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清樹早早就來到了活動中心一樓。他默默地坐在通往二樓的最低的幾階樓梯上。因為不知道即將會生什麽,清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準備。看不見的敵人是最可怕的,而絲毫不了解的敵人也一樣可怕。

    心裏亂得要死,清樹也放棄去想這些事情了。不多時,社長和其他人也都來齊了,看著其他人興奮的樣子,與自己複雜的心情安全相反。清樹有一種大姑娘上花轎的感覺,隻是這花轎抬向的,是清樹的地獄。

    眾人從大學生活動中心的三樓正門進去,清樹一直都是躡手躡腳。可當他進了屋時,著實被屋裏的場景下了一跳。要知道清樹隻是一個農村的漏偏逢連夜雨”,但這麽大的多功能廳,清樹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

    社長帶著大家找一個空閑的座位坐下了,交代著一會眾人上台的注意事項,清樹沒有心思去聽,他緊張的環顧著四周。清樹最討厭陌生的地方,沒有安全感,而這裏,還有著另一個沒有安全感的東西存在著。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外麵一片漆黑,屋子裏雖然明亮,卻也沒有讓清樹感到絲毫溫度,這點清樹一進屋時就感覺到了,這麽多燈同時開著,按理說,屋內的溫度絕對要比外麵高才對。可是清樹感覺得到,如果關掉這些燈,溫度絕對會驟降的。

    也許是電影內的各種角落:窗簾後,椅子下麵,廁所,牆角,還有其它光線照不到的地方,這些電影劇情裏經常“鬧鬼”的特殊地點,清樹一個也沒有落下。他到是有些懷疑了,為什麽鬼就喜歡在這地方出沒,不是說他們沒腦子麽?

    生活就是這樣的不給力,當清樹看到鬼哭爹喊娘的時候,它總是陰魂不散,而現在,輪到清樹來抓“躲貓貓”時,卻又找不到。

    (屋裏溫度確實不高,那就說明那個東西確實在這裏,隻是為什麽這個感覺這麽的熟悉呢。它又為什麽要躲起來,是因為這裏的力場太多,所以它還沒有辦法下手麽。它拿我沒辦法的話,我也就沒有辦法知道怎麽去解決了。有了楚天的信息和奇哥的透露,幾乎有8成的把握,那東西唯一的弱點就是它動手時,而我的眼睛可以看到那究竟是什麽。呀……這不是說我如果失敗了,就肯定會受傷了?)

    “清樹,想什麽呢,上台了。”

    一愣神的功夫,清樹竟然未覺其他人已經走了好遠了,也許是心理作用,清樹此時覺得離開別人就渾身冷,而且心情也異常的暴躁,他連忙起身向眾人跑去,隻希望一切快點結束,早點迴去,以後再也不來這個不祥之地了。

    第一次登上這麽大的舞台,加上燈光的原因,清樹感覺自己有點飄飄然了,仿佛台下此時坐滿了觀眾,而自己正在so1o一般。不過這種想法轉瞬即逝,清樹別的優點沒有,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自己有幾斤幾兩,他當然清楚得很。

    活動中心三樓的舞台著實不小了,清樹等人在台上合了一遍又一遍,可能眾人都很少表演,對於走台很不習慣,總是有偏台的現象出現,時間也在悄悄地流逝。不知過了多久,當清樹渾身脫力,完全不顧形象地倒在舞台上時,手機上已經顯示,此時已是9點37了。

    “呃……社長,咱們是不是該迴去啦,你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最後一遍,完事咱們和他們一起走吧,樓上放音樂的兄弟都沒說走呢,最後一遍,嗯……這迴真的是最後一遍。”

    聞言清樹不禁要哭了,這不光是自己體力的問題,要知道屋裏的人越少,那麽力場也就越弱。清樹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雖說是彩排,但是屋子裏的人肯定不會少,之前也問過許多學長,這個活動中心並沒生過什麽異常的事,那麽那個東西肯定是忌諱力場的存在。一般一個活動都會有很多人參與,即使是最後留下的打掃人員,人數恐怕也得在7,8人左右,既然這樣都沒有生危險,也就是說,7個普通人的力場可以視為安全。清樹數了數,除了自己以外,跟自己一起表演的一共有5人,算上樓上放音樂的哥們,一共7人,剛剛好。

    (不過那二人離得那麽遠,不知道力場這東西的有效距離是多少,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距離與效果成反比。總之,應該盡早迴去。按楚天的話,最危險的時間就在不到兩小時之後了。該死,即便沒有這個,一會我也迴不了寢室了啊,還是先給那三個老流氓掛個電話,讓他們跟樓下大爺說一聲的好。)

