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白酒,一輪明月,一絲彷徨,一個人。

    演出很成功,清樹下了台,與眾人道了別,謝過了社長的請客,迴到了寢室。隨便與睡眼朦朧的老田交代也兩句“今晚不迴來了,去包宿”,順便換下了一身臭汗的演出服,選了一身黑色的運動裝,匆匆背上書包離開了。

    眼下還不到1o點,清樹在大醫市買了瓶白酒,算是給自己壯膽子吧。第一次喝白酒,沒掌握好,一口下去被酒氣嗆得眼淚直流,頓時腦子就渾了,一步三晃的往海邊走去,一路上連點光亮都沒有,也沒有行人,仗著酒勁兒愣是沒有害怕。不一會就到了海邊,清樹撿了個地方把書包一扔,全然不顧地坐在冰涼的海灘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了起來,嘴裏不時的冒出兩句不知是從哪聽來的歌,也根本沒有個調,就這樣自娛自樂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一整瓶的二鍋頭也被清樹消滅了個幹淨。他抬手看了看手機,已經1o點45了,想想現在學校裏的人應該是走得差不多了。他迴過頭向學校方向望去,三三兩兩昏黃的燈,整個校園一片死寂。

    “該來的,還是要來。真是的,我這個人還是不適合當官,一到要決定什麽的時候,總是沒感覺,像不關我什麽事兒似的。我真的有心麽,怎麽好像是缺心眼兒啊。”

    借著酒勁兒,清樹一步步地向學校慢慢地挪。雖然是9月份,晚上的校園裏還是很冷的,加上此時的環境,清樹也越來越清醒,酒精的作用開始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害怕。

    一路上見不到些許燈光,為了躲避監控器,清樹不好打開手電,也一直沿著小路走。晚上的小路,說不清的恐怖,一座座死一般的樓裏,偶爾可以看到點著昏黃的燈的教室,空無一人。另一旁則是一座小山,清樹在軍訓時上去過,對它沒什麽印象,不過此時清樹對它的印象卻是很深了,那奇形怪狀的樹就像一個個畸形的女人,彼著遮住臉的長,隨著風在那裏晃動著。清樹加快了腳步,隨著最後一絲酒勁過後,清樹走到了1號宿舍樓樓下,也就是外國留學生的“根據地”,終於是看到了一點燈光。留學生的宿舍晚上是不停電的,從樓下就可以聽到他們的吵鬧聲,還有那些聽不懂的音樂。不過清樹沒時間去理會這些,隻不過看到光亮讓自己心裏一鬆,正事要緊,清樹沒有多做耽擱,不理會樓上隱約傳來的女性“呻吟聲”,穿過了留學生的宿舍,來到了學生活動中心一樓衛生間的窗外。

    “一切,都看今晚了……”

    深吸了兩口氣,清樹不作耽擱,他向上望了望,果然,男廁的窗戶並沒有鎖,隻是裏麵到沒有自己想象的漆黑一片,昏黃的燈光下,顯得一切都很詭異。清樹從包裏拿出了登山索,甩了兩三次才牢牢掛住繩索,夜裏太過寂靜,清脆的金屬撞擊聲不絕於耳。清樹使勁扯了幾下繩子,確定安全之後,開始了攀爬。

    好在有些街舞的功底,清樹的臂力勉強可以完成這種攀爬。窗戶不是很大,清樹費了半天的力氣才鑽進去。稍微整理了一下,又平了平自己的唿吸,清樹咽了一口唾沫,雙手顫抖去打開衛生間的門。

    (我來了……)

    門外一片漆黑,說實話清樹有點打退堂鼓了,晚上和白天,完全就是兩個世界。清樹不敢有太多停頓,左右是洗手的地方,都說夜晚的鏡子不可亂照,清樹現在也沒這個膽子。他脫下書包,邊走邊摸索著背包中的鑰匙。好在之前有試過,清樹還記得一樓的門鑰匙是哪一把。原本清樹還因為擔心太黑而買了一把手電,怎奈他現在右眼的夜視能力非常好,雖然沒有像白天看東西那樣清晰,卻也是可以分辨事物的輪廓。他輕輕挪開了擋在麵前的幾個宣傳欄,暗藍色的防盜門靜靜地“站”在眼前,清樹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一支手抓著冰涼的門把手,一隻手費力地拿著鑰匙往鎖眼裏捅。怎奈左手顫抖得非常厲害,加上方向不對,弄了半天才對上。隨著輕輕地幾聲脆響,門鎖,已經打開了!

