢像鍾昆這樣,因為一個女人而斷送自己的前程,他保證他說到做到。


    林向晚從床上爬起來,慢吞吞地朝浴室走去,邊走邊說,“哈哈,你現在打也可以啊,我保證鍾家會感謝你替他們教育鍾昆,我估計他們自己想動手很久了。隻要別打斷他的第三條腿就行,還得留著給鍾家傳宗接代呐。”


    時間太早,幾個孩子還沒醒,林向晚跟張阿姨和保姆說了聲,讓她們今天早些過來照看寧寧,送兩個男孩子上學。


    上車時林向晚有些低血糖,楚狄從車子的儲物箱裏拿出兩根巧克力帶給她,她的臉色不好,他開始後悔剛剛沒有強迫把她按在床上。


    “別這麽看我,我會不好意思的。”見楚狄一直盯著她,林向晚輕輕地調笑道。


    楚狄搖搖頭,“如果鍾昆這次沒事的話,我一定會好好教訓他一頓,至少讓他這三個月不能再惹事。”


    不過楚狄這次是注定要失望的了,因為鍾昆就算沒他的教訓,三個月內也下不了床了。


    “他被人打斷了四根肋骨,其中一根不巧刺穿了肺,如果不是送來的及時,再加上他的身體素質一直不錯,估計你們現在就要在停屍房見到他了。”給鍾昆做手術的醫生正巧和林向晚相識,說起話來也放鬆了很多。


    “怎麽會傷得這麽嚴重!?”楚狄以為鍾昆隻是像過去那樣,喝多酒打翻了幾個看他不順眼的醉漢,最多是寡不敵眾地讓人拿酒瓶打破了他的頭,僅此而已。


    沒想到他這迴差點把命都丟了。


    醫生聳聳肩,剛則做完手術,他慢吞吞地除下手術服,“這你恐怕就得問問那位小姐了。”


    林向晚朝醫生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有幾個黑衣人聚集在那裏,“你去看看鍾昆的情況,順便通知一下鍾家,他出了這麽大的事兒,鍾家不可能不理會。我去問問。”


    “小心點。別和她生氣,她不值。”外麵已經來了調查案情的警、察,他們和林向晚都挺熟的,楚狄倒不怕林向晚吃虧,隻是擔心她犯起脾氣,會和那人吵起來。


    她心髒不好,不能太激動。


    “放心吧。”林向晚笑笑。


    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被人一煽風點火就會炸起來的無知中二少女,楚狄與其為她擔心,倒不如擔心一下那個傷了鍾昆的人。


    沒人能在這麽折了鍾家麵子之後,還能全身而退,哪怕,她是百裏家的當家人。


    “對不起,沒有預約的話,百裏小姐是不接受拜訪的。”著黑衣的保鏢擋住了林向晚,不讓她再近一步。


    小翡就坐在離林向晚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她的臉色很難看,大概剛接受過警務人員的盤問,所以心情很差。


    和鍾昆比起來,她簡值可以用完好無損來形容,隻不過嘴唇上有道明顯的傷痕,看起來像是被人咬傷的。


    林向晚冷冷的掃了保鏢一眼,“什麽時候你們百裏家把這座醫院買下來了,什麽時候你再和我說這話,這樓道是姓百裏的?隻許你們過不許我過?”


    林向晚是打算先禮後兵的,見自己禮過之後,保鏢還跟根柱子一樣杵在自己麵前,她就打算不再禮下去了。


    “當年百裏佟還是族長的時候,也沒這麽大的規矩。你如果不讓我過去的話,那也沒關係,有些話我可以找百裏佟親自去說。我可不管他是不是病得快死,他的人惹出了麻煩,他就得負責收拾,你們要是忍心讓我去騷擾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那我也不介意。”


    林向晚這話是說給保鏢聽的,更是說給小翡聽的。


    果然,從她聽中聽到百裏佟的名字,小翡的臉色更暗了,她揮揮手,讓保鏢退下,“沒必要驚動阿佟,你有什麽事,直接和我說吧。”


    這不是林向晚第一次見小翡,她被百裏佟宣布成為百裏家的族長時,她曾經在慶典舞會上見過她。


    但每次林向晚看到她,都會驚歎造物主的神奇。


    明明是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兩個人,她們怎麽會長得如此相像。


    但相象的也隻長相而已。


    如果說許明翡是隻被剪了指甲的家貓,那麽小翡,她就是一隻從小生長在熱帶雨林裏的獵豹。


    她的目光充滿敵意,看林向晚的時候就像看自己宿世的仇敵,林向晚知道為什麽,因為她剛剛拿百裏佟威脅過她。


    小翡最恨別人拿百裏佟威脅她,沒人能在她麵前詆毀或者威脅百裏佟,如果這裏不是站了一堆警、察,隻怕林向晚現在的下場比鍾昆還要慘。


    “你傷了鍾昆,差點要了他的命,我能問一下,這到底是為什麽?”


    林向晚可不怕她,百裏佟低三下四求她幫忙的時候,小翡還不知道在哪兒窩著呢,就算她是百裏佟選出的族長又怎樣,想跟她麵前耀武揚威,等百裏佟死了再說吧。


    “這跟你無關。”小翡麵無表情的迴答。“你又不是鍾家人,沒資格審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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