    清樹強撐著身體站起來,準備合最後一遍的舞,好早點離開,可能是舞台上的燈光充足吧,清樹明知道,那個東西可能離這個舞台不遠,因為那天清樹在一樓的衛生間感覺到的地方,基本上就是這個舞台的正下方。但光明帶給人安全感這種說不清的現象,卻是清樹現在僅有的稻草了。

    隻是清樹沒有現,台上的其他的5個人,都是滿身是汗,隻有他,除了氣喘籲籲,卻不見一絲流汗的跡象。

    開場舞其實並不長,清樹所擔當的角色也不是很重要,動作也不多,可是這一遍遍的走台誰又能吃得消,好在社長的“最後一次”終於是真的最後一次了。清樹揉了揉酸的肩,雖然表麵上看起來他還是懶懶散散的,其實內心急得要死。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

    終於是結束了,清樹疲憊不堪地和眾人下了舞台,社長招唿樓上的人一起迴去,畢竟人家陪著他們多待了這麽久,稍微等他們一會兒也是應該的。清樹一直不肯遠離眾人,從舞台燈光滅掉那一瞬間,清樹便覺得周圍陣陣陰冷,不知道怎麽的,心情突然一片大亂,特別的煩躁,好想怒吼一聲,心裏壓抑極了。不多時背後就出了冷汗,衣服緊貼在身上很是難受。

    清樹迴過頭去看了看舞台,此時那裏一片漆黑,自己剛剛在那個“鬼門關”前耍了一段街舞,想想自己還真是nb。

    正當清樹自吹自擂時,突然有一雙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剛一接觸那雙手清樹就覺得不對,沒給他時間細想,身後已經傳來了一個女生甜甜的聲音:“嘻嘻,猜猜我是誰?”

    聽到聲音清樹就已經猜出來了,他忙轉過身,果然沒錯,是小丫頭!清樹此時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有驚訝,有疑惑,但更多的是憤怒。原來剛才在二樓控製音樂的兩人中有一個就是她!清樹頓時冒出了冷汗。雖然他不知道究竟幾個普通人的力場是安全的底線。但是隻有兩個人的話,這危險係數可低不了。他連忙質問小丫頭,怎麽這麽晚了還在這裏,為什麽不迴寢室,清樹像連珠炮似地問,直把小丫頭搞得一陣眩暈,加之清樹情緒有些激動,小丫頭看到清樹生氣了連忙嘻皮笑臉地陪著不是。

    “哎呀,不要生氣麽…你剛才跳舞的樣子好傻哦,嗬嗬嗬嗬…”

    清樹沒有心情跟小丫頭扯蛋,苦於不能說清楚,清樹也隻能是幹著急,好在現在小丫頭算是歸隊了,也就算沒有了危險。這時,最後一個人也下來了。

    (來吧,我到要看看你是誰,小丫頭能出現在這裏,多半是因為你的關係吧?告訴你,最好是個雌性,不然你也別怪我了。)

    越想越氣,他不知道息為什麽現在脾氣這麽大,心裏像有一支魔鬼一樣,好像要把自己所有的憤怒都噴射出來一樣。清樹別過臉看向了通往二樓的樓梯,這一看到是讓清樹吃驚不小。另一個人還真的就是個女孩兒。隻是這個女生還真是有異於常人,她的膚色真的是白得徹底,再加上黑色的上衣和烏黑的長,那張潔白的臉都給人一種不真實感,冷眼一看,清樹還以為是鬼呢。

    (媽媽的,長得也太白了吧,整個一白雪公主啊…不對,這種感覺是…)

    女孩已經走近了眾人,不可否認,女孩子的麵容嬌好,雪白的肌膚難得一見,隻是這白得讓人很不舒服,按理說這樣的女孩像清樹這種色狼看到了一定會心花怒放的,但是清樹卻有一種感覺,這個女孩子不簡單。

    眼下也不是問的時候,還是早點離開的好。眾人一路嘻嘻哈哈的笑著,清樹也從小丫頭口中知道了一點那個女生的信息。

    女孩名字叫白靜,是o7級英語班的學生,與小丫頭在同一層樓,加上小丫頭活潑好動,所以自然而然也就相識了。

    路上清樹也偷偷地大量著這個美少女,然而此時清樹卻沒有什麽別的想法了。據小丫頭說,這個學姐是學習科技部的,自己來幫幫她打下手,為下學期納新時做好“提前準備”。清樹聽罷不知道說什麽好,他知道小丫頭做的沒有錯,隻是她不知道,自己這是主動往火坑裏跳啊。