    由於樓內還有一個打更的老人,清樹不敢出太大的聲音,他一點點地加大手上的力量,緩緩地把門推開。樓道裏,則是更加的漆黑一片,清樹此時有點後悔了,他現在都不敢長嘴,因為隻要一張嘴,自己的上下牙就開始“打架”。清樹咬著下嘴唇,硬著頭皮向裏麵走去,剛邁進一隻腳,清樹便愣愣地停在了那裏。順著自己的目光看去,清樹現那裏立了一個牌子,這是今天表演時他沒有見到的。隻見那牌子上寫著四個大字:歡迎光臨!

    清樹看清了上麵的字後,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腦皮像是走了電一樣一陣陣地麻。他本能地摸向了兜裏的水果刀,明知道無濟於事,卻也希望能獲得一絲安全感。

    (怎麽迴事,晚上表演時並沒有看到這個牌子啊,難道是今天晚上其他表演人員留下的?媽的,怎麽這麽巧啊,什麽叫歡迎光臨,這大半夜的我光你妹啊)

    清樹穩了穩差點失控的情緒,他知道這不可能是鬼的所為,如果鬼都有了開玩笑的意識,那他今天也別作什麽垂死掙紮了。終於是想通了,清樹輕輕地關上了門。樓道裏沒有燈,隻有一顆狂跳的心。

    一邊扶著扶手向樓上挪,清樹一邊在心裏想。他覺得很奇怪,以前樓裏人特別多時人,他都能感覺到得那個鬼的陰冷氣息,為什麽現在反而感覺不到了呢,難道這個衰弱期就真的讓它弱到如此地步了嗎?想到這清樹到是覺得自己的希望又大了一分,可是轉念一想,這樣一來,自己也就完全不知道它在哪裏了,三樓的活動廳那麽大,自己又要到哪裏去找?

    終於是走到了三樓,一絲光線從上麵的小窗戶撒了進來,月光雖然可以照亮,卻給不了人心安,牆上那“安全出口”四個綠色的小字兒依然在黑暗裏閃爍著,像是熟睡一般緩緩的唿吸著。清樹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氣不夠用,心髒跳得非常厲害,他看了看眼前的門,從兜裏掏出了鑰匙,摸索著開了第二道門。

    可能是門有些下沉了,清樹在用力推門的時候,門出了令人膽戰心驚的“吱呀”聲,像是一道年久失修的破木門一樣。清樹以前老家的倉房也是如此,隻是這麽多年沒有聽到過了。此時在這樣一個四周無人,毫無聲響的環境下聽到這樣的聲音,怎能不讓清樹心頭為之一跳?

    “撲通、撲通、撲通……”

    隨著令人頭皮麻,渾身冷的開門聲響起,清樹整個人都繃緊了,臉上的神情一時定格,他不敢有一絲懈怠,全力集中向門裏看去,一旦有什麽東西從進而麵冒出來,自己絕對要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清樹腦子裏不斷地冒出各種電影裏的情節,他生怕,自己剛剛打開門,就從裏麵探出一個人慘白的手,活生生的把自己拖進去,隨後門重重地關上了,而裏麵,則響起了不絕於耳的慘叫……

    門一點點地被推開了,擺在眼前的,是一小段樓梯,窗外的月光僅僅能照到這段裏樓梯的第一階,連扶手都夠不到。裏麵不僅僅是漆黑。清樹感覺到從門裏不時地向樓道裏吹著陰風,吹得自己後背涼。黑洞洞地門裏就像一隻張開嘴的開怪獸,而清樹隻不過是一隻送上門來的羔羊。

    (真的要進去嗎,天啊,還不如讓那個鬼衝出來掐死我算了,這樣就算它不來弄死我,我也會被我自己嚇死的啊)

    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清樹強迫自己的腿不打顫可那仍然是於事無補。他掏出了水果刀,一點點的向門裏靠近。

    舞台的帷幕被拉到了兩旁,可是屋內所有的窗戶都讓窗簾擋得死死的,一絲光線也透不進來。清樹探進半個身子向屋裏望去,舞台上空空如也,而台下,一排排地凳子上,全都空無一人,顯得異外的陰深。清樹不知道那個鬼究竟在哪,可是,當他進入到屋子裏之後,那種心靈上的壓迫感卻來得真實,他知道,那個東西就在這間屋子裏!

