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蟲是很擔心娜塔莉亞的安危,因此當聽到傑蘭特說出“娜塔莉亞”這四個字以後,她的一顆心立馬提到了嗓子眼兒,可小蟲這兩天跟著漢尼拔學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碰到任何狀況都不要慌張,所以她緊接著就深深地吸了兩口氣,讓自己漸漸冷靜了下來。? ?


    “娜塔莉亞跟舒爾茨尋找的是格雷迪的下落,格雷迪是被新帝國的人抓走的,而傑蘭特又是自由之翼的人,這兩邊好像不怎麽挨著?”


    想明白了這點的不僅僅是小蟲,還有外麵坐著的漢尼拔。


    “是小蟲在那裏嗎?”


    不過傑蘭特已經聽到了小蟲剛才的那一聲驚唿,他略微昂起了腦袋向小蟲和斑鳩所在的方向張望了過來,小蟲一咂嘴,決定還是不要躲躲藏藏的好,自己幹脆走出去當麵問問傑蘭特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吧。


    “是我。”


    既然小蟲都走了出來,那麽斑鳩也沒什麽必要再跟那躲著了,他架勢十足地往小蟲旁邊一站,臉上寫著“我不服你”,傑蘭特對此隻是笑了笑,沒說什麽。


    “好吧,那就讓你們這些年輕人自己聊聊。”


    在漢尼拔的麵前,斑鳩、小蟲這樣年紀的自然算是年輕人,傑蘭特能夠跟他倆歸在一起,等於說是占了便宜呢。


    ……


    “有話就直接說。”


    小蟲對傑蘭特的印象可不怎麽樣,她還記著自己被對方趕得無處容身的事情呢,並且娜塔莉亞傷得最重的一次就是在傑蘭特跟伊妮德的手裏,小蟲怎麽可能會對這個重傷了自己小姨媽的人存有半分好感?


    “娜塔莉亞被希姆萊給抓住了。”


    雖然心裏麵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但是當小蟲真的聽到傑蘭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髒還是猛地抽搐了一下,往後退了小半步,幸虧叫旁邊的斑鳩給扶住了。


    “怎麽會這樣!”


    小蟲掙開了斑鳩,她差一點就要衝上去抓住傑蘭特的肩膀使勁搖晃了。


    “我也不知道事情的詳細經過,不過我打聽到的消息的確是這樣說的,”傑蘭特搖著頭說道,“希姆萊把娜塔莉亞給關了起來,他打算在抓到舒爾茨以後把他們兩個一起處死,用以警告組織內部所有妄圖脫離自由之翼的人。”


    “怎麽會這樣……”


    小蟲失魂落魄地跌坐在了椅子上,她反反複複地把這句話呢喃了好幾遍,忽的抬起頭來,小蟲指著傑蘭特的鼻子說道:“你一定是在撒謊,小姨媽跟舒爾茨分明是去調查格雷迪下落的,她就算出了意外也是落在新帝國的手裏,絕對不可能會被希姆萊給抓住!”


    “我沒有騙你。”


    傑蘭特對小蟲的迴應很簡單,就是區區五個字而已。


    其實小蟲能夠想明白這一點,盡管她對於傑蘭特的印象不怎麽樣,可有一點是確定的,即小蟲不管從哪個人口中聽到的有關傑蘭特的評價,娜塔莉亞也好、舒爾茨也罷,他們都說傑蘭特是一個正直的人,因為他自認為是個優雅高貴的騎士,騎士的標準之一就是要正直,——簡單來說,傑蘭特這個人有點中二病未愈的感覺。


    小蟲足足花了好幾分鍾的時間才重新穩定住了情緒,她吸了吸鼻子,盡量不讓自己表現得太過於失態,然後她向傑蘭特問道:


    “所以你大老遠就是為了來告訴我這個消息的嗎?”


    “不。”


    傑蘭特否定道。


    “那你是為了什麽?”


    小蟲進一步逼問著對方。


    “為了什麽?”


    傑蘭特重複了一遍小蟲的問題,大概是他自己都沒鬧明白自己幹嘛要這樣折騰,思忖了差不多一兩分鍾,傑蘭特這才開口迴答道:


    “我想要救娜塔莉亞。”


    對於傑蘭特跟娜塔莉亞之間的關係,小蟲曾經從舒爾茨那裏聽說過一些,她知道傑蘭特在名義上還是娜塔莉亞的學生,當初正是娜塔莉亞將傑蘭特引入的自由之翼,隨著時間的展,傑蘭特漸漸對娜塔莉亞暗生情愫,可惜娜塔莉亞對傑蘭特卻不怎麽來電。


    如果用舒爾茨的原話,“傑蘭特那種毛頭小子哪裏知道該如何討女孩子歡心,娜塔莉亞不喜歡他是很正常的事情”,而小蟲簡簡單單一句“你呢”,便徹底讓舒爾茨說不出話來了。


    總之傑蘭特說他想要救娜塔莉亞,這說得通。


    “你想救娜塔莉亞就直接去救唄,幹嘛先跑到黑鐵礦場跟我們報信呢?”


    趁著小蟲迴憶與舒爾茨對話的空當,斑鳩總算逮到個機會加入這場對話了,他從開始的時候就在旁邊插不上嘴,這種“局外人”的感覺讓斑鳩非常不舒服。


    “我不能救她。”


    傑蘭特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斑鳩則一撇嘴,滿臉“你丫就接著忽悠”的表情,——前麵才說了想救娜塔莉亞,現在又說不能救,傑蘭特這話豈不是自相矛盾了?這麽大個人了,斑鳩不相信傑蘭特還能沒辦法給自己拿主意?他又不是月課裏的孩子,吃個奶還得嗷嗷叫喚著等大人聽見才行。


    “我是自由之翼的人,”傑蘭特無可奈何地說道,“並不是每個人都像娜塔莉亞或者舒爾茨一樣隨隨便便就能脫離自由之翼的,他們背棄了信仰,我不能這麽做。”


    “什麽?信仰?”


    作為從小在法外之地中長大的強盜,斑鳩估計這個世界上自己最不能理解的事情就是所謂的“信仰”了,畢竟荒原上的強盜們就沒有幾個是心存信仰的,大家唯一的念頭就是活下去,至於信仰,那是每天都有飽飯吃的人才會去琢磨的東西。


    不過小蟲倒是聽明白了傑蘭特這話是什麽意思,她沒有加入過自由之翼,卻因為身份的關係與不少自由之翼的人打過交道,例如加拉哈德,他可以算是被自由之翼歸為“叛逃人員”中實力、身份最高的一位了,但是加拉哈德呢,他始終為自己頂著的“加拉哈德”這個名號感到驕傲,這個名號恰恰是自由之翼給他的。


    以至於大家都隻知道加拉哈德,卻不知道他的本名叫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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