    清樹又把目光移到了白靜身上,雖然不知道哪裏有什麽不妥,但是心裏仍然覺得奇怪。他下意識地先閉上了右眼,整個世界被暖色調籠罩,沒有什麽異常;清樹又掙開右眼閉上左眼,整個世界死氣沉沉,毫無生氣。

    (沒什麽不同,她確實是普通人,無論哪隻眼看都是一樣,看來還是我多疑了,唉,如果我能男人點,早些做個了斷,或許就不會再這樣疑神疑鬼的了…)

    得到這樣的結果,清樹反到有些失望。這些天清樹也在思考,他覺得自己眼睛的變異也許是偶然,但這絕對不會是隻屬於他一個人的偶然。世界上有一個不變的法則,那是自然選擇之後留下的平衡,是解釋一切事物現況的核心,這個法則便是二八法則。

    有時清樹在想,既然那些東西那麽不好解決,為什麽至今為止,卻並沒有聽說過有關鬼引起騷亂的事情呢,就算有力場的關係也解釋不清,不可能沒有遠離人群的人的。清樹在自己偶然得到這樣的能力之後,他知道這不是偶然,世界上恐怕真的有所謂的能降妖除魔的高人,或者天生變異的異人,也許正式有了這樣的“幕後”人員,才使得這場幕後的戰爭得以平衡。當清樹看到白靜的時候,他有一種感覺,白靜也跟自己一樣,有些某種特殊,隻是不知道她的變異又是什麽。可當清樹現她不過是普通人時,內心那種失望感油然而生。一直以來,他都要獨自一人忍受著折磨,不光是來自對鬼的恐懼,還有那種似乎與世隔絕的孤獨。雖然也有兩個人知道清樹的事,隻是這兩個人,一個清樹不屑於說,一個卻是不能說。

    孤單是一種累,不是誰都學得會。孤單是一種病,清樹知道自己已經病得不清。

    (唉,本以為可以找個美女安慰一個自己,如果她也知道那些事情,我們兩個相互理解,相互安慰,沒準兒就安到一塊兒去了呢…大三也不是問題啦…咳,算了,想也是白想,剛才已經試了,無論哪隻眼睛看到的都是一樣的,怎麽就是一樣的呢,那種感覺…)

    隨便找了幾句無聊的話來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隻是清樹心裏仍然疑惑著,感覺這東西,我們都覺得不可信,其實不然,感覺是不會欺騙自己的,隻有我們的其他感覺器官和心裏才會欺騙我們,說是欺騙,不如說是我們在自欺欺人。我們自己不願相信的事實,便想著各種理由搪塞自己,殊不知,真正的答案,早已在我們心中。

    就像喜歡上一個人,無論嘴上怎樣不承認,心裏的感覺,是不會欺騙自己的。

    清樹思索著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麽,好像有什麽重要的線索,就在嘴邊,可是又說不出來。就在清樹想要放棄的時候,腦子裏突然精光一閃,一下子想明白了問題的所在。

    (都一樣,都一樣…怎麽會都一樣!左眼應該是看到暖色調,右眼應該是冷色調,為什麽哪隻眼睛看她都是一樣的!?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啊,她到底是什麽東西?活人應該不是這個樣子啊,怎麽迴事啊~~!!!)

    想到這裏,清樹心裏不禁一顫。在自己的眼睛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以後,清樹也找到了不少使用的“竅門”。左眼其實是沒有什麽變化的,它看到的世界仍然還是我們的世界,那個表麵生機勃勃的世界。而右眼,清樹覺得似乎有一種過濾器的感覺,好像是在原本的世界上加了一層青的冷色,把一切活著的東西都披上了死寂。所以,兩個眼睛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樣的。一開始清樹還不是很適應,甚至有時過於集中時,右眼會有些痛,嚴重時更是頭疼不止,兩眼黑。

    既然兩隻眼睛所看到的世界不同,那麽當兩隻眼睛都能看到,還都是一樣的畫麵,這就是說…

    (就是說,就是說…她就是傳說中的,資深者?連普通人都可以看得見的資深…女鬼!?)

    清樹猛的僵住了身子,不敢相信的張大了眼睛,而此時,白靜也停住了腳步,迴過頭衝著清樹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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