    無論清樹多麽小心多麽謹慎,腳下傳來令人心驚膽戰的“吱嘎”聲,反到是清樹落腳太緩,把聲音拉得太長,顯得更加讓人心驚肉跳。下了台階,清樹迴身看了看那道門,自已,唯一的一條退路。

    (老天保佑,這不是電影,不是小說,不會那麽巧,不會的……)

    想來想去,清樹還是放棄了使用手電,雖然說他明白自己自打進入了這間屋子,就意味著自己暴露了,但是現在對他來說,手電的光亮反到會影響自己的視線。隻是一路來由於一直太過集中精神,導致了右眼不時傳來劇痛,不過相比內心的恐懼,清樹是沒有心思去在意自己的眼睛了。

    午夜,活動中心的第二場表演,現在才真正的開始……

    自從進了屋,清樹的神經就有些緊張過度,額頭上青筋直冒,他有些急躁了。不知為什麽,清樹就是無法感覺到那個鬼的位置,可絲絲壓迫和恐懼感,卻充斥著他的全身。

    (到底在哪啊,媽的,看不見的東西果然最可怕,我現在到是希望它能跳出來,這無形的壓力實在是太難受了)

    清樹手裏緊緊地握著水果刀,小心地查看著舞台上的每一個角落。先是檢查了鋼琴旁,背景幕後,清樹顫抖著在舞台上挪著步,舞台雖大,但在清樹的右眼掃視下,根本藏不住人……不,不能這麽說,應該說是,根本藏不住鬼,因為這裏,隻有一個活人,那就是,他自己。

    在一翻搜索下,清樹確定了台上能動的隻有自己。末了,清樹把注意力放在了舞台兩旁的化妝室……

    現在雖然有著一定的透視能力,但清樹還是不太相信自己的這個異能,畢竟那晚有衛生間生的事毫無頭緒可言。此時已經身處危險了,清樹知道該來的一定會來。他再次從兜裏掏出鑰匙,顫抖地向舞台右點的房間走去。

    由於沒有開過這道門,試過了兩把鑰匙才把門打開。又是同樣的金屬撞擊聲,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清樹覺得整個屋子仿佛突然上了年紀,無論是腳下的地板“吱嘎”聲,還是開門時的“吱呀”聲,都讓清樹想起電影裏那此詭異的破舊客棧,那些荒誕的鬼,那些離奇的……死亡。

    本能地咽了一口唾沫,伸手去拉門,又是一串令人汗毛顫栗的開門聲。清樹沒有幹站著,為了以防萬一,他直接拔出了手中的水果刀護在身前。

    隻是,屋子內空空如也。

    清樹小心地檢查了一遍屋子,除了淩亂,沒有什麽特別。最後清樹還是不肯放鬆一點地緩緩退了出來。哢嚓一聲關上了門,聲音在空蕩蕩的大廳中迴蕩著,聽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喉嚨被割破的老者冷冷地笑著……

    “嘿嘿嘿嘿……”

    心裏的防線幾乎要到了崩潰的邊緣,清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開始產生幻覺了。他握緊手裏的鑰匙,向另一邊的化妝室走去,腳下,又傳來了令人討厭的“吱嘎”聲。

    “吱~嘎,吱~嘎……嗒、吱~嘎,吱~……”

    處在這樣寂靜的環境下,清樹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得見,雖然討厭腳下的聲音,但是也全無辦法。隻是,當清樹快要走到另一邊的化妝室門口時,他突然聽到身後有某種撞擊聲,聽起來,就好像是……女人的高根鞋的聲音!

    清樹猛然停住了身子,後背脊梁處冰涼徹骨。腳下依早不斷地傳來吱吱地聲響。一滴冷汗順著臉頰滑落,而更多的冷汗,剛是掛滿了他的額頭。清樹右手攥緊了水果刀,可是卻不敢再輕舉妄動。

    (是鬼嗎,是鬼嗎,啊!!!楚天!!我***上哪找什麽它的弱點去啊!)

    清樹覺得太不甘心,自己還這麽年輕,為什麽就要死掉。想到這清樹不覺憤怒了起來,打算做最後的掙紮,他猛地轉過身去,想要盡全力拚命了。隻是,他的眼框裏,全是淚水。

    一個迴轉身,清樹高舉手中的水果刀,打算一旦看見什麽就猛刺過去,誰知一迴過頭才現,什麽都沒有。

    (幻覺?難道是我太緊張了?媽的,害得老子都嚇哭了……555,活著真好)

    清樹一邊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心髒,雖然跳得厲害,但終歸是比不跳的好。剛才那一幕驚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通體冰涼,連手中的水果刀上都沾上不少滴落的汗水。好在確實沒有什麽事生,清樹用自己的右眼向四處望了望,除了他自己,周圍的一切還和剛才一樣,沒有變化。

    他不知道自己不能撐多久,打開手機,上麵卻顯示著時間是23點36分,距離他進來隻過了不到半個小時,可是在清樹自己看來,應該已經過了好久才對。不管今天是不是那個鬼的虛弱期,現在的時間,也正是處在了最危險的時間段裏。他突然想起了此時不正是子午時刻,難道這些與風水什麽的也有關?

    沒有什麽來證實此時清樹的想法,現在也不是考慮這個的機會。他還要完成自己未完成的任務,他現在也在迷茫,直到現在,他也沒有真正的下定決心。但此時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他現在就站在空無一人的大學生活動中心三樓,獨自上演的一場鬧劇。不,嚴格說來,並不是獨自,而是……

    清樹繼續自己的“探索”,拿著最後兩把鑰匙試著化妝室的門。這次到是很幸運,一次就試對了。而門也沒有像之前那般響著“吱嘎“聲,清樹很輕鬆地打開了門,一樣的漆黑一片,雜亂一片。

    雖然心裏恐懼到了極點,但是清樹已經沒有了退路。一種直覺告訴他那個鬼就在舞台上。麵對未知的黑暗,他還是硬著頭皮拖著自己的雙腿向屋內走去。小空間多少還是會讓人有一絲的安全感,清樹環顧了一下四周,希望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然而屋裏,什麽都沒有,除了一排化妝鏡。

    清樹麵對著化妝鏡默默地站著,借過鏡子,清樹可以看到自己幾乎麵無血色,時不時地,還微微地顫抖一下。由於剛才在舞台上被嚇哭了,到現在眼圈還有些紅,隻是在右眼的冷色調下,顯得異常的詭異。清樹現在連看自己的臉都有些害怕,他低下了頭,心想這真不是人該呆的地方,他好想坐在地上歇一會,腿早就開始軟了。可是一想到那隨時都可能出現的鬼,清樹還是盡量咬著牙,挪著腳步,準備離開。

    正當清樹想要轉過身子向門外走去,眼角在掃過鏡子的那一瞬間,他震驚的現,自己的雙肩上,掛著一樣東西,由於自己今晚選了一套純黑色的運動服,所以落在自己在雙肩上的東西實在過於明顯,隻是這東西一點重量都沒有,要不是因為有了化妝鏡,自己還真的現不了。清樹渾身上下的神經再一次被繃得緊緊的,他盡量把臉湊進了鏡子,打算看個清楚。距離一點點的接近,而眼前的景象也越來越清晰。在自己的右眼中,那原本模糊的事物正一點點地顯出了輪廓,清樹一下子就辨認出了那個東西是什麽,他控製不住驚叫了一聲身子猛地轉過來向後退著,一把水果刀直接向身後劃去,此時清樹已毫無冷靜,取而代之的,隻有恐懼。

    搭在他肩上的,是一雙慘白的手!!

    “啊!!!”

    清樹猛的轉過身,身後的化妝鏡被清樹撞得直搖晃,不知是什麽東西零星地掉落在地上,嘩啦啦地響著,清樹瞪著雙眼注視著自己的眼前,一時過於激動,眼前一切漆黑,右眼像是被撕裂一樣疼痛忍,然而下一秒,清樹整個人一僵,差點跌坐在地上。

    化妝室的門,哢嚓一聲,自動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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